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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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阁下是跟伙伴走散了吗?”
姬清循声望去,撞进一双温润含笑的星眸里,不由神情一松。
及格有望了。
萧问水这一次并没有径直奔向目的地,他就在附近隐藏了身形,目的自然不是什么钓鱼执法。
孔雀的修为有限,他若不看着,这就不是考试,恐怕是平白给人送大礼了。
萧问水自来是个极为护食性独的人,他怎么会这么大方好心?这个战利品是他的,他可以叫这战利品独自出去接触学习,别人却不能真的去碰,当然要全程看着。
萧问水就看到了——
他的战利品和名门大派的修士言笑晏晏,相谈甚欢。跟和自己在一起时候蹙眉不语,一点也不一样。
(实际上是,名门修士笑容满面,言辞有度、诙谐风趣,姬清认真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萧问水看到,触发危机,名门修士不着痕迹的挡在红衣美人前面,有惊无险解决看守护阵的妖兽,取了灵草也主动让红衣美人先挑。风度翩翩,举止有礼。而他的战利品居然还接受了。
(实际上是,名门修士挡住姬清:“道兄小心。这妖兽濒死一击极为厉害。”
姬清见他打得惊险,花时间布置了一下,在关键时刻,催动隐藏在空中的翎羽。
“该是你小心。”姬清控制了发狂的妖兽,名门修士趁机反杀。
“在下托大了,多谢道兄相助,否则怕要伤到要害。这东西,便归道兄。”
“我只取一株就好。妖兽是你杀的。”)
再往里走,萧问水就看到两个人你救我、我救你。他的战利品甚至还给对方上药,还对对方笑了,还摸了对方的额头。两个人还坐在一起肩并肩看星星!
当那守夜的修士对着入睡的战利品的脸发了一夜呆,第二天准备说些什么特别的话,眼看就要拐走他的战利品了,萧问水终于现了身。
只冷冷的一眼就震慑得那修士脸色煞白退后。
萧问水一句话都没说,抱起还未醒来的姬清,瞬间到相反的方向几公里远处。
姬清看着他紧绷的线条精致流畅的下颚,若有所思,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萧问水脚下一直不停,姬清的手指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刮了一下,萧问水才低头看了他。
“主人,我合格了吗?”
萧问水抿了抿嘴:“合格了。”
“我什么也没做,什么尔虞我诈也没有见识到。”
萧问水:“以后会有机会,现在不用了。”
“你为什么一直抱着我?你是不是,不想我离开你?”
萧问水看着前方,故意冷声道:“不是。”却抱得更紧了些。
“是不是,就算我一直没什么用,你也不打算卖掉我?主人。”
那声音轻轻的,专注。并不低柔也不祈求,却叫人无法欺瞒。
萧问水顿了顿:“是。”
姬清靠着他,清凌的声音轻轻的:“主人很好看,也很温柔,对我好,不骗我,也不要我做炉鼎。我也想一直跟着主人。”
萧问水停下脚步,把他放下。他脸上的神情还是冷硬,目光里的冰冷却消了锐意,只剩清冷。
萧问水什么也没说,慢慢伸出手指抚上姬清的脸。
从华美的眉宇,到流畅无暇的侧脸,再到唇角。
“主人想要什么?”姬清顺从的任由他的手指一一丈量,望着他的眼睛询问。
“什么也不要。”萧问水说,目光清如秋水,深不见底。
姬清张开手抱住他:“这样呢?”
萧问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却在姬清要松开的时候,低低的说:“再一会儿。”
姬清唇边的笑容微不可闻,又清又淡,拥抱却温柔。
萧问水睁着眼睛,里面什么也没有。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克制的说:“我不能很喜欢什么,只能喜欢一点点。你,比一点点多。”
姬清无声的笑了笑,在心里说,我知道。
萧问水的道是斩厄无我之道,最适合天煞孤星修,斩断所有的厄业因果,斩断自身与世界与别人的一切联系牵绊,也斩断自己的私心杂念,欲望情感。
这是跟姬清截然相反的道。
他怎么会不懂。
旁人或许不能理解他为何这么自讨苦吃,但姬清不会。即便不懂萧问水的道,姬清也尊重敬佩他一路忘却自我,一路披荆斩棘,毫不怀疑自己,走到今日的决断和毅力。
每个人本来就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路要走。
姬清希望这个局,萧问水能赢。
但现在,他却要先引诱这个人行差踏错。
第165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道?14()
另一边;离开渡情城的圣君,迟迟都难以忘记那一幕——
他的手虚张着;手中的斩厄刀泛着饮血噬魂后,银白如月华的光泽。红衣的孔雀无声无息消散在他怀里,可他却仍然没有能飞升。
有一种钝钝的不适,似重物一下下捶打着灵魂。痛,不甚明显;只是无法摆脱。
仿佛从一个不知不觉的梦里稍稍清醒,回首过去的自己,恍然觉得不像是真的活着。
但现在就更真实吗?岂不是更荒诞。
他又杀了那个人一次,却发现,他可能杀错人了。
圣君离开渡情城;仓促赶去一个离他最近的洞府闭关,重新细细推演了一遍天机。
没错;天机所示;他的劫数仍然跟那个人有关,并且非但没有消减;还更严重了。
萧问水不信天道所谓的因果业债,但他的道不会骗他,冥冥之中的感应,飞升的劫数全部应在那个人身上。
劫数没有变;那个人一定就还存在这天地间。
一瞬间;萧问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松一口气。为他的道;还是为孔雀没有死?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无论那个人在哪里,是残存一缕孤魂,是转世还是夺舍,他都还是要再一次找到他,再杀他一次。
他们之间,不、死、不、休!
萧问水闭上眼睛,长久的吐息一气,睁开眼睛,再无一丝多余情绪。
临此飞升之前的最后一劫,他千年修道,不可能溃败在此一役,谁都不能叫他放弃。
可是,这一次,在杀那个人之前,萧问水想要知道,他们的恩怨到底是为何而来。那个人为何要骗他杀他?他又为何只有杀死那个人,才能渡劫飞升?
他明明,并不想杀这个人。
圣君神念一动,穿过幽冥河谷,去了十方殿主的幽冥之界。
“冥主,近日来弱水之上的厄业又多了许多,越发凶险了。”
素来渊渟岳峙、沉稳冷静的十方殿主,此时却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那不正好,阻了许多麻烦找上门。”
神司不敢接话,心里纳闷,冥主近来为何常常情绪大变,公文事务也推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溯回镜,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历劫,叫他这样感兴趣。
却听冥主温声说:“你看,说麻烦麻烦就到了。连凶险的冥河厄业都阻挡不住,到这里都无人察觉,恐怕就是这厄业的主人来了。”
神司诧异的看了看冥主,来不及多虑冥主说话的方式为什么变了,就注意到面前忽然现了形迹的修行者。
神司沉声道:“什么人?连十方幽冥都敢擅闯?”
“斩厄刀萧问水,有事请教十方殿主。”
是斩厄圣君!此人虽迟迟不能飞升,道法修为却已经位比神君。
十方殿主挥手示意神司退下,抬起眼睑,饶有兴致:“不知斩厄圣君,要请教我什么?”
“一个死在斩厄刀下,却还存活的人。他叫姬清,是一个修行几百年的孔雀妖修。我想知道,我与他究竟有何仇怨。”
十方殿主微微好奇:“知道了你要怎样?”
“知道了,杀他的时候就不会再有迟疑。”
十方殿主挑眉笑了笑,似是惊讶又是赞赏他的出乎意料:“有趣。可我答应了他,替他隐瞒,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萧问水说话,他很快就又说:“不如这样,我便谎话真话一起说了,你自己来分辨,这样你们两个我就都不算食言。”
圣君淡漠的看着他,十方殿主的眼里盛着一点愉悦,毫不掩饰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什么有趣事情发生的意图。
“你的道特别有趣,独一无二,劫数便也与众不同,格外吸引眼球。那个人,恰好也是个独一无二有趣的人。运气不好叫你们遇见了,就是命。天道守恒,此消彼长,你们之中必然要死一个。”
十方殿主吹了吹茶盏,抬眼看了他一眼,笑意盎然:“这是真话。”
圣君不为所动:“那假话呢?”
“假话就是,”十方殿主沉下脸,微微凑近,目光有些阴沉危险,“那个叫姬清的人,并不是什么妖修孔雀,是由区区凡人逆天成魔的邪物,甚至也不是此界中的人。他若要封神称王,就要一路踩着信徒的神魂。任是谁,只要心中有所欲,见了他就心生魔念。只要他愿意,便是我,也会心甘情愿奉上爱慕。可惜,他更喜欢困难一点的挑战,比如,征服跟他截然相反,断情绝欲、斩厄无我的你。”
圣君淡漠不语,看不出任何震惊意外。
十方殿主似笑非笑,伸手随意在冥河之上挥了挥:“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吃惊也不太惊讶,是不信,还是太深信不疑了?哪一种都无所谓,不过看来你得快一点了。”
圣君听他意味深长的话语,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冥河之上。
一面光洁清晰的镜面出现在幽深的水域之上,镜面出现的人正是本该魂飞魄散的妖修孔雀。然而另一个跟他在一起的人,却连圣君都流露出惊讶来。
因为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不,准确的说,是他第九个法身。
可是,那个法身分明并没有使用。
“很惊讶?那是你还看得不够仔细,这位魔王最是擅长蛊惑人心,连神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更何况他还很聪明,他不对付你,他选择对付过去的你。对他一无所知,还不知道斩厄渡劫,白纸一样毫无记忆的你。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快一点了?”
圣君望着溯回镜中的景象——
原本心中只有战斗和变强的萧问水,如今却一心陪着看上去修为极为薄弱的妖修孔雀。
他似乎还记得自己不能有情,对姬清的态度很冷,举止极为克制疏离。可是圣君自己又怎么会不懂,他这副样子最多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果然,又一次去往域外战场的萧问水,这一次提早回来不说,道心有损、境界后退,受了重伤。
到这一步,再掩耳盗铃也该知道行不通了,人能骗自己,却骗不过道心。
萧问水却并没有离开那个变得温顺亲人的妖修,在外仓促疗伤后,非但再也不去做日常的战斗感悟了,更是带着孔雀去寻找他的家乡和亲族。
圣君瞳孔微颤,他这是要托孤!
“真是令人感动。”十方殿主挑眉凉凉的说,“我看了几日,他真是什么也不做,你就神魂颠倒了。可惜,你强自隐忍伤痛,却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你为他担忧的时候,他正想着怎么在你最不设防的时候,给你最后一击!”
镜中的两个人靠在一起,境界倒退、道心反伤的萧问水再没有掩饰,无论何时都抱着那个人,牵着那个人的手,就像每一刻都是最后一刻。
十方殿主说话的时候,萧问水捧着姬清的脸,目光专注虔诚,从他的额头一路认真眷恋的啜吻而下。
姬清闭着眼睛,华美疏淡的眉目,皎洁清澈,温顺信赖的任由对方一一亲吻占有。
十方殿主的声音又冷又刺,一开始颇有兴致看好戏的愉悦早已烟消云散。
圣君伸手打破那镜子的术法窥视,对十方殿主说:“你喜欢他?为何又要告诉我这些?”
十方殿主神情微冷:“因为他错了。”此话一出,十方殿主神色稍霁,扬眉勾了勾唇,“爱一个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宠爱他乃至于溺爱他,就算他犯错,我也只会等着他一败涂地之后,自己认输。再替他解决一切麻烦。他所有的错误都是他的魅力。”但并不包括,他对别的人给予温柔和真心。
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他有多爱这个人,就有多想惩罚这个人。
他当然不会伤害这个人,他只会叫这个人看清楚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赦免他一切的痛苦罪孽。
圣君第一次淡淡的笑了:“听闻十方殿主素来品行高洁,渊渟岳峙,深沉威仪。今日却有些意外。不知是在下遗留的厄业,惹来了什么域外之物,还是冥主换了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