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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重振大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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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访,臣先行告退了。”

我当然不想单独与裴氏相对,虽然我对她勾魂摄魄的骚媚有些心动,却对于她过于招摇的品性大为反感,尤其是她那几近人尽可夫的秽行,更让我望而却步提不起兴致。

“国忠不用回避,虢国夫人还是你的妹妹呢,正好一起叙谈叙谈。”我挽留道。杨国忠家中虽有美女无数,却也有些割舍不掉裴氏的狐媚,便就着我的话头留了下来。

闲谈中,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开,“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娥眉袁至尊”这句暗隐讽讥的诗句,却恰当无比地形容出裴氏的雪肤艳色,使人对她的容颜充满了无尽遐想。大翻领、双对襟、紧系纤腰的蹀躞带,这一身紧绷骨肉的胡服,尽显虢国夫人玲珑的体态,浓密的乌黑长发,依然盘了妖娆的双鬟望仙髻。

如此本不相衬的打扮,却在她身上显出完美的俏黠效果,既充满了泼辣的野性,又显示了柔媚的娇俏,更衬出她的与众不同,而大翻着的领子口内,更是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竟然大胆地以轻纱为抹胸,隆峦的嫩白一览无遗,本已被领口遮住的那两点红,却在紧绷的绸制胡服上隐显微凸,更撩人情思。裴氏这一身的打扮装束让杨国忠为之神色一迷,好个大唐豪放女!连本人也怦然心动了。

“哟,国忠也在这儿呢!”素面艳色的杨妍媚目顾盼间娇声说道,作为老情人,杨妍当然知道他的投机本性,见到杨国忠表情恭顺的待在我的书房里,心窍玲珑的她立刻明白了杨国忠的意图,两人心照不宣地打了个招呼。

第七十一章 媚言清影

裴氏媚目流转,艳唇吐香:“昨夜与贵妃娘娘论及殿下的年岁,惊闻殿下竟不及十五,可是看殿下的样,怎竟似二十华春呢?难道殿下每一方面竟都是天生异禀?”她一语三“竟”叹,神情中蕴着轻佻的笑意,语尾的话意更是带着一丝暧昧,杨国忠在一旁陪着笑脸看着我如何应对。

从杨玉环获得贵妃的封号开始,裴氏深以为是自己以言语挤兑玄宗皇帝的结果,并且仗着杨大美女深受恩宠,夜宴之上,言辞愈加肆无忌惮,虽不能说是咄咄逼人吧,也称得上纵性而为。

如今,她又动用那荡人心弦的媚惑妖娆来撩拨于我,现在我如何应对她的挑逗,几乎关系着今后与虢国夫人相处时的状态,确需把握好尺度。要知道,人之相处,最初的相处情形,始终影响着今后彼此间相处的态度,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使双方的关系升温或疏远。

我微微一笑,貌似谦然一说道:“其实不论是由贵妃娘娘来论,还是从年岁上来讲,小王始终应该尊称虢国夫人!”我这句话温文有礼滴水不露,既带着象是亲近的疏远,也暗暗点出两人的辈份差别和年龄距离。

裴氏的神情由此稍稍一滞,转而格格地笑了起来,我却由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失落,我心中一动,裴氏虽则风骚轻浪,却也不是杨大美女那般胸大无脑,若能为我效力,倒是绝大的助力。想想看,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埋葬在美人计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就否决了它,只因为她率性而为难以整束,并且太过招摇了。

“什么这论那讲,生在世间,哪有这么多的论法?如果真的论起来,我的三妹是你的什么人?”也许是因为没有第四人在场,裴氏笑声嘎然而止,直白而又咄然地向我问道,媚眼桃面一片肃然。未及我和杨国忠有所反应,她的面容却又如冰河解冻一片春风:“其实在血脉上你们没有一点沾连,一句话,你们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也因此,殿下大可不必尊称于我。”虽然她的话语让人有些急转直下的感觉,却也有几分道理,也让我更深切地领会到大唐风气的开放,这也让我忆起上大学时,关于白居易的一个争议。那时,一位教授偶然地提起白居易的父母是甥舅关系,当时全体在场的学生不信而沸然,都说娘舅关系在历史上是最亲最近的亲缘关系,怎么可能呢?!现在思之,或许在唐朝风气极端开放的大背影下,只要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名义上的称谓所产生的困扰极其弱小,而白居易的父母也许就是名义上的甥舅关系。

裴氏见我心神不属的样子,心下微有不悦,想她杨妍天就的肤白貌美,有几人不在她的眉挑眼撩之下俯首称臣,我这种态度,更激起她征胜的欲望。

“殿下当知东平郡王,他去岁来京,奉圣上旨意,与我‘五杨’结拜为兄妹,旋即却又拜我三妹为义母,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这就是各论各的,没有什么道理!今后不若我也称你为大郎,你就叫我妍姐如何?”裴氏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迂回而言,见我认真地听她说话,她暗暗心喜,却不知我是因听到她谈及东平郡王,而将注意力集中。对于关于安禄山的任何消息,我都是本能地留意的。

我也不愿过于冷淡得罪裴氏,以免她妨碍我势力的发展,况且,这点称谓的改变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呢?我笑了笑直接说道:“今后大郎有什么言行不当的地方,还望妍姐多多谅解。”一声“妍姐”早就让裴氏心花怒放,她没有细品话中的含意,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杨国忠在一旁对我的表现暗暗点头,更觉得自己的眼光准确,选中了备位东宫的全才主子。

看着裴氏轻晃衣袖暗寻话题的骚样,想及她的淫行,我心中有些难以细解的不耐,不想再同裴氏呆下去了,我看了看窗外的辰光,佯作吃惊地说道:“哎呀,小王倒差点忘了,夜宴之时,圣上曾嘱小王今午进宫,不想现在时刻已近。小王失礼了,容日后有暇再与杨大人、妍姐晤谈!”我说了个谎,再说,明天就要廷议立我为皇太孙的大事,我也该进宫看看风色。反正玄宗皇帝已经再加恩典,特许我如小时一样——自由出入宫门!

甫一步入玄宗皇帝所喜爱的兴庆宫,有位六品的执事太监躬身敬禀:“奴婢拜见福王殿下,圣上正与贵妃娘娘在勤政楼休歇,请殿下且在沉香亭等候。”而后,却又悄声道:“奴婢宫网大头目董鹏见过殿下!牛公公命奴婢今后负责在兴庆宫中为殿下通报讯息。”

早在我令牛贵儿建立内宫信息网之初,就计划把发展的宫网人员分为小耳目、大耳目、小头目、大头目和执事等五级。并且规定,不得让大头目以下的人员知道所效忠的最终对象。没想到我才进京两天,牛贵儿就安排好方便与我通声息的人了。

我微一点头,不动声色地向沉香亭走去。

八月的龙池,荷叶郁绿,荷花抱蕊欲放,悠悠碧水轻荡着天上丽日的光芒。在沉香亭中一眼望去,犹如千万条金丝银线在水中随波而动,一阵微风由身后拂过。我不由有些感叹,如此充满画意的美好所在,我本应该假想着荷香的淡雅,沉醉在香亭之中,可是当此忧患的时代,世事的困扰怎容我轻易地放松下来呢!

沉思之间,我忽然感到有人步向亭中,接着一股清香随风涌入鼻端,我心中一动,脑中自然而然地显出一付脱俗的丽容——难道是梅妃?

我诈做不知依然远望着龙池中的荷花,心念转动间,朗声吟诵:“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声音中充满了喟叹。

我既然看她不透,并且想让她倒向我的阵营,我就必须在她心中留下难忘的印象,要知道江采苹可是秀外慧中的才女,有自己的思想和个性,要想使她甘心地为我所用,不光需要横溢的才华,还要有独特而又深刻的思想观点。所以,我面对着荷花,就自然而然地选诵了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中大部分的内容,假做感叹,以打动梅妃江采苹。

第七十二章 梅妃心事

“大郎真是好文才,好见解!竟把莲荷看得如此透彻,但不知大郎对梅花有何看法?”江采苹清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忙回身礼拜道:“原来是梅妃娘娘驾到,大郎拜见娘娘!”江采苹以袖虚扶,免去我的礼拜,再次轻启樱唇:“不知大郎认为梅花如何?”

我当然知道江采苹深喜梅花,否则又岂能被玄宗皇帝称为梅妃?当下我恭声回道:“梅花,树皮淡灰色或淡绿色。小枝细长,枝端尖,叶边缘有细锯齿。花有单瓣或重瓣,为白色、红色或淡红色,有芳香。每当冬末春初之际,点点梅蕾初绽,清香傲雪!”江采苹妙目漾过一丝异彩,接着问道:“没料想到大郎竟如此了解梅花,大郎可也喜欢梅花?”

我知道她已经渐渐认同我的才智见解,便再进一步地加深她的这种感觉:“莲高洁、通达事理、不攀附权贵、仪态端正,令人敬重。梅则风度俊逸清雅,它的高洁、坚强、谦虚的品格,给人以激励,而它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更被世人所吟唱。两者的共通之处颇多,大郎当然也非常喜爱梅花。”

江采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长叹了一声,螓首微摇唇起清音:“大郎可曾疑惑采苹为何帮衬于你?”她放下娘娘的身份,自称采苹,这说明她心里已视我为友,并且按她的话意,她是要揭开我不得其解的疑问,我闻言当然心喜,便坦诚地点了点头。

江采苹的神情象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她开口问道:“大郎可知郝灵荃其人?”我微微一怔,极力地在记忆中搜寻,蓦地,记起白居易的《新丰折臂翁》中的一句——“君不闻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它的注释中就提到了郝灵荃。说为了防止玄宗皇帝萌生穷兵黯武的心态,没有大加褒奖击杀突厥可汗默啜的军将郝灵荃,我便开口道:“大郎只听说郝灵荃击杀过突厥可汗默啜,至于别的情况却是不知。”

“正是击杀默啜的骁将郝灵荃!”梅妃哀婉地一笑说道:“默啜时常侵扰大唐边境,因他出没无常,使得大唐众多的将领束手无策。其时,郝灵荃身任天武军牙将,奉命出使突厥,却正逢默啜率兵攻打拔曳固部落大胜。郝灵荃灵机一动,领着几名随从和一名拔曳固战士埋伏在默啜回军的路上。他算定默啜一定会得意忘形,默啜果然因为得胜而纵骑高歌而行,把大队人马全舍其后很远。于是,郝灵荃斩杀了措手不及的默啜,而后执其首级迅即率部下回奔,亡命千里,躲过突厥多次追杀堵截,历尽艰辛苦难,仅以单骑回到长安。”这段历史我倒不甚了解,听着梅妃娓娓细述,由这些语句中我可以想象当年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情形。

“谁料,如此着著功勋,竟然在长安无人褒奖抚慰,郝灵荃满情热望竟然等了整整一年,外界都说是宰相宋璟为了防止玄宗皇帝鼓励边将主动滋事,而如此对待此事,其实就中的内情却不是这么简单。”梅妃月华般清丽的妙目中露出仇恨的目光,“当时,李林甫与宰相裴光庭的妻子有染,裴光庭的妻子就是武三思的女儿!靠着这层关系,正要谋图黄门侍郎之位,而郝灵荃的功勋恰恰是为圣上所喜,也正欲授以此职。”黄门侍郎是门下省的第二把手,离宰相位一步之遥而已。

江采苹稍略一顿,继续言道:“李林甫为了自己的私欲,以防止圣上穷兵黩武为由四处鼓动朝臣谏官,并竭力说动宰相宋璟。于是,在郝灵荃苦苦等候一年之后,被轻描淡写地授与五品郎将。大郎当知,天武军牙将的品阶就已是从五品呀!郝灵荃当时默然无语,即刻单骑出城,方到城门外,回望长安城,千里亡命奔逃,年余热望苦待,最终只是淡淡的职升一级,苦屈憋愤凝噎心脉,曾经智勇面对突厥胡骑的七尺男儿,恸然放声大哭,喷血数口而殁!”梅妃随着自己的陈述素手纤指渐渐紧握,口中玉齿紧咬,眼中隐蕴珠泪,语音颤中带悲,她深吸一口气,妙目微阖,两行清泪滑下,至此竟不得不停止说叙。闻听至此,我也为郝灵荃暗暗心酸。

待心绪稍一平复,她叹了口气道:“当时长安城有他一位知交好友,把郝灵荃的遭遇禀奏了圣上,圣上大怒,当场责罚了宰相宋璟,并以三品大员的规格礼葬了郝灵荃,而且厚恤了他的家属,只是始为俑者的李林甫却逍遥事外,而不到一年,那位仗义敢言的官员也被李林甫设局冤害了。”我由她的述诉中猜到,这郝灵荃一定与她的关系十分亲近,梅妃看着我的表情,冰雪聪明的她点头道:“这位时运不济地悲歌之士,正是采苹的外公!”

至此,对江采苹帮助我的原因,我心中有点恍悟。我用目光探询地看向她,江采苹妙目直视着我,一字一顿地道:“采苹正是想请殿下助我来除掉李林甫这老贼!”她这时为显郑重,也把对我的称呼尊称为“陛下”了。

我沉吟了一下,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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