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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大学士-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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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感觉实在舒服,舒服得孙淡不忍结束。

可是,两个小时不到,这三篇文章终于到了束股部分了。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使劲地摔在地上,突然有一股仰天长啸的冲动。

这是孙淡最后一次写八股文,从今天到以后,直到生命结束,他再不会碰这种东西。

八股文,这种凝结了无数人血泪和无数人期待向往的东西,终于要在今天从孙淡生命中消失了。

八股文,再见!

张璁已经彻底认识到了孙淡的实力,他木木地坐在对面,忍不住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么写文章,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日上中天,阳光明亮,孙淡发现,张璁的眼角的皱纹更深,先前还油亮的胡须好象已经失去了光泽,变成一种灰败的颜色。

第三百七十六章 接连不断

这边,孙淡一写完那三篇文章,只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在墙壁上涂鸦。

他刚一动笔,早已经就注意他许久的考官就飞快地跑回贡院大堂,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鉴等人。

于是,如第一场一样,那十多个考官很快跑过来围观,期待着孙淡有更多的佳作问世。

孙淡现在在墙壁上写的正是龚自珍的“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首诗道也应景,就现在来说,科举制度的确是国家选拔人才的最好手段,公平、公开、公正,对考生的综合素质要求甚高。可是,到如今,八股文的题目好象已经出尽了,几乎四书五经的每一个句子都有相应的范文。这样的情况越是往后,越显严重。

到清朝时,已经蜕变成一种过场,或者说一种仪式,已经失去了为国家选拔人才的初衷。

其实,这样的诗未免没有质疑朝廷取士政策的嫌疑。而且,还说什么万马齐喑,这不是打大明朝和皇帝的脸吗?若是在清朝,直接一个文字狱下来,就可以让孙淡永世不得翻身。

但可惜这里是明朝,胸怀开阔,自信强盛的大明。

大明朝不以言罪人,就算是大臣们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皇帝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反赔笑嘉奖。

有明一朝,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皇权受到极大制约。即便是如太祖、成祖这样的一代雄主,有事也行不得快意之事。

所以,当孙淡将这首诗写完之后。在考舍外围观的众考官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内心之中却将孙淡佩服到了十足。

抛开孙淡这首诗本身的文学价值不谈,单就孙淡这种敢说话的胆量,已是士林之楷模。

便有考官小声嘀咕起来:“好诗,恰恰说到我心中去了。如今陛下虽然英明神武,可未免不受到小人的蒙蔽。比如皇考一事,我看就是有奸臣在背后挑唆。”

“对,肯定是黄锦,下官听人说了,这个黄锦不断在大臣们之间游走说项,极尽威逼利诱之为能事,想游说大臣们为陛下的父王正名。”

“是黄锦干的?”赵鉴本就是老成君,听到有人说这个八卦,心中一惊,忙小声问。

“对,就是这个阉贼!”孙应奎咬牙切齿:“不然还能是谁?他曾经执掌过东厂,手头有一些牛鬼蛇神,这段日拿出大量的银去各家大臣家中,让大家不要提皇考一事。若有不从者,更是一通威逼。此贼为了在陛下面前邀宠,连脸都不要了。幸亏陛下把东厂交给了毕云,毕云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懂得道理,颇有气节。可黄锦这个阉贼却没有这些顾忌,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接着呢?”赵鉴气得身子微微发抖。

“有不少大臣们得了他好处,或者说怕了,也不说话。”孙应奎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万马齐喑啊,孙静远这句诗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哎!”众人都是一声叹息,心情突然抑郁起来。

孙淡刚写完这首诗,心中正一阵舒爽,突然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心中突然有些发窘…………这些家伙实在太能联想了,居然能将这首诗联系到大礼议上面去。捕风捉影果然是读书人的强项,文字狱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牵强附会出来的,还好现在是明朝。就算事情被爆出去,也只能给自己平添一笔刚直不阿的好名声,却没有什么妨害。

果然,外面的考官们叹息一声,又纷纷点头小声议论:“看不出来,孙静远也是个敢说话的人。”

“孙静远的老师是李梅亭,以前国子监的,本就是个敢于直言的人。孙淡又是杨慎的好友,所谓近朱者赤,小杨学士的朋友自然是我等的同道。”

众人越说越是让孙淡汗颜,不知不觉中,自己竟被他们划到同一阵营了。

可以看出,大礼议一事已经酝酿成熟,各种矛盾都已经开始激化,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好在孙淡又开始写一下首诗了,这才打断了考官们的议论,否则让他们再说下去,只会越发地不象话。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此句刚一写到墙上,便有考官突然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对劲,这句子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哪个唐人写的,颇有些盛唐气象。”

“不会吧,大才如孙静者,怎么可能抄唐人诗句,还写到墙上,有什么意思?”

大家都觉得眼熟,心中皆觉奇怪,这两句诗味道非常纯正,读起来朗朗上口,绝不是明诗风格。

可还是有人很慎重,便问孙应奎:“孙大人,你擅长诗词,对唐宋元的诗词也是非常熟悉,以前也在秘书监做过几年官,读书休说破万卷,几万卷坑肯定是少不了的,你来看看。”

孙应奎也觉得这两句非常好,道:“确实是孙静远原作无疑,唐宋元人诗句,我都通读过一遍,自然是非常熟悉的。”

这下众人这才同时赞叹:“孙淡竟然能够写出唐人风韵,殊为不易啊!这两句已然不错,却不知后半首如何?”

正说着话,就有人小声喊道:“安静,孙淡在写下半首了。”

如此一来,众人都安静下来,同时定睛看进去。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孙淡考舍里很清晰,能够清楚地看到墙壁上的文字。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这半首诗句一写完,众人都同时叫了一声好。

众人却不知道,这首诗乃是清朝著名诗人高鼎的诗句。

“好诗,看起来质朴平白,却将那江南阳春三月间的景物写活了。”

“举重若轻,宛如白乐天的诗句,这样的句子也只能妙手偶得,至少我不认为当今还有人能写出这样的七言。”

“草长莺飞二月天……”赵鉴突然叹息一声:“正值春和景明时节,我等却被关在这贡院中。老夫已经忍不住想走出去,看看这初春的新绿了。”

众人都同时点头,又是一阵感叹。

孙应奎满眼都是向往,他本年轻,自然比年纪大考官们好动。在考场里关了六天,早就烦透了:“本科会试结束之后,咱们去酒楼喝点黄酒,然后联袂去西山踏青吧。所谓春服既成,怎么也浩浩荡荡去看一看那草长莺飞,看一看那拂堤杨柳和满山的春霭。”

“好,就依孙大人所言。”

“算我一个。”

众人都小声地笑了起来。

孙应奎道:“还好,有孙静远的诗词,有他笔下的阳春和杨柳,我等在考场里也不寂寞。”

大家又都纷纷点头。

赵鉴道:“孙静远果然了不得,先前三首诗词且不说了,加上今天两首,足可以留名史册了。好了,我们等积聚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若让别人看了也不象话,今日估计那孙淡也没有新的诗作问世,大家都回去值守吧。

一众考官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听赵大人这么一说,也知道老集聚在这里不是办法。就安排那个李姓官员和一个姓向的考官在这里盯着,纷纷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大堂。

还没等众人落座,向大人浑身是汗地跑进来:“又有新作了。”

“这么快?”孙应奎猛地站起来:“不可能,就算他是诗仙李白,也不能写这么快。”

赵尚书也说:“的确如此,孙淡的诗词自然是极好的,先前几首已经他的才气用尽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有新作。就算有,依本官看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罢了。”

“却不是。”向姓官员也不废话,立即大声念颂:“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越。意欲捕蝉鸣,忽然闭口立。”

孙淡所作的这首诗乃是清人袁枚的作品。

听到这首诗,堂中众人都没有说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写这么快,怎么可能写这么多,而且一首比一首精彩。

不但如此,孙淡的诗词风格多变,时而清婉,时而质朴,时而慷慨激扬,好象没有固定的写法。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向姓官员二人在大堂和孙淡考舍之间跑来跑去,不断将孙淡的新作带过来。

这一天,孙淡又抄了十几首纳兰容若的词,这才罢手。

到第二天,孙淡又来了。接着十来首清诗,有龚自珍的,有钱谦益的,也有吴梅村的。

第三天,等孙淡将三面墙壁都写满的时候,这才罢手。

孙淡的最后一首是郑板桥写竹的,当赵尚书听到那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时,已经彻底麻木到不能发出赞叹声。

他端起一杯早已经准备好的酒,猛地喝了一口,然后摔在地上。

痴痴地坐了一个时辰,突然放声大笑:“孙静远大才,若此科中不了进士,老朽将自己眼珠子挖出来。赵鉴我是何等的幸运,居然做了一个大名士的座师!”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就按静远的意思办

这最后三天对张璁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

一众考官在孙淡考舍前跑来跑去,时不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声,让张璁心中乱得不能再乱。

刚开始的时候,他被孙淡同时做三篇八股文的手段给惊住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等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想回过头去作题的时候,思路却怎么也接不上。

大凡遇到这种情况,张璁都会采用静坐的方式调整自己的状态,等心中空了,脑子也就灵活起来。随即让自己兴奋起来,这才借着这种情绪去做题。

说起来,张璁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虽然才华出众,可容易被外界事务所影响,注意力也不集中。按照现代人的说话,张璁有一点注意力缺陷综合症,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小儿多动症。

他这个毛病在小时候非常突出,后来年纪大了,凭借着自身出众的智慧,倒也成了一个大学者。只不过,他这个毛病让他在早年命运坎坷,不管是童子试还是乡试,过得都非常费力。上一次会试,居然名落孙山。

不得以,他找了一个高僧学了一门养气的法门,这才渐渐地有了几分静气。

本以为今科无论如何也能借此中个进士,对此他也充满信心。

可谁曾想,阴错阳差,居然做了孙淡的对面,这几天以来,也被孙淡骚扰得定不下心来。

于是,张璁就坐在床上开始养气,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一杯被倒空了的茶杯,他这才站起来,正准备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答题。

可是,这个时候,孙淡却开始在墙壁上写诗了。

紧接着,一大群考官眼发精光地跑过来围观,口中还小声说个不停。

按说,考官们也有分寸,虽然口中惊叹,发出的声音却小,也不至于惊动了其他考生。

只可惜张璁本就以孙淡为赶超目标,对孙淡的一举一动更是异常关心。

他们的声音虽小,却一字不剩地落到张璁的耳朵里。

也让他将孙淡这几日所做的诗词全部默记在心。

孙淡的诗词自然是异常精妙,张璁也是个识货的人,顿时心中剧震,竟被孙淡的诗意震撼到不能呼吸的地步。

“想我张璁也自诩天下间第一流的大才子大名士,可孙淡这种诗剧,换我却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

“这样的诗歌,不但我张璁,只怕……只怕天底下也没人能与他比肩了。”

一念至此,张璁只觉得万念俱灰,如中了梦魇一样定定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孙淡的诗句在飞翔回旋。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试图以孙淡所做题目写一首同题目的诗歌于他比比。可无论他如何琢磨,同孙淡的诗句比起来,却如东施效颦一般,丑得不能容忍的地步。

到后来,随着孙淡所做的诗词越来越多,张璁如赵鉴一样也逐渐麻木了。

这三日光景,孙淡将考舍三面墙壁都写满了,总共抄了上百首诗词。可以这么说,从中明到晚清,但凡能够在文学史上留下一笔的东西,都被他一网打尽。

而这三日,张璁也只能呆呆地坐在诗歌的海洋中,像一叶扁舟,在孙淡所激起的洪流中上下沉浮,直到自己的魂魄被那激流送到高天云外,再也找不到了。

他的心情也从开初的不满,变成郁闷,然后是心丧若死,到最后的无体投地。

“不得不承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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