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玩芳草-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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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突然蹿出那么个人影狠命一撞,她衣发飘飘,仿佛被风儿吹倒似的,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仰首飘落山崖去了——该死的果然不出他所料!
大祭司咒骂不及,飞也似的扑向崖边,想抓住那个雪衣乌发、风飘云落的身影。但他几乎瞪裂了双眼,还是只能看着她衣发飘飘地在山崖外消失!
他已扑至崖边,却怕是来不及了……他瞬间一片死心……却还是不甘心啊……双手狠狠往下一捞……好像抓住了什么……抓住了……真的抓住了?
慌乱后,大祭司这才能够以眼探看,他果然抓住了——却不是那个衣发飘飘的身影,而是,和他一样来不及抓住、却和他不一样地陪她一同跳下去的人。
大祭司胡乱探手,抓住的却是龙霆的一条手臂。而龙霆另条手臂,正牢牢揽住了那个他来不及抓住的“笨女人”。他来不及抓住,是因为他只扑到崖边;龙霆抓住了,是因为陪她跳了下去,没有半分迟疑。若有半分迟疑,或一丝杂念,龙霆便是跳下去也是来不及抓住她的。
刹那生死,在刹那间便见生死。
这一刻,大祭司忽然死心却也甘心了。一个是不要命也要帮他的“笨女人”,一个是不要命也要陪她的“笨男人”……算了,看这两人都笨到这样的分上,他这刚解了禁咒得回自由的人还是不要再和他们比“笨”了……呃——一阵剧烈疼痛传来——眼下情况好象大大不妙啊!
“喂!你能爬上来吗?”大祭司问手下抓着的人。
龙霆双手不能用,双脚试了试却踩不到任何着力点,低头一看,下面雾气缭绕什么也看不出。他只能苦笑道:“好像不能。”
“那真糟糕,我好像也快抓不住你了。不过这不能怨我!”大祭司强调道。
因为他那么胡乱一抓,抓住龙霆的恰好是左手,而左臂恰好在刚才的打斗中差点被龙霆砍断了。现下他右手紧紧卡住左臂的伤口,也无法阻止其血流如注,顺势已流到龙霆被抓着的手臂上。
“应天朝九王爷和萧灵主都是大人大量。”龙霆回答他。他能带伤出手相救,虽然是为了小菀,也算不错了。
说话间,因血滑手,大祭司更抓不住了,五根手指几乎掐破龙霆臂肉。
突然,崖边又探出一颗脑袋、两条手臂,却是尚显衣衫凌乱的若蒂娅,方才将荀萧菀撞落山崖的人影也是她。只是没想到此举会让龙霆也跟着陷入死亡边缘,有一刻她简直吓坏了。这会儿她才回过神,惊惶无比、又悔又恨,乱伸手在崖边叫着:“龙霆,你上来!把另只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快啊!”
把另只手给她的前提是——龙霆必须放开怀里的荀萧菀。
因此,若蒂娅公主的惊慌、叫喊甚至手足并用此刻被彻底漠视了,仿佛她完全的不存在。
他都快死了,她只是想救他,为什么都没人理她?!若蒂娅简直快疯了。若非兀都尔朵在后死死定住她的身子,她恐怕也要掉下去了。
大祭司的手指一分分滑脱,此时他只顾往死里用劲抓,已经连话都无心说了。
龙霆不觉更紧地揽住荀萧菀,问道:“怕吗,小菀?”
她微微摇头,同样抱紧他,却努力抬眼,认真地说:“你可要考虑下她的话?”
——考虑一下放开她,伸手让若蒂娅拉他上去。
这种时候,她还这么想?龙霆双眸危险地眯起,“什么话?本王什么也没听见。还是,萧灵主打算告知我?”
从互相认识起,荀萧菀几乎一直同他“唱反调”,可这次,终于“聪明”地顺了他心。眨着水样的大眼睛,她一派认真地说:“九王爷没听见?那,定是萧菀听错了。我们不管她。”
一句“我们不管她”,莫名取悦了龙霆。他顷刻笑得无比俊朗,斜挑的眉眼比风中桃花更含情脉脉:“小菀,今生虽憾生不同衾,但与你死能同穴,也是无比的美事。”
她点点头,认真地回答他:“我记住了。”
随着“喀嚓”如骨断的声音,大祭司终于失去了手上的知觉。直到耳边传来若蒂娅的高声尖叫,他才有些颓然地定睛细看——崖下终年雾气缭绕,哪里还有相依偎的男和女。
括弧:全文至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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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玩笑~~
————————————————————————————将跳崖不死定律进行到底~~
崖下
终年雾气缭绕的,隐躺着一条湍流河道。
生死命悬的时候,龙霆的顶尖武功再次展露无疑。从崖顶坠落后,他揽着荀萧菀,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扯断了多少坚韧无比的经年老藤蔓,终于让两人避过崖壁上层层突耸的乱石犄角,落入那条湍流的河道中。这样的武功,不经一番寒暑苦练必是达不到的。可见从小生于宫中的九王爷绝非只是外人以为养尊处优、贵不省事的骄矜王孙、纨绔子弟。
他一直紧紧揽着荀萧菀未放,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未涉一丝险情。越往下,耳边尖锐呼旋的风声忽然减弱了不少,却是他仗着绝顶轻功、使了最大内力放缓两人最后的落速,以免入水时冲力太强。他倒没什么,皮厚肉粗顶多被撞击的水波打疼而已,但小菀纤弱则经不起。是以,落水时龙霆微微侧身在下,让首先撞击湍流水波的一面是他的背部。
本以为能护得她万无一失,不过还是漏算了一条,他不知这水里另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暗流。疏于防备之下,从头到尾紧紧依偎的龙霆和荀萧菀在入水刹那蓦地被暗流冲开了。
……
荀萧菀被水流冲卷得几乎要昏过去——昏过去也许反倒好些,便不会有此刻虚疲至极下还需忍住即将窒息的难受。可是她不能昏过去,即使怨灵咒之下她实已来日无多,也不能就此在水中昏去一了百了。
原本她这一生,并无惧今日命尽于此,世上的一切都可如过眼烟云,去了也是无牵无碍。但值此生死一线之际,脑中唯独还清晰记挂着,便是尚未偿清他在她身上的用心用情。
记得她说过:至少,不能这样快就结束;至少要等他大获全胜凯旋班师;至少,让她想想怎样才不至留有太多遗憾。
荀萧菀用尽全力拨水向上游去。眼下她虽与他分开了,但神龟剑在龙霆身上,想必能护他安然无恙,她并不太担心。自己呢,幸好在三师傅落沙岛客居的日子里,学了些泳技,本也能应付一下。可是,怨灵咒无一时不耗元神,未游出多远已觉得疲惫万分,手脚虚软几乎有些不听使唤。水底暗蒙蒙、昏岑岑的,无边无际仿佛她永远都游不上水面……
好强的窒息感觉,再不呼吸,她也快撑不住了……脚下狠狠一滞,好像被什么给绊住,是水草吧,她使劲挣动却怎么也甩不脱……眼前越来越昏暗、发黑,即便坚韧的意志也越来越撑不住意识逐渐远去……
黑朦的眼底好像现出一道荧荧蓝光,在这冰冷昏暗的水底带来希望般的暖意。一道矫健的黑影迅速向她这边游来,她眼前发黑,已然看不清了,却清楚地感觉到那是龙霆,手中正持着蓝莹莹的神龟剑……他果真安然无恙,那就好……
被暗流冲散后,龙霆终于又将她揽在了怀里。他一剑斩断那些纠结的水草,小菀只觉腿脚处一松,接着温暖覆上她几已冰冷的唇,一道清新气息随之送入口中。龙霆口对口为她哺气'奇‘书‘网‘整。理'提。供',在窒息边缘将她拉回。
神龟剑照出昏暗河底的方向,两人一起全力游往水面岸边,湍流、暗流再没能分开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
终于上了岸,龙霆和荀萧菀均已精疲力竭,半跪半趴在岸边的泥沙上,努力呼吸新鲜的气息。喘了几口,两人不觉对视,眼中皆是劫后余生的笑意。
交握的两手慢慢牵近身体的距离,龙霆仔细地拨开荀萧菀颊边黏湿淌水的缕缕乌丝,双手捧着她柔润的脸,温柔而全心全意。他目光专注地锁牢她,低沉略带沙哑地道:“小菀,从今往后,我们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她似乎顿了顿,很快便郑重点头。生死之间,他曾说“憾生不同衾”,如今两人历劫重生,她自然不想让他再有任何憾处。而她,纵然此生怕是余时不久,也盼还了他的心他的情,异日归去也才能当真无牵无挂。
想到这里,荀萧菀缓缓靠入他怀中,双臂缠上他颈项。这回,换龙霆顿住了。湿透的衣衫紧贴全身线条,爱入心坎的女子这般婉媚柔顺,他全身迅速火热起来。异常清楚地感受着身前女体的无比温软,龙霆强健的双臂不由自主扣紧她。但他没敢再动,印象中,小菀从未主动,现下如此必然有什么原因?
龙霆喉结滚动,竭力维持头脑冷静,却更为沙哑地道:“你怎么了,小菀?”
她咬唇,道:“我冷。”
原来如此。“那……”龙霆有点费力地道,“你等等,我去生个火。”
她湿漉漉的大眼睛懒懒瞟了他一记,微微点头,却照旧一动不动紧贴坚硬火热的男性躯体。他等了等,又等了等,却等不到她退开,再等下去他便要先着火了……咬牙狠心,用力推开她。
龙霆故作忙碌地去拣拾干草枯枝,动作甚至十分生硬笨拙起来,全然不像野外行军打仗惯的人。其间更是目不斜视,不敢朝全身湿黏、曲线毕露的她多看一眼。传闻中美妾如云、风流放浪的九王爷此时倒像个别扭的青涩少年般。
火总算生起来了。龙霆还在一边搭了个简易架子,将披风挂在上面,像道帘子隔开了两人,方便各自烘干衣物。他现下便几乎褪尽湿衣,坐在一块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火堆里扔树枝。
要不断地添加柴禾,这样方能保火堆持久不熄。火烧得旺些,小菀才不会冷,才能烘干湿透的衣裙。她就在旁边,只隔了一道披风,现下也该是褪了衣物的赤裸样子……龙霆连忙深呼吸,拼命想压下对她的绮思,然这火却也嫌太旺了些,烤得他浑身发烫,胸肌健肤上甚至沁出薄薄一层汗。
他燥热已极地立起身,几乎开始打算是否该再跳下河去冷静冷静……这时他突然瞪眼,瞪得一动不动,心跳得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老天,他看见什么?难道真看见小菀轻轻、静静地从披风那头走过来,身上只裹着贴身兜衣亵裤?上天保佑,莫不是他方才绮思遐想纷乱下出现幻视?
从来俾睨天下的九王爷龙霆,此时尽是呆愣愣地干瞪眼,尽是摒着气一动也不敢动。此时他眼底心中只有这个姗姗而来光洁魅惑的女人身姿,而指点风云的头脑里暂时呈现一片强烈的空白。
呼吸随着她靠近而被牵扯得逐渐紊乱,从那头过来不过短短几步路,他却感觉时间已长得快逼疯了他——但愿上天保佑他还能清醒!
可当她的身体触靠上他的身躯,手上的树枝“啪哒”掉于地上,如同理智脆然离去。
她光洁如玉软润如水,他坚硬如石火热似铁,当她贴着他平静自然地说:“我冷”,声音细细清清的,听入他耳中却如一句人间最古老的妖言,瞬间释放出心底狂躁的野兽。龙霆只觉胸腔里响起一声闷吼,脑中仅悬一线的清醒乍然绷断。
不管了!不管她究竟是怎样的“冷”,他都要她同他一样火热燃烧……顷刻架子倒了,披风被抽去碾压于下,不断承受折皱蹂躏。
龙霆强大而略嫌粗暴,啮咬、揉搓、撞击着,荀萧菀初经人事实在受不住疼痛,身体不自觉地些微抗拒,却换来他更野蛮地欺凌占有,她颤栗着沉沦欲死,却又不顾羞耻与他抵死缠绵。
他的热情仿佛无止无尽让她跟不上,忘情中不禁恐慌,但心底却是满足的。他的热情皆因她而起、全部都交付给她,比起在苍茫谷新婚之夜求欢不成、备受冷落,如今这番缱绻令她即便恐慌却也满意,即便快乐被洪水猛兽般的疼痛冲刷也是无怨无悔的。
此刻如火焚身两人眼底心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其余一切仿佛海枯石烂、水淹山崩了也与他们无关。如此自然是不会听到盘旋在上空的鹰啼声声。即便听到了也无暇理会。
……
峻鹰双目如电,穿云破雾找到两位主人,却陷于无人理睬的尴尬境地,只能不停地一圈一圈在空中盘旋。可怜它飞过来飞过去,等了又等、等了再等,就是等不到地上的两人稍微歇下剧烈动作来看它一眼。
天都快黑了,它这通灵的神鹰都累了,他们一直翻来覆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都不累的吗?峻鹰绕来绕去无聊透顶,可没他们的命令也不敢飞远,怎么办呢?
峻鹰毕竟是峻鹰,过了一会儿,在不远处的地上堆起了好几只野兔子。除了自个儿美美饱餐一顿外,剩下的可都是它为两位主人准备的。眼看天都黑了,想它飞着飞着都饿了,两位主人交缠压摩滚来滚去,等下能不饿嘛!到时候拿这些野兔去,肯定又能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