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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大学士-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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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虽然顽劣,可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他慢慢从冬青后面站起来:“你们这么闹,有些过了。”

十几个小太监同时转头看过去,同时惊呼一声:“孙先生!”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可恨人自有可怜处(一)

这是十几个小太监都是御马监的人,以前孙淡在西苑替正德皇帝处理家务事的时候,他们都见过孙淡,自然知道孙淡是何等人物。见孙淡出现在冬青后面,都是一惊,慌忙站恭敬地站在一旁。

孙淡也不想介入这些小孩子之间的恩怨玩闹之中,朝众人点点头:“这么冷的天,你们在雪地里胡闹不怕冻着了?回去吧。”

“是。”十几个小太监不敢再呆在这里,应了一声,一拥而散。

“你没事吧?”孙淡看了陈洪一眼。

陈洪知道今日若不是孙淡,自己肯定会被那群小太监弄瞎一只眼睛,心中自然是十分感激。可他是黄锦的人,也知道黄锦和孙淡是政敌。加上他性格倔强,自不肯在口上服软。表面上还是哼了一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盖在后颈上,止住鼻血:“不过是一点小伤,死不了。”

孙淡急着回家,抬头看了看天,还是随口说了一句:“我看你还是找太医抓点药吧,你胸中戾气太重,多读点老庄。凡事少与人争斗,今日险些被人弄瞎一只眼睛,真变成了独眼龙可如何是好。你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休要自误。”

孙淡这随便的一句不知道怎么的就激怒了陈洪,这个性格偏激的孩子突然冷笑一声:“多谢先生的教训,先生教训起人来还真是字字珠玑,凡事都喜欢占着理,让人无法反驳。可惜啊,我陈洪怎么说也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区区十来个小太监还不放在咱家眼中。刚才我就是要看看那十几个鸟人究竟要闹出什么花样,这才隐忍不发,你当我真打不过他们,谁要你多事的?”

孙淡心中好笑:这孩子还不肯服输,若是在后世,也就是一个问题儿童,算了,我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又何必再同他废话下去。虽说有教无类,可遇到这种朽木,换孔夫子来也是毫无办法。

正要走,孙淡突然想起先前他离开内书堂的时候陈洪一直盯着吕芳。

说句实在话,孙淡很喜欢吕芳这个沉稳老成的孩子,也有心好生栽培一下那个未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于是,孙淡便问陈洪:“吕芳现在怎么了,我看你先前在寻他,却不知道有什么事?”

“也就找他聊了几句,先生放心好了,我陈洪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内书堂打架。怎么,老师怕我打坏了那厮?”

“你今天就险些被人打坏了。”孙淡也不多说,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先生等等。”

孙淡懒得同他纠缠,依旧在前面走个不停。

陈洪却一路小跑地跟了上来,口中喋喋不休,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我就知道先生你看重吕芳,他吕芳有什么呀?胆小懦弱,黏黏糊糊,女人一样。可就是能说几句好话,能拍先生马屁。我陈洪自问才智不逊于他,有胆色,有担待,怎么就比不上他了?怎么就这么让先生你看不上了?”

孙淡用眼角扫了陈洪一眼,发现这个孩子一张脸气得通红,他摆头一笑,加快了速度。

陈洪也不再说话了,就那么跟着孙淡亦步亦趋。

不过二十分钟的模样,孙淡和陈洪就走到西苑大门口。

眼看着就要出大门,沉默许久的陈洪突然“哈哈!”地地笑了起来。

见陈洪笑得无礼,孙淡倒奇怪起来:“陈洪你笑什么?”

陈洪双手一叉腰:“孙先生,你当我真得要讨好你?”

孙淡摸了摸鼻子:“你想过要讨好我?”

陈洪哼哼几声:“我自是黄公公的干儿子,需要讨好你吗?刚才缠着你说了那么多话,那是因为要借你摆脱那群御马监的小咋种的纠缠。”

孙淡无奈地一笑:“陈洪,你刚才不是说你武艺出众,不怕那群太监吗?”

“我……”陈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张脸羞得通红。

孙淡笑了笑,正要出门,突然间,一个书办模样的人急冲冲跑过来:“孙大人,孙大人,听说你在内书堂,我去寻你,却没找到,只好在这里等着,果然将你等着了。”

孙淡:“你是?”

那个书办道:“下官乃是内阁的小吏,杨阁老有一份抄件要给你,是今年直隶一省秋税的数字,快随我去取吧。”

孙淡这才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向皇帝提出税改方案之后,给了自己一套王旗牌,许于他随时查阅税务档案的特权。孙淡因为有意在河北该农为桑,对直隶的土地数字很敏感,就提出要看今年的秋税数据。

他忙点点头:“有劳,我这就过去。”

今天内阁只几个书吏值守,三大阁相都不在,也少说了不少废话。

等取了数字,孙淡一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下去,心中有些急噪,加快了脚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前面好多太监。为首的正是老冤家黄锦。

孙淡心中腻味,也不想黄锦照面,就寻了另外一条路出门。

刚转过一道围墙,黄锦一行人已经走了过去。

孙淡正要走,却听到围墙那边有一个太监发出尖锐的怒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孙淡大惊,这个太监的耳朵也太尖了点吧,连这都能听出来。

正要硬着头皮出去和黄锦打声招呼,却听得墙那面“扑通!”一声,有一个人跪在地上:“干爹,干爹,是我呀!儿子拜见干爹。”

听声音正是陈洪。

这个陈洪怎么还没出西苑回皇宫去,孙淡心中好奇,就躲藏在一边从花窗边悄悄看过去。

只见陈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陈洪鼻青脸肿的模样甚是狰狞,又突然从旁边蹿出来,还是让黄锦等人吓了一跳。几个太监同时将黄锦护在正中,并同时大喝:“刺客,刺客!”

黄锦见跪在地上的不过是一个小太监,道:“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孩子,都让开。”

他皱着眉头看着陈洪:“你什么人,怎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陈洪听黄锦问自己,心中一阵惊喜:“干爹,我是你的干儿子陈洪呀!如今正在内书堂读书。”

黄锦抓了抓脑袋,一脸迷茫:“咱家怎么不记得收过你这么个干儿子呢?”

看得出来,陈洪一脸失落,可他还是一咬牙,道:“干爹,儿子有紧急事务报告。”

黄锦想了想,自己自从做了掌印太监之后,是收了不少干儿子,也不可能都记得。听陈洪说有紧急事务报告,心中一动,不觉问:“可是内书堂的事情?”

孙淡在围墙那边听得心中一震,内书堂的紧急事务,不会是说我吧,这个陈洪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可恨人自有可怜处(二)

孙淡立即屏住了呼吸。

如今,他是内书堂学长,可以说一手掌握住宦官们的未来。碰到不顺眼的学生,只要他愿意,直接开除掉,这个学员的将来也谈不上任何前程,一辈子也只能在宫中做杂役干苦力。

当然,在孙淡看来,学校里那些小太监都还是一群孩子,就算如陈洪等捣蛋鬼如何讨厌,他忍不下心去排除异己。再说了,一个大人用成人世界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实在没什么意思。

也因为内书堂实在是个要紧的地方,黄锦自然不肯看到孙淡一手把持着皇宫未来几十年的人脉,这才硬生生挤进去做了内书堂的管事,做了孙淡名义上的上司。可黄锦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对教书育人也没有丝毫兴趣。内书堂都开课几天了,他还没有去过一次。

看样子,黄锦是铁了心要同孙淡扛下去了。

孙淡也知道,如果可能,黄锦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赶出内书堂的。

听到黄锦问,陈洪点点头:“禀干爹,是内书堂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但孙淡提高了警惕,连墙另一面的黄锦也是精神大振作。也没来得及询问,哈哈笑起来,自顾自地说:“肯定是孙淡出了什么纰漏,这个小子眼高于顶,为人狂悖,迟早都会被我抓住把柄的。哈哈,这下出事了吗?那个谁……”

陈洪忙恭敬地回答:“干爹,儿子姓陈名洪。”

“恩,那个陈洪,可是孙淡在课堂上讲了什么悖逆之言,可是那孙淡在你们之间宣扬无君无父的妖言?”黄锦热切地看过去。

听到黄锦这么说,孙淡不觉有些恼火,又想到自己在课堂上所教的人际关系学,在这个古代却有帝王术和从龙术的嫌疑,若真被人抓了把柄,孙淡自己虽然不惧,却也有些麻烦。

陈洪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迷茫:“干爹,儿子没听说过孙先生在课堂上讲过什么悖逆之言啊。”

“没有,真没有吗?”黄锦见陈洪不符合自己,心中有些不满,加重了语气诱导陈洪:“他就没有评论过时世,检讨过今上为政之得失?”

“真没有啊!”陈洪还是那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孙淡在那边看得好笑,这个陈洪还真是个实在孩子,换起其他机灵一点的小太监,只怕早将一盆污水可劲地朝我头上泼来。只要顺着黄锦的话去说,他这个干儿子就算是做实了。

孙淡固然觉得好笑,黄锦却已经怒得一张脸都变了,语气转冷:“那么,孙淡究竟在课堂上教些什么呢?”

陈洪恭敬地回答:“禀干爹,孙先生今天在课堂上讲的是《老子》,还顺便传授了我们一些医道。”

黄锦见陈洪这么不上道没,换其他宫中的太监,捞着这么一个能同自己说上话的机会,也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子,自然会顺着自己意思来。可眼前这个满脸伤痕的小太监一看就不懂得人情事故,难道是个傻子?

再次看了陈洪一眼,黄锦越发地怀疑这一点了。

他再懒得同这个小太监废话下去,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刚一抬腿,那陈洪突然一把将黄锦的右腿抱住,哀号一声:“干爹慢走,儿子有紧急的事情禀告。”

陈洪的大胆举动惊得黄锦身边的几个太监同时惊叫起来:“大胆!”

“放手!”

就有人提脚要朝陈洪身上踹去。

黄锦哪里还有心思听什么紧急事务,被陈洪抱住右腿,心中又惊有怒。可他身份尊贵,却不想让手下人殴打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便朝身边的从人摆了摆手,忍住怒火阴森森道:“讲,若不是什么紧急事务,咱家一定重重罚你。”

“是是是,到时候但凭干爹发落,儿子这事是一等一要紧的。”陈洪见黄锦愿意听自己说话,心中欢喜,松开黄锦的手,又磕了一个头:“儿子今日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东厂的。”

一听是东厂的事情,黄锦精神大振。他自从被毕云夺去了东厂厂公的职位之后,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执掌东厂,如今听到事关东厂,黄锦心思一转,暗道:难道这个陈洪在内书堂听到孙淡和毕云什么秘密了。

他低喝一声:“快说。”

陈洪忙道:“干爹,儿子被东厂的人欺负了。”

“欺负,怎么欺负你了?”黄锦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洪这一声说得哀宛忧伤,听得躲在墙后的孙淡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在关键时刻强行忍住。他已经基本知道陈洪要同黄锦说些什么了。

果然,陈洪不等黄锦回过神来,接着说道:“禀干爹,陈洪因为耍钱欠了东厂钟公公的钱,刚开始并不多,只五钱,可后来儿子因为手头紧,又欠了钟公公三两。那钟公公甚是可恶,也不想想儿子是什么人,儿子可是跟着干爹你的人呀。竟然放起了高利贷。一个月下来,利滚利,陈洪现在已经欠人家一百多两了。欠他的钱其实也没甚要紧,可那钟公公成日纠集着东厂的人来找儿子麻烦,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儿子这一个月可是吃足了东厂的苦头。儿子吃点苦头不要紧,可儿子不忿的是,等儿子抬出干爹的名头,他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打得更加地狠了。”

说到这里,陈洪忙面都是气恼:“干爹,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得了的大事?”

黄锦身边的太监们都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实在是可笑,可因为有黄锦在旁边,都强忍着笑容,一张张脸看起来异常古怪。

“大事,果然是大事!”黄锦被这个不开眼的小子气得差点吐血,他怒笑一声:“就这事,你觉得咱家该怎么办,找人去打那姓钟的一顿?”

陈洪没觉察出黄锦面上的异样,他略微一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爹,儿子倒不敢让干爹替儿子出头。只不过想……只不过想……”

黄锦不耐烦起来:“你究竟想什么,你能想什么?”

陈洪:“干爹,我老娘从老家来京城了。”

黄锦怒道:“你老娘来京城又怎么着?陈洪,你休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浪费咱家的时间,你吃罪得起吗?”

陈洪突然眼圈一红,垂泪道:“儿子本就是寒家出身,家里穷得厉害,这才进宫做了太监。本来,儿子每月的月份寄回家去,还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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