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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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安贼在此之外,尚有十余万的兵力,如果不尽可能地利用一切条件来削弱贼军兵力,那么大唐江山的残损程度,真是难以意料!于是,这个念头便萦在了我的心里,我思量再三,略一回头呼道:“陈伦、徐道明二位将军听令!”陈伦和徐道明连忙上前两步,躬身听令。我吩咐道:“本太孙令二卿整肃军骑。一待贼军大溃,即刻追击逃敌!”陈、徐二人面面相觑,要知道我以四千轻骑行诱敌之策,在我手下将佐的心里,本身就是冒着天大奇险,如今我竟然又要再随骑减半,这叫他二人如何不惶急无措?
见状,我轩眉喝道:“不知军令如山、军法无情么?!”陈、徐二人见我动怒,不得已勉强应命。我惟恐因为陈、徐二人的回报。致使李泌等人在关切之下,另作部署,打乱了全部的作战计划,便语气一缓,温言说道:“二卿放心,放目天下,还没有能奈何本太孙的人!万不要杞人忧天擅作行动,否则,致令天下百姓惨遭涂炭的罪过,会让本太孙深有生不如死之感!”听着我似柔实刚的言语,陈、徐二人惟拜伏在地。
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侦骑校尉刘二宝飞骑来报,安贼大军距此已三十余里!我吩咐全军备战,而后翻身上马,一挺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沉声下令道:“出击!”我这支诱敌之师由挪开战车闪出的一个通道,鱼贯而过!
平原纵马,于冬日地冷肃之中,夹杂着一阵阵沃野的清新之气,霞彩儿手挚断马剑紧跟在我的左后侧,全志成、张敬各率一师而进。一路之上连有贼军四组探哨,均被全志成、张敬率部拨除,由此,我更体会到安贼貌似慎谨的猜疑之心,不觉对自己的疑兵诱敌之计更有了信心。我便命令张敬所部一千骑,伏于半路一旁暗暗控弦以待,既作接应,又可充做疑兵,以激安贼轻进!
距城二十余里的时候,但闻兵马攒动之声,我不由极目而望,只见旗展尘扬。我心知安贼大军滚滚而至,立即扬手示意二千轻骑勒停坐骑,自己则缓速前进。霞儿紧握断马剑隔以二十数步而行,全志成连忙令所部齐声高顺高喊:“叛唐之贼,可敢于我大唐皇太孙单打独斗!”合声高呼之下,音传四野,这是我援意他们如此而为的,用意就是通过喊骂,一则揭露安禄山叛唐之实,二则,向安贼邀战斗将,降贼军士气,以激安贼之火。
要知道,自秦汉之来,军队争战素有斗将之习。也就是对敌的双方,各出勇烈之士相搏,胜方士气愈盛,负方斗志则衰。如果双方兵势相差不大的话,胜方若是趁势而攻,甚而会带动负方敌军的溃退!此习在三国、隋唐之际尤盛。一般来说,除非是文臣、谋士身份的人领军,否则拒不应战者则被视为怯懦无能之辈,全军的士气也会为之而降。
如今是地处平原,并无障目之物,想是对方也察知为敌者只寥寥一千人左右,所以闻声之下,对面的大军队形乍然一变,旌旗开处,却闪出大队的骑军,而步卒依然沉稳地前进。
我知道范阳、平卢一带地处莽原,所对之敌多是精于骑射的游牧民族。久而久之,两镇的将士尤为精擅于骑射,平卢骑军的战力更称得上是大唐骑军中的前三劲旅,仅在安西、河西两大军镇之后!不过,平卢在军队步、骑兵种的比例上,却是所有军镇都无法比敌的。十大军镇的兵马比例按照定制原本是这样的:在百人中,平卢——三十一骑;河西——二十六骑;河东——二十五骑;北庭——二十五骑;朔方——二十二骑;陇右——十五骑;范阳——七骑;剑南——六骑;岭南——无一骑!
然而,随着忠、永二王的暗争储位开始,特别是安禄山身兼两镇节度使以后,在有心无心之间,十大军镇的兵马人数恐怕即连兵部都不完全知道!单单论眼前安贼这支大队骑军,就足有近六万之众,已经大大地超过了朝廷给予范阳、平卢马匹定制的近五倍之多,遑论加上尚未了解其具体动向的其余十余万兵力中的骑军!可叹玄宗皇帝却被这贼子蒙弊至深,真不知道,此时若是玄宗他老人家在此,又作何想?
而我在东进之初,之所以能拥有四万名轻骑将士,最主要的原因是,长安既保有当年跟从太宗皇帝打天下的轻骑兵编制,又有后来用以彰显大唐国威而增加的“礼仪”骑军,而后,在我整合两京兵马时,因我着眼于打造快速反应,能迅捷行动的军队,更密嘱郭子仪、朱信东、王林等人扩大骑军队伍。
思忖之间,我顿马止行,霞儿依然处在我的身后左侧。安贼骑军也在我身前近一箭之地倏停,接着,有一小队轻骑簇拥着安禄山上前二十余步而止,安禄山的左右各有五、六员将官拱护,前左侧方更有两将代为遮挡,好象是以防暗箭袭射。
只见安禄山比之在京之时,更是痴肥了许多,他那异常硕大的肚腩紧紧地以马颈后的铁箍紧托着,那双原本时时倏闪精光的环目,如今已是肿若牛泡。我不由想起员俶所言:安禄山自觉自己的视力越来越差,而活仓公却说安禄山身有内疾而不是眼疾!心中不由暗喜,若是如此,安禄山在病痛的折磨下,更容易性情暴躁而不耐烦,在明知我仅有三余万兵力的情况下,再经我的逗引,一定会暴然出击直欲一鼓将我擒俘!
当下,就听安禄山粗声言道:“福王李棠,深受圣上恩宠,却不思回报,软禁圣上,欲急即以皇位,实是令人难容!左右谁与本帅将这奸王拿下!”这老贼确实奸滑,从一开口就不承认我的皇太孙的身份,而且一出言间,就含血喷人,并不容我辩言,当即激将与我厮杀,以使我在搏战之下,百口莫辩!
“末将愿试试一招毙吐蕃大军统帅的身手!”一随侍安禄山身左的黄脸将军,双手却执着一柄七尺长的开山斧,一语之间,纵马而来。贼军看着他雄浑有力的样子,再目视我手中略显单薄的弯刀,不由助威似地为自己的将军喝了声彩。确实,在常人的眼里,一把单薄的弯刀如何能抵敌近三十斤的开山斧,一碰之下,那弯刀还不成为飞鹰——脱手而飞。
第二百零三章 诱敌而进(下)
我沉静地望着来将狰狞的面孔,冷然喝道:“阵前卖首者是为何人?”来将闻言勃然作色,双手猛地挚起开山斧,大声回喝道:“奸王记住了,我乃是安大夫收帐前大将高邈,奸王要小心了!”我不禁微微一冷笑。话语之中,高邈已然冲到我的眼前。
我双腿略一夹马腹,蓦的一个侧闪,两马由此错蹬而过。而两军阵前的将士们无分敌我一但见眼前雪光倏然一闪,注目之处已是一片赤红——高邈的首级已然凌于空中!而他面容的表情中,犹然充满着看见自己断首残躯的恐惧,两军阵前瞬间一片沉默,落针可闻。
虽然两军将士几乎都听说过,我一招刀斩吐蕃统军上将的往事,但终归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可信和震憾!况且这高邈作为安禄山帐前一虎三豹九匹狼中的一员,以智谋而论虽属末位,他的武力却在这十三名上将中排名第三,这是贼军上下二十余万将士所周知的事实。而我所率领的将士大多数原本是安禄山的部下,当然也知道高邈的声名,因此,谁也没有料到,高邈会于一招之下折于我的手下!安贼身旁更有二、三位意欲在情势不妙时即刻上阵救援的将军,此时空自紧握兵刃,瞪目结舌地呆呆发愣。
我单手执着犹带一抹血丝的大马士革弯刀,依然沉静地驻马而立,仿佛适才我并没有什么举动一般。稍待片刻,两军的将士也渐渐由震惊中醒过来,我身后的将士轰然喝彩叫好,士气更是高涨。面结数倍于已的敌军,胆气益壮,了无畏惧。安贼的骑军气为之夺,军队的士气不觉渐渐低落。甚而有些焕散。
我身后的将士一齐高声喝道:“叛唐之将!可敢再与我大唐太孙殿下一战?!”闻声之下,六万贼骑的斗志更是难以提聚。安禄山当然发觉到自己军中的士气不断消退,审时度势之下,情知不可再行拖延。否则,很可能不战自败,当下他心中一横,也不再顾忌斗将的军习,立时下令道:“对待无义负恩之人众将不必再多讲究,给本帅全军出击!”
对于安禄山罔顾斗将规矩的这个命令。大部分将士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见安贼手下的心腹将士或纵马而上,或在一旁督战催进,也只有驱骑上前,只不过,因为在他们心里再也调动不起来斗勇争胜的念头,所以行动之下间毫无肃杀之气,徒具架式而已。
我还是沉冷地凝视着敌骑的奔近,有三位将官当先联诀飞驰而来,但在注意到我不怒而威的森然表情。想及我刚才的神威,心中不觉一突,马速不由为之一缓。我见状,不禁长声而笑!
这三人也是安贼手下十三员上将之外的有数部将,闻及我含带讥嘲的冷笑。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觉。所谓武将斗气,文官讲面!这三人明明心里已经是怯了三分,但在两军阵前的众目睽睽之下,却有难下骑虎的感觉。转念之间,料想合三人之力应当勉可支撑几招,仗及自己身后的六万骑军将士不久将至,应该能及时冲来援助,当下暗暗相视了一眼。心思相同地点了点头,硬是咬牙提着胆气,复又纵马齐扑而上。
我自是明白敌众我寡,万不可逞血气之勇,但为了激诱安贼,我冷哼一声,抖缰纵马之下,斜刺里冲向这三员贼将。三将心中不由一阵紧张,连忙将马速一滞,三匹战马排成“一”字,三支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地同时攻了过来。而我却一磕马腹,马行偏锋,在这领先的三将左侧,猛然挫马打了个盘旋。
一般而言,马打盘旋却是战阵交锋中,攻防角度和发力状况最不易把握的时候。然而,就在这犹是电火倏闪的一瞬间,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三员贼将,已经猝然落马,而在三将的咽喉处都出现了一个致命的血洞——这是我巧施“指点江山”的结果!
即将奔临到我马前的贼骑在眼见之下,心中大骇。如果说在他们眼中,我刀斩高邈是表露了高深的惊人武力,那么,我在俄而之间指毙他们军中的三员大将的表现,则是神乎其神的神技,心里惊怖之下,来势不禁稍稍一滞。我迅即借机拨马疾驰,并扬声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士道:“速速回返青州城!”
此时,所属的一千骑军在亲眼见我奋起神威的表现之下,心中万分折服,对我的命令更是没有半点违背的念头,当下轰应了一声,迅速前队变后队,齐齐疾奔而驰。而我的宝贝霞儿却依然紧随我的身左侧,始终护卫着我的左后方而行。我虽然不愿意让她处在这么危险的方位,但思及霞儿的性情和当前的形势,我却也只能由着她。
安贼在不到一刻的时间内,远远地目睹我于从容之间连毙他四员勇将,心中在惊骇我的武勇之余,只是可劲地催兵上前。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假如放任我恣意施为,不加以遏止围攻,不通过紧张的搏杀追击来转移手下将士们的注意力,那么,他的骑军不只是士气更加消散,落得兵无斗志的地步,甚至会引起本就是大唐军人的哗变!当即更是大力地催促部下,急速整军上前围杀于我!
看着己方的千骑飞驰,我挚着大马士革弯刀,掩于军后,为部下断后。见及安贼万马复又追来的景象,心下欣喜之余,我再为贼军添把心火地大喝道:“悍不畏死者尽可来追!”
安贼闻言,只觉胸腹之中涌上股狂暴之气,本性骄横暴烈的他,哪能曾受过这个窝囊气?他即便在万乘之尊的玄宗皇帝跟前,也只是装扮憨直粗鲁而已,从没有真正委屈过自己,又兼量仗着如今我的手下兵微将寡,而现在所处的地形又是无险可依的平原之地,当下更是令全军狂追奋进,务必将我擒缚拿获!
第二百零四章 却敌却月(上)
齐鲁的平原上尘士四扬,六万余骑军齐奔狂驰的声势确是骇人非常,不说十里外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只举目中,那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也足够冲击常人的心神了。
倏忽之间,堪堪将至张敬所部千骑接应之地,我一动念间,运气下令道:“张敬所部伏骑立即撤伏回城!”我的呼喝声即便在马蹄的轰鸣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地传入两军将士的耳中。
而我话中的“伏骑”二字却让敌骑心中一惊,既然在武勇上证明了我胜过传闻中的超强,在他们的心念中,猜忖我的智谋更应是高深莫测,闻及前面有“伏骑”,他们焉能不暗暗惶恐不安惊疑非常?由此,追逐之势不禁略微一滞缓。
趁着敌骑这个滞缓的时机,我军极速前进,不一会儿,已经与敌骑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我的目的就是尽量拉开两军间的距离,以便于却月阵的发动——把通向城内的战车走道缺口给填上。
在经过短暂的忡怔后,敌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