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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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仁得仁,是为快乐。但选择葬身火海的那一刹那,宇文烨华他真的感到快乐了吗?还是仅仅只是一种心灰意冷之下的解脱呢?
这一刻,宇文熠城忽而能够理解他当时的选择了……是啊,若是面前的女子真的不再爱他,真的对他再无半点的情意,若是余生,再也不能与她共度,若是他注定不能够与她在一起,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终归不过是痛苦罢了。
宇文熠城突然想,若是将自己眼下情况,告诉面前的女子的话,她会有什么反应呢?……哪怕是因为同情或者可怜他,回到他的身边……
只要她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
宇文熠城一颗心忽而跳的飞快,以致整个胸腔都用力疼了起来。
白冉冉原本为着宇文烨华的死唏嘘不已,听到宇文熠城的那句“求仁得仁”之时,却不由的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抬眸望向他……从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面容清俊,薄唇如削,瞧来情深而又冷漠……
白冉冉心中不知怎的,就是一酸,像是被人轻轻照着心脏的某处轻轻捶了一拳般,绵软酸痛。
“你回离国之后……”
白冉冉掌心一片汗湿,几番挣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什么打算?……”
说这话的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对面男人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些什么,只是紧张的一颗心,都不由的砰砰剧烈跳着,像是随时都仿佛会从腔子里跳出来一般。
宇文熠城却是笑了笑,“还能做什么?……朝中大抵现在已经被奏折淹没了,想来孤这个皇帝回去之后,少不了被言官们各种斥责与唠叨,大抵很长时间耳边都不得清净了……”
说这话的男人,语意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眼下对他来说,唯一在意的也只有这些朝政了一般。
白冉冉蜷在掌心里的指尖,却一下子抠紧,不觉用力过猛,竟如针扎一般有些锐痛。
抬眸,白冉冉定定的望向面前的男人,希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他却并没有看她,微微对住的她的半张侧脸,神情恹恹,就仿佛除了这些烦人的朝政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可叫他辗转或者放在心上的事情了……
白冉冉只觉心间一刺,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般,不会致命,却叫人说不出来的苦涩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究竟在失落些什么,就像她不知道听到他要回离国之后,她颠颠的就跑到了他面前,到底是想做什么一样……
白冉冉紧紧咬着牙,许久都没有说话。而对面的宇文熠城,亦是同样的一言不发,就像是与她再无话可说一般。
诡异的沉默,在宁静的夜色里,如缓缓升腾的寒气一样,将人一点一点的包裹住,寂寥如同坟墓。
白冉冉只觉汗湿的掌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冷,凉意沁骨,连带着一颗心,仿佛都在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这一次,多亏你找到了解药……祁大哥才会没事……”
许久,白冉冉方才听到自己略略沙哑的嗓音,可是,出口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
宇文熠城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出一般,只顺着她的话头,甚至微微笑了笑,“只是恰好赶上了而已……祁国主已经谢过我了,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白冉冉望着他清淡疏离的面容,有一瞬,突然想不顾一切的问他,这就是他想要对她说的话吗?可是,咬了咬牙,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道,“祁大哥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身上仍有余毒未清,还需要再休养一阵,才能完全痊愈……”
说到这儿,白冉冉语声一顿,似是在等对面男人的反应,又似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她深深凝看着面前的宇文熠城,蜷在掌心的指尖,几乎嵌进肉里,尖锐的疼痛,由掌心一点一点的传进心底,仿佛惟有这样的疼痛,才能够阻止那一颗跳的飞快的心脏,再也抑压不住,从腔子里跳出来一般……
女子的欲言又止,令宇文熠城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乱了半拍。就像是一汪原本刻意被他敛的如死水一般的平静心湖,突然之间,被某种期待已久的可能性,轻轻撩拨了下,不受控制的荡起丝丝涟漪,甚至有翻天覆地、不顾一切的迹象……
但祁清远对他说的那些话,就在这一刻,忽而掠过脑海,将宇文熠城猝起的一线希冀,狠狠掐灭。
是啊,他怎么能够忘了呢?
即便一切真的如他期待的那样,又能怎样呢?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奢望,再去希冀?
所以,宇文熠城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有你在身边照顾,想必祁国主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又那样的自然,就仿佛在说一件根本与自己无关的他人的是非一般。
白冉冉一双眼睛死死顿在他身上,一瞬像是恨不能望进他的眼底去一般。她突然忍不住想要问他,他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他从前不是口口声声的想要与她重新开始,让她回到他身边的吗?
为什么到此刻,为什么他就要离开了,却又对此一言不发,绝口不提?
宇文熠城,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心底又气又恼,白冉冉几乎恨不能将一切问出口。可是,转眼冷静下来,她却生生的忍住了。
“我也希望祁大哥能够赶快好起来……”
咬了咬牙,白冉冉落在对面男人身上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可是,被她狠狠瞪住的男人,却一动也不动,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惟有一张薄唇上,自始至终漾着一抹淡薄笑意,仿佛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
一瞬,白冉冉心中只觉又气又恨,却又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苦涩与心灰意冷。
“既然你明天要赶路,我就不打扰宇文陛下休息了……”
白冉冉不知自己在赌气些什么,道,“对了,还有……我与祁大哥也要收拾回宫了,所以,明天不能去送你了……”
白冉冉原本是打算丢下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的,可是,当她真正说完之后,双腿却如灌了铅一般,钉在原地,挪动不了半分,心中只觉大片大片的悲哀,一瞬漫过心头。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期待些什么。
可是,听到她这样说的男人,却只淡淡应了一句,“嗯。”
顿了顿,也只有一句,“保重。”
白冉冉听着从男人口中轻巧的吐出的“保重”两个字,一瞬只觉气结。忍了几忍,最终只道,“阁下也保重……后会有期……”
丢下这样似乎别有意味的“后会有期”四个字,白冉冉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不再停留,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徒留宇文熠城一人久久站在黑暗里,呢喃着女子最后留下的“后会有期”四个字,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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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转眼,回到祁国已月余。%
虽然祁清远已服过解药,但因为之前中毒过深,身子仍很虚弱,就在前日,体内余毒尚且发作过一次,叫人至今仍心有余悸。
白冉冉怔怔的坐在火炉前,微微的苦涩药香,弥漫在空气里,连带着她的思绪都不禁有些飘远。原本是为着祁清远的身体状况而担忧的一颗心,渐渐的,却不知不觉的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离国了吧?应该正在忙着收拾之前与褚良国开战留下的一大堆乱摊子吧?可有被那些耿直的言官,烦的不可开交?……甚至没有时间,传给她只言片语?……
是啊,自从那日分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唯一从旁人耳中听到的,有关他的一件事,也仅仅是阮元风撤兵,解了两国的战乱之苦而已……
除此之外,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白冉冉心中只觉空落落的。想到那日,她听说他要回离国之后,鼓足勇气去找他,结果最后却只换得他轻描淡写的“保重”二字,白冉冉只觉心中那股莫名的涩滞与不安,似乎更浓厚了些。
直到偎在火上的汤药,因为满溢而发出阵阵低鸣声,方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冉冉望着面前不断往外冒着的滚烫药汁,赶忙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的隔着毛巾揭开了偎在火上的汤药罐子,浓郁的苦涩药香,瞬时弥散在整个房间,清冽而缠绵。
白冉冉瞧了瞧快要熬好的汤药,正想将盖子盖回去,却听一声娇斥突然闯了进来,“白冉冉……”
白冉冉没防备,手上一颤,一时没有拿稳,手中的砂锅盖子瞬时一松,倾斜着落进了煮的沸腾的汤药中,溅出的滚烫药汁,有一两滴溅到了白冉冉的手背上,烫的她整个人都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当口,突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的那个女子,也已经踏进了厨房……却不是楚心悠,又是谁?
看到她,白冉冉不由皱了皱眉,“不知皇后娘娘特意来此找我,有何贵干?”
也难怪她有此一问。因为自从她回到宫中之后,不知是否祁清远特意交代过,不允许面前的女子来找她的麻烦,是以,在宫中偶然遇到之后,楚心悠也大半只是恨恨的瞪她一眼,连话都不屑于跟她说似的……而现在,她却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楚心悠却是冷冷盯着她,一双美眸里,毫不遮掩的敌意,“白冉冉,你现在高兴了吧?……”
白冉冉不禁又轻轻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指责,到底所为何事。
楚心悠也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清远哥哥为着讨你的欢心,竟要将我这个明媒正娶的皇后娘娘休弃归家……连我哥哥拿手中兵权来威胁他,他都还要一意孤行……”
面前女子一脸悲愤,几乎恨得咬牙切齿。白冉冉却更是心中震惊……若非楚心悠来说,她竟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祁大哥竟要因为她的缘故废后吗?甚至不惜与手握重兵的楚家交恶……
一瞬,白冉冉心中突然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滋味。但更多的是震惊、茫然,以及渐渐凝聚成实质的沉重。
楚心悠瞧着她脸上难以遮掩的惊疑不定,冷冷一笑,“白冉冉,你真的好本事……那边,宇文熠城为着你连命都不要了,将唯一的解药给了清远哥哥不说……这边,清远哥哥又……”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白冉冉蓦地打了断,“你说什么?”
当从面前的女子口中说出那一句“将唯一的解药给了清远哥哥不说”的时候,白冉冉有一瞬反应不过来,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待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只觉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几乎连心跳都停了……
“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白冉冉嗓音发颤,一双眼睛死死盯在面前的楚心悠身上,“……什么将唯一的解药给了祁清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瞧着她一瞬震惊而失魂落魄的模样,楚心悠眸中碾过细长的讽笑,道,“白冉冉,你难道不知道吗?……当时宇文熠城去寻解药的时候,他自己也中了毒……但为着你,他却将唯一的解药,给了清远哥哥……”
白冉冉静静的听着从女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一开始,她还能够听清她说些什么,后来,却仿佛只能看见她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说些什么,她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到最后,连眼前都只剩一片模糊。惟有耳畔,犹在绵绵不绝的回想着……那个男人自己也中了毒……他将唯一的解药,给了祁清远……
一瞬,有什么东西,猛地扑向白冉冉的心口,锐利的疼痛,后知后觉一般,陡的清晰起来,如同千刀万剐。
楚心悠却唯恐她不信他的话一般,冷冷一笑,道,“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亲口问问宇文熠城身边的人……”
她话音落了不久,便见屋外大步迈进一人,正是之前的黑衣暗卫燕归……
高大男子见到白冉冉,一言不发,径直跪倒在了她的面前,“娘娘……”
白冉冉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眸里的一片悲恸,半响,方才挤出一丝冷静来,开口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嗓音却是早已哑破的不成样子。
燕归沉痛的点了点头,慢慢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那日,陛下为着拿到解药,与庐陵王交手的时候,不慎被他暗算,伤了手臂……”
说到这儿,男人语声一哽,“哪知那庐陵王的佩剑上,竟也淬了那秋水之毒……后来,庐陵王说他可以将解药交给陛下,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