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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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没喝点儿酒,还真是暖和不了身子。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
热烫的绍兴黄酒下肚;直烧得肠胃都火热起来,连着冰寒的手脚仿佛也暖和了几分。
“明日便要到边疆了。”徐图岫饮罢一杯酒,带着些许激动、些许感慨说道。
众人不免也有些感触;他们赶了十几天的路;为的便是上阵杀敌,而明日正是他们所思所想;多年苦学实现之日;即便众人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是内心激动不已的人其实委实不少。
“是啊;今夜大家好好睡一觉;明日到了地头恐怕没什么好觉可以睡了。”徒蘅鹭沉吟着说道。
众人点头道是;他们这一路走来,也遇到过不少从边疆那地往里逃的人,可见边疆那边儿的战况应该是有些不好。
“听说那大王子使了招请君入瓮;耍了陈大将军;灭杀了三千精兵。”徐图岫手中握着酒杯,神色莫测地说道,“这人看来果真不好对付。”
“嗯,这个人心思狡诈,的的确确很棘手。”徒蘅鹭没有因为大王子是敌人,就轻蔑于他,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样。
就是他这样的语气,让众人心里隐隐的不安都平静了下来。
所谓的无畏,本该是在深知前方是龙潭虎穴时依旧前往,而不是懵懵懂懂的无畏,那不叫无畏,叫无知。
喝了几杯酒,外头天色也晚了。
这越往北走,天黑得就越早。
现在才申时三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铁灰色的天空中几处星辰闪耀。
前头已经传来话,说是今日就在此地歇下,明日再一大早就赶路。
众人累了一路,没有不肯的,烧了饭、扎了营,又安排了人轮着守夜。
一吃完饭,大家也都回去睡下了。
这一夜,众人睡的都格外香甜,梦里有国有家,有功名利禄,有美酒佳肴,有人梦中呼爹娘,有人梦中盼归家。
翌日未时。
众人顺利抵达了边疆。
只见漫天冰雪风吹眼,数不尽的营帐一个紧挨着一个,营帐门口的红旗飞扬,上面的雄鹰展翅欲飞,那是大安的军旗。
贾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到这儿之前,他幻想过无数个情景,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才觉得那些幻想是多么的虚假。
这里的空气并不好闻,冰冷的空气中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儿。
这里的地上并不干净,血渍、脏污到处可见。
这里的人并不好看,缺手缺脚、少鼻子少眼睛的八个人中就有一个。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护卫着一个国家的百姓,护卫着一地的安宁。
其他人也都心惊不已,他们听说过边疆是个绞肉机,是个不归地,但是那些都是听说,而现在,他们直面了真实的边疆。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不是夸张,更不是传言。
这是事实,血淋淋的事实。
“大殿下、十六殿下。”顾老将军带着一干将军出营帐迎接。
众人连忙翻身下马。
顾老将军刚要行礼,就被徒蘅定扶了起来。
“顾老将军,您是长辈,我如何能受您的礼!”徒蘅定诚恳地说道。
顾老将军还是坚持地行了礼,徒蘅定无法才勉强受了半礼。
顾老将的视线从徒蘅定身后的众人扫过,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没出现的时候,心里头才松了口气。
“外面风大雪大,诸位请进营帐吧。”顾老将军手朝里一扬,示意众人往里走。
众人进去的时候,眼神都忍不住打量起这个他们可能会生活上好几个月的地方,兵营内,操练的士兵目不斜视地随着长官的号令训练着,似乎对这些从京城来的贵人毫不感兴趣一般。
进了营帐。
众人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一些。
徒蘅定、徒蘅鹭二人坐在首座上。
众人还未说话。
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一个探子进内,神色焦急:“报将军,蛮子领兵叫阵,现已在城外三十里。”
顾老将军等人脸上流露出了怒容。
陈大将军脖子上已经气得蹦出青筋来了,这些蛮子,专门挑今日来,不是为了打他们的脸,他老陈就不姓陈!
徒蘅定、徒蘅鹭等人也想明白过来这些蛮子的主意,众人脸色都流露出了怒色。
“兀那蛮子,以为我们大安没人吗?!”陈大将军气得直接拍了下桌子,脸上涨得紫红。
“顾老将军,末将愿领军前去,好叫那蛮子知道厉害!”一年轻小将从座中走出,他面容清秀,眉眼间却英气勃发,身上那气质更是叫人侧目,一看便知道是从沙场杀敌历练出来的。
顾老将军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徒蘅定兄弟,这是要他们拿主意。
贾环心里暗暗感慨,谁说这武将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第一个就一巴掌扇过去,就这心眼,分明不比朝廷上那些老狐狸少。
徒蘅定道了声:“好!”
那年轻小将的眼睛登时亮起,竟如火烛般明亮。
众人虽然赶了一路,疲惫不堪,但此时个个却都精神抖擞得很,也都跟着那小将去了城门。
山城的城门原本是没有的,是一代代的士兵垒起来的。
此时城门上覆上了层层积雪,登上城门,朝远处看去。
身穿着盔甲的蛮子已经赫然入目。
为首的蛮子头戴着头盔,身穿着铁褐色的盔甲,一旁顾老将军指着那人说道:“大殿下、十六殿下,那人正是那蛮子的大王子赫利青。”
张文秀皱着眉头说道:“赫利青,这不是蛮子话里那聪明的意思吗?”
“正是。”顾老将军颔首道,“那蛮子倒也确实有几分聪明。”
“大王子,上头便是那大安的大殿下和十六殿下。”一留着胡须的男人指着城墙上的徒蘅定和徒蘅鹭说道。
赫利青眯了眯眼睛,讥讽地说道:“呵,大安是不是没人了?居然派这两人来!”
男人笑着说道:“大王子说得对,这二人论文才论武略,都远远比不上大王子,他们来,也只是来送死罢了,而且,如果他们死了,对我们来说,有不少好处。”
赫利青眼里掠过暗光,“什么意思?说明白些。”
男人附在赫利青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赫利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如同饿狼一般,叫人看了就从心里生出不喜。
“笑得可真难看。”贾环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
“是吧?我就说”贾环刚转过头,就看见和他一起吐槽那赫利青的人竟然是徒蘅鹭。
徒蘅鹭笑眯眯地看着贾环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不由有些忍俊不禁,“承吉怎么敢见了鬼似的?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了那蛮子呢?”
贾环心里在想,你可比那蛮子可怕多了。
但这话可不能说出去,毕竟,他发现,这位主儿,心眼似乎不大。
“十六爷这话说得,”贾环岔开话题,指着下头骑马过来的蛮子们困惑地问道:“十六爷,这些蛮子怎么不怕死啊?”
跑到城墙下来,不是来送死吗?
徒蘅鹭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是来送死啊。”
“啊?”贾环愣了下,他诧异地看向徒蘅鹭,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看到他一脸正色,心里越发好奇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明白徒蘅鹭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娘贼!”
“养的。”
“没卵蛋!”
一连窜的脏话从那些蛮子嘴里连停顿都不带停顿地说出来,这些蛮子骂也就骂了,偏偏还用大安话来骂!
城墙上众人都气得脸都红了,有那脾气大的,早就拿起弓箭,拉弓搭箭,朝那些蛮子射去。
贾环这才明白,徒蘅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六章()
城墙上的人往下射箭。
底下的蛮子们也不是真来送死;而是边骂边躲闪。
后头的蛮子们也都用蛮子语大声叫骂。
风在吹。
军旗飘扬。
城墙上的人也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下子;什么太阳你娘亲;太阳你祖宗十八代的话;都充斥在耳旁了。
贾环嘴角抽搐了下;骤然觉得有些形象崩溃了。
方才那阵仗多好;一转眼就成了街市上骂娘了。
“城门上的大安朝殿下;吾是我们草原天可汗的长子赫利青。”就在众人叫骂的时候,对面蛮子中那大王子骑着马率领着一队精兵超前而来。
徒蘅鹭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腰间佩着一把剑;此时手指搭在剑鞘上,一副随时准备出鞘的模样。
徒蘅定也是如此,不同的是;他腰间佩着的是一把刀;一把长刀。
赫利青昂首,他高抬着下巴;骄傲的模样比起京城中那些纨绔子弟更胜三分。
他有骄傲的本钱;他是天可汗的长子赫利青。
赫利青打量着城墙上的人;这样的距离下;他只能隐约认出男人特地指出来的几个比较关键的人。
在男人的话当中;他要关注的人不多。
徒蘅定;是一个。
徒蘅鹭,是一个。
徐图岫,是一个。
张文秀;是一个。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男人带着古怪的神色提起过的人——贾环。
听说这个人运气极好,曾经猎到过数头大虫,而陈深的事情败露这件事,或多或少和这人有几分关系。
无论从何种理由,这个人都是他要杀了的人之一。
“蛮子在耍什么鬼主意。”徐图岫拧着眉头,低声说道。
那赫利青居然离着城墙越来越近,这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是疯了吗?离城墙越近,那些箭矢就越容易射中他,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赫利青疯了吗?
他没疯!
正相反,他此时精神得很,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城墙上的众人,“二位殿下,吾今日来,想见识下大安儿郎的风采!”
贾环眼神暗了暗,他敏锐地察觉到那赫利青的视线方才分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的小将冷笑一声,“这王八羔子,还学得人模人样。”
他说的这话是指赫利青的官话,他的那口官话地道的很,还带着京都腔。
“你想干什么?”徒蘅定摩挲着刀把上的纹路,若有所思地问道。
赫利青朗声大笑,“吾不想干什么,今日咱们不打战,来比武!”
“比武?”
城墙上众人愣了下,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知道这赫利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狂妄。”徒蘅鹭低声说道,他的手此时已经没有搭在剑鞘上,而是抓着城墙,静静地盯着赫利青。
贾环点头,赫利青确实狂妄,这里是战场,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地方,可是这赫利青却分明把这里当成了游戏取乐的地方,不,应该说,他自认为胜券在握。
“怎么?诸位敢不敢应下来!”这话,赫利青是用蛮子语说出来的。
那些蛮子听到这话,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高高举起武器,口中高喊道:“安乌拉!”
“安乌拉,什么意思?”贾环有些不明白。
徒蘅鹭低声道:“那是蛮子口中胜利的意思。”
对面蛮子的气势越来越高。
城墙上的士兵们都阴沉着脸。
徒蘅定深吸了口气,打战,最重要的便是气势,气势赢了,以少胜多,不是难事,气势输了,胜算自然就少了三分。
真不愧是赫利青,这招手段玩得不赖!
“有何不敢!”徒蘅定纵声喊道,他的长刀出鞘,一抹银白晃过众人的眼睛,气势冲天,“今日便叫你们这些蛮子看看我们大安儿郎的风采!”
众人只觉得豪气万千,身上的武器也随之出鞘。
刀,渗着寒气。
剑,泛着冷光。
赫利青长声大笑,“好,好,这才算是个男人。”果真入了套了。
他身旁的男人眼里也有了笑意。
“既然是比武,那就该有个彩头!”徒蘅鹭突然说道。
赫利青、徒蘅定等人朝他看来,赫利青身旁的男人不知说了什么,赫利青居然点头笑着道:“是,比武就该有个彩头,那依十六殿下所见,该以何为彩头!”
徒蘅鹭的手指在城墙上轻轻弹了弹,这赫利青说话做事都狡猾得很哪,他才抛出句话,他就这么顺着给他挖了个坑,看来,传说他熟读兵书,这事不假。
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旁门左道,终究不能走到最后。
“依我之见,自然该以阁下的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