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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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那个好儿子指不定还以为陈深是多好的手下呢,结果倒好,从头到尾,都被那陈深拿来当挡箭牌了!
“去、去倒杯茶来。”圣上按了按眉头,只觉得浑身疲惫极了。
陈新登道了声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宫外,一阵清风吹来。
陈新登打了个冷颤,方才在里头不到一盏茶的时分,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了。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当夜,乾清宫中灯火彻夜未灭。
伺候殿下的太监总管陈新登一大早就出了宫,到了下钥时分才回宫,而这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老宋,老徐在不在?”顾楚之从门缝里露出个头来,往屋里四处看了看。
宋广文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什么事?”
顾楚之推开门,飞快地窜进屋里,一屁股在宋广文前面的椅子上坐下,喘着粗气,“妈呀,老徐太可怕了,他比我爹还可怕,我爹在家顶多打我一顿,他倒好,非得逼我抄书!”
宋广文嘴角抿了抿,没有接话。
顾楚之抱怨了一通,才发现宋广文在写着什么,不由好奇地凑到他旁边去看,待看清宋广文写的什么后,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连连往后退了数步,“老、老宋,你这写的什么啊?”
宋广文瞥了他一眼,“陈深。”
“什么?!陈深?”顾楚之睁圆了眼睛,“陈深不是个硬骨头吗?!”
他可记得宋广文使出了十八般武艺,都没能从陈深嘴里挖出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可是现在,那纸上面写的若真是真的,那陈深岂止连他主子是谁给供出来,就连那些钉子也都说出来了。
而且,纸上还写着,陈深每日的表现,那些情状光是写在纸上,都叫人出一身冷汗。
“嗯。”宋广文道。
“你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来?”顾楚之既害怕又好奇地问道。
宋广文摇头,“没有。”
“不可能啊,”顾楚之难以置信,“单单关个小黑屋,能把人吓成这样?”
宋广文的手顿了顿,他抬起下巴,神色严肃地说道:“贾环这人,不可小觑。”
能想出这等折磨人的法子来的人,轻易不能得罪。
顾楚之愣了愣,脑海中忽然有了个想法:难不成,贾环其实是魔教中人?!
宋广文一瞧他脸色,就猜出他必然又想歪了,沉默了片刻,“别胡思乱想。”
“不是,我觉得很可能啊。”顾楚之激动地说道,这可是传说中的魔教!
宋广文:“”
第七十八章()
“没想到真是蛮子。”徒蘅鹭手中捏着陈深的供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眼神凝重;神色严肃;呼吸有些沉重。
这些年来;蛮子一直时不时就骚扰大安的边境;但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掠夺了牛羊、粮食就走,即便有几次都深入大安境内了,可最后也都离去;因此大安内虽然一直在戒备着蛮子,但却从未真正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这些恐怕都是蛮子使的小伎俩;瞒天过海;让他们以为蛮子只是贪图小利罢了,让他们在鄙夷蛮子的同时也放松了警惕;而蛮子则在背后派了不少人潜入大安;意图里应外合。
算算时间;这个计谋实施的时间恐怕也得是数十年前了;陈深正是当初蛮子派到大安来的蛮子的后人;他虽然长在大安;但心却是向着蛮子,从不曾把自己当成大安人。
而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隐瞒得很好;直到今日;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十六爷,陈深供出的口供里有指出他们这些年在大安用各种手段掳掠的银钱都秘密地送往蛮子那儿,充当他们的军费,这些动作一直很隐蔽,而且也很安全,但是今年陈深却突然出了大动作,抢夺了赈灾银,我想,他们恐怕是等不及了。”贾环沉吟着说道。
徐图岫闭了闭眼睛,尽管他希望贾环所说的是假的,但他心里却清楚地明白,贾环的猜测十有八/九怕是真的。
蛮子下了好大一盘棋,竟然从数十年就开始谋算!
而到了现在,他们想必早已磨好了刀,就等着向他们宣战了。
“你说的对。”徒蘅鹭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棋盘,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好似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但那底下却暗潮涌动,蹿起了野心的火焰。
圣上已经老了,储君却迟迟未立,朝堂内大臣们纷纷站位,老十已经没指望了,但是老大和老七却比他有更多的优势,眼下,蛮子这件事,对他来说,既是危险,也是机会。
赢了,他离那个位置就近了,输了,他这辈子则无缘染指那个位置。
徒蘅鹭的眼神朝贾环看去,他的心不知为何冷静了下来,眼里的火焰渐渐地压下去,他敛了敛神,接着说道:“我打算将此事告知父皇,另外”
他顿了顿,眼神在徐图岫等人身上扫过,落在贾环身上。
贾环怔了怔,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总感觉徒蘅鹭的眼神中好像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徒蘅鹭收回视线,自然地接着说下去,“我打算请缨,前去边疆。”
顾楚之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听到这话,立马兴奋起来,“十六爷,那我跟你去!”
“不准。”徒蘅鹭直接就拒绝了。
顾楚之一脸喜色几乎是僵在脸上。
徐图岫的嘴角翘起,很不厚道地笑了,宋广文也抿了抿唇角,眼里掠过一丝笑意。
“那、那十六爷您带谁去啊?”顾楚之委屈极了。
徒蘅鹭瞥了他一眼,“除了你以外,都去。”
“啊!!!”顾楚之现在已经不止是委屈了,简直心都碎了。
贾环被他那表情逗笑了,握拳挡住嘴角的笑意,徒蘅鹭不让顾楚之去的原因,其实他们这些人都心知肚明,顾老将军家现在只剩下顾楚之一个男丁,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他去,即便这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忍着满腹委屈,顾楚之被徐图岫抓去抄资治通鉴。
宋广文也还有事要离开,他离开也便离开,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贾环看着合上的门,瞬间沉默了,轻咳了一声,正要找个理由离开,却听到一声清冷优雅的声音,“承吉。”
那声音就像一道电流,刷地一下从脊椎骨窜上脖子,贾环心里就好似被猫轻轻抓了下,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不知是否是他错觉,自从从山寨回来后,徒蘅鹭对他的态度似乎亲近了许多,亲近到贾环不禁要多想。
“坐。”徒蘅鹭指了下他正对面的位置,说道。
贾环故作镇定地在他对面坐下,身子挺着正正的。
徒蘅鹭见了,不禁就是一笑,“你紧张什么?”
贾环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徒蘅鹭的眼神怎么那么好!
“十六爷说笑了,我只是有些激动。”贾环的眼神到处乱瞄,许是疑心生暗鬼,本来他和徒蘅鹭相处,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和我单独相处,有那么值得激动吗?”徒蘅鹭勾起唇角,略带调侃地笑着说道。
贾环的脖子蹭地一下就红了,妖孽!他在心里暗自嘀咕了句,面上强作不动声色,“十六爷真是幽默。”
徒蘅鹭静静地看着他,就在贾环在他的视线下几乎要炸毛了的时候,才慢慢说道:“不知是否是我错觉,我总觉得承吉好像和我很生疏。”
贾环默了默,这的确是事实,但是往往就是事实才更令人尴尬。
徒蘅鹭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这些日子也足够他了解贾环,贾环看似很好说话,顾楚之那缠人功夫分分钟都能把人弄爆炸,但贾环顶多就是无奈了下却也从不曾拒绝过顾楚之,可是实际上,他却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分明得很,就好像和所有人之间都划定了一条界限。
“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只是,”徒蘅鹭顿了顿,静静地看着贾环说道:“我觉得,以我们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你可以多信任我们。”
贾环的手指动了下,有些羞赧又有些尴尬,他抿了抿唇,没发觉自己彻底红透了的耳根,“我、我知道了。”
徒蘅鹭的手有些痒痒,他有点儿想去摸下贾环的头发,甚至还想去摸下他那红透了的耳根,但是这些举止都过于亲昵,而且,徒蘅鹭心里有些茫然,他对徐图岫他们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为何却对贾环
二人干坐着,气氛不觉便有些奇怪起来。
贾环咳了一声,“十六爷,我,我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十六爷了。”
徒蘅鹭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带上门后,吐出一口气。
这一夜,贾环在床上难得的辗转失眠,眼瞧着天都快亮了,他自暴自弃地哀嚎了一声,扑在枕头上,想多了,绝对是他想多了。
“承吉兄弟。”远远的,顾楚之就瞧见贾环魂不守舍地从走廊上走来,他喊了一声,但贾环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一样,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顾楚之愣了愣,摸摸后脑勺,不解地看向徐图岫问道:“老徐,我是不是哪里惹承吉兄弟生气了?”
徐图岫无奈,“跟你没关系。”
“那承吉兄弟怎么不理睬我呢?”顾楚之问道。
徐图岫眼神飘了下,贾环这几日的确状态有些不对头,魂不守舍也就罢了,眼底还一片青,若不是知道他不是纵情声色,徐图岫都要劝他要节制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贾环这些日这么魂不守舍?
不止徐图岫、顾楚之好奇,就连陈侠也好奇起来。
“哒哒哒”被倒满了的茶杯里的水溢了出来,顺着桌沿,如小溪般流下,而手持着茶壶的贾环却毫无察觉,甚至连那茶水滴在他身上也是一副丝毫没有发现的样子。
不对劲啊。
陈侠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贾环,他跟着贾环也算有段时间了,可从来没看到贾环这种情况,这瞧着,像是情窦初开?
“三爷,您的水溢出来了。”陈侠咳了一声,提醒贾环道。
贾环茫茫然看了他一眼,顺着陈侠手指的方向看去,慌乱地把茶壶搁下,站起身擦拭掉脚上的茶水,低声倒吸了口凉气。
“三爷,是不是心里有事?”陈侠试探地问道,“有什么事不烦和我说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我能帮得到三爷呢。”
贾环耳根一红,轻咳了一声,攥紧拳头挡住嘴,“没什么,不过是担心陈深那些余孽狗急跳墙罢了。”
装!
往死里装!
陈侠好歹也是过来人,怎么会相信贾环的瞎话,当下了然地哦了一声,眼神意味深长,“三爷,您的岁数也差不多了,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陈侠站起身,拍了拍贾环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三爷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便是,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贾环愣了愣,陈侠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怎么连在一起,他就有些懵呢?
什么岁数差不多,什么害羞?他在说什么?
贾环茫然地看着陈侠离去,有种稀里糊涂的感觉。
没几日,守口如瓶的陈侠成功地让整个巡抚衙门的人都知道贾三爷春心萌动了。
第七十九章()
“什么?!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春心萌动?”贾环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而且这件事;怎么他这当事人才最后知晓?
“不是吗?”顾楚之凑近了贾环;一脸八卦地看着贾环;“可是你这些天的表现都很像啊;老徐说了;但凡春心萌动的人有三个特征;一是魂不守舍,二是辗转难眠,三是矢口否认。”
贾环的嘴角抽搐了下;被顾楚之这么一说,还真好像他都全中了!
“看吧,你自己也无话可说。”顾楚之一脸兴奋地摩拳擦掌;“承吉兄弟;你是看上哪个姑娘了?用不用我们帮你?”
贾环刹那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些日确实在烦恼;但是烦恼的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贾大人、顾世侄。”白永秀等官员们去查看了堤岸归来;一个个都穿着粗布短衣;浑然不像个朝廷官员。
贾环起身;对白永秀等人行了个礼;这些日子;他对白永秀这些大臣们彻底改观,白永秀这些人里头官位最低的都是从四品,到哪儿不是锦衣玉食;美酒佳肴地伺候着;但却愿意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每日天不亮就去堤岸边勘察地形,琢磨方案,甚至还特地为了深入百姓,换上了朴素的衣着,仅仅这些心思,都足以叫贾环对这些人敬佩不已。
“白大人,你们回来了。”顾楚之爽朗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