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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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司徒陵轩多想自己能够走到她的身边,像从前一样,揽她入怀,告诉她,按照她自己的心意而活……可是,现在的他,不过苟延残喘罢了,他甚至不敢放下撑在墙壁上的手臂,因为那样的话,他连这样颤抖的站着,都将不可得……
这样的他,又怎么值得她为他牺牲自己的幸福?
他的眼底,有浓重的悲伤,藏的那样深,但夏以沫还是看清了。
心,狠狠一疼。似苦似甜,说不出来的滋味。
“宇文熠城……”
夏以沫忽而对住面前的男人,“你都看到了吧?阿轩他宁肯死,也不愿意我嫁给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宇文熠城却是寒眸冷酷,不见一丝情绪,“那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失救而亡吧……”
那一句“眼睁睁的看着他失救而亡”,像一把钝刀子一样,狠狠剐在夏以沫的心头。
这个男人,永远都能够一针见血,刺中她最脆弱的命脉……
“夏以沫,孤不会逼你……”
宇文熠城仍是平静的可怕,“选择权在你手中,他是生是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清冽语声,如淙淙流水,滑过冷寂的空气,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话似已说尽,宇文熠城并没有多看一眼,对面的女子是怎样的反应,只脚步微抬,向外走去。
夏以沫却还沉浸在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带来的震荡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行至地牢门口,宇文熠城却是突然脚步一顿:
“夏以沫,你有一天的考虑时间……”
背对着她,说这话的男人,甚至没有费心回头,亦无需她的回答。
“将夏姑娘带回缀锦阁……”
语声平平,宇文熠城下令。
长腿一迈,男人踏出了地牢。
“夏姑娘,请回吧……”
谷风向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夏以沫不由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四目相对,两人的眸底,却是一样的凄苦与无奈。
司徒陵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胸臆之间,在这一刹那,却彷如刀绞,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以沫,被几个侍卫强带了下去。
他甚至都来不及跟她道一声再见。
或许,这一次,便是永诀了。
一念及此,心口锐痛,再也难抑,司徒陵轩噗的呕出一口鲜血来,然后,虚弱的身子,重重跌倒在地。
…………
菱荇园。
月色下,女子单薄而纤细的背影,亭亭玉立,窈窕身姿,仿若画中人一般,美好的如同一场幻梦。
宇文烨华脚步一顿。
似这时才听得他的脚步声,背对着他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齐墨大哥,你来了……”
丽容如画,明眸似水,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样的一个女子,即便在这个时候,依旧能够轻而易举的直抵他心底最深处,扰乱一切他自以为的平静和冷漠。
宇文烨华自嘲的笑了笑,旋即一张俊颜上,却是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俪妃娘娘深夜邀本王在此相会……难道就不怕此事,传到皇兄的耳朵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吗?……”
上官翎雪温婉一笑,“陛下情知翎雪与齐墨大哥你一向情同兄妹,所以即便知道了今日之事,想来也不会误会翎雪和齐墨大哥你的……”
宇文烨华听着从她檀口之中,如此轻柔的咬出那“情同兄妹”四个字,一张薄唇,难掩般的勾了勾。
“好一句‘情同兄妹’……”
声线慵懒,宇文烨华不甚在意的开口道,“本王竟不知自己与俪妃娘娘你原是这样的感情……”
听得他的讽刺,上官翎雪似乎眸底难掩的一伤,雪白的皓齿,不由的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仿佛不知从何说起一般。
当真是欲语还休,楚楚可怜,动人极了。
宇文烨华勾了勾唇角。
“不知俪妃娘娘深夜相邀,有何贵干?”
男人悠悠然开口道。
上官翎雪望向他,对面的男人,一张俊朗的面容,神情恹恹,倒仿佛真的对她私自邀约一事,全不知情一般。
“齐墨大哥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明眸微垂,似不想让人看到她此刻美丽瞳仁里不能抑制的丝丝哀伤一般,上官翎雪轻声开口道,“陛下已决意纳夏姑娘为后宫的妃嫔……”
咬了咬唇瓣,女子说到后来,语声渐低,似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一般。
宇文烨华甚至没有费心掩饰他知道这件事。
“只希望这一次……”
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男人语声清悠,“皇兄能够顺顺利利的与沫儿成其欢好……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因为什么木薯粉之事,以致一切又变成一场泡影……”
上官翎雪面色一白,“翎雪也没有料到,夏姑娘的丫鬟,竟然会将翎雪对木薯粉过敏一事,故意透露给婉妃姐姐,以及芳嫔妹妹所知,以致给了她们下毒害翎雪的机会……”
语声一顿,女子似十分的不忍,“翎雪更没有想到,陛下后来会迁怒夏姑娘,并重重杖责于她……还好,夏姑娘最后平安无事,否则,翎雪真的于心难安了……”
说这话的女子,一张娇艳柔媚的脸容上,盈满关切与内疚,完美的就像是最洁白无瑕的羊脂美玉,找不到任何的一丝破绽。
宇文烨华薄唇微弯。
“是吗?”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王还以为,俪妃娘娘会很高兴,因为木薯粉一事,一下子就除掉了那个只会任人摆布的芳嫔,并且令那一向仗着家世撑腰的向婉儿亦元气大伤呢……”
望着对面的女子,因为他提及的两个名字,雪白的面容上,瞬时又是微微一白,宇文烨华也似乎笑的更欢快了些:
“况且,最重要的是……皇兄因此迁怒夏以沫,虽然没有如俪妃娘娘你希望的那样,将她活活杖毙,但却也令皇兄一时之间,打消了娶她为妃的念头……”
听着从他口中,一字一句的将她的心思,揣摩的半分也不差,上官翎雪眸中一沉,旋即,一双明眸,却是瞬时集聚起朦朦的水汽,似无尽的委屈,又似完全不能置信一般:
“齐墨大哥……原来在你眼中,翎雪就是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卑鄙女子吗?……”
望着她如画瞳孔中,那欲落未落的晶莹泪意,那样的柔弱无依,当真是会叫人一颗铁石心肠,也转瞬化作绕指柔的吧?
“连本王自己,有时候都不能相信……”
语声平平,宇文烨华没什么情绪的开口道,“本王曾经认识的那位上官姑娘,竟原是这样一个人……”
上官翎雪咬了咬牙,“齐墨大哥,不管你相不相信,在这件事上,翎雪自己也是受害人……那下了木薯粉的马蹄糕,若非翎雪食用的不多,也许今时今日,翎雪就不能站在这里,与你相见了……”
宇文烨华淡淡瞥了她一眼,“说到这件事,本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上官翎雪心中动了动,“什么疑问?”
宇文烨华望向她,“比方说,俪妃娘娘你为什么会吃下那下了木薯粉的马蹄糕呢?”
上官翎雪一颗心,又是一跳。
但对面的男人,却显然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道: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俪妃娘娘你对放了木薯粉的东西,有一种敏锐的感觉,应当是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会发觉马蹄糕里被下了木薯粉,不是吗?……”
语声顿了顿,宇文烨华任由薄唇抿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就像是当初在临江城那一夜……本王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本王请你吃摊子上的糯米汤圆,你可是一下子,就尝出里面放了木薯粉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本王知道了,你对木薯粉过敏这件事……”
从男人口中重提的这件旧事,让上官翎雪一双明眸,瞬时闪了闪。贝齿咬了咬唇瓣,情知此事,再多加狡辩,也无可弥补,女子遂垂了眼帘,轻声开口道:
“没想到齐墨大哥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女子柔媚的一把嗓音,在这一刹那,似溢满无尽欲言又止的感伤与不可说的怀念一般。让人恍惚觉得,她的心中,亦同样对那段逝去的美好时光,无限遗憾。
宇文烨华但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直想将这些事情,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是俪妃娘娘你……”
尽管清润语声中,仍难掩嘲讽与怨念,但说这话的宇文烨华,一张俊朗脸容,却终究还是柔和了许多。
上官翎雪越发垂低了眼眸,一把绵软的嗓音,柔弱无骨一般,“齐墨大哥,你还在怪翎雪当初选择了与陛下在一起吗?”
如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此中宇文烨华的心,原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却真的从来没有放下过。
“俪妃娘娘慧眼识珠……”
男人冷冷一笑,“一早知道本王绝非治世之才,所以转而选择皇兄为托付一生的良人……事实证明,皇兄的确是不负娘娘您的青睐,登基为帝,成为一国之君……虽然娘娘您最终未能如愿以偿的得到皇后的宝座,但俪贵妃三个字,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听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上官翎雪一张清丽的脸容,越发惨白,青葱似的玉手,更不禁有些微颤的绞着手中的锦帕,完全不知所措一般,“齐墨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知道,翎雪绝非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子……无论你怎么看翎雪都好,翎雪对陛下的心意,都可昭日月……”
弱柳扶风般的柔媚嗓音,在说到最后一句之时,却是异常的坚定。
宇文烨华望了她一眼,突然不想追究:
“诚如娘娘所说,本王如何看待娘娘无所谓……只要皇兄相信娘娘你对她一片真心就好……”
上官翎雪突然定定的望住他,“齐墨大哥……旁人不知道翎雪为与陛下在一起,曾经付出过怎样的代价……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一句“难道你也不知道吗?”的质问,令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紧。
此时此刻,面前的女子,面容苍白,唇瓣紧抿,那一双如水的明眸,却是眸光清冽,蕴满对另一个男人的执念。
宇文烨华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想到曾经种种,他终究还是不由的心中一软。
上官翎雪却转瞬冷静了下来,“齐墨大哥……”
女子柔声开口道,“对不起,翎雪方才有些太激动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语声一顿,上官翎雪笑了笑,唇畔漾起的弧度,却是难掩苦涩一般,“大抵是听到陛下又要迎新人入宫,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以致失态了吧……”
宇文烨华心中一动,望向对面的女子。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皇兄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乃是寻常之事……”
男人淡声道,“这个,俪妃娘娘你在嫁给皇兄之前,就应该知道的……何以要对皇兄迎娶夏以沫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呢?”
是呀,上官翎雪也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取代自己在宇文熠城心目之中的地位,所以,她从来未曾将这宫里其他的嫔妃放在眼里……
但是,为什么,当那个夏以沫出现之后,她会觉得如此恐惧,如此不安呢?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个女子,而屡屡如临大敌?
宇文烨华定定的凝视着她,一双清眸,像是能够穿过她的瞳仁,一直望到她的灵魂深处去一般。
“俪妃娘娘也觉出皇兄对那夏以沫,是同别的女子不一样,对吗?”
说这话的男人,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上官翎雪心中瞬时一震。是呀,这才是她真正觉得那夏以沫会成为她最大的威胁的原因吧?
尽管她说不清,宇文熠城对那个女子,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往往准的可怕。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那个女子,插足于她和宇文熠城之间。
那个男人的心,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如画明眸,刹时闪过一抹锐芒,但旋即,便被上官翎雪不动声色的敛了去。
“夏姑娘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垂眼,遮去瞳仁里的一切情绪,上官翎雪轻浅的笑了笑,“就连齐墨大哥你,待她都是不一样的……”
宇文烨华却是不由的心头一恍。他对夏以沫……若说一开始,他真的或多或少对她存了利用之心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