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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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宇文熠城沉郁嗓音,方才响起,“孤不打算答应他的条件……”
那些淡漠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字眼,一字一句,被刺骨的寒风,吹进夏以沫的耳畔,这原本被她所期待着的一个回答,如今隔了这么久,才从男人的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却不能让她好受些……
对面的上官翎雪,却仿佛并不意外男人的决定。但仍看似迟疑了须臾,有些欲言又止之后,方才轻声开口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知道,陛下舍不得沫儿妹妹……”
语声微微一顿,女子似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道,“只是,阮将军的话,陛下却不得不考虑……毕竟,如今,正是离国与唐国交战的关键时期,成败只在一念之间,若是这个时候,陛下因为沫儿妹妹的事情,与阮将军之间产生龃龉,从而导致褚良国撤兵,甚至转而对付咱们离国的话……”
说到这儿,上官翎雪适时的收了声。因为,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利害关系,都已经明确的摆在了对面的男人眼前,至于后果如何,不必她说,对面的男人,也一定会有一个充分的考量。
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
夏以沫紧张的等待着。垂在衣袖里的双手,不自禁的握紧,连那青葱似的指甲,深深的扣进掌心,亦不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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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夏以沫垂在衣袖里的双手,因为攥的过紧,而变得僵硬,那抵在滑腻掌心的指甲,几乎像是要抠进肉里去一样,任掐的那柔嫩的掌心渗出点点血渍,也不觉痛。
许久,她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个男人的回答。
惟有料峭的春风,呼啸着从身旁掠过,刺人心骨的冷。
沉默,如同坟墓。
直到上官翎雪柔媚温婉的嗓音,徐徐在夜色中清幽响起,说的是,“其实,妾身觉得,迎霜妹妹她也只不过是一时气不过,所以这才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要求……”
顿了顿,“想来,只要迎霜妹妹这口气消了的话,自然不会再为难沫儿妹妹的……”
可是,那阮迎霜要怎样才肯消了这口气呢?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样的念头,夏以沫心头骤然恍了恍。旋即却是瞬时掠过大片大片的悲哀。
她何时变得这样的卑微了呢?
竟然沦落到期待一个与她分享所爱之人的女子的大发慈悲……
夏以沫,你是怎么允许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嘴角牵扯之中,她听到宇文熠城沉沉嗓音,说的是,“你有什么主意?”
心,微微一沉。
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的狠狠击中了一般。有不期然的疼痛,正从灵魂深处,一丝一丝的渗出来,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
夏以沫无力的将整个身子,都倚靠在背后冷硬的石壁上,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让她支撑的久一些。
“依妾身之见……”
似沉吟了片刻,上官翎雪柔声开口道,“不如陛下先将沫儿妹妹送至永安城外的青云观,也不需要将沫儿妹妹休弃,对外只说,沫儿妹妹是为国祈福,带发修行就好……”
语声顿了顿,“待这场战事结束,那时迎霜妹妹也已嫁为陛下为妻,想来就不会再因为沫儿妹妹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到时,陛下再将沫儿妹妹迎回宫即可……”
女子最后道,“这样,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假山后,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从那上官翎雪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有一刹那,她真的很佩服她。
她设想的是如此周全,每一件事,每一步,都莫不面面俱到,全无破绽。
若那个牵扯其中的人,不是自己的话,恐怕连夏以沫自己都会觉得她这个法子可行……
但,那个人,偏偏是她。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讽刺。
夏以沫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他会作何反应?
她等待着。
等来的却依旧惟有叫人心碎的沉默。
那个男人,就那么矗立在那儿,长身玉立,犹如芝兰玉树一般,他清俊的脸容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一双古潭般幽深的眸子,却像是倒映着寥寥寒星一样,一刹那间,浮沉着万千锐芒。
就仿佛此时此刻,他正深深陷入沉思……就仿佛他真的在考虑,对面的上官翎雪提出的这个法子,到底会不会真的管用一般……
他真的在想这件事……
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人拿着重锤,狠狠敲了一击一样,没防备的砸出彻骨的闷痛。
上官翎雪眉眼如画,似不经意的瞥过她藏身的所在,然后,隐去瞳底的一缕微不可察的残酷笑意,似迟疑了须臾,终究还是决定要说出口一般,“只不过,这个法子,只怕沫儿沫沫她不会同意……”
听得她揣测自己不会同意,夏以沫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果然,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吗?
只是,那个男人,他又会怎么想呢?
埋在胸膛里的心脏,不自禁的揪起,就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人,紧张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许久,宇文熠城清冽嗓音,在茫茫深夜里,如同一袭平静无波的湖水一样,沉得经不起一丝波澜——
“孤会让她同意的……”
轻描淡写的七个字,极缓,却是异常清晰,如同被寒风吹散的碎片一样,回荡在早春料峭的空气里,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没有意外,不会有其他任何的可能。
他是如此的笃定,如此的势在必行。
全无转圜的余地。
有一刹那,夏以沫觉得自己好似听清了,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听清。耳畔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鼓膜里轰然炸开了一样,嘈杂了一切声音,模糊了一切声音。
全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像是全部流向了沟渠,带走了她体内所有的温度,夏以沫只觉手脚冰凉,指尖不受控制的溢出丝丝的轻颤,甚至她想要抬起手来,摸一下发涩的眼角,都做不到……
他说,他会让她同意的……
所以,是他先同意了那上官翎雪提出的法子,所以才想让她也同意的吧?
他希望她同意……不,他需要她同意,他一定会让她同意……
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心头一恍。
一刹那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搞错了。一定是她听错了……那个男人,宇文熠城,他怎么会同意,将她送走呢?只为顺利的迎娶另一个女子呢?
不会的。
不会的。
夏以沫不相信。
她不想相信。
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忍。
她想要亲口问他,她想要听到他亲口说……
就像是被这个念头魇住了一样,夏以沫恍惚的从假山后走出来,脚步沉重却又虚浮,她听到自己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的嗓音,问的是,“宇文熠城,你真的希望我答应吗?”
轻浅的几不可闻的嗓音,就像是春日将尽,幽幽坠落枝头的第一瓣桃花一样,悄无声息的碾落红尘,什么痕迹都留不下。
晦暗夜色下,她清丽的脸容,如纸般透白,褪尽了一切血色,像是一缕游荡在天地之间茫然的幽魂,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缕青烟,被风轻轻一吹,便会消失的无踪。自此之后,上天入地,再也难寻。
宇文熠城定定的望着她一步一步,极缓的向他走来。最初蓦然听得她声音之时的心头一沉,亦渐渐化为一片凝滞。茫茫夜色,掩住了她脸容上一切的情绪,他看不清,惟见她单薄美好的身子,在料峭的春意里,仿佛止也止不住的轻颤,似暮秋时节,寒风席卷坠落半空的一片枯黄落叶,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在他面前站定。却是隔着三五步的距离,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童,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靠近一般。
疏离而防备。
令宇文熠城陡然觉得如此的刺目。
“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俊朗的眉目,微微蹙起,沉声问她。
夏以沫呆呆的望着他微微皱起的眉眼,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哪怕生气,也这么好看……
这是她爱的男人啊。
夏以沫笑了笑。
“是呀,我怎么会在这儿?”
低声重复着男人的话,有一刹那,夏以沫自己都不由的有些恍惚,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
顿了顿,女子颊边却是攒起小小的一丝笑靥,“如果知道,我会在这儿听到这么一些话的话,我想,我宁肯永远待在缀锦阁里,不踏足这儿半步……”
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些呢?
为什么一定要逼着她面对这些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呢?
她现在要怎么办呢?
夏以沫茫然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宇文熠城……”
她轻声唤他,“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顿了顿,像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后半句话问出了口,“你真的希望将我送出宫去吗?那个地方,叫青云观是吗?带发修行……”
语声微涩,轻不可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宇文熠城……”
如果这真的是他想要的,那么从前那些温柔与缱绻,又算得什么呢?
是真实发生?
还是只不过她的梦一场?
夏以沫突然有些分不清。
她澄澈透亮的眼眸,在黯淡夜色笼罩下,像覆着一层薄薄的银辉,她问,宇文熠城,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但是,问出这句话的她,却没有望向他。
她睁大的眼眸,空洞一片,掠过他,落在不知名的方向。漆黑瞳底,什么都没有。
这一刹那,她仿佛离得他那样的遥远。即便她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却仿佛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有一瞬间,宇文熠城甚至想伸出手去,将她狠狠扯到他的身旁,将她紧紧禁锢在他的怀中,已确定她是他的……
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或者,他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者,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惟有垂在衣袖里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青筋毕露。
上官翎雪静静的站在他身旁,望着这一切的发生。从夏以沫的出现,到此时此刻的质问,不放过任何一丝最细微的波动。
空气里似簇着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像是绷得过紧的一根琴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轰然断裂。
上官翎雪柔媚婉转的嗓音,就在这凄寒夜色里响起,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沫儿妹妹,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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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图穷匕见()
上官翎雪轻媚婉转的嗓音,就在这凄寒夜色里悠悠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柔善解,说的是,“沫儿妹妹,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
夏以沫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然后,突兀的一笑,“不知他是如何为我着想的?”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没有用“你”,只拿一个“他”字来称呼他……甚至,问出这句话的她,都没有望他一眼……
宇文熠城知道,她是故意不看他的。 她在生气……或者,比这更严重……
意识到这一点,宇文熠城不自禁的又皱了皱眉。
上官翎雪微微抬眸,望向他,似犹豫了须臾,然后便向对面的夏以沫解释道,“想必沫儿妹妹你也知道,迎霜妹妹眼下是铁了心想要将你赶走……但陛下却并不愿意如此休了沫儿妹妹你,所以,为今之计,也只有退而求其次,暂时委屈沫儿妹妹你先住到青云观里去,这样一来,沫儿妹妹你既还是陛下的妃嫔,又可同时安抚阮氏兄妹,也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女子温润婉转的嗓音,如同风拂细柳一般,叫人恰到好处的熨帖与舒心,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她说些什么,其实,她并不在意,她唯一在乎的,只是那个站在她身旁沉默如这茫茫夜色一般的男人……这也是他的想法吗?
夏以沫突然很想知道。就像一个执拗而绝望的人,一定要等到图穷匕见的那一刻,方才死心一样。
所以,夏以沫轻轻抬起眸子,望向对面的男人,“宇文熠城,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语声却是终不免涩了涩,“将我送到青云观去……然后,高高兴兴的迎娶那阮迎霜为妃?”
宇文熠城似不喜听到她拿一句“高高兴兴”来形容他打算迎娶那阮迎霜为妃一事儿,古潭般幽邃的眸子,瞳色深了深,“如果不想离国与褚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