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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大学士-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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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个徒弟都抽出刀子朝汪古走去。

“是时候了,记住,务必保住汪古性命。”孙淡朝身边的韩月点了点头。

“是“韩月猛地跃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窗户旁边,一把推开窗户,将一枚烟花射了出去。

“咻”一声拖曳出长长的尾音,须臾便在空中爆炸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突然发生一幕让风火龙和他手下四个徒弟都惊住了,半天才同时大叫一声:“干什么?”

韩月大笑着走到汪古身边:“大路不平,旁人铲。汪帮主乃是我家主人的朋友,如今,他落了难,我却不能不帮。”

“哼哼杀了他,你们小心些,此人武艺不凡”风火龙眼光老道,知道韩月不是弱手。本来,像这样的高手,他应该亲自出马的,可因为身上伤的厉害,上去了未必济事。

“杀”风火龙的四个徒弟同时上去,将韩月团团围住。

“光天华日之下,竟然提刀子杀人,就不怕王法吗?”韩月一声厉喝,铿锵一声,一长一短两把刀抽将出来,舞成一团银白的光芒,竟反客为主将四人笼罩进刀光之中。

韩月本是刀法大家,风火龙的四个徒弟也是好手,只听到一阵叮当乱响,眼前金风扑面,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断有血点子撒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的。

在那一片叮当的刀刃碰击声中还夹杂着刀子切进人体,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刀乃兵中之王,可说是一切兵器的基础。所谓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一辈子的剑。刀法最容易上手,却最不容易练精,一旦练成,动辄取人性命,最是凶残。

刀法讲究缠头过脑,也就是说,每一招出去,收势的时候都要在脑后绕一圈。如此一来,刀刃就会在身体四周形成一个大圆圈,一旦碰到敌人的身体就狠狠切将进去。

因此,师傅在传授刀法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让徒弟们用真家伙过招,怕的就是无意中伤着人。

这五人在大厅堂中缠斗不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不断有人惨叫:“师父,师父,贼子厉害,我等顶不住了”

“啊,我的手”一个徒弟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扑”一声倒在地上,只见他的双手和双足大筋处都是鲜血淋漓,显是被人一招废掉了。

“好刀法”一众软倒在地的漕帮堂子都大声为韩月的刀法喝彩起来。

“好厉害”风火龙抽了一口冷气,强提起精神,一咬牙提了刀正要扑上去,又听到“啊”一声,又有一个徒弟趔趄地跳出圈子来。却见,他只剩了一只脚,另一只断腿处有血泉水一样涌出。

风火龙眼睛都红了:“受死”

可话音刚落下,空中又有两条胳膊飞起。原来是那韩月已经杀发了性子,一刀将另外一人的两只手给切了下来。

“啊,不要杀我”另外完好无损失的徒弟丢掉刀子跑出了刀圈,一身颤得像是在筛糠。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轰隆的马蹄声,有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传来:“风火龙意图谋反,上峰有令,着即捉拿。无关人等闪开,否则格杀勿论”

第四百六十三章 捉拿

“啊”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大厅堂里的人都惊奇地叫出声来。

今天的事情真是风云诡谲,先是风火龙在酒中下药麻翻漕帮各堂堂主,然后大开杀戒,一口气杀了两个堂主。然后,是汪古骤起发难,将风火龙打成重伤。接着,一个外客突然跳将出来将风火龙的四个徒弟一口气全放倒在地。

到现在,官兵却杀了进来,喊着要捉拿反贼风火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得人目瞪口呆。

风火龙好象整个人都魇住了,呆呆地提着刀站在厅堂正中,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半天,他才大叫一声:“军队怎么来了,官府的军队怎么来了。汪古,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漕帮绝不投靠官府,怎么现在却将军队招惹过来了。这可是我帮内务啊”

汪古也有些疑惑,他摆了摆头,苦笑:“风火龙,我汪古现在虽然恨不得食你肉寝尔皮,却还不至于去报官,你却是错怪我了。”

软倒在地的小刀大叫:“师父,你同风老贼废话什么,他杀害李堂主和许堂主,已经不是我漕帮弟兄。他自谋反,要诛也诛他姓风的三族,自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同我等又有屁相干。”

说着话,小刀哈哈大笑起来:“风老贼,你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啊来人啦,来人啦,风火龙在这里”

这个时候,外面的喊杀声逐渐平息。风火龙师徒五人虽然是高手,可他府上的家丁却不过是普通人,遇到浑身都穿着铁甲武装到牙齿的大河卫的士兵,结局可想而知。

转眼,大河卫的军队就将风火龙庄子上的家丁一扫而空,“碰”一声,一群士兵撞开大门冲了进来,都手持强弓硬弩指着厅堂中的人。

一个军官霹雳一声大吼:“都不许动,否则直接射杀”

风火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面色大变,一用力,将涌到喉头的一口血吞了下去。走了出去,喝道:“你们是哪支军队的,无故调动军队,可得了军令?河漕衙门的甘公公有权节制地方军队,你可有他的手令?”

话音刚落,那军官一挥手,“咻咻”一阵弓弦声响起,几道乌光射出,直接射中风火龙的两条大腿。

军队使用的硬弩威力巨大,风火龙虽然武艺出众,可那速度快得让他躲闪不及。只觉得身体想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就被射得翻倒在地。

到落地的一瞬间,风火龙甚至还感觉不到疼痛。

那军官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给人说话的余地,如此沙发果断,如此冷酷无情,倒让厅堂里所有人心中一寒。

孙淡也没想到冯镇的手下这么暴戾,果然是什么人就带什么兵。冯镇出身叛军,杀官造反的事情都做过,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可若真将风火龙给射杀了,自己岂不白来这里一趟。

他连忙走了出去,大叫一声:“都不许动,本官来此专为捉拿风火龙师徒没,只办首恶。除了他们师徒五人,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韩月会意,向前一步,将腰刀架在风火龙脖子上。

其实,在韩月出手的那一刻,汪古就知道孙淡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韩月这种高手做保镖的,这天底下也没几个。再加上孙淡谈吐举止都有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可不是一江湖人物所能具备的。

“孙兄果然不是非常人。”汪古大笑一声:“孙兄瞒得汪某好苦,到现在,你总可以说出你的身份了吧?”

那个军官对着汪古就是一声呵斥:“你一个草莽中人,竟敢在孙学士面前称兄道弟,胆子好大孙大人,依在下看来,这漕帮中就没几个好人,索性都一一射杀了。”

“不可”众人大惊,都同时大叫起来。

汪古听那军官称孙淡为“孙学士”心中的疑惑得到印证,竟震撼得口吃起来:“你是孙静远,你是孙静远……”

孙淡大人朝那个军官摆了摆手,道:“汪帮主是我朋友。”

他走到大厅堂正中,高声道:“没错,我是孙淡,今领了万岁的圣旨,来南直隶巡检地方政务。听说风火龙意图作乱,又同睢宁大水有莫大关系,特来捉拿。某乃是朝廷钦差,自可调动地方军队。惊扰各位漕帮好汉,请不要见怪。”说着就团团作了一揖。

众人虽然都瘫软在地,可却都强提起力气回礼:“孙大人这么说,还真是折杀我等了。”

孙淡又对汪古道:“汪帮助,按说风火龙一事乃是你们漕帮的家务事,可因为他牵连进一桩大案之中,还请帮主将人交给我。”

孙淡如此给面子,汪古只觉得面上有光,忙道:“大人尽管提去就是了,汪古没有意见。”

孙淡点点头,走到风火龙面前,笑了笑:“风长老,还麻烦你跟我走一遭。”

风火龙内伤加上外伤,气色已经极其败坏,颓丧得几欲死去,只虚弱地道:“但求一死。”

孙淡点点头:“这个死罪你肯定是逃不掉的,不过,如果你好好与官府合作,或许可保全儿女一条命。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就看你如何做了。”

风火龙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很快,漕帮的人都服了解药,半个时辰之后,都能活动了。

就在这个半个时辰之中,官兵们也没闲着,将风火龙家中上下抄了个底掉。风火龙本是漕帮长老,在水上行走了一辈子,很是积累了不少家资。这一抄,竟得了上万两银。至于田产和房屋也搬不走,只能便宜漕帮了。

这一万两银子很快被士兵们分成了三分,孙淡得了五千,又给冯镇留了三千,剩余两千多两所有的士兵人人有份。

这五千两孙淡还看不上,就吩咐冯镇,等下将钱交给杨一清用于赈济灾民。

一通忙碌之后,孙淡取了风火龙等人的口供和物证,押了这五人自回淮安去见杨一清。临行的时候,他还不忘问汪古讨了那十香酥骨散的方子。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草率

淮安知府签押房。

王恕和甘必达已经被人脱掉了官服和宫装,二人都是一身麻布衫子,站在陆炳面前。甘必达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就便是脱了衣服,也显得颇有气派,面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而王恕已然年老体迈,身材又瘦小,麻布衫子一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弱不禁风。他气色也是极其灰败,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大概是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他头发胡须都显得凌乱,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

睢宁决口一事已经真相大白,自孙淡将风火龙五个人犯提来之后,只略微一审,就查出了其中的究竟。风火龙炸开河堤所用的炸药原料已经找到了,是从几个药铺子买来的。再加上他们的口供,人证物证俱在,也坐实了王恕和甘必达的罪名。

听到看到这些证据,杨一清怒得几乎将手掌在桌子上拍烂了。十里河堤,几万百姓,外加睢宁知县、县丞、六房师爷都葬身鱼腹,王、甘二人如此胆大妄为,实为大明朝开国一百五十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几日,代表南京刑部的张璁及河道衙门的夏言已经提审过这二人很多次,可王、甘二人都死咬着此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不肯在状纸上画押。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案情却没有任何进展。

杨一清忙着赈济灾民,倒也没来过问王恕和甘必达。反正人已经抓了,铁证如山,也不急于一时。只不过,杨阁老在此之前和张璁联名上了一份奏折,将淮南大水的事情向朝廷做了称述,并请朝廷做出裁决。

好在这场大水倒不是很严重,只淹了一个半县,忙了大半个月,分洪、发粮、安置百姓的事情总算办得妥当。

这个时候,朝廷的旨意总算下来了,嘉靖自然是极为震怒,着锦衣卫指挥衙门陆炳缉拿王甘二人进京定罪。

陆炳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见人怕的锦衣卫特务头子。他只用好奇的目光盯着王、甘二人不住打量着,好象也没有审问二人的心思。同时坐在正座上的还有杨一清、孙淡和张璁。

此事既然惊动了北衙,已成钦案,自然没有这三个正副钦差什么事。因此,这三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在陆炳身后则站着四个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满身杀气的锦衣卫。

王恕被陆炳看得心中发毛,嗫嚅半天,才道:“我对不起黄公公,对不起朝廷,这次给黄公公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罪该万死。可我对朝廷,对陛下,对黄公公还是忠诚的。”

“忠诚……”陆炳突然微笑起来,却问起其他来:“王中安,你是哪一年的进士,座师是谁?”

王恕:“罪官王恕乃是四川铜梁人,正德七年进士出身,后改庶吉士,座师是华盖殿大学士徐溥。”

“哦。你原来是弘治朝徐首辅的学生,也是个老臣了,怎么现在才是个河督?”陆炳还是很好奇的模样。

王恕:“王恕虽然改了庶吉士,也进了翰林院。可因为得罪了宫里的人,恰逢吏部员外郎缺员,请以庶吉士拣补。在吏部干了一任,后来转江西粮道,又改南河总督。”他眼圈突然有些红了:“宦海沉浮一生,竟一事无成。想当初进翰林院时的春风得意,雄心壮志,如今却是南柯一梦。王庶此生也没什么念想,只希望能够在致仕之前,好歹也补一个二品的大员。若没有黄公公,我这一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他知道陆炳是皇帝龙潜时的旧人,同黄锦关系特殊,要想活命,也只能将黄锦搬出来了。因此,这段话他说得直白。

“好在有黄公公的提携,我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我王恕这条命已经是黄公公的人了,黄公公遇到麻烦,我王恕自然要为他分忧。”

这话刚一说出口,站在旁边的甘必达就尖锐地叫了起来:“王恕,你放什么狗屁,此事不过是你我所为,同黄公公又有毛的干系?别什么事情都扯到咱家干爹的身上去。就没见过像你这种贪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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