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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大学士-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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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故事还没听完呢,本宫正听得入巷,孙淡你继续。”张贵妃又要防着孙淡不讲细节,人为地加快故事节奏,又要防着孙淡神不知鬼不觉地跳集,直接说大结局,透支的心力比张蔷薇不知要多多少。她刚坐了一个月月子,身体还没大好,难过得只想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可为了弄黄孙淡的会试,她只能苦苦坚持。

看到张蔷薇这么不争气的样子,张贵妃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扇了她一记耳光,骂道:“不争气的东西,本宫听孙淡的故事正听得上劲,你却来打搅,没得坏了我的心情!”

张蔷薇没想到张贵妃会突然给自己一记耳光,她本就性格倔强,同张贵妃有是血亲,平日里也随便惯了,没想到娘娘说翻脸就翻脸。

可这事明明就是自己错了,张蔷薇只能咬着牙不着声,泪花在眼眶里闪动。

孙淡看得心中大呼痛快:闹吧,闹吧,咱在现代可是经常通宵麻将的主,若说起熬鹰,明朝人会能熬得过我孙淡?

张贵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可不知道怎么的,现在是越听孙淡的故事,心中越来气。

她喝了一声:“来人啦,给我们都上茶,要浓一点的。”

孙淡有些吃惊:连兴奋剂都用上了!

接下来,张贵妃和张蔷薇不住地喝茶,逐渐喝通了,二人连番上厕所,显得极其狼狈。

茶这东西除了利尿,还有提神的作用。不过,如果浓茶喝多了,像张贵妃张蔷薇这种平日间不怎么喝茶的人,就容易醉。

果然,过不了多久,张蔷薇终于忍不住走到外面,对着痰盂“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孙淡骇然,不觉问:“贵妃娘娘,我的故事听起来就那么恶心,要不,我还是别讲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纠缠(四)

乾清宫暖阁。

乾是天的意思,清是透彻的意思。

这里是内廷之首,也是皇帝日常起居之处。乾清宫单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就是皇帝所住的地方如天空一样清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实际上,从正德起,到嘉靖皇帝这一朝,先后两个皇帝平日间也都不爱住在这里。内廷有许多约束,过得也不自在。所以,正德索性住在西苑的豹房,而嘉靖则选择了西苑的玉熙熙宫,图得就是一个逍遥自在。

所以,自从做了皇帝,这个正经的皇帝寝宫,嘉靖还真没来过几次。

相比起玉熙宫的精舍,这里要富丽堂皇得多。只可惜屋子实在太大,规矩实在太多,就连皇帝也感觉有些拘束。

此刻,暖阁之中总算没有有太监和宫女侍侯。

屋里烧了地龙,很是暖和,两只仙鹤香炉的口中也吐着沁人心脾的檀香。可嘉靖长期服用仙丹,身体比起常人来要奇怪得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他都只穿着一件宽敞的道袍,也不觉得冷。

此刻,被地龙一烧,嘉靖只觉得身上微微有些发汗。他正坐在椅子上,而陈皇后则端了一盆热水正要替他洗脚。

“五更星未灭,缓步出山门。昂头向东立,解带宽衣襟。鼻吸一口气,直入丹田中,周身用神力,吐出疾如风。先似一支箭,后如一条线,既要冷于冰,又要白如链。”嘉靖背心一片燥热,精神却异常亢奋。若不明白底细的人,一定以为这个大明朝九五之尊的万岁爷刚服用了仙丹。

嘉靖此刻刚静修完毕。因为最近陈皇后表现不错,皇帝心中高兴,就翻了她的牌子,嘉靖皇帝也不记得上次同皇后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不过,时间对他这种一心修道的人来说毫无意义。实际上,他也认为,只要自己这么刻苦勤修下去,长生大道也不是什么虚妄得不可触的东西。

因为嘉靖所服用的仙丹很是古怪,吃了之后对房中之事提不起半点兴趣,因此,他这次特意停了一天药。

可自从进了乾清宫,皇帝就没停过得说话,说的也全是修炼上的事情。

出人意料的时候,往日一听到修炼就勃然大怒的皇后今天却出奇地温柔,什么也不说,就一脸崇拜地看着皇帝。

有这么一个好听众在旁边,嘉靖皇帝感觉很是不错,也有心在皇后面前显摆。如此一来,更是滔滔不绝,直说了一个多时辰,倒将自己说兴奋了。

只可惜,皇后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可因为记得孙淡的话,表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其实,心中却是一阵大苦:孙先生啊孙先生,你要本宫耐心地听万岁爷的话。可看这死人的模样,满口胡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这不是折磨本宫吗?

听到嘉靖念出这么一段口诀,陈皇后脑袋里全是蜜蜂在飞舞。可她却还是适时地插上一句:“陛下,听你刚才这句话,好象是仙家法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法门,又有何神妙之处?臣妾资质不够,也听不明白。”

这一问搔到了皇帝的痒处,嘉靖得意地笑了起来,难得地伸出手去摸着皇后的肩膀,说:“此口诀乃是剑仙道的法门,前几日,王漓仙长刚传给朕的。”

陈皇后忙道:“剑仙,是不是唐朝的什么红线、隐娘、空空儿他们那种?”

皇帝惊讶地看了陈皇后一眼:“想不到皇后你也知道啊,对对对,就是他们那种法门。剑仙流很有很派别,可论是何派剑仙功夫,均为剑气、曰精、月华三合一方成其功。剑气又称杀气、罡气,剑仙派有一套奇巧绝妙的收、聚剑气的功夫。曰精月华为太阳太阴二气……”

“又开始了……”陈皇后听得斗大如斗,表面上又要做出一副听得入迷的模样,心中却不敢有半点走神,必要的时候还要插上一句惊叹,此中的辛苦也不足为外人道。

一边在口中感叹着,一边脱去皇帝的袜子,如眼是一双苍白的双脚,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陈皇后心中一惊,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按了按,按下去的凹凼半天才复原。

这已经是明显的水银中毒症状了,陈皇后眼睛一酸,不觉停了下来。

“怎么了?”察觉到陈皇后的异样,皇帝突然问。

陈皇后当然不敢在皇帝面前说修行的坏话,经过孙淡这一段时间的耳提面命,她也知道皇帝最恨别人对他的修道指手画脚。

要想保住自己的皇后位置,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说些违心话。

陈皇后一咬牙,心道:该死的,万岁爷服用了这么多大毒之物,这身体只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按理,我该劝戒陛下的。可是,今日好不容易同万岁爷聚一次。今日若再驳了他的兴头,只怕他以后再不来见我了。一旦失宠,也不知道张狐狸要怎么抱负本宫。罢,罢,罢,如今本宫还是先顾着自己要紧。

皇后面上露出微笑:“前些日听孙先生说,这修行一事有四个要素:法、侣、财、地。万岁爷修行的自然是最上乘的法门,又有王仙长从旁指点。这法、侣二样是齐了。天子广有四海,什么样的仙丹妙药寻不来,而整个皇宫就是一个大洞府。万岁若不能成仙,这世界上也就没有神仙了。”

嘉靖哈哈一笑:“皇后的学问见长了,孙淡果然是个不错的老师啊,朕让他进宫来给你和张妃做老实,看来是叫对了。”

皇后一笑:“万岁爷自然是圣明的。”

她跪在地上为皇帝洗脚,因为是春天,屋中也热,皇后穿得也单薄。皇帝从上而下看去,只看到一截洁白的颈项,心中一动:这个皇后还真不错啊,以前朕怎么就没发现了。

一念而生,心中便有火苗燃起。皇帝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双脚出脚盆里抽出来,双手一探就将陈皇后抱到榻上。

接下来自然是一翻**。

陈皇后九旱逢甘霖,自然是畅快非常。她虽然年轻,可久经人事,如果不懂得那些事情。细细算来,今日正是危险期,准一个受孕的好日子。

若是能成功诞下一个皇子,自己的位置就算是保住了。

而她也会在后宫之战中占一个先手。

陈皇后心中对孙淡是感激莫名,又想到明天孙淡就要考试了,而如今却陷在张贵妃手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陈皇后不觉叹息一声。

嘉靖皇帝今日看陈皇后是无处不顺眼,听皇后叹气,忍不住问:“皇后在叹什么气,难道怪朕往日间冷落了?你朕的性子有时候有些急,也曾经呵斥过你,可介意否?”

陈皇后忙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陛下当时责怪臣妾也是对臣妾的关爱。臣妾现在叹息的时,孙先生明天就要会试了,此刻却还在张妃那里说书。这个张妃妹妹也真是的,只顾这自己寻开心,却不会替孙先生着想。”既然皇帝这么问,陈皇后顺势说起了孙淡的好话,看能不能帮孙淡脱困。

自从得了孙淡的辅助,陈皇后背后可就算是靠上了一尊大神了。这段时间,整个晋商得了孙淡授意,都暗中使劲,将大把银子送到陈皇后这里来做政治献金。有了海量的资本可以使用,陈皇后最近办起事来也顺风顺水了许多,在宫中也笼络了一大批人。

相比之下,张贵妃赌场里凑集的那点银子同老西儿们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黄锦虽然也有钱,可惜陆家钱庄那边有皇帝的股份,一分一毫都有明确的去出,没办法动用。

因此,这个后宫之争到现在,张贵妃黄锦他们已经隐约地落了下风。

孙淡在御花圆里所遭遇到的一切,早就有人报到陈皇后这里来了,直把这个大明朝的国母急得直跳脚。孙淡可是她未来布局的重重之中,如果他中了进士,将来入了内阁。不管是陈皇后将来生的皇子争夺太子位,还是自己想保住皇后位置,有一个阁臣帮着说话,总归要多几分把握。

再说,陈皇后对孙淡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在她看来,世上无难事,只要孙淡肯出手,一切都能轻易搞定。

孙淡中进士这一步乃是整个陈皇后体系最核心的政治利益,断断出不得波折。

“呵呵,原来是这事啊,朕知道。”皇帝一笑:“皇后,夜已经深了,你也不要管这事了,张妃有分寸的。她刚坐满月子,最近心情也不好。朕心疼她,她喜欢听故事,就让孙淡讲给她听就是了。恩,如果朕没猜错,等孙淡将他那个什么公主的故事说完,就该到卯时了,应该赶得上去考场。实在不行,朕到时候叫人用马送他进考场就是了,总归耽误不了他。”

陈皇后一听,心中便以后怒火熊熊燃起,心道:到卯时?孙先生还怎么备考,这不明摆着折腾他,让他没时间温习功课吗?

若换成以前的陈皇后,只怕早就给了皇帝一个冷脸子。

可如今的陈皇后好歹也师从孙淡学了那么长时间《庄子》,心机比以前深沉了许多,也沉得住气。

她突然想起孙淡以前说过该如何同皇帝接触的话来,只得按耐下心中的不满。装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只拿眼睛盯着嘉靖看。

嘉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笑了:“好好好,皇后如今还真是变了……其实,孙淡此人现在也变了,变得比以前狡猾了许多,也不肯同朕说实话了。那日在御花园,你看他那模样,朕能不生气吗?让他吃点张妃的苦头也好,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朕看上的是他的才学,至于他将来做不成朕的阁臣,倒不甚要紧。他若考不中进士,朕虽然没办法让他做阁臣,可许他一个督抚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原来陛下还在气难件事啊。”皇后恍然大悟,也暗自心惊。她也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记仇,不但免去了孙淡的内书堂学长一职,连一个进士头衔也不想给。想来,张贵妃敢这么做,应该也得了皇帝的默许。

皇后忙道:“其实,陛下是错怪了孙先生了。孙先生也不是没找到法子替陛下分忧,只不过时机不到,不便说而已。”

皇后这句话一说出口,皇帝立即“咦!”一声,在床上坐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陈皇后:“他有什么法子,你怎么知道,时机,什么时机?”

嘉靖皇帝光着的胸膛上满是小红斑,看得陈皇后一阵害怕。

她忙回答说:“那日下来之后,孙先生将那个法子同臣妾说了,怕就怕陛下误会了他。孙先生说,这个法子要等到会试开始才能说,不能提前,否则就不灵了。”

“说。”皇帝沉声喝道。

陈皇后便将孙淡那日同自己所商议的要接太后进京一事原原本本同皇帝说了,并道:“朝中群臣都反对为兴献王他老人家上尊号,靠他们,陛下就算再议一百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必须要另寻忠义之士为国家为陛下仗义执言,而新科进士们正是最合适的人选。而去接太后进京,若被大臣们挡住不能进宫,必然激起天下人的义愤。如此一来,道理就站在陛下这边了。”

嘉靖听陈皇后这么一说,略一思考,突然大叫一声:“好,好法子。孙淡啊孙淡,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想不到你还留了这么一说。无双国士,真乃无双国士。我父子终于可以团聚了……好办法啊!”

说完这一切,陈皇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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