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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锦衣昼行-第8章

小说: 锦衣昼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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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只是侧脸微微笑道:“小事而已,楚庄主不必介怀。”

    “那楚某就不多留了,我们须得快些赶回山庄处理后事才行。”听夜锦衣这么爽快,楚修翳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对着众人拱手道别,便与楚云棠冷寻等人走出千日楼。

    临走之时,冷寻走到夜锦衣面前,冷声道:“我记得我那枚飞镖还在你那里。”

    夜锦衣闻言,无奈笑着,从袖中拿出那枚黑羽飞镖,站起身递给冷寻,带着歉意开口:“抱歉。”

    可是冷寻并没有伸手接这枚飞镖,只是继续冷淡地开口:“我欠你两个人情,这枚飞镖送你,人情我会还你的。”

    夜锦衣笑着看着手里的飞镖,抬头看着冷寻笑道:“可我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冷寻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身大步走出千日楼,没有回头。

    夜锦衣将手里的黑羽飞镖放回衣袖,嘴角突然显出意味不明的浅笑。

    直到冷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才突然转身,走向闻人落雪,拱手道:“我父亲病情沉重,还请闻人先生赐药。”

    “既然有缘,这天山冰莲赠你也无妨。”闻人落雪站起身,这才将那个一直放在桌上的木匣拿起,在夜锦衣面前打开。

    周围的卫卿笑朱贵等人也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的的确确是一株极其珍贵的天山冰莲,花瓣剔透,隐隐还泛着寒气。

    只一眼,闻人落雪便啪地把匣子阖上,不让他人窥探半分。

    “先生高义,锦衣拜谢先生。”夜锦衣看到那株仍然盛开的冰莲,向着闻人落雪深深一拜,才双手接过木匣。

第十二章 无境山庄() 
不远处就是东京的城门,夜锦衣再次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骑马与自己并行的卫卿笑,似乎有所思虑。

    两日前拿到天山冰莲后他便启程回东京,因着王诜身上有伤,他便再三叮嘱王诜晚些日子回京。

    一是怕一路颠簸,他又心急要回去救任啸决,路上王诜旧伤复发;二是为了保护王诜,江湖上的事情他这个驸马都尉不该知道太多。

    即使如此,他此行也并不会孤单,因为他知道卫卿笑是必定会与自己同行的。

    也好,正好他也有很多疑虑想要请教卫卿笑,须得促膝长谈才是。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城门口的分岔路,夜锦衣一扯马缰,马便转头右拐,朝着小路跑去,卫卿笑见状,也跟上夜锦衣,倒是没有多问什么。

    似乎这一路上,卫卿笑的话都少了许多,更多的时候是在暗自观察夜锦衣。

    夜锦衣早就习惯了这种探究,加之脸上的面具多多少少让他觉得心安,他并没有感觉到不自在。

    穿过路旁皆是参天大树的林荫大道,二人便看到宽阔平坦的路上架着一个石拱门。

    那拱门极高,宽度恰恰横跨过大路,拱门正中央用行书刻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无境山庄。

    但再往拱门后看,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一马平川。

    别说是山庄,连花草树木都看不到,只有许许多多乱石散落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从无人光顾的蛮荒之地,荒凉萧瑟至极。

    卫卿笑看到那拱门着实是有些惊讶的,不是因为那一马平川的荒凉之境,而是因为那拱门上的“无境山庄”的四个大字。

    此前,他一直在猜测夜锦衣是何身份,直到得知王诜是驸马都尉,他便猜测夜锦衣是京中哪位高官的子弟,是皇室子弟也说不定。

    此番看来,夜锦衣的来头比自己想象的更大。

    这么多年,无境山庄可以称得上武林中的异类,以亦正亦邪自居,不站派别。

    但在武林中庸思想并不顶用,正邪两方都不站也就是两方都站,这样的立场自然有些尴尬。

    但无境山庄的庄主任啸决太聪明,不仅立足于江湖,还将无境山庄的御器生意做到朝廷。

    这样一来,武林中人不会碰无境山庄,因为顾忌朝廷的势力;朝堂中人不会动无境山庄,因为忌惮武林的众派。

    在血腥江湖和动荡朝堂中仍然能稳稳保全自身甚至赢得一票人的敬仰,任啸决的的确确是有实力和谋略的。

    此时卫卿笑才思及夜锦衣身上清逸却带着些许邪气的气质,倒也觉得合理。于是坐在马上气定神闲地等着夜锦衣解开阵法。

    只因这拱门后面的景象太过诡异,不是无境山庄防止外人侵入设下的阵法,又是什么。

    “是我。”谁知道夜锦衣根本没有打算自己解开阵法,只是冲着拱门后面冷冷清清喊了两个字,等着镇守阵法的暗卫。

    一个山庄入口的阵法是山庄抵御外敌极为重要的屏障,让他当着卫卿笑的面自己破开阵法。

    笑话,那不等于把自己的命门暴露在别人面前等着被捅吗?

    果然,夜锦衣的声音刚刚响起,拱门上的四个大字就泛出幽蓝色的光,笼着整个拱门,也遮住了他们看向拱门之后的视线。那幽蓝色的光一瞬间极为强烈,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卫卿笑稍稍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睛,便看到幽蓝色的光尽数褪去,拱门下站着两个白衣护法。

    再往后看,十余丈的空旷草地之后,赫然一座极大的府邸坐落在那里,背靠青山,隐隐还能青山上倾斜而下的瀑布,显得庄严肃穆,且神秘幽静。

    “恭迎少庄主。”那两个白衣护法见到夜锦衣,依旧站的笔直,齐刷刷尊敬开口。

    饶是卫卿笑想的再深,也没有预料到夜锦衣这层身份。

    他以为夜锦衣最多是庄上一个格外出众的青年或是庄主的徒弟罢了。

    如今,他才真真觉得惊讶起来。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听过无境山庄还有一位少庄主。

    只有江湖传闻任啸决独子尚在襁褓之时便被贼人盗去,如今只有一个侄子,不过却是一个书生,就读于国子监,不习武学之术,不问江湖之事。

    如今,这个少庄主从哪里冒出来的。

    夜锦衣知道卫卿笑心中有怎么样的疑虑,可是他没有太多时间解释。

    所以等阵门一开,他便策马朝着山庄驰去,没有丝毫停留。

    刚刚到庄门口,他便跳下马,拿起闻人落雪给自己的木匣,匆匆朝庄里跨去,进去的时候不忘跟门口的侍卫叮嘱一句:“替我招待客人。”

    侍卫还在疑惑,这哪来的客人,眨眼间就见一位红袍公子从阵门的地方策马赶来,像是在追夜锦衣。

    “公子,请先到偏殿歇息。”侍卫见卫卿笑着急掉下马,便马上迎上去帮忙牵住马缰,按照夜锦衣的嘱咐请卫卿笑先去偏殿等他。

    卫卿笑知道夜锦衣此番洛阳之行就是为了取天山冰莲救任啸决,此次回来必然也是着急去救父亲,这点他是可以理解的,百善孝为先,的确是没有比救自己父亲更要紧的事情了。

    所以,他便跟着侍卫走进无境山庄,没有觉得不妥。

    刚进门没走多久,卫卿笑和侍卫恰撞见了任子钰。

    彼时,任子钰正扶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往侧苑走,看到山庄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任子钰扶着那妇人堪堪停住脚步。

    等到二人到了他们跟前,他才恍若无意地悄悄打量了卫卿笑,轻声开口:“这位是?”

    “二公子,这位是少庄主的客人。”侍卫答。

    卫卿笑也抬眸细细端详了任子钰一番,形神俊秀,举止端庄儒雅,想来正是任啸决的侄子,便轻轻拱手道:“在下卫卿笑,叨扰了。”

    “锦衣回来了?”那位一直被任子钰小心扶着,沉默不言的妇人虞宁听到侍卫的话,突然向前一步盯着侍卫开口询问,看似很关切夜锦衣的模样。

    “少庄主刚到,去找鹤先生了。”侍卫答道。

    任子钰见虞宁面上尽是担忧之色,抬手轻轻拍了拍虞宁的后背,宽慰道:“大哥既然回来了,就肯定无事,宁姨别担心。”

    “这孩子哪次回来不是带了一身伤。”

    卫卿笑看着虞宁担忧夜锦衣的模样,心里却一阵发酸,一瞬间竟有点羡慕起夜锦衣。

    而他卫卿笑,一路走来,孑然一身,身上心里的伤,又有哪一个不是自己的至亲之人给的。

    任子钰见卫卿笑的脸色有些不对,以为是觉得烦了,便微笑着安慰虞宁:“要是大哥一会儿看到宁姨哭,可要骂我没有照顾好宁姨了。再说,还有客人在呢。”

    虞宁闻言,强定心神,才笑着看向卫卿笑带着歉意道:“看我,老了,让客笑话了。”

    卫卿笑微笑着摇头,像是在否定虞宁的话,顺道也是在宽慰虞宁。

    “客人先稍稍歇息,宁姨到服药的时间了。”任子钰见时间不早,不便在这里多絮叨,便抬手先跟卫卿笑告辞,扶着虞宁去侧苑。

第十三章 父子情深() 
“锦衣,你回来了。”鹤半月看到夜锦衣手里的木匣,心里的石头才略略放下去。

    他慌忙迎上去,有些急躁地将木匣打开,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先是露出惊喜之色,而后愣在原地,面色犹豫,又抬头看向夜锦衣像是要确认什么。

    见夜锦衣面色沉静,他后退一步,深深地叹口气。

    “锦衣呀。”鹤半月皱着眉头,背过身去面色为难地叹息道,“这天山冰莲固然珍贵异常,药力奇佳,但对庄主的毒却是无用啊。”

    夜锦衣没有开口,只是腾出右手,将放着冰莲的盒子轻轻往上一抬。

    鹤半月转过身来,看着夜锦衣的动作,不知有何玄机。

    等到那盛着冰莲的一层从匣子里被拿起,鹤半月才看的清楚,这木匣子是两层的,待到那放冰莲的一层被完全拿出,鹤半月的眼睛便死死地盯着匣子底层,因着激动而两眼放光,似乎那里藏着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血如意!”鹤半月猛地跨到夜锦衣面前,小心翼翼地,极为珍视地从匣子里将那物什托出来,生怕不小心损坏里面的东西。

    鹤半月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柄血玉所制的如意。

    那如意通体血红,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一看便知是绝世的珍宝,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柄血如意,便正是未央楼被盗走的那一柄。

    容翎和沈渊同样看向鹤半月手里的血如意,眼里满是惊叹,此等至宝,怕是此生再见不到第二个了。

    是啊,此等至宝,世间再无第二个了。

    夜锦衣犹豫了片刻,目光从那柄血如意移到鹤半月脸上,他依旧面色沉静,但是语气中却是没有回头路的坚定:“请鹤先生救我义父。”

    “锦衣,放心。”鹤先生拍拍夜锦衣的肩膀,便拿着那血如意走向任啸决。

    此时的任啸决已经昏迷整整八天,除了眼睑的乌青显示他中了极深的毒,他的脸色一直是苍白,气若游丝的模样让夜锦衣害怕这么多年护他养他的义父会在某个瞬间撒手离他而去。

    他,不想再承受这种至亲离开自己的痛苦了,他,十年前就已经受够了。

    “少庄主,容翎师父我们在这里没事的,你先回去歇息吧。”沈渊见夜锦衣脸色不佳,便知道拿到这血玉定是无比艰难,忍不住开口劝道。

    “我在这里等义父醒。”夜锦衣站在原地,目光一直未从任啸决脸上移开。

    任啸决为他而遭此大难,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任啸决醒过来,否则,他九死难辞其咎。

    容翎看着夜锦衣坚毅的脸庞,没有阻止,夜锦衣的性子他这个做师父的再了解不过。

    容翎看了一眼旁边焦急无奈的沈渊,扬手示意他先出去。沈渊虽不大乐意,却还是听从容翎,拿着剑往外走。

    此时,夜锦衣突然开口,冷清的声音少见地显示出压迫与威严的气势:“血如意的事,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

    沈渊停住了脚步,看向夜锦衣的背影,纵使看不到他的脸,他也想象得到夜锦衣是带着如何冷冰却又无比坚定的神情说出这句话。

    “是。”沈渊朝着夜锦衣的后背深深一拜,说出的这一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而后,他便握紧剑走出房门,守在殿外。

    鹤半月和容翎听到这句话也是一顿,他们自然清楚夜锦衣的这句话不单单是说给沈渊听的。

    这血如意如此之珍贵,至于如何得到,此后自然不提也罢,免生祸端。

    鹤半月将任啸决扶起,示意夜锦衣从后面扶住,他便盘坐在任啸决的对面,将任啸决的手平摊在膝盖上,用匕首在任啸决的掌心划开两个小口。

    鹤半月此时才拿出血如意,将它握住,掌心向下,正对着任啸决的掌心。

    他开始对着那血如意运功,那血玉慢慢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柔和的红光洒在任啸决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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