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语言不通是种怎样的体验-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另一边,佛堂,黑瓦,雨滴。
雨水淅淅沥沥从瓦缝滴落,四下无人,天地只剩了雨声。
“唔”有人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最后半跪于地。地砖很凉,鼻间能嗅到佛堂的檀香味夹杂着外面潮湿的水汽。
邵月缓缓睁眼。
那一刹,佛堂金光大盛,穹顶宫灯明灭,“叮叮叮叮”,屋檐一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铃音,同时,庄严的钟声自殿外传来,一下下仿佛诸佛念祷经文。
同时,佛寺的一角,清浅的莲池跃出金鲤,一朵极清极净的白莲缓缓绽开,恍若仙迹。这一幕恰好被留守佛门的小沙弥看见,惊掉了手中扫把。
整个佛寺都因他的苏醒震动不休,连佛堂里的香案都被惊得摇颤不停。
耳边吵闹,脑中混沌,邵月下意识将手紧握一团,其上青筋清晰可见。然后他将食指置于唇边,笔直白皙的指仿佛在结一道莲花印。
“清静。”
清冷的声音落下,天地为之一静,下一瞬,雨声轻轻传来。佛堂恢复了寂静,似乎方才的躁动只是大梦一场。
一阵阵玄奥的气息自邵月周身散开,又缓缓收敛。他眼中渐至清明,墨色的眸子似乎囊括星辰。
然后他起身,下意识环顾四周。结果刚抬眼,猝不及防与一双幽黑的眼睛对上。
谢怀尘就坐在香案旁,袅袅白烟环绕,眼睛正直直盯着邵月的脸。对方表情平静到可怖,周身气质阴冷,仿佛冥域而来的鬼煞。
第32章()
邵月以为谢怀尘一直盯着他,殊不知对方只是对着他神游。表面上谢怀尘坐在那安安静静,其实脑海里已经炸了锅。
谢怀尘一出幻境,系统君九九就同时接收到两条系统消息:
“滴,恭喜!宿主已入道。”
“滴,警告!宿主将入魔。”
系统君瞬间被这两条消息吓呆。
而刚出幻境的谢怀尘也恰巧听到了系统君的惊呼声,即“####”。
一人一系统一拍即合,都有想骂街的冲动,于是出现了如下对话:
谢怀尘:“我以为你潜入幻境是要救我,结果却是要我命。”
系统君:“####(我以为你不会陷入幻境,结果你个蠢比不但进去还要入魔了!)”
谢怀尘:“你原来这么想杀我?”
系统君:“####(什么?你这么蠢还需要本系统君亲自动手?)”
谢怀尘:“把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去,你狠。”
系统君:“####(呸!我根本没进幻境!我一直在外面破解幻境代码,我进不去!)”
谢怀尘:“我不想听你的唠叨,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系统君:“####(宿主你怎么不讲理啊!)”
接着一人一系统就吵起了架。
吵架的方式依然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另一个也自说自话,信息流完全是单向的。吵到最后,谢怀尘的眼中已经带了血丝。他并不知道身体里的蠢东西到底在说什么,但他心底有一种近乎暴虐的疯狂,使他不能静心。
系统君也意识到这一点,渐渐噤了声。
就在两人停战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怀尘?”
谢怀尘回神,这才发现邵月已经醒了。方才他破境时,邵月还闭着眼,如今和蠢东西吵完架,对方都已经醒了。只是,待他看清邵月那张脸,心底那股暴虐的冲动又抑制不住地涌上来。
这张脸和谢洛衡一模一样。
就是这张脸杀了他。
“你不太对劲,”莲纹白衣的少年缓缓走近,“你也进了迷心境?”
谢怀尘张了张嘴,想努力故作平静地回话,结果看着那张憎恶的脸,最后只能咬了咬牙。他猛然起身,抬脚便走,一心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他现在心中极乱。
“等”后面的人开口便要拦他。
谢怀尘懒得理,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邵月,最想见的是谢洛衡。
佛堂外下着小雨,水幕蒙蒙,谢怀尘刚走到佛堂门口,一道玄色身影便映入眼帘。他全身僵了僵,这才发现谢洛衡不知何时站在了外面,玄色繁复的祭袍湿淋淋淌着水。
谢怀尘的眸子瞬息染上血红。他看着面前的玄色人影先前压抑的暴虐再也忍不住。
“祭礼这么快就结束了?”邵月在后面疑惑地问。
谢洛衡没回话,他径自走向谢怀尘,身上还带着山雨的寒凉,祭袍在青砖上拖曳出一道水渍。
谢怀尘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他站在原地想着,不如等这人走过来直接杀了?
谢洛衡扣住谢怀尘的手腕,谢怀尘被他冰凉的指尖冷得一颤下意识就要反抗,然而谢洛衡力道很大,谢怀尘根本缩不回手。谢洛衡抿着唇给谢怀尘把脉,一贯温和的眸子此时却很凉。
谢怀尘盯着对方的手,心忖着咬下去呢?还是咬下去?
就在谢怀尘决定不管不顾先咬对方一块肉时,谢洛衡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没事就好”说着,手上轻了力道。
谢怀尘直接咬了过去。
对方的手有些凉,咬下去一口入肉,淡淡的草木清香若有似无。他咬的很用力,可是对方居然一声不吭。
谢怀尘心道奇怪,然后一滴液体啪嗒落到手背上。
嗯?怎么会有液体从上面落下?还是金红色的。
接着又有一滴液体啪嗒掉下来,落在他脸上。
谢怀尘下意识松了口,往上看去。
一抬眼,谢洛衡也在看他。如玉的眸子里染了惊讶,似是对他的行为极度不解。
“怀尘?”
源源不断的血从谢洛衡的口中涌出,对方脸色极白,通身冰凉,玄色的衣袍染深了一大片,也不知是血是水。而谢怀尘就站在谢洛衡胸前,血渍水渍沾了谢怀尘半身衣裳。
谢怀尘陡然清醒。大片的血渍仿佛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一旁的邵月见谢洛衡如此模样连忙上前:“你输了?”
谢洛衡摇摇头,极自然地将被谢怀尘咬过的手掩进袖子,再把大半个身体都靠着谢怀尘,声音极轻,“回去罢,祭礼取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怀尘小脸皱得死死,淡唇抿成一线。“你不信我,难道你还信骗了你这么多年的谢洛衡?”柳厌青的声音在他脑中经久不散。
邵月:“你没输,为何会伤这么重?”
谢洛衡:“回去再说。”
说着拍拍谢怀尘的手背,似是安抚:“回家吧。”
谢怀尘从始至终没说话。他一只手把谢洛衡扶稳,另一只手擦了把谢洛衡嘴边溢出的血,结果根本止不住,“好,回府。”
**
回府时已是日落西沉,邵月进了主屋,刚进门,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谢洛衡虚弱地靠在床上,身上只着一件单衣。秦伯领着一堆下人在一旁伺候。
见邵月进来,谢洛衡捧着药碗问:“祭礼怎么样了?”
“已经向城里百姓通告祭礼暂时中止,城中庙会照常进行。”邵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谢洛衡苍白的脸,“你的伤”
谢洛衡缓缓摇头:“无碍。”
邵月皱了皱眉,终归没问下去。
谢洛衡:“秦伯,你们先下去罢,我要休息一会儿。”
“是。”秦伯垂首,“老奴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尽管传唤老奴。”
说着应声退了,连带着一群下人们纷纷离屋。淡淡的血腥气与药气混杂于屋内,邵月站着一丝未动,下人们极有眼色地将房门关上。
“祭礼怎么回事?”房门一关,邵月冷冷开口。
“你觉得如果我输了,还有命坐在这儿聊天?”谢洛衡喝了一口药,苦味在舌尖弥漫,“我有神物道心在手,不会输。”
“那你为何会伤的如此重?”
谢洛衡挑眉:“那就要问你了,怀尘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今日怀尘出了问题,我不至于因分心而重伤。”
邵月听了只觉荒谬:“你将他看得这么重?”
谢洛衡坦然,“我把他从小养到大,视若亲弟。你们这种修无情道的人是不会懂的。”说着炫耀似的指了指手中药碗,“这药还是怀尘亲手给我煎的,你有这福气?”
邵月沉默了一会儿:“他应该是入了迷心境,导致煞气入体。”
药碗里的苦汁晃了晃,谢洛衡瞬间冷下脸色:“迷心境?”
“剑魔在佛堂设了迷心境,我与他皆入了障。我破境时他便已醒着,如此看来,剑魔应该是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迷心境只是为了牵制于我。”
谢洛衡:“做了什么手脚?”
邵月摇头:“不得而知。”
谢洛衡抿唇:“那你在迷心境里看到了什么?”
邵月顿了顿:“心魔。”
谢洛衡稀奇道:“你还有心魔?”
邵月神色清淡,手却是指了指自己锁骨处。那里被白衣遮掩,却有一道烧灼般的印记若隐若现。
“这天罚印记只有恶尸才有,生生世世不得解脱,想不成心魔都难。”
闻言,谢洛衡哑然。知是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于是他将手中苦药一饮而尽,掩饰气氛的尴尬。结果喝完倒把自己呛着,又忍不住低低咳嗽。
邵月内心只觉好笑,面上却不显,只道:“他人之事你还是少管,先顾好自己罢。”
谢洛衡闻言却是咳得更厉害,全身猛然一抖,连瓷碗都顾不上拿稳,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住床椽,任由瓷碗滚下床,发出清脆的碎响。
邵月终于变了脸色,迅疾出手,把上对方的腕脉查看伤势。谢洛衡俯身咳出一口血,邵月摸出一个小瓷瓶喂了他一粒丹药,然后点上他周身大穴,用灵力为他梳理紊乱的内息。
“你中毒了。”
谢洛衡愣住,没说话。
邵月拾起摔落于地的药碗,闻了闻,“这药里有毒。”
闻言,谢洛衡咳得更厉害。
“怀尘送来的,他人呢?”
第33章()
谢怀尘并不相信柳厌青的话; 但对方所说的字字他都无法反驳。因此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他同意了与柳厌青合作。
柳厌青让他给谢洛衡下『药』以拖延时间,他便下; 柳厌青让他去佛寺破阵; 他便破。只是在破阵之前,有件事他要确认一下。
黑暗里有人轻佻地笑了一声,无边煞气悄悄侵蚀着谢怀尘的神志。
这是谢怀尘第一次出城。
在此之前谢洛衡从不让他到处跑,别说出城; 就连城墙他也只是隔着护城河远远看一眼。城门口的守卫见小公子要出城,面『露』难『色』。
“小公子; 您可是与城主闹了别扭?不是我说; 这大过节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闹离家出走?”
谢怀尘面无表情地掏出城主信物:“我要出城。”
守卫无奈为他开了城门。
巨大的朱漆城门徐徐打开; 谢怀尘心里怦怦直跳。被谢洛衡关在府邸时他就经常在想; 城外到底是什么样?天下到底有多大?江湖是否如戏本里那样肆意潇洒?世间是不是有仙人可以长生证道?
微弱的光亮从城门缝里透出,谢怀尘心里压制不住的欣喜。
城外的场景随着城门的打开如画卷一样徐徐呈现。首先看见的是一条官道,其次是官道旁照明的火光,然后城外也站了几个守卫直直看向谢怀尘,他们身后是繁星遍布的夜空,夜空下是千万户百姓家中亮起的微弱烛火。
谢怀尘脸上表情仿佛凝固的蜡油。
他缓缓走到城门中央; 往前一步是城外; 往后一尺是回城。
守卫大哥有些担心小公子『乱』跑; 到时候城主怪罪下来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在谢怀尘身后劝道:“小公子; 要不你明日再走?现在这么晚了你出城也没驿站歇脚。”
于此同时; 谢怀尘身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守卫,那“守卫”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同时说出了和身后人一样的劝言:“小公子,要不你明日再走?现在这么晚了你出城也没驿站歇脚。”
谢怀尘看看身前又看看身后,两个守卫容貌一致神情动作也一致。不单如此,城里城外的景象也是一模一样,以城门为界限,两边仿佛水中镜像分不出真伪。
谢怀尘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守卫大哥,这城外你能看见什么?”
守卫大哥愣住:“城外?”说着探头瞅了瞅。另一边的守卫也瞅了瞅,两个“守卫”像照镜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随后用同样的声音同时说道:“不是树就是山,大晚上的看不清啊。”说完,两人又面对面地询问谢怀尘:“小公子,您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谢怀尘哑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城外居然根本不存在,出了这个城门也只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