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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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学校,晚上回家,咱们之间…需要手机联系?”许刃垂眸看着她,他的个子要高她一截,此时此刻居高临下,占尽主动权。
程池目光移向别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不用就不用,不过手机不是我花钱买的,所以这钱你拿走。”
“哪来的?”许刃问。
“是跟人打赌,用竞速赛赢回来的。”程池神情颇为倨傲:“厉害吧。”
富二代之间的游戏,许刃第一天遇见她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厉害。”
“怎么,你不信?”
“信。”许刃依旧笑。
“那钱…”
许刃走过来,从那一沓钱里抽了三张出来,甩了甩,说道:“手机是你赢的,钱当然也是你的,不过我帮你用市场价卖出去,花费了时间,也费了口舌,所以,抽点辛苦费。”
她看着他将那三百块放进了上衣口袋。
仿佛峨眉山上的许刃,又回来了一般。
“分得还挺清楚。”她笑说:“那这样,这些钱你帮我拿到银行,存我卡里,我再给你两百的跑腿费,可以么,许导?”她说完,随手撕下了漫画的一页,拿笔快速写下了一个卡号,递给了许刃
许刃将钱重新装回了自己的帆布包,拿走了那张纸条。
“等等。”程池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撕了一页漫画纸,写下了一串号码,拍到许刃的胸膛上:“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在外面,遇到麻烦了,随便找个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还有…在学校如果有人…”
“我知道,报你的名字。”他将纸条,『插』|在了程池的衣领处,柔声道:“不用,你的号码,我记得。”
程池转过身,脸微微有点烧:“你出去吧。”
许刃拎着他的帆布包,走出了程池的房间,出门给她存钱。
走出花园的时候,他回头往二楼她的窗框边望了望,窗边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心里,莫名有些暖。
…
程池近来发现,许刃终于不穿那件被洗得发白的牛仔衣了!
是的,他换了新衣服。
有一次程池溜进许刃的房间,打开他空『荡』『荡』的衣橱,在里面,发现了三套崭新的衣裳,都是当季的新品,一套拼『色』夹克,内里是一条条纹的t恤,下面是一条收脚运动裤,看上去很新『潮』时尚。下面还有一双棕『色』络布克鞋。
“可以啊!”程池觉得这三套衣裤这样搭配起来异常好看。
她好奇地将那一套拼『色』夹克衣服拿出来,手又『摸』到了夹克衫里面的品牌标签,随便翻了翻,是不认识的品牌。
不认识的品牌,应该就是她看不上眼的杂牌。
虽然如此,但是不能不说,许刃的眼光和搭配衣服的水平,真的很好,这三套衬里的衣服和裤子,随便组合交换,绝对都达不到现在这样一整套的效果。
“你想对艾米丽做什么?”门开了,许刃的声音传来。
程池被吓了一跳,衣服落到了地上,许刃走过来,捡起衣架,伸手拍了拍那套衣服,目光很温柔,看得出来,他很爱惜。
“艾米丽,谁?”程池敏锐觉察,这是个女『性』化的名字。
“她。”许刃将那套拼『色』夹克在程池面前展了展。
程池微微一怔,然后失笑,不可置信地指着“艾米丽”说:“你还给你的衣服起名字啊?”
许刃将衣服重新挂回了衣橱,认真地说道:“搭配好的衣裤,应该有自己的名字。”
“那你能给我介绍介绍…”程池扫向了他的衣橱:“她们?”
一套黑『色』v领『毛』衣陪黑裤,许刃叫她:“夏洛蒂”还有一套棒球服,名叫:“安妮”。
果然,每套都有自己的名字。
程池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神奇了。
“都是女生的名字啊…”程池读了嘟嘴:“有男生的吗?”
“有。”许刃指了指衣橱最角落,他最常穿的那套洗得发白的牛仔夹克。
“它叫什么名字?”程池好奇地问。
许刃眼角微微颤了颤,眸子里流过一丝暗涌。
“他叫,希刺克厉夫。”
许刃整个人被推搡到了男厕所的水槽边上,嘴角有一大块淤青,脸颊上挨了好几拳。
耳边充斥着厕所哗哗的流水声,对方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两个男生架着他粗壮有力的手臂,将他送到了王坤面前。
“刀刃的刃。”王坤拖长了音调,抬着下颌,扬手,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打得他目眩神离,嘴角滴答着血丝:“我倒要看看,你这把刀,究竟有多锋利。”说完他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踢翻在了墙角。
许刃紧闭着眼,缓解腹部尖锐的疼痛,他的手,禁不住地颤栗,不动声『色』地『摸』到了口袋里,那里面,有一柄锋锐的匕首。
他的刀,究竟有多锋利。
想试试吗?
他猛地睁开眼,眼眸划过一丝狠戾。
然而这狠绝的神『色』,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几秒的时间,他松开了匕首,缓缓转头,用袖子擦掉了嘴角的鲜血,冲王坤笑了笑,说:“刀已经钝了。”
…
杨靖跑回教室,并没有找到许刃,他抬头看向走廊的监控探头,他们不会在这里打架。
正思忖着,王坤他们已经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有说有笑,心情很是不错。
“我还以为他骨头有多硬呢。”王坤“呸”了一声:“垃圾。”
“这学校敢和坤哥你对着干的人不多,算他狗/日的识相。”
“是啊!”
……
杨靖叫住了他们,问:“许刃呢?”
王坤停下脚步,看向杨靖,杨靖是跟着程池混的,他并不想惹他,索『性』说道:“厕所,刚刚教训了他一顿,是个软骨头,没什么劲儿,怎么,你也有兴趣?”
第36章 纵情(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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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一辈子鸡; 临到头了染上病,好报应。”
……。
许刃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灼灼。
程池咽了口唾沫; 嗓子有点冒烟。
昨儿她还跟他玩命来着; 不曾想这么快,就让他逮着反将她的机会了,还是她自己把脑袋给伸过去的。
失策,失策啊!
许刃一声轻笑; 走过来要夺过水瓶; 程池却退后了一步。
赌命的事儿,她从来不输。
头一仰; 她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许刃注意到; 她喝水的时候; 眼睛是闭上的,微风轻拂; 睫『毛』微颤。
那叫一个英勇就义。
程池喝完了那瓶水; 拎着空瓶子,像个胜利者似的看着他,抹了抹嘴角的水,表情无比狰狞。
许刃挺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
晚上八点; 一行人终于攀上了雷洞坪集散中心。
许刃带着一行人去了住宿的旅店。
旅店是一栋两层的小楼; 吃饭住宿一体的; 招牌写着明月饭店四个字; 打的是峨眉山的背景,但是背景已经完全褪『色』,浅白又带了点青绿的『色』调。
风一吹,招牌上破破烂烂帆布,直接掉了下来。
“……”
杨靖发飙:“许刃,我日|你妈,这能住人?能住?”
程池拍了拍他的背:“伟大领袖『毛』爷爷教导我们,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钱。听话,别闹。”
“……”
许刃跟老板明显是熟识,简单交谈了一会儿,老板便给他们分派了钥匙,让服务员带他们去房间。
不知道又拿了多少回扣。
白悠和程池住一个标间,房间很小,两张白『色』小床摆放在两边,墙上还有黑乎乎的脚印,灯光也很暗淡,程池『摸』了『摸』床单,褥子很『潮』,她立刻打开了空调暖气,将屋子的『潮』气烘烤一番。
虽然环境不怎么样,却还有wifi,这倒是意外之喜,程池脱下湿润的外套,趴在了床上,拿起她的ipad连接上无线网,然后进入网页。
白悠进了卫生间,怕什么,年轻人嘛,就要有吃苦耐…等等,墙角那黑黑的是什么外星生物?
“啊!!”
白悠从卫生间里跑出了,抱怨不跌:“居然还有虫子屁股垒屁股,演动物世界啊卧槽!”
程池倒是气定神闲:“□□的季节又到了嘛,要不你跟它们商量一下,叫他们换别处爽去,咱都是单身狗,经不起这刺激。”
“你去…你去帮我跟它们说。”白悠吓死了都。
程池懒懒起身,走进卫生间,半分钟后,她出来。
“怎么说?”
“它们不乐意。”
“啊?那怎么办?”
“咱游戏的口号是什么?”
“头可断血可流,关键时候卖队友?”
程池扶额,难怪这货总是坑!
她纠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
“我帮它们‘回城’了。”
白悠耳朵边响起来熟悉的声音:“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程池抓着拖鞋板,眼睛里燃起了邪火:“秀恩爱,都得死!”
…
酒店餐厅里,白悠跟杨靖照例是点了一大桌的菜,不管吃不吃得完,反正他们大手大脚花钱习惯了,从来也不拘着自己。
程池一进餐厅便注意到,许刃也坐在另一张的小桌上,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囫囵地吃着,咀嚼的动作,牵动着上下颚的肌肉,看上去很有力量,虽然吃得快,但是并不鲁莽,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专注,一双深沉的眼眸子,就盯着碗里的汤面。
程池暗暗地想,再看,再看它也不能多出几块肉来。
白悠『性』子开朗,也不记仇,招呼许刃:“许导,过来一块儿吃啊!”。
此言一出,程池的脸『色』又惨白了。
别来!千万别来!老子不想二次感染!
许刃抬眸,程池立刻将脑袋埋下去,小臂撑在桌上,端起碗喝汤,眼神闪躲,一言不发。
这回总算老实了,还治不了你?
许刃突然心情大好,笑了笑,对他们说:“不了,我已经吃饱,谢谢。”
说完他起身,端着碗走出了餐厅,白悠还莫名地不解,喃喃道:“赚这么多钱,也不会吃得好点。”
“这些乡巴佬,抠门的很。”杨靖不屑地说:“赚再多的钱也不会享受,这叫什么…对,小农意识,所以啊,中国经济靠他们,根本发展不起来。”
“噗,靠你杨少爷,手提爱马仕,身穿阿玛尼,脚踏朗丹泽…中国经济就能发展了?”白悠笑着打趣。
“我这也算是促进消费拉动内需嘛!”
……
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活在直抵云霄的象牙塔,大概是无法想象,贫穷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
程池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她脑子都是“艾滋病”三个字,莫名烦躁,又被那家伙给整了。
刚刚搜罗了一大堆信息,确定了如果没有特别亲密的接触,涉及血『液』和□□,只是唾『液』的话,即使有,口腔没有伤口,那么一星半点的唾沫星子,也不会传染,许刃那家伙如果真有病,估『摸』着…也不敢跟她开这种玩笑。
…
晚上,许刃特意叮嘱了他们,早上大约四点就得起床,走夜路继续爬山,上金顶看日出。
来了峨眉不看日出,人生一大憾事,大伙都是满口答应,早早地就钻进被子睡觉了。
程池在凉冰冰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了半个小时,看会儿手机,又隔了四十分钟,又看了看时间。
已经快十二点了,睡不着,明天还得早起,心慌。
然后就是冷。
本以为捂捂就好了,但是她寒『性』体质,怎么都捂不暖。
程池『摸』到床柜上的耳机,戴起来。
“小白,睡了吗。”她说:“小白,我空虚寂寞冷。”
“来爷这儿。”白悠咕哝着,说着梦话:“爷疼你。”
程池翻了个白眼,坐起身,裹着外套出了门,准备出去抽根烟,等电热毯焐热和了,再回来睡。
她轻轻关上房门,走出过道,这种家庭小旅馆,晚上没人守夜,大伙忙完了都去睡了,走廊灭着灯,四处黑漆漆的一片。
程池走近大厅,听见有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谁在念经似的,她放缓了脚步,走到大厅,看到不远处的沙发上,黑暗中,还亮着小电筒光,有人睡在那上面。
程池蹑手蹑脚地往边上挪了挪,然后隐在柜台边的黑暗中,看清了,睡在沙发上的人,是许刃,他身上裹着一条小被子,手里拿着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