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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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池水里,五颜六色的锦鲤哄抢成一团,扑腾起阵阵水花,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夏以沫望着它们仿若无忧无虑的追逐着的身影,眼中不知怎的就有些微微的发涩。
宇文彻察觉到她突然暗淡下来的容色,不由轻声问道,“怎么了?”
听得他的关切,夏以沫回了回神,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才那一刻的伤感,到底是为着什么,只得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触罢了……”
像是唯恐他还担心一样,忙不迭的又续了一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宇文彻静静的望了她一会儿,尊重她,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各自沉默的往池中扔着鱼食。
空气中一时有些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彻突然开口道,“再过几天,本王大抵就会离开这儿,回西北去了……”
温凉如玉的嗓音,语气却仿似极之轻松一般,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潇洒和慵懒。
夏以沫正打算将手里的最后一小块糕点,扔进池中,听得他这番话,动作就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顿。
心中一刹那间似掠过了无数的念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半响,夏以沫方才怔怔开口道,“这么快?”
不是不觉得失落的。
宇文彻自然能够察觉得到,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就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但很快,这样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就被男人敛去了,只朗俊脸容上,微微攒开一抹温润笑意,道,“家母的骨灰,已迁入陵中,与我父亲葬在一起了……我此次回宫,也只是为着完成家母的意愿罢了,现在事情已经基本上解决了,也是时候回西北去了……”
顿了顿,笑道,“那里不比宫中……现在这个季节,西北已是差不多入了冬,再晚回去的话,只怕路上会比较难走……”
夏以沫也情知他不可能永远留在此处,但乍然听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去,心里不免一时有些空落落的。
再一想,却也觉得男人的决定很正确……是呀,他此次回宫,原本就是为着完成母亲的意愿,现在事情做完了,他理应是回去他原本的地方……
西北……
夏以沫轻轻默念着这两个字。即便是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未曾有机会去过那里,更何况,如今的她,更是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宫里呢,只怕,此生,她都未必再能踏出去一步……
想到这儿,夏以沫心头就是一窒。
忙暗自敛了去,只接着宇文彻的话头,微微笑道,“想来,一路上,一定别有一番景致吧……”
饱满浓丽的唇,唇畔缓缓漾开的一抹浅笑,笑里终究还是难掩的泄露出丝丝的憧憬与黯然。
望着她略有些怔忪的神色,宇文彻的一颗心,不知怎的就是一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间烫了一下般,毫无防备的漫延开寸寸的微痛。
“嗯……”
男人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似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轻轻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身旁的女子一眼。
夏以沫笑了笑,“只是不知,若睿王殿下此次离宫之后,要多久,我们才能再见面了……”
话说的轻巧,可是,一颗心,却终究还是不由的掠过大片大片的茫然与伤感。
其实,夏以沫原本想说的是,也许,他与她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但话出口之前,却终还是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太过悲了,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徒增感伤。
只是,她这一番话,却也正戳中了宇文彻的一颗心。
“是呀……”
男人向来清朗洒脱的神情,此刻也不由的带了几分惆怅与惘然,温润清眸,幽幽望向远处,隽黑瞳底,有湛湛浮光,细腻流转,语声虽轻快,却难掩深邃的一抹苦涩,“……我此次离开,若不得皇叔的召见,只怕也难再回宫了吧……”
夏以沫搁在池畔围着的雕栏上的一双手,在他这一番话出口之后,终是不由的紧了紧。略有些粗糙的木质,磨着她细嫩的掌心,有一种微微的刺痛。
夏以沫紧紧抿了唇,片刻之后,方道,“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可惜……这个皇宫,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地方……”
这句话,她极是对面前的男人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是呀,这个皇宫里,除了种种的欺骗、背叛和伤害之外,除了无休无止的争风吃醋,以及无休无止的尔虞我诈之外,还有什么呢?
这样一个只会让人伤心的地方,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又有什么值得不舍的呢?
只是,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却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闪过那个男人的模样呢?
不,她不会留恋他,也不会舍不得他……若是有机会离开这个皇宫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再也不会回头……
没错。
夏以沫怔怔的想着。只是,心底矛盾与激荡,却仍旧如同搅成一团乱麻,闷闷的压在她的肺腑之间,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宇文彻站在她身侧,静静的凝视着她。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她原本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此时此刻溢满的激荡情绪,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一艘小船,浮浮沉沉,摇曳不定,仿若缠着千丝万缕的情绪,被困于茫茫然黑暗之中,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她这般的心绪,宇文彻多多少少能够猜的出来是为着什么。只是,心头方方才掠过那样的念头,便被他刻意的抹了去。只道,“是呀,对本王来说,的确是这样……”
微微一顿,“虽然本王自小生长在这里,但真正算得上家的地方,却是在西北……所以,这宫里再好,也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的……”
听得他语气轻快,夏以沫却是心中瞬时一刺。家……她的家,如今又在哪里呢?现代的那个家,她是永远都回不去了;而远在朔安国的那个所谓的家,也大抵没有人还念着她,等着她回去吧?
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伤一般,宇文彻不由放轻了嗓音,柔声道,“娘娘与本王不同……在这里,娘娘还有皇叔……”
宇文熠城?
听到从他口中突然吐出的名字,夏以沫却是难掩的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是呀,她曾经也一度以为,她有他,这里就是她的家……因为,这里有她深爱的那个人,也有那个深爱着她的人,所谓她的夫君,她的良人……可是,如今,她爱着的那个人,就快与别的女子生下他们的孩儿了……
所以,她算得什么呢?
对她而言,他是她的良人,是她唯一的夫,唯一的爱人……而她,对他来说,却只不过是他妻妻妾妾中的一个罢了……
现实就是这样的讽刺。
抓在雕栏上的双手,被夏以沫不自禁的握紧,仿佛惟有这样,才能支撑住她的身子,不被那些此时此刻从决堤的潮水一样翻涌在她心底的苦涩和痛楚,将她狠狠击倒,淹没……
她抓在栏杆上的纤细手指,扣的是那样的紧,白皙指节,迎着光看去,那手指居然比薄如纸的汝窑佳器更显得晶莹剔透些。
宇文彻的眸子,不由落在她手上,像是陡然看清了什么,清朗眼眉,瞬间紧紧蹙起,下一秒,男人微凉的手指,蓦地扣住她的皓腕,将她抓在栏杆上的手势,拽了起来……
虽然他动作骤然,但是握住女子手腕的细长手指,却是异常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轻柔的将她攥紧的掌心翻转过来,掌心缓缓摊开,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一道血痕……
“你的手,受伤了……”
望着她细腻白皙的掌心,在当中划开一道淋漓血痕,并伴着旁边另有的一些细小伤口,宇文彻一双浓眉紧紧蹙着,心底一刹那间掠过的情绪,也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就仿佛她此时此刻手上的那些伤,是划在他的心上一般,钝重的、火辣辣的往外渗着鲜艳的血滴……
夏以沫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上看去,直到此刻,方才感觉到疼痛一般,瑟缩了一下。
想来是她方才她抓栏杆抓的过紧,又一时没有察觉到上面斑驳的倒刺,这才被划伤了……
都怪那个宇文熠城……连想到他,都没有好事发生,又伤心又伤身……
夏以沫狠狠咬了咬唇。许是心底的情绪,牵累了手上的伤口,顿时又是一阵火辣辣的锐痛。
夏以沫本能的向后瑟缩了一下,想要将受伤的掌心凑近点细看……哪知她方一动,却听一道低低的嗓音,蓦然沉声道,“别动……”
夏以沫下意识的抬眸望去,触目所及,便是宇文彻微微垂首,双眸落向她掌心的半张容颜,他略低着头,她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她却仿佛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落在她受伤的掌心上的清润眸子里,这一刻蕴满的似是疼惜一般的情绪……
那灼灼的眸光,就像是蓦然点燃的一小簇火焰一样,照在夏以沫的掌心,令她觉得受伤的地方,仿佛更疼了些……而疼痛中,又仿佛带着一丝说不清的酥麻,抓挠的她一颗心都莫名的有些难受……
夏以沫不由的又动了动,想要将手势抽回来,哪知扣在她腕上的温凉手指,却更紧了紧,男人低沉嗓音,也轻声传来,“别动,我帮你上药……”
说话间,宇文彻已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小心翼翼的往她掌心的伤口上,洒着白色的药粉……
他神情专注,动作却轻柔,仿佛她的受伤,就是如今天地间唯一的大事,除了她之外,在他眼中,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夏以沫心中不由的滑过一丝暖流,眼眶也有些发热,她果然不再乱动,任由近在咫尺的男子,为她上着药。
不知名的白色药粉,一点点洒在她的掌心,触到那些细小的伤口,就像是陡然被火灼了一下一样,钻心的一疼,夏以沫死死咬了咬唇,可是身子本能的微微一颤,还是泄露了她的疼痛……
宇文彻正在为她上药的动作,就是一顿,“疼吗?”
男人轻声问道,一双落在她苍白脸容上的清润眸子,不自禁的泄露出丝丝的怜惜与心疼。
夏以沫不知为何,被他瞧的有些脸热,下意识的垂了眼眸,避开了他的凝视,低声道,“没关系……”
顿了顿,终是道,“只是小伤罢了……回去之后,让柔香和翠微帮我上药就行,不用麻烦你了,睿王殿下……”
许是被她不经意的脱口而出的“睿王殿下”四个字,震了一下,轻柔的扣住她皓腕的温凉大手,似乎瞬时僵了僵。
然后,宇文彻缓缓放开了贴在她腕上的手势。
尽管他掩饰的极好,夏以沫却依旧看清了,那一刹那,他微微垂低的眼眸深处,藏也藏不住的泄露而出的一丝茫然失落,以及……一丝受伤般的疼痛……
夏以沫心中骤然一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下般,漫延开一抹细微的炙痛……
夏以沫忙垂了眼眸,不敢再看他,只装作看向自己受伤的掌心……方才渗着的鲜血,如今已经止了住,也不那么疼了……
微微的沉默,流淌在两人之间,被滑过的阵阵清风,吹起一丝凉意。
是宇文彻先开了口,“本王实在是太粗手粗脚了,刚才弄疼了娘娘吧?”
语气轻松自然,就仿若先前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尴尬,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夏以沫知道他这样说,完全是为着让她不那么难受,心中对他的内疚,也就更深了些。
宇文彻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般,又恢复到原本的晴朗洒脱,笑道,“本王虽然不是一个好大夫,但这瓶伤药,却是极好的……”
伸手,将手中的青瓷小药瓶递给她,“若是娘娘不嫌弃的话,就拿着用吧……”
夏以沫伸手接过,小小的青瓷瓶上,仿佛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像一股暖流,淌进她的心间。
“多谢……”
夏以沫轻声道。
宇文彻爽朗一笑,“娘娘太客气了……”
顿了顿,嘱咐道,“这药粉,早晚两次涂在手上即可,很有效……”
“嗯。”
夏以沫点了点头,记下了。
两个人之间一时又有些沉默。
过了半响,宇文彻却像是突然想到了某件有趣的事情一般,神神秘秘的一笑,“只是,娘娘要记住,这药,只能外敷,千万不能内服……”
“啊?”
夏以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抬眸诧然的望向对面的男子。
便见那宇文彻促狭的一笑,道,“因为制成的这药的一味牵机草……如果不小心服用了的话,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