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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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乔治·勒费弗尔
河北师大外语系 《拿破仑时代》翻译组译
申明:本书由霸气 书库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引 子
1964 年春天的一个傍晚,已经隐退了的联邦总理的身影又像往常一样,
出现在美丽的科摩湖畔。这时候,太阳正从远处的群山中收敛最后一丝光辉,
天空带着最后一幕深沉的碧蓝,科摩湖上轻烟正起,仿佛笼着一层薄薄的雾
纱。远处教堂的尖顶隐约可现,教常的钟声则回响在整个山谷、湖面。。
意大利南部的卡德纳比亚是有名的渡假胜地,这里秀丽迷人的湖光山色
吸引了无数的名人游客。1957 年春天,当阿登纳第一次来到卡德纳比亚休养
时,就立即爱上了这里的风光,也爱上了科摩湖。从那以后,一年两次的休
假他总是来到卡德纳比亚。他在罗萨别墅住过,也在阿尔米尼奥别墅住过,
可他最爱的还是科林纳别墅。从1959 年秋天开始,他一到卡德纳比亚就住在
科林纳别墅。这儿有许多引人入胜的散步小径,并且离公路很远,可以避开
汽车喇叭声的干扰,也可以避开好奇的旅游者的围观。
卡德纳比亚的历史环境给阿登纳的印象很深,尤其是科摩湖,在他的脑
海里时时都闪现着维吉尔吟颂科摩湖的诗句。大普林尼和小普林尼也都描述
过此地的生活和美丽的景象。小普林尼还有列奥那多·达·芬奇都曾在卡德
纳比亚对岸的贝拉季奥住过。贝拉季奥是一座幽静的小城,有着十九世纪的
遗风,它那古香古色的旅店闪现着昔时的光辉,引人遐思。
此时,阿登纳静立于湖边,远眺着湖的另一边,默默沉恩着。。
早在1963 年底阿登纳下台之后不久,他便与斯图加特德意志出版社和法
国阿歇特出版社签订了合同,由它们来出版他的回忆录。当时谈妥,回忆录
德文版版权归德意志出版社所有,其他语种的版权都归阿歇特出版社所有。
可是春假将近,回忆录还没有着落,几乎一字未成。他不久便将转回波恩,
在那里写作的机会便将更少。尽管他已经不是联邦总理了,可他仍然是基民
盟的主席,有许多党的工作还等着他去做,而他最担心的还是继任的文哈德
政府外交政策的新动向。
阿登纳已经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了,手中摆弄着一根草梗。他突然问
跟随他的秘书安纳丽丝·波萍迦小姐:
“您知道伦巴人和腊万纳的拜占庭总督之间在科摩湖畔进行过决战
吗?”
不等回答,他又接着道:
“您可知道,1176 年巴巴罗萨在雷那诺战役失败以后,曾经设法从这里
沿湖岸逃跑,以摆脱身后的追兵。人家差一点没把他给逮住!”
“您知道为什么希姆布赖人未能征服整个意大利呢?”
波萍迦小姐沉默着,她等待着联邦总理的回答。她习惯当联邦总理思维
跳跃时保持沉默,她知道他并不期待她的回答。阿登纳抬眼望着湖面上越来
越浓的雾气,站起身来,道:“小姐,我们走吧!”接着他讲起了希姆布赖
人的故事。
“我曾经读过一本名为《疾病创造历史》的书,书中讲希姆布赖人曾经
在波河三角洲安营扎寨,后来那个地方流行伤寒症,把他们活生生给毁了。”
“您知道吗?这本书的确耐人寻味,这确实说明,像疾病暴起之类的纯
偶然性事件,往往对事态的发展进程起了决定性的影响。搞政治之所以非常
棘手,也就在于政治的发展难以逆料。”
讲到此处,阿登纳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暮色苍茫中的科摩湖,一
字一顿道:
“因此,要能够并且永远能够无所畏惧,就得沿着一条看准了的正确道
路前进。必须勇敢、坚毅、耐心,这才是政治上正确的根本。”
草梗依然在他的手中转动,阿登纳沉默了。他的脑海中翻腾着政治这个
词,几十年的风雨苍桑一幕幕如映画般闪现在他的眼前。从科摩湖吹来的风
柔和而又湿润,一切如同发生在昨日,童年的往事越来越清晰。。
夜幕已经降临了。繁星满天,仿佛是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宝石在闪亮。
宇宙如此浩瀚,阿登纳沉浸在对柱事的追忆之中。。
前 言
1963 年春日,年届八旬的联邦德国总理康纳德·阿登纳仍像平日一样,
十点钟准时迈进波恩的绍姆堡宫,然后直接进入总统府二楼的联邦总理办公
室,开始工作。他精神矍铄、身体健康,每天完成的工作量和比他年轻20
岁的人一样多。他那挺直的腰板也使任何人都难以相信他已是耄耋之年。阿
登纳决不服老,若是有人偶尔问起年纪是不是会影响他的视力,联邦总理会
取下眼镜让他看,并告诉这人,他戴眼镜不是为了帮助阅读,而仅仅是用来
保护他的眼睛免受紫外线的伤害。阿登纳的眼睛曾在早年的一次车祸中受过
损伤,不能受强紫外线的刺激。由于年纪的关系,阿登纳每天在13 点至14
点的午餐后都要稍事休息,但若有人问起午睡得如何,他会生气他说:“我
没睡,正忙着呢!”
这也许并不仅仅是虚荣心在作崇。阿登纳和丘吉尔、戴高乐一样,很难
想象自己被别人取代,并相信自己对国家和民族负有使命。也的确如此。对
德国人民来说,在战败后充满迷悯的时刻,阿登纳总理是信念和不屈不挠精
神的象征,他带领他们走出废墟,重建家园,重新树立起德意志民族的新形
象。阿登纳坚信,他对西德的生存必不可少。1949 年9 月,德意志联邦共和
国在西方美、英、法三国占领区基础上成立,阿登纳在联邦议院的选举中仅
以一票之多当选为联邦总理。他说这一票是自己所投,坚信是命运要让他担
负起使德意志民族复兴的重担。
有一天,有人不小心说出他终将会离职的问题,阿登纳楞了一下,然后
敷衍搪塞道:“是的,我有可能在车祸中丧生。”年迈的他从来不想离开他
的战斗岗位。1966 年1 月5 日,阿登纳的90 岁寿辰,联邦政府为此煞费苦
心:上午在联邦议院大厦举行祝寿盛典,下午在绍姆宫召开了内阁特别会议,
邀请曾经在他手下担任过联邦各部部长的全体人士参加,晚上由联邦总统举
行国宴。晚上,各界来宾云集霍夫花园,盛况一时。阿登纳挺直腰板、毫无
倦意地接受了人们对他的敬贺。一位曾经在他80 岁生日采访过他的记者告诉
他:“我期望在您百岁时再来采访您。”阿登纳神采奕奕的答道:“当然,
我会告诉我的秘书把这件事记下来。”
自始至终对政治斗争保持着旺盛充沛的精力和顽强斗志,是阿登纳在战
后众多杰出的政治家中最有特色的一点。他登上权力顶峰时已73 岁,这是大
多数人早已退休的年龄。在西德成立前基督教民主联盟的一次重要会议上,
阿登纳昂首阔步而入,坐了下来,宣布自己在与会者中间年龄最长,因而理
所当然应该担任会议主席,其他人在惊愕之余竟没有想到要抗议,于是他自
动行使主席责权。
对德国的忧虑和责任感使阿登纳终生都保持了对政治生活高度的热情。
二战后担任日本首相的吉田茂也是在70 多岁才当上首相的,吉田一直认为竞
选活动是一种使人烦恼,甚至是有失身份的苦事,堪称政坛斗士的尼克松也
认为竟选是一种折磨,但阿登纳却屡屡表示:“我喜欢竞选活动。我乐意能
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斗”。他热爱同批评者辩论并反击他们,他也热爱政治辩
论的空气与胜利者的荣誉。联邦德国的大选每四年举行一次,从1949 年立国
开始,阿登纳经历了四次大选,每一次他都充满了斗志。他在总理位子上干
了14 年,直到1963 年才不得不下台。
阿登纳是名副其实的政坛斗士,实际上他不仅对政治热爱,而且相当精
于此道。尽管年纪大,他的精力却让所有的人吃惊。他曾经讲,最好的政治
家是“能把别人坐垮”的人。他懂得政治斗争的策略,他与联邦议院打了14
年的交道,几乎每次总能实现他的愿望。政治是他的提神剂。他总是耐心地
坐在那里,等着困倦不堪的反对者一个又一个的接受他的观点。
1958 年9 月14 日,阿登纳到戴高乐家乡科隆贝会晤了这位号称法兰西
民族骄做的独立斗士。自此,两位伟人彼此钦佩,结成终生友谊。戴高乐有
帝王般的傲慢,不屑于同政敌们在政治的角斗场上交手。阿登纳则不然,他
喜欢短兵相接的个人政治搏斗。或许是时势造英雄,作为一个被占领国的领
导人,阿登纳的实权受到了盟国的严格限制,同时,他在国内的政策也受到
强大的反对党社会民主党的挑战,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库特·舒马赫几乎在
一切问题上反对阿登纳的立场。形势决定了阿登纳在同盟国和政府内部的对
手打交道时,都必须大大依靠他的常识和他顽强的、钢铁般的耐心。他必须
时时准备为自己的观点辩驳,时时准备反击对手。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作政治
角逐。
像众多伟人一样,阿登纳把政治作为一种艺术,在政治风云变幻中,他
总能在适当的时候避开不利处境,变被动为主动。他总是进退有度。“度”
的把握来自于他对敌方和己方情势的周密审视,也来自于他多年从政的丰富
阅历。他的政治生涯长达57 年。早在二战以前,他就已经是人所共知的,德
高望重的“科隆之王”,自1917 年起,直至1933 年希特勒把他赶下台,他
一直担任科隆市长。在宦海沉浮中阿登纳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漫长的政治生涯也使阿登纳谙熟以势压人的策略。在他任职期间,许多
人在背后议论他独断专行、冷酷无情,他丝毫不在意,甚至否认这一点。但
无可否认的是,他的大多数政策都是他独自作决定的,他顶多参考一下别人
的意见。阿登纳的政治艺术中还有一个绝招:即善于在紧张气氛中注入幽默
机智的调剂。1959 年赫鲁晓夫又一次挑起柏林事端。值此东西关系骤然紧张
时,美国国务卿社勒斯又患肺癌不幸去世。杜勒斯是阿登纳挚友,阿登纳前
去美国参加杜勒斯葬札。艾森豪威尔总统在白宫为前来参加葬礼的外国贵宾
举行了招待会。会上,阿登纳看见当时作为美国副总统的尼克松正与苏联外
长葛罗米柯站在一起,便走了过去。葛罗米柯是刚从日内瓦飞来的,当时日
内瓦会议关于德国和柏林问题的讨论已陷入僵局。尼克松为使空气轻松些,
说很多人都认为自己和葛罗米柯外长外貌相似。阿登纳听罢,凝神看了看他
们两人,然后莞尔一笑,道:“的确如此。不过,这倒使我有了一个打破日
内瓦僵局的主意:尼克松你搭上飞机飞回日内瓦,让葛罗米柯留在这里当副
总统。这样一来,我敢肯定日内瓦会议会迅速取得进展。”谈笑声中,微笑
爬上了阿登纳那原本崩紧的面孔。
这就是阿登纳,战后联邦德国的奠基人。他身高六英尺二英寸,身材魁
梧,精力充沛。人们很难从他那锐角形的狮身人面像似的面孔中看到他的内
心世界。只能感受到他目标明确、意志坚强,还有他超人的耐心——一旦目
标选定决不半途而废。他看起来目空一切,独断专行,自以为一贯正确,无
懈可击;他从不暴露自己的任何弱点,从不给人以可乘之机,也从不需要别
人给自己鞭策和劝告;他懂得与人交往的艺术和掌权的技巧,从不轻信他人,
但却知人善任;他喜欢简单明了,好作即兴演说,讨厌重复,却从不厌倦反
复谈论政治原则。像他的朋友丘吉尔和戴高乐一样,他热衷权力,并以一种
几乎不容争辩的地位充分地运用权力;也像丘吉尔和戴高乐一样,他从未想
过自己会离开权力顶峰。他的对手们称他为“狡猾的狐狸”,他们每每试图
反对他,可事实总是证明了这是徒劳无益。他把政治视为延年益寿的灵丹妙
药。在90 岁高龄之际,他仍出访了以色列和西班牙。在那儿,面对欢呼的人
群,他毫不知倦地作了激动人心的即席演说,以他的严密的逻辑和娴熟的演
说技巧征服了到场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阿登纳,不能想象德国没有阿登纳,就像英国没有丘吉尔、法国
没有戴高乐一样。戴高乐曾说:“非伟人成不了大业”。阿登纳无疑是戴高
乐所指的伟人。他在废墟中创立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拥有强大的经济基础,
被誉为“第四帝国”,比之希特勒的第三帝国,它拥有无限的“生存空间”
任其发展,并用数百万计的大众汽车、机床、机车、重型工业设备、机器、
发动机和其它出口商品,在世界各地建立起了商业桥头堡,这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