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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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谩!
周皇后守着烧的火旺的炭盆,还觉着通身发冷。
不可能!
未央急急回头,拽着四皇子往外走:“殿下不要危言耸听。”
四皇子一把挣脱开,情绪激动:“怎么是危言耸听,周表哥目无皇子,奸|杀妇人,这都是事实!”
凭什么周家犯事,就该被原谅!
未央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周皇后,不禁对四皇子说话声音高了些:“闹够了没有?赶紧出去!”
四皇子咬牙切齿,一拳打在未央肚子上:“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皇子大呼小叫!”
四皇子年纪虽小,可是冷不丁一拳头,也够痛的。
未央捂着肚子撒开了拉扯四皇子的手,四皇子趁机溜了。
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打听。
本来就因为他小,没人将玲珑阁的事情当回事,就是当初伺候亲娘的那几个宫女,也不过是打发去做粗活。
可是还有一个,升了职入了司珍局,做了个小管事。
四皇子虽小,宫里的龌蹉也是听说过的。
他找到流云,借着流云的能力,终于问清楚了真相。
好一出杀母夺子!
他一时没了没了主意,问流云:”姑姑,我该怎么办?”
流云也是震惊,想了半天才说道:“殿下,这事,只怕您还只能装不知道。”
“为什么?”四皇子不解“那可是一条人命!”
流云深吸一口气:“殿下,这宫里冤魂还少吗?您的母亲不过一个小小美人,万岁今日发落了周世子,都瞒着皇后娘娘怕她难过。您这个事……”
她话没说完,四皇子却听的明白。
人微言轻,人微命贱。
母亲只能白死,他也只能咽了这口气。
可是,凭什么?
他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无动于衷。
没人告诉周皇后事实,那就他来告诉。
四皇子就想看看,周皇后千种谋划,到底是为了周家还是他。
果然……
未央没工夫去追逃跑的四皇子,捂着肚子回头走到周皇后身边:“娘娘,不要听四皇子胡说八道,肯定没事的。”
周皇后失魂落魄,摇头说道:“不,小孩子不会撒谎,他就是这么个过河拆桥的人!”
借着老济宁侯登上太子之位,发动宫变,一转身就将杨家灭门。
信国公听从他的差遣,最后却落到没人理会的地步。
建元帝,他做的出来这种事。
只是没想到会对周家这么快。
未央不忍心:“娘娘,奴婢再出去打听清楚。”
周皇后抓住她:“李掌事怕已经没了,你再出去送死吗?他这是要将死我在凤华宫呀!”
未央伏在地上,惊慌失措:“娘娘,咱们怎么办呢?”
怎么办?
周皇后哪里知道要怎么办?
换成谁,都以为建元帝会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
她也做好了长久斗争的准备。
谁知道,发难不过是一晚上的事情!
是不是外面都知道了,独独瞒着她?
怪不得严妃今早态度奇怪,感情以为自己已经是块废子了!
“扶本宫起来!”周皇后目光一沉,语气坚决。181
269后知后觉()
未央战战兢兢扶周皇后起身。
周皇后环顾四周,这才想起告诉她这一切的四皇子来:“四皇子呢?”
“回娘娘,”未央说道:“奴婢将他撵出去了。”
周皇后目光微眯,冷冷瞪了未央一眼:“撵他出去?你是什么东西?”
未央低着头,吓得双手发抖,不敢张口。
半响,周皇后叹口气:“伺候本宫穿衣,去万岁寝殿问个清楚。”
四皇子跑出很远,脸色因为奔跑而变得绯红,被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
他做了什么?
身后伺候的奴才没有赶上来,只他一个在空寂无人的内廷里不知去处。
“殿下,您可是天之骄子,有母后,还有父皇!”流云说的话又在四皇子耳边想起。
他咬着牙,悄悄的去找建元帝。
等周皇后想通因果,或许他以后的日子久没那么舒坦了,只有建元帝能保住他。
他不想同他那位福薄的母妃一样,悄无声息被害死在宫里。
建元帝了了一件心事,这两天睡眠明显好很多,也有兴致往内宫各妃处走一走。
今日天气阴冷异常,他索性招了安贵人进八宝阁旁边的偏殿伺候。
此刻两人刚用了晚膳,正抱着暖炉聊天。
安贵人来时带了一瓶梅花,冷冽的梅花香气被炭炉熏得弥漫了整个大殿。
建元帝心情良好,笑道:“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这梅花一开,春就不远了。”
安贵人轻轻一笑:“正是呢,都说冬季寒冷,臣妾却爱这冬日里,热炉暖被抄手看雪,说不尽暖意。”
建元帝哈哈一笑:“朕就喜欢同你聊天,聊天聊景聊风月,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万岁惯会说笑。”安贵人微微低头,烛光下倒衬的如二八佳人般娇媚。
建元帝意动,刚抬起手要拂上对方的脸,韩广品在门外“哎呦”一声“小祖宗”,惊的屋里两人忙坐正了身子。
安贵人脸色微红,不敢抬头。
建元帝皱眉:“何人在外面?”
韩广品一把拉过四皇子,瞧到对方脸上那清晰的手掌印,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答道:“万岁,四皇子来了。”
“这个时辰?”建元帝本想说让其回去,明儿再来,可是转念一想,又道:“让他进来。”
四皇子被韩广品放进屋子,一抬头发现安贵人也在,尴尬的立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贵人悄悄起身,对着四皇子轻轻行了一礼:“四皇子。”
四皇子瞪大了眼睛,竟然都不知道躲闪。
建元帝眉头紧蹙:“你庶母妃向你行礼,为何不躲?”
四皇子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建元帝很是不喜。
安贵人却惊叫一声,走过去扯住四皇子:“殿下的脸……”
话没说完就住了口,因为那清晰的手掌印明明白白告诉众人,这是被人打了。
建元帝也看到了,心里转了几转,才怒道:“哪个人敢打皇子!”
四皇子捂住了脸,张了张口,看了看愤怒的建元帝和安贵人,咬住嘴唇低下头,似吓傻了一样。
他不能说出真相,让人轻看。
安贵人瞧在眼里,忙喊春草去找冰来,又对建元帝说道:“定是那些奴才伺候不周才惹了姐姐生气,不知为什么却发作在四皇子身上,真是可怜。”
淮阳侯府最近倒了大霉,乐康却还被周皇后软禁在公主府,安贵人忍不住也踩了一脚。
建元帝眯了眯眼睛,放缓了语气问四皇子:“好孩子,你惹你母后生气了?”
内廷捧高踩低是常态,不过对没有势力的小主子,还不敢放肆到往脸上招呼。
除了周皇后,怕是没外人。
建元帝对着呆呆说不出话的四皇子招招手:“过来父皇这里。”
四皇子懵懵懂懂走到建元帝身边,被他一把揽在怀里。
建元帝又接过春草冰好的脸巾,亲自给四皇子敷在脸上:“都肿了,疼不疼?”
四皇子一阵哽咽:“不疼。”
建元帝叹口气:“皇后性子就是太急了些,就算对你要求严格,也没有动手的道理。你长兄、二哥和三哥,小时候都调皮过,也没见他们的母妃动手打过。”
就差没直接说周皇后是后娘了。
安贵人心砰砰跳了几跳,窗外风似乎比刚才吹的更猛。
要变天了………
四皇子被建元帝这么一搂,心里的委屈横冲直撞终于找到宣泄的口,“哇”的哭出了声音。
建元帝低头给他擦眼泪,安贵人又是递果子又是递茶水的去哄。
三个人的影子印在窗户纸上,俨然三口之家的温馨场面。
周皇后隐在暗处,静静的看着被烛光映的一晃一晃的窗户,嘴唇被咬出血来竟然都不知道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皇子估计是哭泪了,又是小孩子,慢慢坐在建元帝怀里睡着了。
周皇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未央,咱们回去吧。”
未央抬起头,才瞧见周皇后破裂的嘴唇,先是唬了一跳,后见周皇后并没有意识到,也跟着装了糊涂。
“娘娘,咱们不进去找万岁吗?”未央问道。
周皇后苦苦一笑:“不找了。”
“不找了”三个字,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还不清楚吗?
周家成了弃子。
就像当初他利用老济宁侯、利用杨皇后、利用信国公。
用过了,没用了,也就扔了。
原来淮阳侯府和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拖着宁王。
周皇后后知后觉,或者说大彻大悟,扶着未央跌跌撞撞进了凤华宫后就扑在暖暖的炕上,许久才“呜呜”哭起来。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少年夫妻,什么扫清封后道路,什么宠爱,原来都是假的。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建元帝是什么样的人,可还是忍不住的做清秋大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皇子都被对方给悄悄收买了去,让周皇后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
很好。
真是好极了。
周皇后坐起身,擦干净眼泪:“未央,让琉璃打盆热水!”
未央急忙吩咐琉璃去烧了壶热水,倒在盆里兑好,端给周皇后。
谁料到周皇后试都不试一下,一巴掌就打翻在地上:“想烫死本宫吗?”
琉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未央推倒在地地上:“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琉璃惊慌的抬眼,看到未央的表情突然醒悟,忙翻身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屋里突然乱起来,外面伺候的下人无召不能入内,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未央将脸被抽的红肿、嘴角流着血的琉璃拎了出去:“琉璃忤逆犯上,带她慎刑司走一趟!”210181
270置之死地(加更)()
周旻并没有受多大的罪。
刑部的大牢,好酒好菜供奉着他,周旻只盼着家里赶紧接他出去。
正是午饭时间,他用筷子在水晶肘子上使劲插了几下,肉香混着油香,在整个牢房弥漫开来。
有人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娘的,这是坐牢呢还是下馆子呢,他怎么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给咱们吃糠咽菜!”
“就是!快过年了,也不给顿饺子吃。”另有人跐溜着口水附和道。
牢头听到动静,走进来敲了敲那些人的牢门:“闹什么闹什么?嫉妒人家有肉吃?人家是淮阳侯府的世子爷,天天有下人来送餐,你家人管你吗?”
那些人顿时老实的蹲回了角落,不再吭声。
可是还有人忍不住的嘀咕:“世子了不起,有钱了不起?”
有钱还真就了不起,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所以钱才是事。
众人隔着栅栏,咽着口水看周旻吃一口扔一口。
饭毕,自有淮阳侯府的下人来收拾东西。
周旻又问了句:“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那叫周安的家丁,自然不敢告知真相,只堆着笑说道:“别着忙,人命官司本就麻烦,过不了几天的。”
周旻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过来,爷给你说个事。”
周安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牢头远远的坐着,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竖起耳朵细听。
“那天爷不是掀翻了那女人的棺材吗?当时只瞄了一眼没细看,这两天仔细一想,不对头。”周旻道:“那女人个头不高,可是尸体却是个高个子。”
他怀疑这是哪个为他挖的套,当时若是大着胆子多看一眼,兴许进监牢的就是那个老妪。
周安心里苦笑,这明摆着的事嘛。
京里引着他家世子爷闹出人命官司,江南那边就烧了人家粮仓嫁祸给淮阳侯府。
一环套一环,本就是有心人在算计。
那又怎么着?
如今淮阳侯府乱成一团,无人管事,宫里也下了死令不许进去。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世子爷,”周安说道:“奴才回家就告诉侯爷去,定会给您讨个公道。”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周安提着食盒,疾步走出了监牢。
刑部的大牢,紧挨着皇宫侧门。
他朝高高的红墙内,远远张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还没走到淮阳侯府,就看见一个粗布衣裳的姑娘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朝前走。
最近淮阳侯府霉事连连,他不想惹麻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