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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三界之锋-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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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舟笑笑,并不应答。

    支秉谦有心拉拢宁舟,只不知宁舟的来路,他笑问道:“观道友本事,当不是寻常出身,可否告知,道习哪家?”

    宁舟回看对方,清声道:“贫道不才,乃无量门生。”

    “无量?”支秉谦心头一震,顿起敬佩,这敬佩不是因宁舟,而是无量圣宗。

    无量圣宗位列六大玄门,散修无不向往,支秉谦纵是丹境道者,也不禁肃然起敬,“原来是无量高弟。”说罢,他叹道:“似道友这般业艺,恐怕只有大门派才能培养出来。”

    宁舟知对方心生感概,也不好多说。

    支秉谦心思一动,“此子即是无量门生,定是不会入我府下,他来这莽山,当是寻药而来,我不妨助他一臂之力,结个善缘,来日许会有用到之处。”

    他笑了笑,“道友来此,应该是寻渡难大药吧?”

    宁舟如实道:“支道长法眼无差。”

    “道友当知,我与田兄此次来莽山,存了入主之意,这场厮杀,道友出力不小,我深表感谢。”支秉谦慢慢道:“昔年我渡难时,九难大药,还有些许余盈,有心赠与道友,道友如不嫌弃,可拿去用了。”

    宁舟心念微动,九难大药对丹境道者已无用,可也是辛苦寻来之物,怎会因自己出了些小力气,就以此物相赠。

    退一步说,这些外药,支秉谦虽用不上,但其后辈却可服用,而眼下便宜自己,心存何意,一想就透。

    其实他并不在乎支秉谦的心思,可他知晓支秉谦乃散修出身,散修争端多,但凡有药可用,便急着用了增加功行,哪会有闲情,耗费时间专寻上等好药来用。

    便是有一二好药,在渡丹境九难时,也当场用了,没有专门省下的道理。

    如是给了他中下之药,他得来也无用处,还欠下一个人情。

    这人情纵有“厮杀之功”抵偿,但这里面明显就可看出,支秉谦的结交之心,一旦收下,人情不管厚薄,人情还是欠下了。

    支秉谦立身莽山,可以预见,定不会太平,日后干戈是少不了的,区区中下之药,为支秉谦与人斗生死,并不划算。

    他与支秉谦无亲无故,没理由接手亏本买卖,婉言推却道:“谢过道长好意,贫道虽有出力,可也就料理了些许精怪而已,论功,万万不值九难大药。”

    支秉谦一听便明,这是推辞之言,可这番话漂亮,叫他无话可说。不然的话,比宁舟功高者,他拿何物相赠?

    支秉谦也是要脸皮的,宁舟不收,他总不能强塞,轻声一笑,把这事放在一边。

第284章 :日轮煌炉() 
却道田贲入了宝中,准备以强对强,硬生生击破彭侯手段,继而行伐戮之事。

    放一踏入巨木之内,他便发觉了异处,轻咦一声,适才进来时无觉,进后才隐隐感觉,身后起了一层无形壁障,他回身一望,自语而笑,“莫非以为把我拘在内中,就可敌我不成。”

    他有依仗在身,并不畏惧,先是不动,静观巨木,思量其有何变数。

    彭侯声音传入,“田道长,我不妨与你说,我这法宝,善于囚人炼化,若是身死,神魄便得落入木中,添此器威力。且一经发动,便是我也无法顺利控制,不饮鲜血,神魄难安。”

    田贲冷声道:“你与我说这些作甚,我还怕了你不成。”

    彭侯淡声道:“贫道非是威胁,而是斗法凶险,望田道长多思量。你若愿就此退去,贫道在此立誓,三十年后,我便踏出莽山,腾位予你。”

    田贲一怔,未料到对方这样说,他轻轻一晒,三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可不愿等。

    身居莽山,坐拥洞府,就近可寻宝材修炼,三十年后,彭侯岂无寸进?届时彭侯悔言,又该何如?

    并且他已放出话去,此次必入莽山,倘是被彭侯言语诓走,岂不是与人笑柄。

    田贲豪迈大笑,“休要多言,你欲如何,自凭本事来争,不然,贫道手中之刃,却是不会留情。”这一声笑,用上了哼哈二气,清音肃肃,席卷四方,啸动山林,众兽闻声不禁一滞,被人修杀伤不少。

    笑罢之后,他率先而动,脚步一踏,来到一根巨木之前,欲将其毁去。

    哼哈二气不可远,众兽修为低,才被声音所摄,而彭侯不同,只当是春风拂耳,见田贲执意斗个生死,他再次一叹。

    他准备花三十年光阴,在精怪中培养出一位丹境来,如此,精怪一方就有两位丹境,实力大进,自保有余,大可在莽山徐徐图之。

    而今心中所愿被破,他也不禁生出一些恼意,“也罢,就让贫道一观你手段。”把力一动,巨木应势生变。

    田贲一拳过去,击到巨木上,竟是软绵绵不着力,仿若未落到实处,他后退一步再观,不由神情微凛。

    但见八十一根巨木,开花结果,霎时间,化作一片清郁林海,枝干粗壮,叶片肥大,绿荫丛丛淌空而过,华光一转,从树上林间,窜出数十条神魄来。

    田贲如置身山林之中,四野皆敌,他状若无事,实则外松内紧,不等神魄来攻,首先祭起腰间宝刃。

    此刃名唤“洞光寒刃”,能发冰寒之气,冻气可侵透体魄,中者无不受寒毒入身之苦,轻则躯壳不适,重则毁神灭形。

    一刃挥下,漫天飞雪,扑簌簌一堆寒涛急流,呈扇形淌出。

    寒气凛冽,不少神魄还未靠前,就被生生冻住,如冰雕立在当场。

    他张嘴大喝,声音鼓荡,澎湃壮丽,一冲之下,神魄纷纷散裂,化为团团青黑烟气。

    他神色微喜,可忽地眉头一皱,便见那些烟气飘远后,往林中一落,眨眼间复又聚出。

    彭侯在外间看着这一切,暗暗讥讽,力道猛则猛矣,可手段大同小异,不用去细问打听,就知对方诸般路数,只要做好防范,便可杀而灭之。

    他这巨木法宝,有表里之分,这些巨木全是宝材炼来,他得手后,又采集不少精粹,耗费一百余年苦工,使之更上一层楼。

    经他催动,绵绵不绝,生生不息,若是更进一步,神魄甚至无需他来指引,自可杀敌。

    不过到那一步,至少得紫府修为,方可做到,且还耗费不小。他轻轻一笑,自信便是如此,也足够对方消受了。

    化出的神魄,光洁溜溜,不穿衣物,眼神呆滞,面皮青白,忽然一张嘴,喷出一朵水花,形若莲花。

    田贲有心一观具体,也不下杀招,把袖挥去,水莲花便被摄拿住了,滴溜溜转动,不由自主的落向他手边。

    他伸手抓去,那水莲花陡然一涨,狂风骤雨般击打在他身上,只听叮当乱响,一时不知打了多少下,田贲身形不动,只当无事,感受片刻后,心道:“威力一般,也就胜在数多而已。”

    又有神魄杀来,身涌黑风,呜呜咽咽,直往田贲眼耳口鼻钻去,他哼了声,腹下精元转动,在血肉之中流淌,但凡有物进去,一一被弹了出来,往前一撞,把这神魄打碎。

    彭侯一皱眉,照这般下去,想要磨死田贲,还不知斗到何时,他默默一算,以自身法力,还可再进一步,将威力提上一层。

    想到就做,山林摇晃,吹出一股大风,往八十一神魄身上一裹,其立生变化,风火云雷,山水罡气,纷沓而洒。

    田贲微微色变,“好个彭侯。”

    他身形动了动,有样炽烈物事跳了出来,一团虚影浮散,似可引动烈阳,山林上空裂开一缝,有天光落到头顶上,淡淡烟辉一冲,顿时起了熊熊烈火。

    这火非凡火,乃是力道抱一境奇火,名作“日轮煌炉”,这火一起,任你何等道术神通,力不及他者,在此火之下,必当消弭化解。

    只因引动此火耗力不小,田贲之前一直都不舍动用,此刻彭侯动了真章,他也只能全力应对。

    就见他身上飘起白色焰火,这焰火虚渺,似虚似实,一起一伏,燃烧不休,望去他整个人,如同火炬一般。

    以身为炉,形神兼具,真火一点,煌煌烨烨,光驰而星流,如炬生辉。

    数十风雷电光,山呼海啸而至,蔽日扬尘,喧嚣千重,声势赫赫。

    田贲往上一跳,转动日轮煌炉,诸般攻击一到,立刻下沉,他身上似开了闸口一般,一旦有攻击靠前,也不多看,全部吸了进来,来多少烧多少,焰火荡来飘去,神魄顷刻间尽数碎去,连那烟气也不能逃散。

    彭侯终于凝重了许多,烟气出自巨木,被烧得过多,他这件宝物便要废了,可争斗到此,丝毫犹豫也不行,故也咬牙忍住心疼,死命相攻。

    田贲见神魄自远处重新浮现,大笑道:“阴柔伎俩,怎敌我道。”一个大跨步,飞跃千丈之遥,闯入山林,逢林便烧,见人便杀,形如火中仙神,焚烧万物。

    他每烧一个,在别处必然会重新显出,他也不去管,只闷头烧火,使劲烧就是,他就不信,这山林神魄,能平白化出。

    虽则这般一来,耗力不小,但他相信,彭侯也一定不好受,与其慢慢分胜负,不如一把火烧个通透,看谁撑得更久。

    战场之外,还有几位丹境道者观战,其中一人,见田贲如此声势,眼神幽幽道:“这田贲不遵约定,逗留在此与彭侯相斗,诸位怎么看?”

    有位老者接口道:“那也无法,眼下看来,只能任他耍横了,这彭侯也是可恼,如真能被田贲杀之,也算是为我等除了一害。况且……”他一望莽山之北,“那些沸烟波来的魔修,甚是了得,我山南修士,不能力敌。”

    头先那人道:“莫非田贲能敌的过?”

    “权且一试吧!”老者捻须一笑,曼声道:“田贲与我等不同,身怀力道法门,许是能和山北魔修一战,而且他还有支秉谦为臂助,此二人合力,当可扳回一些声势。”

    那人道:“府主此言有理,只怕……”

    “怕什么?”老者问道。

    “怕这田贲记仇啊!”那人苦笑一声,“之前田贲要入莽山修道,我等不允,如今需借他之力,恐怕会引狼入室。”

    府主摇头一叹,“先前不允他,是因位置已满,哪能再容人来,田贲也非不明事理的人,应该可理解你我,倘若不然。”他顿了顿,“由我去说项,看能否化去他心中戾气。”

    “那田贲执意报复呢?”

    “如是这般。”府主长须一飘,杀意凛然,“利用完后,设计杀之。”

    “大善!”

    这几人到此,也未隐瞒,支秉谦绷住精神,暗自防备,万一事情不,他好出手接应田贲。

    就在这时,田贲与与彭侯斗至最后关头,见那巨木法宝被烧得千疮百孔,传出吱吱呀呀之声,不可再支,倏尔一阵轰响荡开,神魄巨木,一概消散一空,无数劲气飞射,烟云弥尘。

    田贲趁势跃出,手持洞光寒刃,一个归墟术,牵引之下,来到彭侯身前,举手向天,就是一刃劈斩,寒气凛冽,冻彻骨髓。

    在此生死之刻,彭侯把树枝一晃,咬牙苦撑顶住。

    田贲势要杀人,岂可小觑,连劈带斩,三下五除二,杀入空门,一刃破空,彭侯惨叫一声,枝干上有滚滚黑气漫出。

    田贲心知,彭侯本枝不破,便不算完,挥刃再次斩下,可他却未注意到,那些黑气裹着他,居然能透体而入。

    他本拟自身力道坚躯,不惧阴诡,却不料这时中了招,胸闷难当,几无气力。

    彭侯仰天大笑,“田道长,你可去了。”音落时,飞出两条树根,迎风一刺,正好刺穿田贲肚腹,扎穿之后,悬空一动,照着田贲脑袋一挥,咔喳一声,顿时削下半片脑袋。

    连续两击后,树根也随之崩裂,不复存在。

    见此一幕,观者无不大惊,没料到胜负转瞬易手。

    彭侯支撑到此,早已无力,又出了杀招,一时心神俱疲,可他知晓,暗中还有人窥视,便装作无事的样子,勉强聚力,再次杀去。

    孰料田贲半边脑袋一转,眼珠子死死盯着彭侯,手中寒光一吐,锐响一起,自上到下,把彭侯砺成两半,而后端坐虚空,起了日轮煌炉,把彭侯去了引了进来,就地炼化些许精气,增补元气。

    这几下子兔起鹃落,令人目不暇接,待尘埃落定时,一个个几乎不敢置信。

    力道稀少,观战者等人,也是首次观力道斗法,只觉大开眼界,同时也暗起紧凛之心,心里对田贲多了几分忌惮。

    支秉谦眉宇沉重,跃出亭台,飘入纸鸢,落在田贲身旁,关切道:“田兄无恙否?”

    田贲微微一笑,“力道之躯,岂是等闲。”说话间,砍掉的半片脑袋和胸腹的伤势,已经开始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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