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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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论调喊的那叫一个慷慨,赴死军还没有真正进行大征呢,这些书呆子就已经推算出了必败的结局真的战略人才呀……
可就在这些吃饱了没有事情做的书呆子们大言不惭的时候,整个舆论硬生生就是一个大转弯。
昨天还说不能远征也不可大征的家伙们气忽然就是一转,不仅高声叫喊赴死军的大征很有必要也很及时且同样是从战略高度和战术细节分析,一个又一个铁一般的论据明赴死军的大征绝对会胜利,而且一定是空前绝后的大胜。
更有许多夸张的书生,居然大喊着要投笔从戎,要开万世基业云云。
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确实让人想也想不到,仿佛之间说赴死军必败的那些言论就放狗屁一样……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有这么大的改变?事实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肯定是受了王的影响,无论是那种言论都是受到了两浙的指使,这是东林人在为两浙张目呢。
“从本意上来说,无论是潞王还是士林,都不愿意看到赴死军大征的。”刘理顺说道:“只不过赴死军的大征为那些商贾带来了机会,为两浙的工、商带来了好处,这些人才会赞成。”
“两浙那么嘛,想必圣上也知道的,许多巨商和潞王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想发财,想发给大的财,就希望两浙力量能够更加深入的参与到大征之中。不管王和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样的协议,肯定是拿到了好处,要不然不会如此。王的态度不转变,士林也就不会做如此惊人的转变……”
小皇帝终于想明白了,可还有一个更大的问:“士林之人,虽多大言少实务,可这些读书种子都清高的很,尤其是东林人。可现如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东林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读书人,潞王又在影响着东林。现在的商业力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潞王,这么说就是商人影响甚至是支配了读书人。
钱影响了权,权指挥着笔墨言论,归根到底还是钱在影响舆论。
清高的读书人居然是受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业力量指派,甚至不惜自己打自己脸的为商业利益寻找理论依据,这还是清高的圣人门徒么?
读书科举,几千年来就是天下稳定的基础,就是天子治世的法宝。现在可好,这些读书人改换门庭,投入到了金钱的怀抱,真是无法想象。
这世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连“粪土万户侯”的读书人变成这样了,说难听一点儿就是有奶就是娘,什么圣人教诲什么微言大义都不顾了,变得市侩味道十足。民间的小民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只要有银子赚有饭吃死军爱大征就大征,爱小征就是小征,根本就不怎么关心。
如果说民本还是出自高层的变革,这种一切以利益为出发点的风气则是彻头彻尾的出自下层民众。
难道这就是民心?
民心应该是道德教化的结果不是只看利益吧?
刘理顺说道:“以臣看来,民心是为利益所蒙蔽而已,不过朝廷也不能逆此风潮。赴死军的大征朝廷是不能赞同的如今风气已是如此,反对的话也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朝廷里最好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不管是赴死军还是两浙,或者的别的什么对方,关于大征的奏请陈折,一律留而不发,朝廷不表明态度,等事态明了之后再说们……圣上还是先观望的……”
就是因为这个,朝廷继续装聋作哑,任凭民间反对或者赞同的声音高到了天上去,就是装作听不到也看不见,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由着各种力量折腾去吧。
在这些日子里,东林领袖,士林风望之首谦益钱老大人可真是忙碌的很。
各赶来拜会的名儒大家,赶着上任的门生,每日里穿梭一般,拜门的帖子真的成了雪片。
哪一个都要应酬,哪一个都要照顾到寒暄的就要寒暄,而且要把老友的热情摆的十足该教诲的也要教诲,师尊的架势也不能少了。
虽然依旧是个从四品的官职而且还是那种可有可无的闲官,可钱谦益老大人满意着呢。
作为领袖群伦的风望之首多大的官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关键是这份人脉和影响。如今座下弟子已经不算少了,假以时日,很有可能就要出一大批朝堂之臣。哪时候的钱谦益就算是白身,也能影响到朝局,也是一方力量的领袖嘛。
虽然忙,而且忙的脚底板直打屁股
老大人心情很佳。这也是自己的事业嘛,也是在施而且一副蒸蒸日上的情形,心里也是干劲十足。
门生故吏多了,各种敬奉仪程也就多了,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钱老大人从来就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雅之人,这收入一多,花销也就大了。旁的不说,专门置办了一所宅子,装裱的极具清雅之气。用钱老大人自己的话说:来来往往的都是鸿儒大家,从前的宅子太过寒酸,未免薄了客人的脸面。还有以前的那些个丫鬟,很明显不够伶俐精美,和宾主的身份不配。这不也就全换了么?
话是说的足够冠冕堂皇了,可主要还是为了钱老大人自己个儿的享乐。别的不说,就是那个伴读的小丫鬟,就是钱老大人亲自挑选的,不仅样貌出众,而且乖巧伶俐。第一个晚上侍奉大老爷,就弄到了床上去……
对于这种事情,柳如是也就装作不知道了。钱大老爷是风流倜傥的人物,这种花花草草的事情肯定不能少了。何况她柳如是也不是什么正房发妻,完全是因为大老爷宠爱才有今日的地位。虽然心里十分不快,可为了个小丫鬟实在不值得去闹。
只要钱大老爷如以前那样宠爱着,就足够了。
天气已经很热了,钱大老又有午睡的习惯,就宿在柳如是的房中。使出百般手段,仔仔细细伺候了老爷一回,钱谦益已经是身软如棉,揉捏着柳如是白白腻腻的皮肉,轻薄的说道:“柳儒士(如是)果然是好手段,哈哈……”
柳如是腻腻娇笑着,伏在钱谦益的胸前,小声说道:“两浙那边又来书信了……”
谦益的手在爱妾身上肆意游走,毫不在意的说道:“来就来吧,反正也是催我的。王那边忒也没有眼光,还想着鼓动朝廷出兵出力的协助大征。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风潮闹的再大,朝廷也不会这么做的。”
“潞远在两浙,和赴死军有千里之遥。”柳如是在钱谦益身上磨蹭着:“两浙的王和北都的李四,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赴死军大征,潞王本不赞同,可为什么现在还要出钱出兵的支持赴死军?”
“不是潞王想支持,是王手底下的人支持李四。”钱谦益抱住柳如是白花花的身子就亲了个肥的:“这个世道哇,和以前不一样了不都是钱闹的?”
赴死军大征即,这里头肯定有许多商业机会,更有战争中的红利可以分配,那些追铜逐利的商业力量自然是要赞同李四的大征。可王那么高的身份不愿意看到赴死军大征的,最起码也不是不赞同的态度,这个柳如是早就知道了。可如今忽然就这么卖力的支持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难道说那些个商人还能左右得了潞王?
“潞王?哼?王也是人,他也要做事情,也要享受。现在这世道什么样的仁义道德都没有银子好使唤。潞王空手空拳的就能变出银子来?”钱谦益漫不经心的说着,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柳如是的一身白肉上:“不管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没有银子也是寸步难行,尤其是潞王这样的,手下的人多,心里装着的事情也多。不管干什么一下就要钱。
他哪里来的那多钱?他的俸禄还是他的封食?连塞牙缝都不够吧?还不是那些商人和工户报效他的?说是报效,其实和做生意也没有什么两样。人家给了他银子,他自然得报以桃李为人家做事情。赴死军的大征肯定有很多赚大钱的机会,浙商挤破了脑袋都想参与进去。”
柳如是把身子扭了几扭,火热的**贴着钱谦益的胸脯子,细声细气的说道:“我明白了,浙商想参与到大征之中,可是他们无法打动忠诚伯赚不了多少,所以就请出潞王这尊大菩萨开路,和赴死军一道大征,这样的话,浙商就能和其他商人一较高下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钱谦益欲火上行,身子竟然如少年一般雄壮身就把爱妾压在身子底下:“他们这么:》的,还不是为了钱?还是咱们逍遥快活,来,你把刚才的手段再使一使,咱们也再逍遥一回……”
柳如是嗤嗤的腻声而笑,委婉的推开了钱谦益:“老爷毕竟是有年岁了,这身子经不住太过的挞伐,须为将来长久之处着想。老爷日夜操劳,当保重身体……”
“嘿嘿,今日用了些虎狼之药,不逍遥快活了才对身子有害处,”也不由分说,钱谦益就把身子底下一团白花花的细肉按住了……
二人刚要云情雨意的再展花露,就听外间的小丫鬟说道:“老爷,夫人,有个叫做袁书志的,自称是老爷的学生,这就要外放上任了,特来请老爷的训示……”
男女二人正是紧要关头,听得外面的小丫鬟这么一说,钱谦益也是十分恼火,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告诉他,就说老爷我在净心思禅,让他先等着吧。”钱谦益加紧耸动。
这种事情,也急不得,越急也就愈乱,弄了时间不少,废的力气也不小,夫妻二人都是通身大汉,也没有能够逍遥快活了。气的钱谦益不住大骂那个叫做什么什么志的家伙,不就是外放个七品的小官儿么,还来请什么训示呀。训示不训示的不也就是来来回回那么几句话?要是真有这个孝心,留下点仪程也就是了……
大好的**之事,被这么一搅和,也就没有了兴致,钱谦益老脸涨的通红,把身子底下的白肉都压扁了,还是不行,愈发气恼的厉害。
柳如是则小声说道:“老爷心里念着正经事情哩,就不要在这里耽搁着了,好歹也是你的学生,这就要外放了,说不准以后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老爷就先去见见吧。等他飞黄腾达了,老爷的面子上也有光彩。”
“等到了晚间,妾身还有个好手段哩,再等老爷来享用。”柳如是声如蚊语的说道。
“这个天杀的袁书志,真来的不是时候……”钱谦益终于放弃了床上的努力,很是懊恼的下床。
外间的小丫鬟闻得召唤,急忙进来给钱大老爷更衣着装,拿清凉的手巾把身上的热汗都擦拭去了……
一身清爽的钱谦益宽服搏带,用文士巾把头发束了,行动之间还真有不少的文雅之气,义正词严的对一个年轻人说着:“嗯,为朝廷牧民,当时时刻刻谨记圣人教诲,谨记朝廷法度,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等来日吏部考评处来,我会注意你的……”
第223章 神魔同道
京的大火已经烧到了旺处,赴死军倚仗强悍的军事力残余的老派满洲勋贵们打定了宁可毁坏也不留给敌人的心思,大行金玉皆碎之举……
这座城池已经算是没有了,大清国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不死不休的战争和灭亡。这些奔跑的生命也意识到了,灾难并没有因为大清国的倒下而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从城中撤出以后,沿途之中不住有汉人的小规模伏击。恭顺了这么多年的汉人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和简陋的武器,设置一处又一处障碍,不断袭击这些仓皇逃命的人群。
到底有多少人从城中撤了出来,谁也说不清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指挥和管理,引导着这些人继续南撤。可随着路线的眼神,整个逃难的队伍已经拉开了几十里之遥,缺乏最基本的组织度,没有几个管理人员的情况下,已经成了以家庭为单位的大混乱。
战兵、军队这些东西早就没有了,就是男人们也多是留在了城中,为保护这些老幼妇孺,为了给这些人争取到哪怕一线的机会和时间,在烈火之城中进行着残酷而又血腥的巷战。
不管是什么样武的男子,不管有什么样的神机妙算,都无法逃脱整体覆灭的结局,只要没有能够撤退出来,下场就只有一个:灭亡。
可就算是撤离出来,离开是烈火和死亡的都城,就真的安全了?
绝对不是。
赴死军是要尽杀绝的,只要剿灭了城中的抵抗,就会追杀上来。到那个时候,还能到哪里去?辽阳?还是东京?(努尔哈赤时代建立,在辽阳附近——作者按)都没有用了,无论逃到哪里,下场都已经注定就是死亡。
虽大,却没有了这些人的避难之所,无论是辽阳还是东京,甚至是更南边儿的一些对方虽然还在族人的控制之中,可赴死军一到,谁也守不住。山海关就是尽头了算大家还有体力和机会,能够跑到山海关一线。可到时候就真的寸步难行无路可走了,赴死军正如大山一般压迫而至,无论是不是抵抗,都会被无情的碾碎。
赴:军需要地。或者说是这场战争地核心。根本就不是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