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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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地有声的话语,一刹那间,回荡在整个寝殿之中,声音不大,却是异常清晰,异常坚定。
夏以沫心中一窒,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这个小丫鬟的固执,心中滚烫与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柔香……”
千言万语,此时此刻,仿佛变得也不那么重要,眸中一定,夏以沫不由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的道,“好,既然你不想走,就留在我身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暴室的事情再发生,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们都会好好的……”
夏以沫眼中已不见什么凄楚软弱,惟剩坚韧,锐如磐石。若说从前,她还是太软弱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她绝不会再手软,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身边的人……
哪怕是拼尽自己的性命,她也会护卫她的平安……
夏以沫发誓。
她知道,她面前的小丫鬟,却是与她同样的心理……毕竟,如今,在这个皇宫里,他们能够倚靠的,也不过惟有彼此罢了……
主仆二人,一时之间,两双手紧紧相握。
夏以沫心中一苦……如今,在这偌大而冰冷的皇宫里,也惟有柔香,也唯有与她的这一份相依为命的姐妹之情,是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的最后一抹温暖了……
她会拼尽全力的维持下去。
她会护柔香周全……她们两个人,都会好好的……
这也是夏以沫如今仅有的期盼。
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是,脑海深处,却终不由的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刺痛如昔,丝丝入骨。
夏以沫阖眸,逼尽瞳底涩意的同时,也将那个人的身影,抹了去。
……
午膳过后,柔香服了药,便睡去了。夏以沫又陪了她一会儿,自己也去睡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为着照顾柔香,她却是有些心力交瘁,如今,小丫鬟已经脱离危险,只需好好将养就可以了,她也总算是可以微微松一口气了……
挨到枕头,夏以沫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去。只是,这一觉,却睡得不甚安稳。梦中一忽儿是柔香浑身是血的模样,一忽儿是宇文熠城死死的扼住她脖颈的情形……那样窒息的惨痛,即便是睡梦中,也仿佛清晰到令人心悸……
夏以沫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拼命的想要醒来,可是,身子却是那样的沉重,就如同被什么魇住了一般,无论她怎么试图将眼睛睁开,整个人却还是沉坠在那些痛苦的梦境之中,如被困住的一只小兽,无法挣脱……
梦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不断的唤她,“夏以沫……”,那样熟悉的嗓音,叫她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鼻息之间,似乎萦绕开浅浅的茉莉清香,似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一般,将那些可怕的梦境,一点一点的扯远,如被人死死的压住的四肢百骸,仿佛也渐渐变的轻飘起来,如同风吹蒲草,悠悠荡向不知名的远方……
一切都如此的安静。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仿佛渐渐远去、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夏以沫渐渐沉入黑甜梦乡。
这一觉,却是直睡到傍晚,方才缓缓醒转。
刚刚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触到窗外暗沉的天色,夏以沫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黎明,还是傍晚,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深处何方,甚至是梦是醒……
温暖的寝殿中,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的茉莉香气,清新而怡人。
夏以沫下意识的向墙角的紫铜熏炉望去……有袅袅轻烟,一缕一缕的从中散发而出……正是她睡梦中闻到的那股味道……
她一向没有熏香的习惯,但眼下这殿中的安魂香,又是从何而来呢?
夏以沫突然想到,梦中唤着她名字的那道清冽的嗓音……她以为是做梦……难道竟不是吗?
难道那个男人真的来看过她吗?
夏以沫心头蓦地一跳。一时之间,却分不清,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自从那日那个男人,近乎逼迫的留她在他身边,这半个月来,他却甚少再踏进缀锦阁,听闻是那阮迎霜,因为寒蝉草一事,元气大伤,身子一直不怎么好,而远在褚良国的阮元风,也在得知亲妹遭受的一系列委屈和迫害之后,虽然因为政事牵绊,未能亲自前来离国,却也是派来了心腹,一来为着保护阮迎霜的安全,另一方面,却也是有着震慑的意思……
无论是因为阮迎霜自身,还是因为她背后的褚良国,总之,这些日子,宇文熠城确实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她身边的……
尽管夏以沫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心底刺痛的感觉。
面对那个男人,她终是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明知道,在他的心目中,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甚至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可是,当他真正时时陪在另一个女子的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心中难受……像被人拿着细针,一下一下刺着般的难受……不会致命,疼痛却是极尖锐而清晰……
这些日子以来,为着照顾柔香,她迫着自己不去想他,身体的疲累,让心底的痛,渐渐麻木,在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期待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再一次跳进她的生命里,打乱她所有的平静……
哪怕是在梦中,他都不放过她……
只是,梦由心生。到底是他不肯放过她,还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呢?
夏以沫不知道。
也不想追究。
缀锦阁里没有掌灯。她就那样缩在床角,双膝紧抱在胸前,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这样的黑暗之中。
偌大的寝殿里,一片寂静。惟有角落里,紫铜熏炉里燃着的茉莉清香,幽幽漾在空气里。
许久,方才听到突如其来响起的敲门声。
“娘娘……”
门外是小顺子的声音,带着试探。
听到人声,夏以沫下意识的抹了抹脸,触手却是一片水泽……原来,方才,她竟不知什么时候,哭了出来……
拭了拭脸上的泪意,深吸一口气,夏以沫开口道,“进来吧……”
见殿中没有电灯,小顺子进来之后,自是第一件事,便燃了火折子,将房间里的烛火点了燃……
在黑暗中呆坐许久,蓦地触到光亮,夏以沫一时有些不适应,眼中刺了刺,下意识的阖了阖眸,半响,方才敢缓缓睁开。
而小顺子已经将半间寝殿的烛火,都点亮了。一时房间里,一片灯火流光,明晃晃的,仿佛连带着殿中的温度,都暖和起来。
夏以沫望望窗外昏暗的天色,下意识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顺子清清亮亮的答道,“奴才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三刻了……”
顿了顿,“柔香姐姐见娘娘您宫中一直没有点灯,有些放心不下,她原本还想自己过来……但她现在身子未愈,小顺子怎么能让她四处乱走呢?所以就自己过来了……”
喋喋解释了一番之后,这小顺子连气都不用喘一口,随即便道,“娘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小顺子现在就传膳?……”
听着他总像是带着一丝欢快的嗓音,夏以沫心中的滞重感,仿佛也渐渐淡了去,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只道,“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吧……”
顿了顿,一双眼睛,却终是不由的落在角落里的紫铜熏炉上,夏以沫一时喉中有些干涩,半响,方道,“今天下午,我睡着的时候……宇文熠城可来过?……”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是不受控制的跳的飞快,以致于整个胸腔都仿佛疼痛起来。
“陛下?”
小顺子却是愣了愣,有些迷茫,回道,“奴才之前不在外面伺候,所以,不知道陛下之前有没有来过啊……”
夏以沫心中微微一跳,随之又是一沉。
或者,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吧?
可即便是真的,又能怎样?他真的来看过她,又能怎样?
有些伤害,既已造成,即便伤口有朝一日,不再流血,会得结疤,可是,那些曾经伤过的地方,却还是留下着难以磨灭的痕迹,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提醒你,那里曾经有过的刻骨铭心的疼痛……
一旁的小顺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家主子的神色,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娘娘……要不要小顺子去请陛下?……若是陛下知道娘娘想见他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以沫却是心中一紧。
她想见他吗?
或者,是她对自己隐瞒了太久的真实心意,却被面前的小太监一语道破……
夏以沫心中不由滚过阵阵的悲哀。
可是,就算她真的想见他,又能怎样?
相见,不如不见。
与其不断的彼此伤害,彼此怨怼的话,她宁肯不见他。
况且,现在,不见,才是对她与他最好的处理方式。
敛去喉咙深处涌上的苦涩,夏以沫低声道,“不用了……”
听得自家主子拒绝,小顺子原本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兴奋脸容,瞬时一垮,欲待相劝,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顺子……”
夏以沫却不想再提到那个男人,吩咐道,“先帮我去打盆水吧……”
还未干透的泪水,黏在脸上,有些不舒服。
“好来……”
听得吩咐,小太监兴匆匆的就要去办。
只是,他一只脚都已经踏出房门了,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折了回来,“娘娘,您瞧奴才这个脑子,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
说话间,小顺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新封,呈到了夏以沫的面前,“娘娘,这是奴才接到的一封信,说是给您的,您看看……”
夏以沫望着信封上的“夏以沫亲启”几个字眼,心中微微一动。
是谁会写信给她呢?
夏以沫接过了信,带着疑问,打了开来……
看到信末熟悉的落款的一刹,她的心,蓦然一跳。
信,是宇文彻写来的……他明日就要动身,离开京城,回西北了……
“今日是三月初三吗?”
夏以沫久久望着那封信,半响,方才轻声问道。
小顺子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突然问起日期来,却还是答道,“可不是吗?今日原本是上巳节,理应赏桃花的……”
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只是,今年御花园里的桃花,开的并不怎么好……又加上最近宫里出了太多的事情……陛下就取消了……”
一壁说着,一壁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主子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又会触到他家主子的伤心处……
夏以沫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是呀,最近,的确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致于她过得都浑浑噩噩的,连宇文彻即将离开的日期,也忘了……
他明天就要走了……此去西北,千里迢迢,或者,此生与他都再无相见的机会……
他定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想在离开之前,再见她一面吧?
信中,他约到她今晚于流觞亭一见……
夏以沫心中缓缓掠过丝丝哀伤。
离别在即,人总会免不了伤感。
小顺子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娘娘,信中写的什么?”
夏以沫略略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不是不相信小顺子,而是,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别人再知道。
“对了,这封信,是什么人送来的?”
手中信笺,重若千斤,夏以沫突然想到了什么,沉沉问道。
她不得不妨。
小顺子回道,“是敬事房的连公公送来的……”
夏以沫微微皱了皱眉,只怪宫中太监和宫女太多,她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找不出有关那个连公公的半点印象。
“你可熟悉那连公公?他为人可靠吗?”
夏以沫问道。
听得她这样问,小顺子果然认真的斟酌起来,想了半响,方道,“奴才跟那连公公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宫中其他人,对这连公公的口碑,倒还是不错,也算是个心善的人……”
顿了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奴才想起来了……听说这连公公早年是在谦王爷府中伺候的……有一次,陛下到王爷府中做客,这连公公伺候得宜,陛下便将他带回了宫中……”
听到这段渊源,夏以沫微微沉吟着。
若是那连公公的确曾在宇文烨华府中伺候过的话,那么宇文彻让他帮忙传信的话,也便说的过去了……
“那睿王殿下今日可进宫了?”
沉吟了片刻,夏以沫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