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宦-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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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阮云卿的眼睛里都闪了光,他拉着宋辚的衣袖,一脸急切,宋辚就像被人拔动了心弦一样,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如果我俩都能活着回来,我就向你表明心意,从此相伴一生,永不分离。
宋辚一面郑重地在心中许诺,一面笑着答道:“真的。”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即使我不在了,我也会安顿好一切,让你平安到老。
宋辚默默起誓,看着阮云卿欢叫一声,从被窝里蹿跳起来,起身披了衣裳,兴奋地在屋中转着圈子,把一早准备好的豆饼拿出来,忙不迭的就要往军营赶。
宋辚好笑起来,忙拉他坐下,“吃了早饭再去。”
阮云卿这才想起宋辚还在这里坐着,不由挠了挠头,忙去洗漱了,吩咐人端早饭来。
饭后两人一同去了军营,再过两日大军就要开拔,最后关头,为了养精蓄锐,宋辚交待聂鹏程这几日的操练要酌情减半,伙食也一定要跟上,别让将士们饿着肚子跟他们上战场。
聂鹏程领命而去,阮云卿自去校场上找人捉对打架,宋辚查看一回,见没什么大事,便回皇城找刘同,去要最后一批辎重和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锦城扔的地雷~谢谢~(づ ̄3 ̄)づ
第133章 燕回城()
宏佑二十五年正月初九,新年刚过,百姓们还沉浸在阖家团圆的氛围之中,宋辚率二十万人马,轻装简行,一路疾袭,不到半月,已到了狐子岭上的燕回城外。
大军集结之时,宏佑帝尚在宫中酣睡未醒。秦姬就坐在宏佑帝身边,注视着这个胖大臃肿的中年男人,目光空洞,就像一个被抽去灵魂的躯壳一样,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
魏皇后早早便起来了,她让人将宋轲捆在自己跟前的椅子上,直直的瞪着他。
宋轲闹了有半个多月了,自从知道宋辚要去狐子岭平叛,他就开始跟魏皇后闹腾,吵吵着要跟宋辚一起北上,非要跟随兄长,上阵杀敌不可。魏皇后哪里肯让他去,劝了几日,宋轲还是执意要去,魏皇后干脆将他锁在房中,任由他怎么叫喊吵闹,也不放他出来。
母子俩相对无言。宋轲被捆得结实,他嘴里塞了麻核桃,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呜呜哼叫,在椅子上挣扎扭动,表达着他此刻的愤怒心情。
魏皇后面无表情,她平静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像看着自己在这皇城里唯一的希望一样,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一双眼睛也古井无波,没有半分波澜。
百官代宏佑帝送大军出城,一直送至十里长亭,刘同泪染袍襟,满朝文武也唏吁不已。
宋辚甚至没有在将士们面前说什么激励、鼓舞的话,同室操戈,本就没什么光彩的,此次去狐子岭,是与他们一脉相承,同是东离将士的人交战,再说什么奋勇杀敌,誓师明誓的话,都改变不了他们要与曾经的同袍兄弟,自相残杀的事实。
宋辚只与将士们说了一句话,“退者杀!不听将令者杀!乱杀俘虏者杀!骚扰百姓者杀!除此之外,想法子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想想家中的父母妻儿,一定要活着回来!”
不少人因为这话句落下泪来,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才刚入伍的新兵,训了不久,就要上战场,面对即将开始的血淋淋的厮杀,即使心中再怎么害怕,此时也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战场之上,除非死了,否则只有前进一条路走。
众将士大声唱喝:“杀!杀!杀!”声音激亢嘹亮,经久不绝。
“开拔!”
宋辚一声令下,一马当下,上了官道。阮云卿紧随其后,紧跟着是一千鹰军和六千太子六卫。再往后以聂鹏程为首,骑兵先行,步兵在后,最后面是粮草辎重和无数弓/弩、火炮。
不一日到了狐子岭,进山不久,远远已望见一座孤城,牢牢卡在两山之间,与周围的崇山峻岭形成一处半天然、半人工的隘口。
早有人送了信去,燕回城的守将司马鸿得到消息,早派人守在山口,等着宋辚的大军过来。
两边汇作一处,小校将宋辚等人迎进燕回城里,司马鸿等候多时,见了宋辚,连忙翻鞍下马,抱拳拱手,躬身施礼道:“殿下金安,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宋辚也急忙跳下马来,双手相搀,扶起司马鸿,笑道:“战时不必拘礼。宋辚还没有谢过司马将军,坚守孤城百余日,挡住贼寇五十余万大军,为东离守住半壁江山。”
说着话宋辚就要朝司马鸿躬下身去,司马鸿哪里敢受太子的大礼,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慌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宋辚不顾司马鸿制止,还是向他行了半礼。这礼是他替宏佑帝行的,司马鸿以一人之力,数万人马,将这座燕回城守得固若金汤,让冯魁吃尽了苦头,费尽了脑筋,光大将就折损了十余人,兵士就更是死伤无数,拖住了他南下的脚步,让关内的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这一礼,司马鸿完全受得起。
“请殿下先去驿馆歇息一晚,待明日我将府中的家眷挪至别处,再请殿下移驾到我的都督府里居住。”
太子亲征,司马鸿压根就没太指望,宏佑帝那副模样,他的儿子再强又能强到哪儿去?只要来了以后不给他添乱,再多带些兵马、粮草和武器过来,司马鸿就已经很知足了。从刚才开始他就战战兢兢的,谨小慎微,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意思,生怕惹恼了这位太子殿下,耽误了守城大事。
宋辚哪会看不出来,他闻言便笑道:“司马将军说的哪里话。如今战事吃紧,还做这些无谓之事做什么?兵临城下,不拘哪里,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我与三军将士在城中扎营即可,司马将军的好意宋辚心领了,咱们还是先上城防,看看工事去罢!”
司马鸿简直大吃一惊,他嘴巴张得老大,真有些不敢置信。往日里京城来个什么钦差、巡抚,传旨的太监,都牛气得不得了,一个个鼻孔朝天,只恨不得把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看人都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一说话拿腔拿调,听得司马鸿这个爆脾气直想磨牙。
没想到太子倒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不但不讲究吃住,还这般顾着正经事,赶了这么些天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来了头一件事不是歇歇,反而是要自己领着他去看工事。
工事强弱与战局发展紧密相关,宋辚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其心系战事,是个做正事的人。
司马鸿举目观看,见宋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凤目龙姿,凛凛有帝王之风,霸气天成。不禁呆了半晌,心中半是仰慕,半是疑惑。
聂鹏程看他愣在当地,以为司马鸿还转不过弯来,急忙上前解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个黑胖子,几日没见,还学会溜须拍马了?太子不讲这套,你也别跟这儿浪费时间了,咱们在京城就惦记着前方战事,都心急着呢,你还是快带我们上城楼要紧。”
司马鸿与聂鹏程曾在肃州道打过几年交道,算是熟人,听了他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忙让人吩咐下去,中午炖肉烙火烧,告诉城里的将士们,太子带援军来了,今日大伙改善伙食。又让亲兵回府送信,告诉家里人不必搬了,还回原处居住。
他顾自忙了一气,这才亲自领着宋辚上了城楼,燕回城被两山合抱,呈凹字形建立城墙,当年就是作为重要隘口所用,因此城防格外坚固,而且攻守兼备,城墙修得极宽,在上面跑马,架炮台都没有问题,暗伏几层弓箭手,轮番向城楼下的敌人射箭,还有两边的侧翼城墙做为掩护,杀伤力相当可观。
宋辚下令三军扎营,只带了阮云卿、聂鹏程和莫征三人,一起随司马鸿上了城楼。
从城堞上往外观看,只见对面离城五里的地方,旌旗招展,人马嘶鸣,无数营帐如遮天蔽日一般,黑压压的看不到边际。营当中立一杆帅旗,上书一个偌大的“冯”字,想来那里,就是冯魁的帅营。
宋辚先绕着城墙转了一圈,见四面都泼了净水,如今是数九寒天,沿着城墙往下倒水,很快就会结冰,冰上再浇上桐油,又冷又滑,陡手无法攀爬,脚一踩在上面就打滑,起码在天气暖和之前,可以有效的防住敌人试图爬上城墙,攻入城里。除非他们破釜沉舟,愣拿死人的尸体往上堆,从墙根底下一直堆到可以攀上城墙的位置,否则的话,一般人是很难毫无助力的从几丈高的城墙下爬上来的。
城墙底下有不少百姓正在修补工事,缺口的地方拿砖瓦填实,拿城中百姓丢弃不用的旧物增补掩体,还有不少人在挖壕沟。那扇厚重的城门被炮火崩的千疮百孔,再怎么修补,想来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城中怎么还有百姓?”
宋辚觉得奇怪,司马鸿忙解释道:“城里的百姓大多逃往关内了,留在这里的,许多都是从关外甚至玉龙关一带逃难过来的,冯魁起兵造反,百姓们可都遭了殃,能逃过来的已经不错了,有多少百姓躲避不及,都被冯魁抓了壮丁,拉在他的队伍前面,强充炮灰使唤。咱们的军队起先连弓箭都不敢用,生怕伤了那些百姓,要不然都是些在战场上打过滚的老油子,怎么会让冯魁那狗贼打得连连败退,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不都是投鼠忌器!”
司马鸿越说越是气愤,不免大骂冯魁,聂鹏程也跟着乱骂,指着对面祖宗八辈全没落下。
百姓们见司马鸿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这些人个个面如菜色,都是因为不愿进关里当流民,才自愿留在燕回城的,每日过来帮忙修工事,还能领些干粮回去,勉强糊口,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占了多数,身强力壮的,不是入伍当了兵,就是去别的地方谋生路去了。
宋辚仔细察看,将工防城防,燕回城剩余的人马、粮草都粗略估算了一遍,略略沉吟片刻,便对身旁的司马鸿笑道:“司马将军,孤送你一份见面礼如何?”
司马鸿禀性憨直,比聂鹏程实诚多了,见宋辚问他,便憨笑道:“殿下来了,燕回城就算有救了。末将别无他求,哪敢要什么见面礼呢?”
他说的这样实在,众人都忍俊不禁,聂鹏程更是恨道:“你这人,直接问是什么不就成了?怎么这样死心眼,连个变通都不懂。你这不是当众驳殿下的面子么?”
马司鸿恍然大悟,忙顺着聂鹏程的话头,问宋辚到底要送什么见面礼。
宋辚微微一笑,手指城下,冯魁军营的位置,一杆旌旗随风乱摆,在风中发出烈烈风响。
“孤就将冯魁的帅旗送于司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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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点兵()
司马鸿闻言,不禁暗自笑道:“太子果然还是太年轻,大话张嘴就来,说的好像去冯魁营里夺帅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聂鹏程也不相信,与司马鸿一样,他们虽能服从宋辚的调遣,可心中到底还是对这位太子殿下心存轻视,觉得他乳臭未干,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就算他为人宽和,制军严明,在行军打仗这件事上,却怎么也比不上他们这些在军中呆了一二十年的老将。
跟随司马鸿的武将,有不少是从关外退守回燕回城的,他们在冯魁那里吃过败仗,对宋辚的话就更加不屑,众人纷纷陪着笑脸,然而脸上轻视的意思却明显之极,对宋辚的话都有些不屑一顾。甚至有人不阴不阳的说道:“殿下英武,吾等就在此恭候这份大礼了。”
这话里已经有了几分挑衅的意思,明褒暗贬,明摆着要是宋辚取不来帅旗,他们就等着看宋辚的笑话了。
聂鹏程不由得皱了眉头,他往声音来处看去,见一个长脸圆眼留了三绺胡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人群最外边的位置上,目带轻蔑,斜睨着宋辚与他们这些京城来的“外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在那里耍心眼,搞派系,说出的话来夹枪带棒,一脸等着要捉人小辫子的奸狡模样,足见此人心术不正,不可深交。
聂鹏程悄问司马鸿,“那边那个长脸的是谁,我在军中多年,也时常在州府间换防,怎么从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看他的穿戴打扮,竟是个从三品参军,官阶不低,照理不该没见过才对。
司马鸿顺着聂鹏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瞟见那长脸的男人,便立刻沉了脸,“那是舒尚书家的远房侄子,舒进堂。”
“舒尚书的侄子?”
司马鸿点了点头,道:“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知是怎么攀到一处的。听人说他当年投靠到舒尚书门下,你也知道那老狐狸的脾气,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