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清自然不会老实交待自己小病一场的事,支吾着蒙混过去,走到镜子前,说真的,她是半点看不出自己哪里少了肉。
家里没了男人,导火线不在,两母女的相处,即轻松又和谐,吃完了饭,一起到邻近学校的『操』场锻炼。
这会儿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过来绕圈快走的。
秦妈和秦清也不是头一次来,照例,边走边说说话。
“你爸走时,还说要给你买明信片。”话起了头,秦妈说着说着就讲到了秦爸:“你爸脾气是不好,不过总归是你爸。”不轻不重地点了句。
秦清抿着嘴,不吭声,道理她当然懂的,她是家里的独女,秦爸再怎么脾气不好,也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孩子,隔阂再大,血缘亲情是摆脱不了的。
秦妈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你爸脾气怎么样我最知道,可是,有些事,你也不能都怪在他头上,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做的这些事,我从小怎么教你的,将心比心,你自己想想。”
秦清步子顿了一下,很快又跟了上去,每次她和父亲闹不开心,秦妈明面上护她,背地里都是要训的,说真的,要说自己没做错,她自己都心虚,说结婚又悔婚,半死不活地混日子,再冲动之下辞职,这事遇上谁,家长都会生气。她自己面临着各种压力,爹妈还不是一样,做儿女的,总一味地说父母不理解,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些话一次两次,说多了谁也会受不了的。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秦清轻点了下头:“我知道的。”
秦妈也不会去盯着她说,两人又走了一段,她才开口:“你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工作有打算吗?”
同样的话,妈妈说和爸爸说在秦清耳里,就有完全不同的效果:“嗯,有方向了,不过还要等一阵子,我打算过几天,天好了,趁现在还有休息天,出去走走,回来就差不多就上班。”
“你心里有数就好,是做什么的?”秦妈懂女儿的脾气,不会死盯着细问。
“邵雯介绍的,她们公司有一个会计快要生孩子了,可能要辞职,”秦清也不瞒什么。
秦妈听了点点头,对女儿的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很了解:“她还是没谈朋友?”
“有了,是初中同桌,结果,同学聚会时,对上眼了。邵雯可喜欢那个人了,我们吃饭时,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恨不得马上结婚。”秦清没多想,顺口就全盘托出了。
秦妈微顿了一下:“那她们家不是好事要近了。”
“没呢,她倒是急着想结,不过她家里反而不急了,说叫她谈至少一年看。”秦清撇撇嘴。
“这话倒是对的。”秦妈很赞同,接着又叹了口气:“以前你们几个要好的,全都不谈朋友,我还老说你夹道不好,掉进尼姑庵,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有了。”
秦清没想到,随口一句,竟然让妈妈岔到这上头,她呵呵两声,照例打哈哈想混过去。
秦妈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到底没再多说,“我跑两圈,你跑不跑?”
“跑不动,我还是快走吧。”秦清见妈妈放自己一马,暗松了口气。
“跑跑吧,你身体越来越虚,其他都是假的,身体是自己的。”说完这句话,秦妈迈开了步子。
秦清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继续走,在妈妈跑开后,她反而停了下看,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头忽地堵了起来,有时候,不多说比责骂,更让人难受。
安容上了一天的班,虽然烧退了,可是毕竟伤了元气,人不是很有精神,偏偏积着的事要处理,足足忙了一天,连水都来不及喝几口,到了点大家都下班了,她还有些事没做完,倒也不急,索『性』晚些,避开下班高峰。
都处理完后,办公室只留了一个人,看了看表,比平时晚了半小时,这会儿出去,路上估计还是挤,安容打开ie,随意地看看,忽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一惊本能地抬头,进来的人是小谢,对方显然也有些意外:“安容,还没走呀?”他问。
摇了摇头,安容装模作样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报表:“还有一些没做完,我打算弄好再走。”
“领导又催你了?”小谢半开玩笑地调侃了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开始拿东西。
安容没接口,小谢和她上头那位,这会背地里正斗着呢。
“哦,我听我们老大说了,过阵子你们这里会有人员调动。”小谢拿了东西,转过身:“是要调到我们这组块来,你有没有兴趣?”
“是吗?”安容应了声,这事她多少也得到了些风声,说真话,她有些心动却也很是矛盾,那一组男同事多,她这一块女同事多,论做事相处肯定是那一块更好些,但也正是因为男同事多,特别有了小谢那档子事,她心里又有些抗拒。
小谢是老资历,多少看出了些她的犹豫,于是走到她边上:“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了,有些事大家不说,都知道的,你好好想想,机会难得。”
安容抬头看他,心里权衡,正想问,办公室门又被推开,接着就是一个她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慢呀,我在下面等得都要冷死了。”可不正是王丽,她三两步走到小谢身边:“咦,安容呀,你还没走呀,这是要拿勤工奖。”
安容浅浅笑,不回应。
小谢目光闪了下,不着痕迹地边上让开了点:“你还有多少没做完?要不一会一起去吃饭?”他提议。
安容摇了摇头:“还有一些要做呢,不去了。”无视王丽,不再多说。
“行,那下次有机会一起吃,你也别留太晚了,一个人不安全的。”小谢很是自然是带了句,“走了,bye。”
“bye。”安容应了声,低下头,看着屏幕做样子。
王丽也跟着打了招呼,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回到了家时天已经黑了,安容直接在外头吃了饭,到家前又特意去了一次水果超市,提着大包小包,走到楼上时,邻居家的灯又是暗着的。
试着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安容看了看特意多买的那份谢礼,看来今天又送不出去了。
开门进房,直接洗了个澡,安容钻进了被窝,打开手提,她习惯『性』地打开了qq,随意地点开某个群,任由一条条聊天记录在屏幕上跳跃,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太孤独。
【都这么久了,大大怎么还没更新呀?】
【是呀,大大都好久没出现了呢。】
【前天,大大留言了,说感冒了,好像还挂水了呢。】
【呀,大大怎么老是病呀。】
【开春了,都生病呢,我这几天也不舒服,反反复复的,刚好又传染上】
反反复复,安容看到最后一句话,不知怎地想到了邻居家敲不开的门,皱了下眉,拿了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她的头像,点开,指尖在屏上来回划了几下,斟酌了一下字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清和妈妈运动完后,回家冲了个澡,她头发长吹了好一阵子才干,全都弄好后,差不多八点半,拿了手机,打算看一下微信就上床睡觉,一翻,很是意外地看到了一条消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抓了抓头,发信时间就在不久前,想了下还是回了一条过去:“嗯,感觉不错,你呢?”
安容手里拿着新买来的书,刚翻了几页,手机就响了,她拿起看了下,回复有些公式化,不过,能确认对方没事,她也就安心了,“除了比平时累些,其他都还好。”
“嗯,感冒刚好,是这样的,你多注意休息,一会早点睡。”
“我正要睡了,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秦清回了消息后,又等了一小会儿,见不再有信息过来,这才放下了手机。脱衣钻进了被窝,关灯后,还没不怎么想睡,于是,闭着眼养神,脑子里将刚才的微信对话重复了一遍,既而又想到了前几日的相处,“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呢。”自说自话地低喃了一句。
第26章()
转眼就要到清明,秦清还住在家里,秦妈给她安排了手工劳动的作业,上海人上坟讲究给亡者烧亲手折的锡箔纸。
坐在窗边照着太阳,秦清低头认真做折银箱,以前她只会折小完宝,这还是外婆去世后,听人说这个做一个顶一千个宝贝烧八个地下的亡者就能开个小银行,她特意上网学了折法,无论这样的说法是真是假,但对于亡者的心总是诚的。
边上电脑开着,播放的是地藏经,将折好的小元宝小衣服放到最后一个银箱里关上后放好后,秦清站了起来,做这个不光要有耐心更要有体力,扭了一下脖子走到厨房洗干净手,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回到了窗边瞧向外头,天不错水杉树枝已冒出了新绿很是漂亮。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这几天不似平日那样天天盯着电脑,眼睛的疲劳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伸了个懒腰,拿了手机先给妈妈发一条微信【领导,手工劳动已经完成,请示还有别的工作要安排吗?】
没多久,那头回了一条【辛苦了,你外婆那儿要正清明去,这周我们先要去你舅舅那里的,你舅舅的那份你弄好了没?】
秦清看完,直接回复【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哪次我漏掉舅舅的,都弄好了。】舅舅因为意外而年轻早逝,细说来,秦清也是因为他的离世,才知道原来清明节是要扫墓祭拜,而不是仅仅是踏青吃团子的。
提到了亡者,秦清不禁回过了头,在书架的最上层,摆放着外婆的遗像,走到她的面前想到了过往种种,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要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最疼秦清,那就要说是外婆了,外婆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老人家,却唯独偏心秦清,小时候总时时带在身边,有好吃好无的头一份总留给她,别人都说这祖孙俩特别有缘分,连秦妈都说,这是那头缺了这头补,秦清极不受重男轻女的『奶』『奶』待见,所以失去的那份关爱就由外婆给补上了。
对于这样的说法,秦清倒有几分认同,反正上海的大多数孩子都和外婆家比较亲,不然哪来的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又哪来的外婆红烧肉,就说自己的亲『奶』『奶』也不是死命地偏疼着大女儿生的外孙。
就在去年,久病的外婆在86岁的时候离世了,秦清为此伤心了很久,有一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中,外婆生前最疼的就是她,自然也最希望能早日看到她结婚生子,外婆生前曾经偷偷地拉着秦清说,她藏了一笔私房钱等将来秦清结婚了当她的嫁妆,又说等秦清结婚生了孩子她拿自己存着的黄货给孩子打金锁片。外婆熬到了四世同堂,却直到闭眼也没能看到最疼爱的孩子成家生子,这成了老人家一世的遗憾,也成了秦清一生不能言说的内疚。
看着想着,眼角不自觉地有了泪,伸手按去了点点湿意,秦清长吸了几口气,这才将心中憋闷着的那口气散去了些,看着家里的一切竟有些不想再待一下的感觉,于是,略收拾了一下,索『性』背个包出门。
到了外头,依旧是漫无目的地『乱』逛,秦清边走边盘算着下一步打算,秦爸已经从台湾回来,父女两见面照旧没话说,好在有秦妈在也不至于太僵,不过,秦清心里明白得很,这样的太平长不了,她爸现在不发作不过是因为清明节没到,她还没给『奶』『奶』上坟,等清明节过完他肯定会找机会开枪,看来,等清明一过就得赶紧闪人,不然,谁知道后头会怎么样。
正出神,一辆破旧的燃气助动车从身边开车,一股子废气味直冲鼻息,秦清皱眉死命地往外咳了几下,说真的白天车水马龙,上海的空气质量差到不行,难怪肺癌排名第一,四下看了看,想到了一处地方。
长风公园,如今上海的4a极旅游景区,秦清儿时和小伙伴们时常玩耍的地方,走进公园树多花多的地方空气总来得比外头要好很多,虽是春季因还没到春游的时候,又不是双休相对的人少些,不过,老年人仍是不少,沿着树林走过桥绕过铁臂山来到迎锄湖边,坐到了柳树下头。静静看着湖面,零星只有几只船在游『荡』,想到儿时的趣事,忍不住给好友发了一条微信【猜猜我在哪里?提示,小时候,看到人家在船上kiss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邵雯发了回信【哈,你怎么跑长风公园了,哎哟哟,今天有没有人躲在船上kiss。】
秦清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个时代还不像现在这样开放,90年初,她才十多岁和邵雯、嘉敏铁三角一块到这里玩,也是走到这里,嘉敏突然指着桥边柳树下的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