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昼行-第1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锦衣看着满桌的饭菜,笑道:“两个月没吃宁姨做的饭,我倒是真的想了。”
说着,夜锦衣习惯性地去夹菜,但却瞥到对面正襟危坐的任啸决,就默默放下了筷子不敢出声说话。
她与任啸决算是义父子的关系,可是这十年来她都大多与虞宁住在一起,吃饭也在一处,他们父子二人几乎从来没有一起用过膳。因此,如今任啸决在这里,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甚至说,有些害怕。
虞宁正在给夜锦衣盛饭,却看到夜锦衣一直在偷偷瞄任啸决,便忍不住提醒任啸决道:“你不如还是早些回书房去,一会儿若是有事情处理,容翎他们怕是又找不到你。”
任啸决像是没有听懂虞宁亲口下的逐客令,只抬手给夜锦衣夹了一大块鱼肉,沉声道:“容翎在院门外守着,今晚没人打扰。”
“你。”虞宁看到任啸决夹到夜锦衣碗里的鱼肉,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拿起筷子将那块鱼肉夹了出去,微嗔道,“锦衣从不吃鱼,这是之前给你做的,你爱吃就以为谁都爱吃?”
说着,虞宁直接抬手将桌子上夜锦衣吃不得的菜全给撤了下去,只剩下一向不露声色的任啸决皱紧了眉头以及夜锦衣将头埋得越发低了。
夜锦衣总觉得这顿饭气氛有些古怪,正想着如何开口化解这尴尬,却听到对面的任啸决冷飕飕地开口:“难得你还知道我爱吃鱼。”
“······”夜锦衣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唇,只抬手夹了一根青菜默不作声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听着虞宁气恼地反驳任啸决,而任啸决只是冷冰冰地回应着。
“孩子两个多月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在外吃没吃苦,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你倒好,待在这里摆脸色,你说这饭谁吃的下?”
任啸决冷冷一抬眸,抱臂道:“我是夜儿的义父,想跟自己儿子一起用膳,这个要求看起来很过分吗?”
“平日里也没见你和孩子这么亲,今天倒是怎么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咳咳——”夜锦衣正一边吃着碗里的饭,一边听着虞宁和任啸决的拌嘴,结果听到虞宁那一句把任啸决当做黄鼠狼的形容,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但一粒米饭却恰好呛到了自己,一时间忍不住咳个不停。
“你看你,都是因为你,孩子才呛到的。”虞宁一边着急地帮夜锦衣顺气,一边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任啸决的身上。
而任啸决一时有理也说不清,只将目标放在夜锦衣身上,颇带着严父的气魄,严肃道:“吃饭要细嚼慢咽,你现在这模样,成何体统。”
待勉强好了些,夜锦衣忙抬头道:“是,义父,夜儿知错。”
虞宁听到任啸决的话本就有些不乐意,如今又听到夜锦衣着急忙慌地道歉,更是觉得生气,直接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好好吃个饭,你跟孩子发什么脾气。”
任啸决拧眉道:“我何时发了脾气?”
夜锦衣见情况似乎有些脱轨,忙又将手拢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抬手将菜夹到虞宁的碗里,状似无意道:“感觉义父来了之后,宁姨要比以前爱说话了,也越发有精神了,不似从前那般总是神情恹恹。”
任啸决见夜锦衣出声解围,也抬手夹了菜放在虞宁的碗里,紧接着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夜锦衣的碗里,顺势道:“夜儿,多吃点。”
夜锦衣也忙点点头,夹了一块肉放在任啸决的碗里,道:“义父,你整日处理庄中事务,辛苦了,也多吃点。”
一时之间,这父子二人像是变了个模样,如普通人家的父子俩一般开始吃饭,倒是让一旁的虞宁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因为夜锦衣方才说的那番话在任啸决面前有些下不来台。
夜锦衣手顿住,抬起头来看向虞宁,认真道:“宁姨,可有酒?我与义父还从未畅饮过。”
虞宁蹙了蹙眉,道:“喝酒伤身,你才刚回来——”
此时,任啸决也摆了摆手,宽慰虞宁道:“无事,我们父子俩有分寸。”
“好吧。”虞宁叹了口气,虽然不愿夜锦衣多喝酒,但还是听着两人的意思,去取了两坛酒来。
“义父,这十年来,你对夜儿悉心教导,夜儿都看在眼里,这一碗酒,我敬义父。”夜锦衣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碗,直接对着任啸决,一口气给自己灌了下去。
“锦衣,你慢点喝。”虞宁在一旁有些担忧,不停地劝着。
任啸决看着夜锦衣略显坚毅的脸,那张如今终于不再戴着面具示人的脸,于是直接提起酒坛子对着夜锦衣,沉声道:“这十年里,你从没让我失望过,孩子,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说罢,任啸决竟直接提起整个酒坛子往自己的嘴里灌去。
这十年来,夜锦衣头一次听到任啸决对自己这样的肯定,刹那间只觉得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险些要涌出热泪来,有一瞬间,她差点就要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玉无痕。
只是,玉无痕和任啸决,一个是慈父,一个是严父,除此之外,二人爱子之心别无二致。
见任啸决提着坛子喝的痛快,夜锦衣也同样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拎起手边的酒坛子直接往嘴里灌下去。
出奇的,这次,虞宁竟没有出声阻止他们,只安静地看着这两个人喝酒,眼里也涌出泪花来,眸中的情绪竟是出人意料的喜悦之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卫卿笑赶到无境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他在子期苑终是等不到夜锦衣,便孤身一人策马回庄,到无境山庄的第一时间他便跑去了虞宁所住的小院。
令人诧异的是,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光顾的小院子,今日,外面却守着容翎和几个守卫。
卫卿笑迎上去,拱手问道:“容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容翎用下巴指了指小院里面,道:“锦衣今日回来,同庄主和夫人在里面用膳,庄主交代,有事也不准叫他。”
卫卿笑无奈笑了笑,道:“我来接锦衣回子期苑,不知道能不能进?”
容翎笑道:“当然能,大公子请。”
任啸决武功虽高强,但酒量却不大好,加上这酒烈性十足,是以一坛子酒下去他就已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了。
夜锦衣亦是如此,他平日里一向认为喝酒误事,对于酒这种东西也是能忌则忌,今日直接给自己灌下去一整坛下去,也是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只得一直迷迷糊糊地支着脑袋闭着眼睛。
卫卿笑一进去就看到任啸决趴在桌面上,而夜锦衣一只手支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傻笑,面色通红,却还在不停地对着一旁担忧的虞宁安慰道:“宁姨,没事,我,我没醉。”
“娘。”卫卿笑眉心一皱,大步跨进房门,走到虞宁身边扶住摇摇晃晃的夜锦衣,询问道,“爹和锦衣怎么了?”
虞宁自责道:“他们爷俩高兴,多喝了点酒,谁知就倒下了,我该拦着的。”
说着,虞宁抬手拍拍卫卿笑的手臂,叮嘱道:“子期,你在这里照顾他们一下,我去打点热水给他们擦擦脸。”
卫卿笑侧头看了眼夜锦衣通红的面颊,点头宽慰虞宁道:“娘,你放心,我在这里看着他们。”
等到虞宁出去,卫卿笑才把夜锦衣揽到怀里抱紧,低喃道:“你总是不让人省心。”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夜锦衣闭着眼睛抬手紧紧抓着卫卿笑胸前的衣襟,迷迷糊糊地念着这几句诗,两行清泪就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她的声音也随着哽咽。
卫卿笑嗓子里似是突然被堵了一块棉花,梗地他说不话来,虽是如此,他仍然抬手紧紧握住夜锦衣的手,双目泛红。
在另一旁趴着的任啸决突然将头埋起,他看起来虽然还很清醒,但眸子里的波光已经醉成一片涟漪,双目混沌似是没有焦距一般,但幸好他还能勉强看清自己面前的人,见是卫卿笑站在这里,任啸决突然大笑一声,抬手指了指醉的几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夜锦衣,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子,子期,这十年,十年来,我把夜儿当成,嗝,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此言一出,似是有一片惊雷在卫卿笑的脑子里炸开,轰轰隆隆地让他脑壳发疼,他几乎有些怀疑醉的是自己还是任啸决了,否则怎么会幻觉听到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我把夜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任啸决也知道夜锦衣的身份?亦或是夜锦衣早就告诉了任啸决自己的身份,却唯独瞒着他卫卿笑?
卫卿笑的疑问立刻就解开了,因为任啸决下面的话马上就说出了口。
“可是她,心里却装着太多的事,不肯相信我这个父亲,不肯相信无境山庄。你,子期你,要替爹照顾好她,知道没,啊?儿子。”
卫卿笑眉头皱地很紧,以至于他的头也越发痛越发胀了,他仔细揣摩着任啸决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是,爹,我一定照顾好锦衣。”
“好好~”说着,任啸决又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方才的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以至于卫卿笑还没有理清楚方才的任啸决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的,但有一点,无论任啸决是不是清醒的,他知道夜锦衣是女子这件事总归是无法改变的。
卫卿笑松了口,因为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未来有那么一天,他该如何向任啸决解释夜锦衣的身份,替夜锦衣解这个围,但如今看来,这些似乎都已经没有必要了。
任啸决对夜锦衣并非无情,他对她的父爱恐怕比他对卫卿笑还要深一些。这样,卫卿笑总算不担心,任啸决会不会为难夜锦衣了。
“子期,怎么抱着锦衣?”虞宁从外面走进来,见卫卿笑正抱着夜锦衣,一边将盆子放在一旁,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卫卿笑直接抬手将夜锦衣打横抱起来,柔声道:“娘,我带锦衣回子期苑,你照顾爹吧。”
“子期,我照顾锦衣就成了,快把她放下来,子期,子期。”
出奇的,这次卫卿笑就像是没有听到虞宁的话,直接抱着夜锦衣就跨出房门去了,步履匆匆,转眼就消失在小院中。
谁也没看到卫卿笑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嘴角勾起的弧度,只因他突然间发现,原来虞宁也是知道夜锦衣的女子身份的,否则又为何要阻拦自己带夜锦衣回去,不过是怕自己发现夜锦衣的女儿身罢了。
夜锦衣喝醉酒后算的上老实,只是一声不吭地蒙头大睡,除了她的手死死地握着一柄漆黑的剑不松手外,其余的还并没有让卫卿笑觉得不可控制,因此他才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给她用温水擦拭脸颊和手。
正因为他头一次这样耐心又仔细地给夜锦衣擦拭双手,他才看到夜锦衣手腕上的刀口,那刀口长约一寸多,但见疤痕的深浅就判定这一刀是用了多少的力。
这样的一刀,便直接可以挑断夜锦衣的手脚筋,令她武功全失。
卫卿笑鼻间一算,险些抖出两滴眼泪来,他握着夜锦衣的手,对着沉睡的夜锦衣轻声道:“这是在狱里得的?还是其他地方?”
夜锦衣自然听不到卫卿笑的话,也无法做出回应,只是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又因为腹部还没好全的伤口忍不住轻嘶一声,蜷起身子,将手扣在自己伤口的地方。
卫卿笑看着夜锦衣的动作,睫毛轻颤了一下,莫非,身上又添了其他的伤吗?
这样想着,卫卿笑抬手就要去解夜锦衣的衣服,想要确定夜锦衣的腹部是不是有什么重伤,又是不是要上药?因为他知道夜锦衣这个人想来不把自己的伤痛轻易地告诉别人。
一柄冷剑格在了他的脖子上,也停住了他的动作。
“卫公子,照顾主子的事交给我们就是。”
冷冷的犹如地狱里恶魔的声音在卫卿笑的耳畔响起,他转过身去才见到站在身后的有三个人,是之前这里夜锦衣的贴身护卫,只是在夜锦衣离开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未见这三个人出现过,如今却出现得这样凑巧。
鬼宿见卫卿笑转过身来,便“唰”地将剑收回剑鞘,冷声道:“平日里主子醉酒,必定要好好睡上一宿,不得任何人打扰。现在,不如请卫公子也去歇着,等明日主子清醒了,再来也不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作()
在伯牙居发生爆炸之后,王诜也仍旧住在伯牙居,而赵浅予平日里也只有王诜唤她来的时候她才偶尔去一两次,平日里她也大多住在公主府。
王诜牢狱之灾那段时间的夫妻患难,并没有让王诜对赵浅予多一份珍惜,反倒令王诜愈发讨厌驸马的这个有名无权的身份。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