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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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边,眉清目秀的,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擦肩而过中,容貌并没有让自己有太深刻的印象,要不是无意中听到的那几句话,加之对她身份的猜测联想,只怕这个人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眼熟的邻居。
谁能想到,她也是……
不过是又如何?
秦清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有那么一个和自己相同的女子,可是,她并不会因此去借机搭讪,认识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不过如此没有任何意义。
想了想,又走到了阳台上,反身向后靠,仰望天际,天已经暗了,头偏了偏,目光不经意地瞄向了另一侧,角度不够,似乎有一个身影站在窗前,秦清愣了,像是一个偷窥者被抓到了现形般,她装模作样一动不动,然后轻声哼起了歌,故作自然地又将视线调到了空中,心砰砰地重重跳了几下,人僵直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站好,走回房里,拉起了窗帘。
手『摸』了『摸』耳朵根,烫得很。
一夜无梦,醒来时,秦清看了看手机4点21分,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成了这样,人总是在凌晨自然醒来,再也睡不着,记忆中,只有七八十的老人家才会这么早醒,三十三,确实老了。
磨磨蹭蹭的,到五点才起床,刷牙洗脸打开电脑,看评回评,五点半下楼。
走到铁门外,天还没亮,目光不经易地四下看了看,似乎有好几天没看到那辆停泊着的出租车了,半侧过身,眼儿又瞧了瞧自己住的那一层,突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这关她什么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小区外跑。
这个时候的空气并不怎么好,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正在清扫街道的环卫工,都市街道前一夜残留的腐败混合着清晨的瘴气,秦清依旧配合着步伐一吐一吸,这大概就是上海人的无奈,赖以生存的空气和水,质量指标正好与城市现代化程度成反比,可除了适应,你又能怎么办?
跑了半个小时,秦清慢慢收了步子,又继续沿着小区街道慢走,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时不时也能看到早起锻炼的,还有溜狗的,马路上车也多了起来。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快六点半了,肚子有点空,就拐了弯往不远处的菜市走。
直接进了一家小笼店,秦清对这家店的记忆很深,依稀记得,自己还没有搬走时就有了,算算这是十多年的老店了,店里只卖两样,小笼包和小馄饨,初时,店面不及现在的三分之一,装修也简陋,但架不住东西好吃,什么城隍庙,什么南翔,都比不过这里的,面皮不是擀的,而是用手掌按的,所以,出笼的小笼个个晶莹透亮一包鲜水。
付了钱,把票据给了服务员,时间尚有些早,倒不像平时总要排队等叫号,没过多久,两样东西都好了,秦清端着早点,找了靠里一个不太起眼的座位坐下。
拿小碟倒了醋,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先咬了一个小缺口,汤汁溢了出来,略吹了吹,吸了鲜水,再沾醋,两口一只,眼满足地眯了一下,难怪温饱是国家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即便有再多的不满,当美味入口的瞬间,所有的都不重要了。
秦清不急不慢地享受着,小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等她消灭了大半小笼后,面前多了一片阴影,她抬头,微微一怔,竟是熟人,那打过几次照面的邻居端着一碗小馄饨坐到了对面,四目相触,出于礼貌她先笑着点头示意,这下反倒是那个人脸上流『露』出一瞬间的意外。
“17号,小笼一两的。”服务员在窗口大声叫。
邻居回了一个善意的笑,随后去拿小笼包。
秦清的目光在她的身后停留了一下,随后又收了回来,出于好奇的窥视是人的本能,但,这种行为并不礼貌,至少,自己是不愿意被人这样看的。
没多久,那个人回来了,秦清没有再抬头,专心地吃早餐。
糊里糊涂又混了一天,下午三点时,秦清接到了死党的电话:“我说兄弟呀,好久没出来和你混,今天晚上出来聚聚吧。我有东西给你,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
“行,你说地方吧。”秦清懒懒地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
“去老地方吃火锅吧,六点我下班过去差不多六点半,你出来也方便,晚上吃好再去晃晃。”
“好,那六点半直接到店里,老规矩。”定完了地方,挂电话,秦清继续发呆。
到了点,洗完澡,挑了件厚格子衬衫,穿了条牛仔裤,梳了个马尾,化淡妆,背着个包走人。
选择了坐地铁,这个时候,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时间,秦清看着往来行急忙的人,一阵气闷,说真心话,上海的人实在是太多,多得让她透不过气。
列车一班班地过来,车厢就像是装满了沙丁鱼的罐头,在开门的瞬间稍有松动,随后又被装满。
车开了,车厢里,不放过任何时间玩手机的,两眼无光盯着某处发呆的,低头不知是养神还是想心事的,总之各有各的法子去忽略车内的拥挤。
秦清侧了侧,别过头,身边这个男人块头很大,拉着吊环的手高举着,即便穿的衣服不算少,仍隔绝不了那腋下的气味,偏偏眼下都躲都没有地方躲,真是要命,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到了站,飞快地离开,出了站,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秦清又忍不住自嘲了一番,她这才自在了多少天,竟然已经无法习惯上下班时的拥堵了。
到了锅比盆大,好友,邵雯已经到了,“哟,现在不用上班,你倒是青春的嘛,格子衫,你装学生妹呀。”这是个越是亲近越爱损上几句的货。
“是呀,老了,只好装嫩了。”秦清是不会在意的,坐下:“菜点了没有?”
邵雯指了指单子:“我正在看呢,你要什么?”
“我?老样子,就那几个。”秦清顺口答道。
“你老没劲的,每次来都吃这几个,你就不能换换花样呀,没新意哇。”嘴上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认同了。
点完了菜,趁着等待的空,两个人开始闲聊,邵雯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梳子递了过去:“我前阵子去外地玩,那里产梳子的,什么犀牛角的你懂的,买得起的都是假的,真的我没钱,就给你带了把桃木的。”
秦清接了过去,放到包里,又听好友问道:“你现在成天在家里闲着都做些什么呀,你打算歇多久呀?”
这就是社会现实,不论男女,都要上班赚钱的,闲不得半分,不上班和不结婚一样是要被人说道的,何况,她在家里呆着,也不过打游戏码码字,自己都觉得空虚快待不住了:“我打算过阵子天再暖点,就找几个地方好好玩一下,然后就收心上班去,你帮我留意一下吧。”
“嗯,我们那里的会计怀孕了,我听她的口气好像说不太想做了还在考虑,你要玩趁早,回来正好。”
秦清点了点头,“你叫我出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
邵雯忽地眼眉带笑,压低了声音:“我有男朋友了。”
秦清一怔,带着几份不可思异:“真的?前阵子见面时,你不是还报怨说你妈『逼』你相亲,你不高兴去嘛,怎么就突然有男朋友了。”这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死党,空窗期并不比自己短,要不是了解她的『性』向,还真以为这人和自己一样对男人没兴趣。
“嘿,是我初中时的同桌。”邵雯与秦清是高中同学,初中时并不在一个学校,“前阵子,初中同学要聚会,遇上的。后来,留了电话□□,也没聊几句,他突然对我说,觉得蛮喜欢我的,想以结婚为前提和我谈,我就答应了。”说完,又拿出手机,:“给你看他的照片。”
秦清还有些消化不了,拿过手机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长得与想象中有些差距,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好友喜欢的不是这类型,“说真的,我没想到你喜欢的人会是这类的。”
“嘿嘿,我也没想到,你说,我和他同桌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往那边想,后来毕业也就没了消息,没想到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逃不过呀,”邵雯拿回了手机,伸出手:“看,这是他给我买的表。”
秦清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好友,此时死党神情全然没有了往日三十岁职业女『性』的稳重,也再没有了往日的报怨,全然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样,看来,她这次是认真的,了解好友的『性』子,素来是不定主义不透风,再说,以前有男人追,她提起时总是一副淡淡无所谓甚至有些烦的样子,这次却一反常态,看来她是很喜欢那个人了,看来,若没有意外,到年底就要收到喜帖了,想到此,秦清的心情又有些复杂,一边真心的为朋友能够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而感到高兴,又因为朋友中最后一个光棍有了伴而有些失落,要真的结婚了,她的朋友就全成家了,独留她一个单调,朋友如此,家里也是如此,压力一下无限变大。
“喂,你也好抓紧了。”许是因为自己有了良缘,邵雯一改往日对找男朋友避而不谈的态度,“就你最后一个了。”
秦清心沉了一下,就是这样的,没男朋友和有男朋友时的论调不同,就像自己的妹妹,结婚生孩子了,就会时不时对着她来上一句,你也好结婚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单身主义的,这辈子就一个人了。”
“唉,少来了。”恋爱中的女人,口气变得很是不同,邵雯说道:“我以前还不是成天这么说的,讲真的,谁会真的想一个人到老,还不都是找不到没遇上的借口,你记不记得钱嘉佳,前阵子我遇上她了,你不知道,她儿子竟然两岁了。”
秦清不吱声了,那个曾经发誓要做单身贵族,为了逃避家里相亲,只身跑到外地,每回聚会,总是大力鼓吹的不婚人事,高调说她对男人没兴趣的的旧同学,孩子竟然两岁了。
第14章()
安容每天四五点就醒,她赖在床上半缩着身子,黑暗的夜,寂静的晨,空落落的房,还有那从心底深处渗出的阴冷,让人无处事逃的恐慌,总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窝了一会儿,她将枕边的手机拿了过来捏在手里,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是那些人曾经说过的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都懂的,好聚好散。’
‘现实点,我在外面玩,你也可以呀,我又不拦着,圈子里谁不是这样的。’
‘你这样天天盯着,超过一分钟就没命的打电话,谁受得了。’
‘你这女人是心理有病吧,烦不烦呀。’
‘安容,你骗不了你自己,能陪你过一辈子的只有我,你身边离不开人的。’
‘拿手扶着,用舌头去『舔』,我收养你,不是白养的。’
陈旧的记忆开始翻腾,胃狠狠地收缩,安容慌『乱』地扔开了手机,翻下了床,踩着凌『乱』的步子冲到厕所,跪在马桶前,张嘴呕吐,须臾除了苦胆水再吐不出其它,胃仍是一阵阵的泛着恶心。
慢慢站了起来,手扶厕所的墙,安容喘着粗气,额上背上布满了汗水,闭起了眼,,脑子里两个人的声音就像是恶魔与天使。
‘找个人陪吧,有一个人陪就好。’
‘别,不能再这么下去的。’
‘去找个人吧,多一个人就不怕了。’
‘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忍住。’
‘别骗自己了,你撑不住的。’
‘别让她说中你了。’
‘找个人陪吧,找个人陪吧……’
“咣当”远处,铁门关闭发出了巨响,声音在清晨格外的突兀。
安容猛地抬起了头,她两眼发直,呆愣了一下,忽地又晃了晃,仿如刚从梦魇中逃脱一般。
呼吸有些急促,她听到了脚步下楼的声音,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甩了甩头,脚步虚浮地走到洗脸台前,打开水,微微带着颤抖的手接了水,不停地往脸上沷,重又闭上了眼。
手抓住了边沿,指尖微微泛白,一分钟后,水从下巴滴落,伸手抽出了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安容重又抬起了头,镜中的那个人,眼中布满血丝,眸心却渐渐平静。
转眼间,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刷牙,重新洗脸,换衣服,拿钱出门,逃离这密闭的空间。
安容走下楼时,天还是暗着的,空气中残留着隔夜酸馊的味道,她抬起头,居民楼一排排紧密地排列着,忽地一阵眩晕,恍若置身于即将倾倒的多米诺古牌中人的蝼蚁,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安容抿紧了唇,低下头,不再看其它,沿着路快步向前。
直到出了小区门,才收住了步子,她抬起了头,隔着马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