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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鹰雁搏-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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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中京乃陪都,北有七金山,南眺马盂山,东北有双山。城南有土河,即老哈河流过,气候湿润,水草丰美。
独奴可急向阿骨打请求,要带几名兵士,去寻找妹妹白散。
阿骨打自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他还为蝉春的婚事牵肠挂肚。
连日来,独奴可骑着“青鸟”,同另外四名骑兵,穿梭于殿堂楼阁,市肆廊庑,曲径斜街。找白散简直是找疯了。经好一番打探询问,终于找到了障鹰官大家奴的豪宅。众人下了马,独奴可一心要把小妹解救出来,到得门前,不由分说,一使眼色,令兵士一脚将大门踹开,一径牵着马向院里闯去。
主人见进来几个金兵,皆怒气冲冲的,忙陪笑脸问独奴可道:“但不知光临本府,所为何事?”
独奴可道:“少废话,让白散速来见我。”
“白散?”主人现出一脸迷茫,“本府从来没接纳过外人,更不知白散为何人。”
独奴可问:“这不是大家奴家吗?”
主人这才缓解了紧张气氛:“这是大家奴住宅不假,可他夫人早将此宅卖于我了。”
“哦,”独奴可问,“大家奴的家人何在?”
“这我就不知道了。”主人想了想说,“我只听说,这家人家只剩大家奴的夫人了,她卖了房子,便剃度出家为尼了。”
独奴可:“但不知在哪一处庙庵?”
主人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打扰了。”独奴可抱歉的一笑,领几名兵士走出庭院,又重新上马,去遍访寺庙。
大定府可谓寺庙林立,他们去过静安寺、灵感寺、感圣寺,皆不见大家奴夫人。
这天,独奴可同几个兵士驱马来到城西南的规模最大的庙宇——镇国寺。
但见绿树掩映中的庙宇巍峨雄壮。有宋大文学家苏颂,三十多年前,使辽游中京镇国寺所写诗为证:
塔庙奚山麓,乘轺偶共登。
青松如拱揖,栋宇欲骞腾。
夷礼多依佛,居人亦贵僧。
纵观无限意,记述恨无能。
五人捡一僻静处,将马拴了,令两名士兵看护,独奴可带另两个兵士,去找寺院的入口。
待独奴可和兵士来到寺院门前,被眼前盛大的场面惊呆了。只见人山人海,不只把宽阔的场地挤满,连附近的树杈上都骑着人。
也不知人们在看什么稀罕,独奴可和兵士想弄个明白,于是,左挤右挤,三钻两钻,就钻到了最前面。见里面并无什么可看,只见场地中心垛着好大一垛干柴草。柴,皆是松木站杆之类的易燃木;草,皆是沾火就着的蒿茅之属。柴草垛旁依放着宽大的木板梯子,柴草垛上也铺有木板,上面摆放一把太师椅。
有几个金兵小校,还在不停的拎着木桶往柴草上浇油。
独奴可不解地问身边一个和尚:“请问师傅,这是在看啥热闹?”
和尚颇自豪的回答道:“我了缘大师,要为民祈福,自愿涅槃升天。”
独奴可仍有些不解:“什么叫涅槃升天?”
和尚道:“就是坐于柴草之上,然后将柴草点燃,火化圆寂。”
有这等事!独奴可闻所未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这岂不疼痛死了?”
和尚道:“对于大师而言,实如轻松驾鹤,这是出家人修炼的最高境界。”
独奴可和两名兵士,便也想开开眼,也与众人一起期待着大师的出现。
不多时,人群外,驰来几辆马车,有一队金兵,手持短刀,令众人闪开一条道路,又有两个徒手金兵,架着一个胖大和尚,缓缓向前面的柴草垛走去。
人们此时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一点响动。
奇怪的是,那胖大和尚,竟用黑布巾蒙着双眼。独奴可想,说是轻松,大概这了缘大师也是怕见火光的。
不多时,了缘大师被架到太师椅上,他的大红袈裟显得分外醒目。
这时,一个金兵附耳对了缘大师说了两句什么,了缘听了很高兴,嘴都笑得咧开了,像一尊弥勒。
另一个金兵当众宣布道:“欢迎了缘大师为我们讲经说法!”
下面听众听了,无不欢呼喝彩。想这了缘真个视死如归,焚烧自己前,还有闲心讲经说法,实乃凡人不可理喻。
了缘大师很激动地站起来,双手合十,向下面深深一揖:“善哉,阿弥陀佛!”
说着,复坐回椅子上,讲起经来。
这时,两名金兵悄悄走下木梯,随之将其撤掉。下面的兵士迅疾将柴草垛四周同时点燃,浓烟滚滚,烈焰腾空。
了缘大师还在太师椅上侃侃而谈。
火焰迅速将柴草垛吞噬,这时,了缘大师可能感到了听众的骚动异常,即或感到了火焰的烘烤,他急忙掠去蒙眼睛的黑布,露出无比惊恐的目光。只见他猛地从太师椅上蹿起来,一蹦多高,嚎叫着,连呼上当!他左冲右突,如飞蛾扑火,实也徒劳,不一会大红袈裟也着起火来,了缘大师被浓烟熏倒在地,无情的烈火刹时将了缘大师吞噬。
人们无不看清,原来了缘和尚涅槃并非出于自愿。
独奴可问一点火金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金兵告诉独奴可,这了缘大师,并未了尘缘,虽则被天祚帝封为辅国大师,实则徒有虚名,尽干些败国的勾当。他是个妻妾成群有家室的和尚。他吞并土地,放高利贷。四下搜罗剃度民女为尼,实则行纳妾之实。他与官府勾结,无恶不作。常言道:不做亏心事,难有切齿人。百姓对了缘和尚敢怒而不敢言。金军一攻下中京,他恶人先告状,告被剥夺土地之家,拒不缴纳地租,借高利贷者,拒不还钱。官府早已知道他是何许人,便佯装准奏,答应帮他讨租讨债,形成文书字据,那是用女真字写的,了缘并不识得半个字,心想,即是帮他讨债讨租,便未多想,也就签字画了押。岂不知那文书的内容,竟是了缘大师自愿焚身涅槃云云,在京城四下里广为张贴,与此同时,了缘也被软禁起来,为请君心安理得地入瓮,又导演了蒙眼讲经的故事。这了缘和尚也是自作自受,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正是:
了缘和尚未了缘,
混迹红尘若许年。
菩提错认摇钱树,
玩火大师化云烟。
人们见了缘已经被活活烧死,便也都知趣地散了。人一死,人们又众说纷纭,有说这和尚该死,也有说金人阴险残忍的。独奴可找妹妹白散心切,无心听三道四,便随着和尚们走进镇国寺。但见庙宇碑幢,雄浑栉比,金楹齐列,绚丽多姿。
独奴可一行,顾不得欣赏景物,不住的打听,镇国寺里可有尼姑庵?
内中一个小和尚,热情的向他们指点:“顺我所指,一直走到山坡上,有处绿树掩映的尼姑庙,庙名抱月庵,里面尽是尼姑。”
独奴可同兵士沿石子甬道,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方找到抱月庵。
尼姑们也是观涅槃刚刚归来,仿佛都在玩味一场深沉含蓄的戏曲,相互窃窃私语着。
独奴可问一小尼:“你们这里可有位五十多岁的老尼吗?”
“没有。”小尼连连摇头,“这里不但不收老尼,就是青年女子,没有姿色的也是概不收留的。”
独奴可看进进出出的女子,虽个个道貌岸然,然掩饰不住年轻漂亮,不俗的姿容。独奴可又想到小妹白散,问:“你们之中,可有个叫白散的吗?”
“没有。”小尼又连连摇头。
独奴可又等了会,便死了心,领两个兵士,匆匆地离开了镇国寺。
独奴可同兵士们又转了几处寺庙,见天色已晚,便打马回宫歇息。
第二天,独奴可同兵士早早的吃了饭,又去寻找白散。他们马不停蹄地跑了几处寺庙,仍没找到大家奴的夫人。独奴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奴家,只剩大家奴的夫人了?难道她的傻儿子和白散不在人世了吗?还是白散和她的傻儿子单独出去过了?所有这一切,只有找到大家奴的夫人才能知道,可大家奴的夫人究竟去了哪里呢?独奴可心里想,就是你出家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傍下晌,他们终于在城北七金山里,找到了一处尼姑庵,人称三学寺,不远处,还有皇帝离宫一座。这里环境清幽,实乃出家好去处。
到三学寺旁,独奴可令兵士悄悄的将马拴了,她和兵士轻轻地走到寺庙的廊檐下,独奴可听了听,里面并无响动,她猛地拉开房门,不禁怔住了。
有三、四十个光头尼姑,正围着一张长条桌子,在默默的吃斋饭。没有说话声,甚至都听不到咀嚼,更没有吧嗒嘴的声音。就那么都低着头,旁若无人地吃着。
有位端着菜盆用勺子为尼姑添菜的斋尼,见了独奴可他们,忙迎上前,问:“施主可想一同用斋饭?”
独奴可回头看了看兵士,大家也是饿了,于是冲斋尼点了点头,斋尼将五人安排在一边空位处坐了。
不一会,斋尼便为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份饭菜。
饭是糯米饭,菜是麻酱油粉、酸甜白菜、莲花大豆。虽没有荤腥,但洁净考究,饭菜非常逗人食欲。不由分说,金兵抄起筷子,唏哩呼噜地吃起来。
有个金兵吃高兴了,冲斋尼念颂道:“这要是有点酒就好了。”
独奴可暗中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小声道:“吃饭不许出声,吧嗒嘴的声音太大,喂猪哪!”
四个金兵都闭了嘴巴,腮邦子一鼓一瘪地嚼着。
旁边众尼见独奴可十分厉害,恪守僧尼之道,都冲她会心的笑了。
也真饿了,不多时,金兵碗中的饭菜一扫而光,斋尼又来给添饭菜。独奴可却不再吃了,和众尼一起撂了碗筷。她从腰包里拿出二两银子,递与斋尼。斋尼说,我们是不收施主钱的。
独奴可却执意要给。
斋尼说:“再说,一顿饭哪里须要这么多银子。”
独奴可把银子竟自放到了斋桌上,她转问身边一位老尼:“师傅,请问,大家奴的夫人可在?”
那老尼惊疑道:“老尼便是,但不知找我何事?”
独奴可与几个金兵听了,都目瞪口呆,金兵皆停止了往口里扒饭。都打量这老尼,虽年过五十,可淡眉皓齿,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独奴可握着老尼的手问:“你的儿媳白散今在何处?”
老尼脸色微微红了,她想了想道:“想你们都是白散的娘家人了。我当真人不说假话,这独奴可是我的儿媳妇不假,可这小女子的心肠不太好。让她领我的傻儿子去庙里烧香拜佛,乞求送子观音给个儿子。可她却把傻儿子给领丢了,你知道,我的老头子,死了,家里又是几世单传。儿子虽然很傻,但那毕竟是我的依靠啊!”
老尼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她用帕子擦了擦,继续说道:“问她是去哪个庙里把儿子弄丢的?她说是去感圣寺。我领她到感圣寺去问,可人家从方丈到住持、和尚,皆曰没见过她,更别说我那个傻儿子了。可白散竟一口咬定,就是在感圣寺前进香时,傻子不见了。这让我十分疑惑,又等了多日不见傻儿子归来,无奈,我把白散告官了。”
“白散现在如何,你知道吗?”独奴可问。
老尼摇了摇头:“有管刑狱的夷离毕院,狱吏将其下到狱中,我只身一人,也便落发为尼,倒也清净,白散后来怎样,便不清楚了。”
独奴可听了,摇头叹息道:“我的妹妹好命苦,她被你的丈夫抢掠来,强行给你的傻儿子做媳妇,如今又不明不白的被投进大狱,吉凶未卜。待日后见了妹妹,访听明白,再做定夺。”
独奴可的意思老尼应该明白,即如果她妹妹倘有个好歹,她和老尼没完。
金兵吃完,独奴可也谈唠完毕,于是,谢了众尼,打马竟直回城奔夷离毕院。他们随主管刑狱的官员,又赶到押解犯人的大[霸气 书库 —wWw。QiSuu。cOm]狱。狱吏说,金兵一打进中京,首先打开监狱之门,放出所有的犯人。
天也黑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夜里,独奴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白散。她问过狱吏,最近,杀过女囚犯吗?狱吏回说没有,别说最近,中京城已有一、两年没有杀过女囚。那么,白散会流落何处?能回老家顺化国了吗?不可能,千里迢迢,且又是只身女人;是又被人抢去做媳妇了吗?金兵一攻进中京,契丹人似再也不敢有此胆量。想来想去,她觉得白散不是流落街头,就是到哪个庙宇剃度当了尼姑。
天一亮,独奴可叫起几个兵士,匆匆吃了早饭,来到圆觉寺。独奴可依然安排两个兵士在寺外看马,自己同另两个兵士,径直穿过庭院,来到大殿,正是和尚们纷纷走向殿堂,要唱赞的时候,了尘禅师端坐于前。
独奴可疾步上前,施礼过,问:“禅师在上,我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
了尘禅师道:“施主有话请讲。”
独奴可:“贵寺可有个叫白散的女人和她的傻男人来进过香吗?”
了尘禅师听了,不免有点慌乱,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他咳嗽了两声,接着,连连摇头,表示没有见到。
其实,自那个和尚,为保护敖卢斡,杀了蒙面人,了尘禅师怕惹出麻烦,已打发杀人和尚去远游。而白散被抓,又并未咬出此事。今天,有金兵前来问及,不能不让了尘和尚高度警觉。
独奴可见问不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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