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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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这样。在城墙被撕破之后|守子墙。战斗虽然激烈。对大局已是无补。大伙儿之所以如此舍命相拼。无非都是在盼着赴死军能够及时出现。所以一直在尽可能的拖时间。每一个口…一道子墙都要经过反复争夺……
再退一次。就是最后一道子墙了。到时候就只能用血腥的巷战来拖住清军。只能用百姓的伤亡来换取时间。
作为最后威慑力量的几个孩儿兵已经站了出来。撕开宽大的军服。展露出捆绑在身上爆裂之物。随时准…展开自杀式攻击挽救危局。
“要是不见点儿血。南都人还以为咱们孩儿兵是吃干饭的哩。”童子军死狗毫不在乎的轻松说道:“一会鞑子若是破了这道子墙。咱们几个就都上去。让南都人看看锄奸团的威风。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
瘦骨的胸膛上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爆裂之物。孩儿兵已经做好准备准备用血腥的击方式震慑敌我双方……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鞑子兵忽然就退了下去一直退过数道子墙。正沿着来时路线急速撤退。
惨烈的战斗之下。论是经验丰的卢九德还是大呼酣战的杨廷麟。都没有能够抓住这绝好的反击机会。眼睁睁的看着清军做有序撤离。
“反击。反击。全都压上去……”一边的老神棍立刻下令:“所有叉子兵全都给我上去。咱们的机会来了。老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守军能够坚守不过是倚仗地形的优势和城头上的各种机巧设置。若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去和敌人混战。万一清兵一个反扑。可就全完了。
“还诈个屁呀诈个时候还使|么诈?你们是不是被鞑子打怕了?”老神棍一跳三尺高的大骂杨廷麟和卢九德地愚蠢:“这是咱们地主力到了我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货。还不赶紧反击?你个老母亲的。真是傻到家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清军的指官是一头猪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撤兵。清军正快速地扯下城墙难道会傻到再攻打一次?
卢九德地经验毕竟要丰富的多。最先反应过来。以沙哑的嗓音高呼:“弟兄们。赴死军过来了咱'|的队伍到了鞑子不行了。都给咱家厮杀一场。为惨死地弟兄们报仇……”
看着卢九德披发提刀率先杀出。杨廷麟也终于明白过来。
卢九德虽是个太监。其实应该算是个纯粹的军人。第一反应就是追击敌军。而杨廷麟这样的文官则没有人那样的反应。而是感觉好一阵子
转。整个身子几乎不能站立。好像是瘫了一样傻子喃喃念叨:“我大明总算是|住了。万岁无忧。南都无忧。红旗报捷。快给万岁报讯。就说我军展开反击…”
这样的表现又让老神棍狠狠的撇了撇嘴。有报捷那个工夫和闲心还不如趁机多杀俩鞑子实惠。你给宫里报捷。就能援兵了?真不知道这些当官的什么怎么想的。
追击清军正快速展开。城头上已是一片欢腾。助战地百姓一个个满眼含泪的高声大喊如重获新生一般:“鞑子退了。鞑子退了……”
“鞑子败了城池还在咱们手中……”
“佛爷保佑。祖宗|佑。老天总算是睁眼啦。”
一面红旗从城头上飘扬而下。持旗的传令兵飞身上马迅速的穿过几条大街。不住的沿路高呼:“鞑子已退。我军大捷。我军大捷啦。”
这大捷虽然报的太早。可鞑子兵退下城池却是不争的事实。随着红旗捷报穿过一条条街道。也不知有多少百姓泪流满面。相拥而泣:“城池保住了咱们的家也保住了。
”
“快给佛爷上柱香。快……”
几天来。老百姓们都在沉闷和压抑的恐慌中忐忑难安。好不容易盼来了红旗捷报。压在心头地那片乌云终于散去。仿佛年节一般的欢喜:“我就说了。这南都是洪武爷龙兴地灵地。有咱们大明的先祖震着。怎么能让小小鞑子抖威风。这不就来了捷报的么。哈哈……”
“新皇登基。正统续。圣君在位。下头当兵的还能不卖力气?咱们大明的中兴就要始自今日!”
“弄点酒肉。上城墙赏咱们的队伍去……”
打着红旗捷报的快风驰电掣一般。撒欢儿一样的上了御道。蹄铁敲打石板之声听起来就那么舒服那么惬意如新年的爆竹一般喜庆。
黄门给事接过报捷的红旗。脸都笑的歪了。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前方的弟兄们辛苦。咱家这就给圣上报喜去。”
挥舞着报捷红旗。脚步说不出的轻快。还不住的尖声高喊:“鞑子给打退了。前方将士报了。大喜呀。报捷了报捷了……”
还隔着老远。武英里就听到报捷的喊声。新皇朱慈霍然起身。就要踏步离座。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急忙做出沉稳状继续端坐如常。
下边为数不多的二十几个大臣也听到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呐。
这些天来。清军大…进犯。携淮扬之余威猛攻。谁不为南都担心?谁不为新朝担心?
鞑子的厉害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整个大明朝还有谁能够挡的住?无论是皇帝朱慈还是|边的百官和小民。这心里还能不慌?还能没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儿?
可无论如何。终究是等来了这个好消息。只要鞑子一退。剩下的就都是好事情了。分封百官各驭有司…新朝缺人。各色杂七杂八的肥缺美差事还能少了?站这里的可都算的上是和新朝同始终的铁骨忠臣了吧。许许多多的好差事自然是要优先挑选的。
大伙儿都在心里准…好了道贺地言辞。搜肠刮肚准备把最华丽地辞用上。这个时候不狠狠的赞美。还到什么时候?
当值的宫人接过报捷的红旗依足了宫里头地规矩依次传入以罕见地大嗓门禀报:“赖岁洪福齐天。朝中诸公合力同心。前方将士用命。几番血战终击|清军……先敌已退下城池若金汤之固。杨卢两位节军欲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恳请万岁准奏……”
朱慈终究是少心性。闻的如此大捷。总算是没有耐住性子腾的站起身来。面色如火大叫:“准。”
前方战事如火。大儿根本就不可能眼看着战机白白溜走而坐等皇帝的旨意。这么做也不过是依照固有地惯例而已。
记忆中的大明军队来就是百战百败。鞑子一路从关外打到了江南。大伙儿连个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如今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让少年皇帝如何不心热血沸?说起话来也是分外有力:“晓谕前方将士。追击敌军。复我国土。朕必不吝封赏……”
此语一出下面…就准备的几十臣子立刻齐齐跪倒。山呼万岁。各色称颂之声如排山倒海一般:“我朝励志刷新。前方将士果思报效……”
“南都围解。江南无虞。收复北地。指日可待。”
…”
虽然也知道这些都是一时才称颂之词。可少年天子心中依然是踌躇满志:福藩之时清军临城君臣逃散。己这个正统嫡血刚一收拾残局。就打的鞑子退下。要励精图治。亲贤臣而远小人。收拾祖宗河山。完成大行皇帝遗愿。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疏酒色而勤政事。'系万民……”少年皇帝脑子有些热了。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如何能做个好皇帝。如何才能中兴大明:“刷新吏治。整军备武。收复北地……”
城北已经进入了最;的决战阶段。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多铎再也不敢把新附军和主力满洲兵分的太开。而是混杂一起。由佟图赖地汉军旗为主导。主要的新附军紧紧跟在汉军旗后面。多铎的本部亲军殿后。组成一个巨大的形。
在交战之处。双方约而同的动用了所有的炮火。
每当这个时候。炮营的符二瞎子就开始跳着脚的骂娘。
赴死军的炮火射程有限地很只在野战中支援前面的叉子兵。顺便压制敌人地弓箭群。要想真正的实现远程打击。未免就太强人所难了。
好在鞑子的大炮也没有多少。多是在江南各处临时缴获的来。造成的威胁并不是很大。
“我把他个老娘的。这他娘什么破挽马?怎么跑的这么慢?”符二瞎子不住的抽打拖炮的马力。也不住的破口大骂。
“那匹不是挽马。是骡子。”
着叉子兵一拨接一拨的跃了上前。就是行动相对迟缓的火铳兵也超过了炮营。符二瞎子还能不着急?
这边炮火够不着敌。敌人的炮火可是能打过来的。炮营虽然不剩下多少门炮。可也的填上去提供火力支援呐。要不然拿叉子的弟兄可就只剩下吃亏了。
好在清军志在突破。进展也很神速。进入射程也就是眨巴眼儿的工夫:“摆炮。摆炮。摆|么开做个鸟毛?紧点儿。再紧点儿……”
符二瞎子的炮火还没有就位。最前面的淮扬军已经清兵接上了。
从侧翼里斜斜杀出的淮扬军。直直的让过敌人前锋攻击颈部。
师复仇。杀。”
史德威一马当先就了过去。
两支军队也算是“老熟人”了。一方悍勇一方血热。淮扬军一上来就拼出了全力。
队颈部微微凹陷下去百十步。清军的一支队伍也从左肩部杀出。拦截淮扬军。
由于双方都是高速突进。只来的及三射就已经开始混战。双方的弓兵也就失去了作用。纷抽出刀子加入战团。
也算是仇人相见分眼红了吧。淮扬军直挺挺的就和汉军旗的一部人马撞上。
如两股急流对冲一最先接触的部分迅速被对巨大的惯性冲地散乱然后很快就互渗透互相融合。最为惨烈血腥地肉搏战开始。
长枪捅进胸腹之中带来的闷响。重刀轻易划破肌肤砍在骨头上的沉声。震天的呐喊凄地惨叫顿时交织在一起。
飞起来地残肢受心脏强力搏动出的动脉鲜血在空中射出去老高。红的鲜艳。红的触目惊心。瞬间就滴落尘埃和着泥土融为一体。
淮扬军兵力有限。却个个奋勇争先。挺着长枪猛刺猛捅。
鞑子兵也知道今日之战地重要。抡圆了重头大刀狠命劈砍。
很多士卒已是血肉|漓。伤的惨不忍睹。依旧扑身子上去。手抓嘴咬的玩儿命。
在这一片狭小的地。只不过是转眼的片刻。就已经有无数生命烟消云散。重伤还没有死透的士卒虽已气息奄奄。依旧是断肢和残骸之中爬动身后还在流的鲜血缓缓渗如松软稀烂的泥土当中。和这片大地融为一个整体。
在另一侧。癸字营也发起冲击和淮扬军攻击同一个部位――大军颈部。
严格的来说。营官海宽不算是赴死军的嫡系。属于后来者。因为其有一定地兵事底子。才破格提拔上来。
虽然同样是个营官。是癸字营和其他的几个营不同不算是赴死军的主力部队。手下的战士战斗力也远没有先锋营或者主力营那么强悍。因为不是主力字营很少参加惨烈的大战。一是作为预备队使用。
几天这个赴死军排最末的癸字营却是一反常态。成了打头阵的。第一个冲出来和清军抢攻。
对于梭行或者形敌人。一般都是攻击其颈部。以达到分割的目地。但是敌人也有这样的防备。通'都把颈项部位缩地很小。同时保持一个巨大的肩部。随时可以加强颈项部位的防御能力。
和对付淮扬军一样。汉军旗再次肩部甩出一支人马。在半途中拦截字营。
清军大队人马依旧在汉军旗的引导之下迅速前进。
符二瞎子的几十门小炮终于开始吼叫。在清军阵中炸开一个又一个缺口。腾起一团团的烟柱子。不过清军倾巢而出。汹涌的人流很快就把一个个落点的空白填补起来。
“可算是逮着肥的了。赶紧轰。都给我轰。铁炮炸瞎了算我的。”符二瞎子又成了发情的子。上蹿下跳的大叫打嚷:“不必间隔。不用担心毁坏铁炮。卯足了给我轰。这他娘就是最后一战了。炮毁了有的是时间新的……”
由于鞑子兵突进的很快。炮营士卒不的不很快抽出铁炮屁股下头的销子。抽出支架垫高炮尾。以利近射。
炮兵也是发了狠。手脚利落的撕开油纸包。把整包的火药填进去。抄起木铲把铁珠弹丸和各色铁渣装填进去。拿木锥夯实……
“开炮。”
在符二瞎子的大喊中。几十门小炮发威。符二顾不上查看炮击的效果。急忙指挥手下:“赶紧。麻利着点。套车。把炮拖走。快呀。鞑子可要冲过来了…”
按照既定的战略。赴死军兵没有一上来就和清军硬碰硬的死拼。而是在逐步后退中慢慢展开两翼……
在这个时候。火兵发出的作用举足轻重。
火兵虽然不象叉兵那样直接参与搏杀。甚至没有朝敌人开过几枪。但是在先头部队的移动过程中。始终能够保持对敌人的威慑。以整齐成排的火铳压住阵脚。掩护主力做机动动作。
就算是有鞑子兵呐喊着冲杀上来。不过三几次排放。就能把敌人打回去。
开战以来。赴死军之所以没有出现大的伤亡。火铳营居功甚伟。
还是表达出了某种赞叹的神色:“庚字营垫到肩上。候命出击。”
“戊字营抵住后腰。候命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