上善经-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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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久龄问道:“小迢,我素来听闻你们鄱阳有个神仙,叫做白石菩萨,专门惩治坏人,帮衬正人君子,你知不知道这人?”
姜小迢一笑,道:“白石菩萨的传说确是有的,不过她也没有这般神通广大,许多许多事情,任由她法力无边,却也解救不到。”
娄之英听他屡屡语出不凡,想起先前误会他要拜己为师时,曾说过自己虽然武功高强,却也并非惊世骇俗,想来这孩子的师长先辈怕是哪位武林名宿,有可能便是他的父亲,他见识过高深功夫,昨日斗牛的伎俩自是不足为奇。想到此处,心生一计,暗想套问他江湖武林之事,说不定这孩子会说漏了嘴,将家世说了出来,那时便好办多了,于是问道:“小迢,你对江湖逸闻所知不少啊,都是听家里说的么?”
姜小迢点头道:“嗯,不过我知道的也不算多,武林中门派林立,高手如云,我年纪幼小,许多事情和人都没见过,不过是听人诉说故事罢了。”
娄之英摆出一副考校他的神情来,眉毛一挑,道:“小迢,你便当着娉妹的面说说,当今武林之中,何门何派势力最大?何人声望最高?武功最强之人又有几个?”
姜小迢听出他要自己在虞可娉面前尽情展示,清了清喉咙,道:“虞姊姊,我知道的。当今武林之中,人人皆称七派三帮四大庄,若论势力,自以这些门户为最。”
虞可娉听他说的正经,也来了兴致,有心要考究一下他的见识,道:“嗯,你便细细说说,这几家门派来历背景,掌门弟子,你却知道多少?”
姜小迢见三人都盯着自己,不慌反喜,道:“好,大哥哥,虞姊姊,严庄主,我便瞎说一说,若说的不对,你们可不要见怪。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江湖()
‘七派三帮四大庄’,七大派是老字号了,数十年前便扬威中土。其中嵩山少林派执天下之牛耳,是武林中第一有名望的大派,俗家弟子遍布天下,许多小门小派的掌门、好手,都是出自少林。少林派目下的掌门方丈是普绝大师,他的师兄弟普真、普海、普渡、普禅大师等也都是武功佛法俱皆高深的高僧。
七大派中势力另为雄厚的,便是远在西域天山的天池派,其掌门贺经纶贺老先生如今已近八十岁了,在七派中年龄最长、尊位最高。他门派中本来人才极盛,但二十多年前门里生了内讧,折损了不少厉害的弟子,近年来贺掌门深居简出,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了。
七派中还有两派是在川蜀境内,其中八台派雄踞川东,在西南势力极大,掌门关世族为人谦和,在江湖上人缘极佳。另一派则在道家圣地鹤鸣山,鹤鸣观观主卓清道长是得道高人,据闻天下的道士都以他为尊。
远在辽东的渤海派,据说是当年渤海国王子遗孤所创,他们虽历经辽金统治,却始终自认为汉人,不服契丹女真的管教,眼下的掌门吴浴也是如此,终日率弟子在海上与金人对抗。
潜山派位于皖南,曾经威震两淮,但到前掌门邵落归即位时,人才很是凋零,他们不知怎地得罪了气圣黄逐流,十几年前,黄逐流上门挑战,将潜山派几乎屠戮灭门,好在邵掌门的独子邵旭存活下来,后来慢慢长大,借助姨丈的帮助,终于又重新拉起潜山派的大旗,眼下听说又在两淮树立了声望名号。
前面提到的邵掌门姨丈,便是七派中另一派、东钱派的掌门端木仲,东钱派位于明州,端木掌门虽不高大,但为人精明,在国都临安的眼皮底下经营多年,与京中名贵早已打成一片,要论势力,只怕东钱派也不遑多让。”
严久龄一挑大拇指,道:“好,小迢,真想不到你所知如此之深,这里有些掌故,连我也不大清楚,你却都能记得,难得,难得。”
娄之英道:“三帮四庄呢?你又知不知道?”
姜小迢道:“三帮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帮会,其实要说江湖上的帮会、教会,何止千千万?只是这三大帮势力庞大,网罗了不少江湖异士,这才在这几年声名鹊起。
扬州船帮以船只营运为生,江浙地区江河众多,又有运河直通南北,加之海运便捷,是以船帮在这一带生意兴隆,财力十分庞大,帮主夏侯南一双长拳打遍江左,很是厉害。
陕南神牛帮以倒卖牛马为生,北方良马众多,无奈北边都被党项、女真人所占,咱们宋地产不得好马,于是神牛帮为南北疏通牲畜,发了好大一笔横财,帮主邓奎虽然武功不高,但他周旋于党项人、回鹘人和女真人之间,很有手腕,也是天下罕有的人才。
三江帮到离我家不远,总舵就在赣北一带,三江是指长江、信江、赣江,这三条江水都在鄱阳湖汇聚,是以得名。三江帮在赣淮一带势力很大,在当地有许多产业,帮主粟尘也是一位武功见识皆为上乘的人物,我还曾见过他哩。
四大庄不消说了,咱们要去的严庄主家紫翠庄便是其中之一,我知道庄主宋自通是严庄主的结义大哥,其他的事,便不在这里献丑了。
孙家庄在四庄中声望最高,严庄主,我这么说你可不要生气,孙家庄庄主是三圣之一的武圣孙协,宋庄主纵然神勇,料想也比不得武林三圣,是以四大庄中以孙家庄为先。
川中黄龙庄是巴蜀一带有名的大庄,庄主程成贤是大圣人程颢之后,听说和吴家也是沾亲带故,他们在西南势力极大,又擅于捕禽猎兽,虞姊姊,你是川人,当也听说过罢。
四大庄中还有一个岭南璧野庄,据说璧野庄本在豫南,后来金人侵袭北方战乱,璧野庄的马庄主便迁徙到岭南居住,与当地的大豪戚家结成联姻,两家合力重建璧野庄,眼下在两粤一带也是很有声望。”
严久龄不住赞叹:“妙啊,小迢,你竟连这些也都知道,我身为四大庄之人,却也只是略闻璧野庄原在北边,这些细致掌故却不知道了,想来你爹爹定是个渊博的高人。”知道他不愿提及父母,是以讲到此处骤然停住。
娄之英道:“小迢,昨日我见你点按大洪的手法,看来当是学过一些功夫的,不知你愿不愿在此显露一趟拳脚,让我们见识见识?”
姜小迢把嘴一撇,道:“大哥哥,不瞒你说,我却不会什么功夫,我妈和我爹爹,一个要我学经习文,一个督促我勤练武功,老实讲,我都没什么兴趣,变着法的和他们怄气不学。”
娄之英道:“你既不学文也不习武,那却喜欢什么?”
姜小迢道:“我便喜欢下棋,碰上棋局便挪不动步,非要看人下到天黑不可。只是我妈说下棋乃是嬉戏,便成了大国手大宗师,也不过是个玩物之人,她怕我痴迷成瘾,将家里的棋盘棋子都藏了起来,不让我碰,便是因为这个,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啦!”
三人听说了他离家的缘由,才想起他终究不过是个小孩,为了这点小事便出走百里,行事果真很孩子气。虞可娉问道:“小迢,你为何喜爱下棋?”
姜小迢道:“下棋讲究精算细测,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下棋最能看出一人心智如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看着对方落入自己步步为营的阵中,最终瞅准时机一击致命,那种畅快,简直无以言表。虞姊姊,断案与下棋也是一样,找寻蛛丝马迹慢慢拼凑,与凶犯恶人斗智,我便是要和你学这等本领!”虞可娉笑了一笑,却不接话。
严久龄道:“小迢,你不会功夫,想必武林中有哪些高人,究竟孰高孰低,只怕便没那么清楚了罢。”
姜小迢道:“我也略知一些,这些都是平日大人们东一头西一嘴讲与我听的,我慢慢拼接,也理出了个大概,今日索性全说一说,也让姊姊看我有无整合线索的天分。
当今江湖之上,若论功夫最高的,自是武林三圣无疑,气圣黄逐**于内功,运息行功之法天下无双,三圣中内力数他最高。剑圣胡布施精通兵刃,刀剑之技艺盖群雄,无人能敌。武圣孙协所学最杂,于各门各派功夫都有所涉猎。这三人享誉武林数十年,虽然黄逐流远在北国,胡布施隐居山野,但提起当世武人,仍以此三人为先。
这三人以下,便是前面提到的七派三帮四大庄中的掌门名宿了,但其中又有相差。少林方丈普绝大师武功仅在三圣之下,据说他师兄普真和他在伯仲之间,天池掌门贺经纶贺老爷子、八台派关世族关掌门,这四位前辈,功夫都是极高的,比三圣也只略逊一筹。
七派中另外几名高人,卓清道长精通剑术,端木掌门一双紫砂掌威震浙闽,这两人都有各自独到的绝技。而大哥哥的师父余仙余观主、天界寺住持至隐上人、普寿庵的观堂师太,据闻也都是与世无争的化外高人。此外,无门无派的冷怀古、关风等独行侠,也能跻身顶级高手之列。严庄主,我也曾听说,你的义兄宋庄主凭一把鳝头刀打遍两湘,这才创下紫翠庄偌大的基业,他的功夫,想必与这几人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罢。”
严久龄笑道:“我若说是,那岂不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姜小迢续道:“这些人以降的高手便多了,其中以渤海派掌门吴浴、船帮帮主夏侯南、三江帮帮主粟尘等名头最响。还有其他门派的掌门、帮主、教主,这些人都是一流高手,在江湖上行走时,也算罕逢敌手了。”
娄之英道:“小迢,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听来的?你可见过几人?”
姜小迢道:“我年纪幼小,哪里见过这许多高手?除了粟尘几乎一个也没见过。”
虞可娉道:“小迢,你说的这些高手,娄大哥便见过不少呢。”当下把娄之英结交夏侯南、拜会少林寺、迎战冷怀古和关风等事简略说了一遍,姜小迢越听越是入迷,待听得他们曾去过孙家庄见武圣孙协时,不由得惊呼道:“大哥哥,连武圣孙协你都见过?还曾指点过你的武功?”
虞可娉道:“是啊,你大哥哥还曾和气圣黄逐流对过一掌呢。”
姜小迢憋红了脸,极力想问什么,却终究隐忍了下来。娄之英道:“小迢,这位气圣有个女真高足,叫做阿兀,武功不在大派掌门之下,你可曾听说过。”
姜小迢道:“阿兀?却没听过,想是他出世未久,还未曾在江湖上立下什么名头罢。”
娄之英暗道:“你说只见过粟尘,那么想来你父母和这些高人无甚交情,他们既然不知道阿兀,只怕近一年也没在江湖上走动,有如此见闻却又隐居在野,不知他爹爹究竟是谁呢?”在脑中极力搜索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却半天找不到头绪。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丹青()
虞可娉知他心意,也连问的几个问题,但她对武林掌故所知不多,也是始终问不到要害。姜小迢讲说了半日,已有些疲倦了,行走的更慢了些。严久龄道:“日已西坠,咱们却只行了一半路程,这般下去天黑前是到不了庄了。小迢,我负你走罢。”不等姜小迢答应,用手一抄将他背起,三人展开轻功,快步向西而行。
如此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紫翠庄。娄之英远远望去,见紫翠庄和孙家庄截然不同,孙家庄便同一个村落,家家户户住的极散,也没什么院墙围拢,而这紫翠庄则院墙高大,青砖红瓦错落有致,又不像一般财主庄院那般俗套,瞧来别具一格,令人十分赏心悦目。
严久龄回到自己家中,自不用人通报,他把两人领到客厅,姜小迢早已熟睡,三人也不惊醒他,严久龄将他慢慢放于椅上,让娄虞二人在此宽坐,他自去请宋自通出来。
仆人端出茶水上来,娄之英行路极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仔细打量起大厅来,只见屋中四处都挂着字画,其中又以画作为多,画中景致包罗万象,有山水也有人物,有花鸟也有神兽,再看厅中陈设,桌椅板凳、书柜茶几,无一不是精致之品,自打进庄以来,所见都十分悦目,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情,不禁发出一声声赞叹。
虞可娉道:“这位宋庄主看来擅绘丹青,他这庄子名为紫翠庄,想来便因如此。我瞧西面墙上,有顾恺之的《斫琴图》、陆探微的《竹林七贤》、吴道子的《钟馗》、李思训的《江山鱼乐》等,那都是魏晋以来有名的巨作,东面墙上则有易元吉的《梨花山鹧图》、崔白的《寒雀图》、李唐的《烟寺松风》等,这却是咱们大宋当代的名家手笔,而北面墙上的画作,落笔行云流水,虽不失磅礴之气,但却少了一丝油滑细腻,想来定是出自武人之手,这些都是一人所画,每幅上面又都无落款,只怕就是此间主人所著了。”
娄之英不通丹青,听她娓娓道来,正不知如何接口,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