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半仙-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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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啊？”大宝问道。
“你是牛大宝吧？”
“啊，咋地？找俺有事？”大宝并不认识他。
那人确定这里就是牛大宝家，不禁朝前走了几步。大黑见陌生人进家，呲着牙目露凶光。
“大黑，到一边去。”大宝一说话，大黑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温顺地回到了墙角。
“我是镇里的，下乡来蹲点，不知能不能打扰你一下。”梁成说。
哦，原来是镇上的领导，大宝也不明白下乡蹲点是啥意思，愣愣的。
“到底有啥事啊？”大宝问。
“也没啥事。就是这几天在你这儿睡觉吃饭的，不过不是白吃，交饭费的。”梁成解释说。
大宝一听这才明白，想起吴老头来不禁面露为难之色。他真不想留这人，麻烦不说，自己干点啥也不方便。
“这不太合适吧，俺这里要啥没啥的，你还不如到别人家。”大宝拒绝道。
“你放心不会给你添多少麻烦的，我这人没啥坏习惯。”这人好像非在这里落脚不可。
就在这时，马村长来了。
“梁书记，您咋来这儿了呢？”马大发气喘吁吁地说。
当他听说梁书记打算宿在大宝这里的时候，脸色不大自然了。牛大宝一向跟他作对，梁书记住在这里牛大宝一定会说他的坏话的。
所以马大发赶忙说：“梁书记，这里不合适，还是俺给你安排个地方吧。”
牛大宝瞧马大发的样子，隐隐猜测出面前这人貌似还是镇上的大官，心说，哼，马大发你不想他住老子这里，老子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这位大哥，既然这样，那就住俺这儿吧。”大宝痛快地说。
“啥大哥啊？这是镇上的梁书记，一把手懂不懂？”马大发觉得牛大宝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简直是给他抹黑。这样没大没小的，显得村民多没素质啊，领导要怪罪的话那就是自己的失职。说完他狠狠瞪了牛大宝一眼。
大宝装作没看见，却殷勤地把梁书记往屋里领。
梁成进屋看了看，说，不错，就是这里了。
马大发眼睛里冒着蓝光，对牛大宝更加恨之入骨，不过在梁书记跟前是一点也不敢发作，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大宝像战胜了似的，脸上笑意吟吟的。不过大宝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吴老头若回来家里岂不热闹了？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家伙再来咋办？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这破窝咋就这么招人。
他想不通，马大发就更想不通，村里谁家不比牛大宝这儿强啊，偏偏梁书记就选中了他家，唉，真不知他是咋想的。以往也有镇领导来，不过就是走走样子，说是吃耗饭还不是让自己安排？都喜欢往条件好的人家跑，这梁书记真是个怪胎。
但是马大发一点办法也没有，再看牛大宝挤眉弄眼的样子，他真想上去扇他两个大耳光。心里的火气没处撒，马大发气鼓鼓的，一张驴脸更长了。
梁成似乎没有注意到马大发脸上的不快，就跟牛大宝闲聊起来。
“大宝兄弟，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别人家。”梁成说。
“不麻烦，不麻烦，您能住俺这儿太好了。反正俺就一个人，怪没意思的，正好有些事向您反映反映。”牛大宝赶忙说。
马大发脸色更加难看，大宝这几句话无疑是说给他听呢。
“有什么情况尽管说。”梁成说。
“不着急，等有空再慢慢说。”大宝微笑着说。
马大发越发急了，牛大宝当面不说，背后肯定会在梁书记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马村长，麻烦你去村部一趟，把我的行礼拿过来。”
“哎，俺这就去。”
“对了，村长，你看梁书记来了，俺家没米没面的吃啥啊？总不能让梁书记跟着俺饿肚皮吧？”大宝突然说。
“啊，当然不会了，俺给你弄去。”马大发郁闷地说。
“还有，你答应给俺的鸡啊羊啊啥的也一并拿来吧。”大宝又道。
马大发大怒，自己啥时候答应给他这些了。
梁成就问：“这是咋回事啊？”
大宝解释说：“梁书记，您不知道，俺们村长可好了，他不是看俺生活困难吗？前几天他说要把他家的鸡啊羊的接济给俺。是吧，村长？”
“啊，是，有这么回事。”马大发只好这么说。
“对了，我还记得您说村里要给俺照顾款呢，村长快下来了吗？”大宝一拍脑门说。
“快了，快了。”马大发敷衍着，心里的气愤快要憋不住了。
见大宝还要说啥，马大发心一颤，赶忙说：“俺先去给梁书记拿行礼。”说罢转身即走。
看着马大发那副损样，大宝心里一阵窃笑，哈，这梁书记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有他在怎么捏马村长他都不敢言语，太爽了。
马大发满脸晦气地走了。牛大宝这一手无疑戳到了他的软肋上，令马大发怒不敢怒，言又不敢言。
梁成看着牛大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他对于牛大宝借自己的威压马村长看得清清楚楚，心说有意思，也不说破。牛大宝的机灵令他有些玩味，这小子蛮好玩的嘛。
半个小时后，马大发领着几个村民回来了。
梁书记的行礼带过来了，而且牛大宝的家里还多了一袋米和一袋面。
后面还有人牵着一只羊随手拴在了院子里。两只母鸡也在这里安了新家。
大宝看着马村长进贡似的奉上这些东西来，嘴都快裂到耳朵上去了。以往总是马大发占别人的便宜，今天倒过来了，大宝就像打劫了土豪劣绅那样高兴。觉得穷棒子也有翻身的一天了。
马大发的那几个手下到现在还纳闷呢，不知今天村长是吃错了药还是咋地，怎肯大出血了。
马村长的心里确实在流血，恨不得将牛大宝的八辈祖宗从坟里抠出来鞭打。但是他脸上还得装作笑微微的样子，那气度绝非往日可比。
马大发等待梁书记指示，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
梁成说：“马村长啊，牛大宝挺可怜的，你这么做就对了，以后还得好好照顾他啊。”
“那是，那是。”马大发点头答应着，瞧牛大宝那翘尾巴的样子就来气，真想上去一脚废了他的命根子。
54。第五十四章 梁成的难处（）
“谢谢了哈，村长您真好，俺感谢你八辈祖宗。 ”牛大宝眉开眼笑地道谢着。
“不用谢，乡里乡亲的，这是俺这个村长应该的。”马大发谦虚着，总觉得大宝的话听着有些不舒服。
梁成正在抽烟，听了这话险些呛了鼻子，心说这牛大宝够损的，简直是拐着弯的骂人。
马大发见梁书记没啥吩咐了，就带着村民走了。临走他还悄悄地跟大宝说：“大宝啊，梁书记在你这里也就呆几天。你年纪还小，村里的事有些你不大明白，有些话不能乱说，千万不要学那些长舌妇。你呢，是叔看着长大的，俺爷俩呢，虽然有些小误会，但是心情近着呢。叔觉得你将来错不了，等过几年叔退了，这个村长就是你的了。记住，这些话千万别跟别人说呀。”
马大发将姿态放得不能再低，忍着心里的痛恨安抚着牛大宝。因为他担心啊，梁书记是镇上的一把手，牛大宝一旦检举告发他，搞不好他这个村长就得下课了。人家可是掌握他政治命运的人，万一听信了牛大宝的话他就危险了。
对于梁书记，他就得当爹似的的侍奉。对于牛大宝也不能含糊，必须采取怀柔政策。
“叔，您说的俺都懂。您放心，俺一定会在梁书记面前替您美言的。不过咱得说好了，将来村长必须让俺来做。”大宝嘿嘿说。
“好，就这么说定了。”马大风转身欲走。
大宝拉着他的衣角说：“叔，俺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您看梁书记来了，他要缺个啥的，俺不得张罗张罗？”
马大发知道牛大宝是在借机敲诈勒索，恨得猛咬压根，最后还是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塞到大宝了手里。
大宝甩了甩，“叔，您慢走哈。”
对牛大宝的这些小计俩，梁成只当没看见。他暗暗寻思着，这牛大宝肯定跟马村长有啥过节。其实，他这次来村里是有目的的。因为他考虑到农村班子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变，有些村干部占着茅坑不拉屎，有的甚至凭手中的权力欺压群众，他想调整调整。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至于怎么调整他打算详细了解情况后再作决定。
牛大宝不知梁书记蹲点是干啥，有心想在他面前告马大发的状，又怕他们官官相护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就暂时忍住了。
梁成跟牛大宝聊了些闲话，天色向晚。
直到晚饭的时候，吴老头也没有回来。大宝不知他是逃远了，还是倒霉被那些人抓到了。反正里面也不关他的事，他才懒得操心呢。
通过小半日的接触，牛大宝觉得梁书记这人没啥架子，还是比较好相处的。不像有些当官的，别看官不大，官威可不小，动不动就指手画脚的。
牛大宝和梁成互相感觉都不错。
为了保护自己身上的秘密，牛大宝委屈自己睡到了另外一个屋子。让他跟梁成睡一屋总觉得有些别扭，可能是他对人家这个当官的一些本能的敬畏吧。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新的一天依旧阳光灿烂。
马大发早早就过来了。他心神不安地瞅着梁书记的脸色，直到发现梁书记还是老样子才舒了口长气。看来牛大宝昨晚没有瞎放炮，否则的话梁书记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在他的心目中，梁书记看着比较随和，可是在工作上那是绝对严肃的，镇上的那些干部没有不怕他的。就连那些副镇长啥的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马大发觉得自己的怀柔政策还是很成功的，看来牛大宝还嫩得很。现在他已暗中决定，等梁书记走了必须得设法收服这小子，免得日后再令自己烦恼。
牛大宝显得比平日热情的多，一口一个叔叫着，弄得马大发以为这小子学了乖呢。
趁梁成去厕所的空，马大发拉住大宝问，梁书记昨晚都跟他谈啥了。大宝一五一十地说了，马大发听着觉得大宝没有骗自己，彻底放心了。
大宝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马大发那点心思，很快就眯缝着眼朝马大发笑笑。
马大发一个激灵，看牛大宝笑里藏刀的样子不知他又要冒啥坏水。
果然牛大宝就说：“叔啊，您看俺家这锅啊灶的太差了，梁书记直埋怨饭不好吃呢。”其实，这都是他瞎胡扯，就是想着法子让马大发出血。
马大发也无法分辨真假，牛大宝说的也是实情。为了侍侯好梁书记，再多的血他也得放啊。所以就说：“后半晌就给你换新的，记住可得照顾好梁书记啊。”
“村长放心，俺保证完成任务！”大宝回答的干净利索，这态度让马大发很满意，对于出血的事就不那么太在意了。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小钱，如果能因此令梁书记满意他就赚大了。当然能够彻底收服牛大宝就更好了。毕竟村里有这么个主跟他作对不是啥好事，都是顺民才好统治啊。
之后，马大发陪着梁成进户面对面跟村民谈心，了解群众的生活情况。或许是因为马大发在一旁，村民们都是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
梁成啥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是带着微笑的表情。
马大发心里得意着，心说俺的这些村民就是识相，在俺的领导下都知道该怎么回答领导的问话。
果然，梁书记对他说：“马村长，你的威信还不低嘛。”
马大发谦虚地说：“都是群众抬举，俺没有那么好。”
梁成表扬他道：“以后要坚持这样，我想你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的。”
对于梁书记这话，马大发着实惊喜，得到他的肯定，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将更加平坦？他不禁做起春秋大梦来。
梁成在十几户人家了解的情况都差不多，村民对于马村长的称颂好像事先说好的一样。
梁成话语不多，几乎都是在听，当问起群众有啥困难时，都说没有困难。
从群众家回来，梁成吸着烟，不知在琢磨啥。
马大发欢喜得不得了，有这些群众的美言无形之中将他在梁书记心目中的地位提升了不少。梁书记这次来蹲点无疑将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转折。他甚至在憧憬，如果自己到镇上上班是个啥滋味？
快回到大宝家的时候，梁成对马大发说：“马村长，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
马大发说：“梁书记，要不俺今天安排一下给您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