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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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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壁说着,一壁也不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自顾自的就要从他的身边掠过……

    宇文熠城却在她踏出房门的刹那,将她拦了住。

    男人冷冷清清的道,“人已经死了,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

    他清俊的脸容上,神情淡淡,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人已经死了”,却深深刺痛了夏以沫。

    “娴妃姐姐人虽然死了……”

    夏以沫咬牙道,“但尸体总归还在……”

    说着,就要不顾他的阻拦,从他身边闯过去。

    宇文熠城这一次并没有拦她,只在她经过他身畔的时候,冷冷开口道,“自缢之人,往往死相可怖……”

    语声一缓,“……你真的要去看她吗?”

    夏以沫脚下不由的一顿。她不是因为男人的描述而害怕,只是,想到娴妃姐姐一向要强,结果最后却落得如此地步……人这一生,活着的时候,无论过的是好是坏,若到最后,能够尊严的死去,也算是善终……所以,她始终不能理解,顾绣如为何要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咬了咬唇,逼尽心底一切的伤感,夏以沫斩钉截铁的道,“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娴妃姐姐最后一面……”

    望着她澄澈眸子里的执拗,宇文熠城没有再拦她,只温声道,“孤陪你去……”

    夏以沫似没有料到他会愿意陪她,下意识的抬眸望了望他,两人目光相撞,她能够清晰的看到,男人墨黑眼眸里的沉静与稳和,就仿佛一汪平静的深海,像是能够将人心底的一切不安,都渐渐抚平。

    夏以沫就那样怔怔的望了他一会儿,方才将视线转了开。

    紧抿了抿唇,她最终没有拒绝他陪她。

    两人并肩往冷宫的偏殿走去。

    日头渐渐升高。空气里一丝风也没有。薄暖的不像隆冬时节。

    只是,再好的日光,也终究照不透人心底的阴霾。

    而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冬日。

    ……

    简陋的床榻之上,顾绣如冰冷的身子,就那样单薄的躺在那里,双眸紧闭,面容死灰。

    一丝生气也无。

    她确确实实死了。

    夏以沫怔怔的站在她面前,望着这具了无生气的尸体,心头突然一片荒芜。

    她想靠近她一些,她想亲自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但双腿却如同被人灌了重铅一般,钉在那儿,迈不出那一步。

    冷宫这里,已经许久不住人,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腐朽之气,似陈年的血腥之味,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

    夏以沫只觉心口陡然一阵烦闷,胃里亦是一阵阵的翻涌,突如其来的恶心欲呕。

    再也忍不住,夏以沫踉跄着往殿外奔去……方方才走到门口,她便再也忍不住,扶住门框,吐了起来……

    宇文熠城站在她身后,似乎想要向前,但最终没有动。

    夏以沫不停的干呕着,她是如此的难受。仿佛胃里的酸水,在一刹那间,都从心底涌了上来一般,激的她眼底的所有泪意,都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滚落出来……

    炙的她生疼。

    她整个人都在轻轻发着抖,四肢百骸,像是陡然间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全身的骨头,仿佛走在疼。

    “小姐……”

    一旁的翠微,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她顺着背,一边却是担心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夏以沫心头一片绞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她死死的咬了咬牙,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半响,翻涌在胃里的恶心之感,方才渐渐弱了下去。夏以沫渐渐止住了干呕。

    宇文熠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旁,清冽嗓音,沉沉响起,“孤送你回去……”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仿佛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落在夏以沫的耳畔,却炙的她的心,又是一酸。

    眼底泪意,不受控制的顺着眼尾无声的滑落,夏以沫没有看他,嗓音犹带着哭过的低哑,却听不出一丝哭声,道,“我没事……”

    明明是再简短不过的三个字,她却说的十分的费力;明明她已经这样虚弱了,却还要兀自强撑着……

    不肯在他面前,露出一分一毫的示弱。

    她是这样的坚强,这样的倔强,又是这样的执拗,这样的脆弱……

    宇文熠城紧蹙着眉头,定定的望着她透白如纸的侧脸,似乎想要走近一步,却又不能迈近那一步。

    这一刻,他宁肯她骂他,打他,责怪他为什么没有照看好顾绣如……也不希望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明明已经那样痛了,却还要固执的假装坚强……

    一旁,听到消息,赶来的上官翎雪,远远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冬日的暖阳下,那个男人定定的立在那儿,毓秀挺拔的身姿,如同被日光度上了一层银边,整个人似自九天翩翩而来的神祗一般……可是,他的眼睛,他漆如墨染的一双眼睛,却怔怔的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那样幽静深邃的眸子里,在这一刹那,似掠过无数的情绪,似无以言说的悲伤、心疼、怜惜、痛苦……似一切他如此在意着那个女子的佐证……

    深深的刺痛着上官翎雪。

    女子柔若春水的一双明眸里,有大片大片的妒恨与怨毒,迅速掠过,如同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转瞬已爬满她整个瞳仁,在她心底最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终长成苍天大树,再也难以拔除。

    上官翎雪就那样定定的凝视住远处的一男一女,最后定定的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眼底嗜血杀机,一闪即逝。

    然后,女子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莲步轻移,走到了夏以沫的面前。姣若秋华的娇艳面容上,已不见什么情绪,只柔声开口道,“沫儿妹妹……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蓦然看到她出现,夏以沫一双眼眸,蓦地射向她……她的眼中,仍带着方方哭过的红肿,盯向对面女子的清亮瞳仁里,便不由的仿佛蕴了几分恨意……

    “上官翎雪……”

    她咬牙切齿的唤出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厉声道,“……娴妃姐姐怎么会好端端的自尽在地牢里?”

    她死死的盯住她,像是恨不能望进她的心底去,将她隐藏在那里的一切阴谋和恶毒,都毫不保留的挖出来,让它们暴露在日光之下,再也无所遁形。

    面对她的质问,上官翎雪却仿佛丝毫不意外,她甚至没有费心再去装自己被误解之后的楚楚可怜与不知所措,只淡淡开口道,“沫儿妹妹这样问……是怀疑娴妃姐姐的死,与翎雪有关吗?”

    她这样的坦白,倒是出乎夏以沫的意料。神情一顿,然后咬牙道,“难道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面对她的咄咄逼视,上官翎雪却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为什么不敢?”

    她是如此的心平气和,仿佛丝毫并没有因为夏以沫的无端端的指控,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沫儿妹妹……”

    女子温声开口,连一把柔媚婉转的嗓音,都一如既往,一丝不满的情绪都没有,“我知道,娴妃姐姐突然自尽身亡,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也知道,你觉得娴妃姐姐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关进地牢里的……”

    语声一顿,“但是……”

    上官翎雪继续道,“……你不能够因为娴妃姐姐的自缢,就将一切都迁怒在我身上……娴妃姐姐是因为陷害我假孕,才被陛下关进天牢的……翎雪虽然也曾难过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致她于死地……至于娴妃姐姐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自缢身亡,翎雪也很奇怪……”

    她面容平淡,神情坦然,就如同任何一个置身事外的无辜之人一般。

    一字一句,层层递进,寻不出半分的破绽。

    这一刻,就连夏以沫自己,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过神经过敏,又或者对上官翎雪的偏见太深,所以才会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本能的就怀疑顾绣如的死,与她有关……

    只是,上官翎雪的话音方落,却听平地里一道娇滴滴的嗓音,突然悠悠的插了进来,“妾身倒是听说……就在娴妃姐姐自尽之前,沫儿妹妹你曾经去天牢里看望过她……”

    这施施然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嗓音,除了那瑜贵人之外,再也没有旁人。

    而她的身旁,是与她一起而来的皇后纪昕兰。

    看到他俩出现,夏以沫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烦躁……因为她太清楚,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儿,绝不是为着来看已经死了的顾绣如的……

    一转神之间,纪昕兰与那瑜贵人已经走了过来,两人同时向着宇文熠城盈盈福身,“妾身参见陛下……”

    宇文熠城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起身。

    纪昕兰似乎觉得应该解释一下,遂道,“妾身与瑜妹妹听闻娴妃妹妹的噩耗,想着姐妹一场,总要来见娴妃妹妹最后一面,以尽哀思……”

    顿了顿,续道,“本来迎霜妹妹也要来的……但是,妾身念着她现在有孕,若是被这些不详的事情,冲撞了肚子里的龙裔,就不好了……所以,妾身就没让她来……”

    说到这儿,女子停了下来,等待着。

    果然,宇文熠城道,“你做的对……”

    纪昕兰先是为他的夸奖,矜持的微微一笑,旋即却是捏着手中的锦帕,拭了拭眼角,像是难掩的可惜与慨叹,婉声道,“说起来,娴妃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缢了呢?……虽然她之前,却有陷害、对不起俪妃妹妹之事,但也罪不至死,何苦要想不开,非要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呢?……”

    听她拐弯抹角的提起顾绣如之死,宇文熠城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偏偏一旁的瑜贵人,还立即接着她的话,唯恐天下不乱的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娴妃姐姐突然自尽而亡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语声一顿,一双水汪汪的杏子眼,滴溜溜的在对面的夏以沫身上转了转之后,方才漫不经心般的叹了一口气,“……说不定是娴妃姐姐手中有什么人的把柄,被人杀人灭口了也不一定……”

    夏以沫听着她的意有所指,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娴妃姐姐尸骨未寒,他们这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她的死做文章、兴风作浪了……

    果然,便听那瑜贵人接下来更是连掩饰都不掩饰,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她,“对了,沫儿妹妹……昨日你不是去地牢里,见过娴妃姐姐吗?照时间来看,你走后不久,娴妃姐姐就自缢身亡了……”

    说到这儿,女子似陡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立马抬起手中的锦帕,做作的掩住了一张樱唇,娇媚的脸容上,也装出一副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时该有的震惊和错愕,噤了声……

    夏以沫冷眼瞧着她这副夸张的模样,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忍住了,冷笑道,“你想说什么?”

    听到她问及,那瑜贵人又是一副受惊的小白兔的模样,做足了戏之后,方才慢悠悠的赶忙解释道,“沫儿妹妹你不要误会,本宫不是要影射你跟娴妃姐姐的死有关……”

    顿了顿,“只是,娴妃姐姐死的实在蹊跷,怎么都不像是自尽……”

    女子唇畔漾着盈盈浅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模样,“本宫也只是想要问问,沫儿妹妹昨天去看望娴妃姐姐的时候,她可有什么异常?又或者,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些什么特别的话……诸如此类罢了……”

    看似将方才的一切摘了清,但明耳人一听,这瑜贵人还是明里暗里的隐隐暗示她夏以沫就是谋害顾绣如的凶手……

    夏以沫又何尝猜不出她的这番心思?冷冷一笑,开口道,“娴妃姐姐倒是提过……”

    “哦?”

    那瑜贵人原本只是故意将火引到她身上,没期待她会真的说出些什么,此刻,听她口中的意思,倒像是那顾绣如临死之际,真的对她透露了些什么……

    瑜贵人心中一时好奇,难掩的隐隐兴奋,开口问道,“不知娴妃姐姐临死之前,都说过什么呢?”

    夏以沫一双澄澈的眸子,冷冷扫在她的身上,一字一句道,“娴妃姐姐说……宫中人心险恶,往往两面三刀,对着你的时候,笑吟吟的,一副亲热和谐的模样,但一转身,却尽是毫不留情的算计与陷害,为着达到自己的目的,更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

    眼望着对面的瑜贵人,因为她的这番话,雪白的面孔上,瞬时阵红阵青,十分的难看,就连一旁的皇后娘娘纪昕兰,面色亦是有些掩藏不住的不自然,倒是那始终一言不发的上官翎雪,脸容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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