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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大学士-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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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为难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两个阴森森的家伙,二人也不说话,其中一个人上前一只腿,柔若无骨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飞来,脚尖就在苟得宽右胳膊下的软筋下一点。

苟得宽只觉得右手一麻,就软软地垂了下去。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另外一个矮状的汉子欺身而上,手一抬就卸掉了苟得宽的下巴。然后顺手一拖,就将他拖进旁边那条僻静的小巷中去了。

这两下当真是动若脱兔子。只一眨眼的工夫,苟得宽就被带走了,孙佳甚至还没看清楚那个矮壮汉子究竟长何模样。

“多谢你们。”孙佳擦了把冷汗,禁不住问:“孙淡呢?”

“在二楼等你,快去。”使腿那人朝孙佳看了一眼,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孙佳这才急冲冲跑上楼去,见了雅间,见里面坐了不少人。

她不觉一愣,微一施礼:“各位好,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孙淡见孙佳平安上了楼,松了一口气,指着身边的毕云和朱寰说:“这两个是我朋友,毕公和朱大哥。毕公你是认识的,这位朱大哥是河北有名的大贾。”

孙佳可是见过毕云的,知道这人身份神秘,有很大可能是宫中的太监,平日里见了总觉得心中发寒,也不敢多说。她忙道:“小女子见过毕公,见过朱大哥。”她平日里在陆家钱庄接触的都是一流的富商,也有几分眼力,看朱寰的模样,也不像商人。但她却不敢多问。

孙淡忙问:“孙佳,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孙佳听他问,又看了看毕云和朱寰,却闭口不言。

孙淡知道她在顾虑什么,递过去一杯热茶,说:“孙佳你不用担心,这里都是自己人,什么话都可以说的。”

“既然孙淡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孙佳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说:“这次陆家钱庄总共调集了三十万两现银购买平氏钱庄的钱票。钱庄中已经组织了两百人人,只等平氏钱庄一开业,就分别在平氏设在京城的十三家钱铺里下手。”

“两百人,三十万两,动静是不是大了些?”孙淡微微一皱眉头。

“那是当然,不过你放心。”孙佳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有些妩媚:“这三十万两当然不可能一口气都扔下去,再说,这么多现银需要从各地调来京城也需要一个过程。我计划的是,每日买进两万到三万,到三十万两全部换成钱票,需要半个月时间,那平秋里和晋商应该觉察不到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就是怕你们太操切了。”

孙佳:“做生意又不是打仗,急风骤雨,立见胜负。这就是个水磨功夫,只要大的方向没错,水滴石穿,大势所向,到时候,就算平秋里发现不对,也无力回天。”

朱寰突然一拍手:“这女子不错啊,谁家的,若我朱年轻二十岁,一定上门提亲。有这样的贤内助,想不发财都难。”

毕云也笑了起来:“老朱你就别想了,你配不上人家。”

孙佳得大家赞扬,害羞的同时,也暗自得意。

苟得宽被那两人拖进巷中,下颌疼不可忍,可因为被卸了下巴,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呜!”的哀号,心中更是吓得直打突。

“听着,我弟兄也不想拿你怎么样,识相的安静回家,否则我们不客气了。”使腿那人朝矮壮孩子点点头,矮壮汉子点点头,手一抬给苟得宽装上了下巴:“走远远的。”

苟得宽终于能说话了,他怒叫一声:“你们是谁,是不是孙淡的狗腿子,你们知道我是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滚开,我要去见孙淡。”

动手的那两人正是秦关和韩月,这二人平日里威风惯了,什么时候被人骂过狗腿子。听苟得宽张口乱骂,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作弄

秦关脾气不好,但韩月素来深沉,只哑然一笑:“哟,原来是遇到一个大人了,你又是哪个庙里来的?”

苟得宽哼了一声,怒道:“我是国子监典薄,科举出生,正经的朝廷六品命官,你竟敢打我,就不怕我报官吗?”

“啊,还真是一个大人物啊。”韩月面上的嘲讽之气更重,故意转头对秦关道:“哥哥,糟了个糕啊,这次你我弟兄打错了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哥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弄?”

苟得宽也是没有眼力尽,丝毫听不出韩月话中的意思,不依不饶地叫道:“知道厉害了吗,你们究竟是谁,是不是孙淡叫来的。孙淡,我跟你没完。”

秦关看了韩月一眼,木讷地说:“兄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事情,可不好整。”

韩月身出手去在苟得宽连上摸了一把,装出帮他擦去脸上灰尘的模样:“对不住你呢,我们的确是孙淡孙先生叫来的,他给了我兄弟一人二两银子,让我们给你点厉害瞧瞧。既然你是朝廷命官,咱们兄弟又是街上的破落憨子,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样吧,我兄弟就在这里给大人赔罪了,那二两银子咱们兄弟也不要了,就算赔给大人的汤药费,你看如何?”

秦关见韩月如此戏弄苟得宽,有些绷不住脸子,差点笑出声来,只不住点头:“对,就拿拿二两银做汤药费好了。”

苟得宽如何知道这两人是在调戏自己,心中得意,可一想起孙淡就怒火中烧,得理不饶人,狠狠道:“二两?你们一人赔我二两如何够?那二两银子本就是孙淡给你们的,现在又拿来给我,算怎么回事。,休说那么多,若不想去见官,你们一人还得赔三两出来。”

韩月的模样看起来好象更加害怕,不住作揖:“大人,大人啊,我两兄弟都穷得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本想着舍了身上这一百来斤不要,在刀口上找口饭吃。现在你却让我们拿钱出来了结此事,按理,这事是我们弟兄理亏,也该我们出这个汤药钱。可是,我们实在拿不出来,总不可能把我们逼上绝路吧?”

他有是打拱又是作揖,看起来煞是可怜。

苟得宽更是嚣张,甚至身出手揪住韩月的领口,口中不但嚷嚷:“废话休说,咱们到顺天府见官。”

韩月个头本就不高,苟得宽站在他身边,足足高出去一个头,这一伸手,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韩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朝秦关递过去一个眼色:“兄弟,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快向苟大人赔罪,苟大人心肠软,见你态度诚恳,没准会给我兄弟一条活路。”

秦关也觉得逗逗这个苟大人是一件有趣的事儿,作势要跪,“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放我们兄弟一马吧。”

苟得宽正想继续叫骂,秦关突然一脚飞出,右脚无声无息踢在苟得宽的小腹上。他这一脚来得突然,出招的时候上身纹丝未动,正是北派弹腿中的裙底脚。一般来说,都会直奔敌人脐下三寸要害,若被踢中任你是健壮如牛的汉子,也要被一脚夺去性命。

秦关虽然骄横,可当街杀一个朝廷命官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因此,这一脚在出招的时候稍微抬了抬,使的力气也不大。

可苟得宽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抗打击能力比普通人还弱上三分,被这一腿踢中,只感觉一种锥心般的疼痛袭来,刚张嘴要惨叫,旁边的韩月手快,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苟得宽腰杆躬得像一个虾米,腹中一阵翻腾,一口酸水涌上来,吐了韩月一手。

“真他妈的。”韩月苦笑一声,伸出一只脚将他勾翻在地,将手他苟得宽身上擦了查。并一脸杀气,居高临下地盯着苟得宽。

秦关:“兄弟,走吧!”

韩月摇头,甩了甩手,只觉得恶心得受不了:“真他妈想做了这个鸟人,走吧,回去向孙先生复命。”

秦关脚翻了翻苟得宽的身体:“大人,你还问我弟兄要银子不,老实回家呆着,想惹孙先生,只怕你命还不够硬。”

苟得宽在地上疼得直打颤,半天才恢复过来,见秦关和韩月二人朝嘴长安酒楼上走去,心中大恨。

他这次也是倒霉,被人拉到小巷中来一顿暴打。若换成其他人,也只有灰溜溜回家养伤。

可苟得宽这人性格偏执,却不肯就此罢手。他一咬牙:孙淡,我苟得宽今天跟你铆上了,我这就上楼去找你理论。你殴打上司,殴打朝廷命官,无论到什么地方去,说破了天,你这一顿挂落是跑不掉的。今次就算不弄死你,也得让你脱一层皮。酒楼上那么多人,你总不可能当场行凶吧?

想到这里,苟得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上楼去,口中不住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有人要杀官造反了!”

街上本就人多,这一声喊,引得众人侧目。顿时就有不少人追了上来,想看个希奇。

见这么多人涌来,惊得酒楼的伙计连连作揖:“各位父老乡亲,可进来不得,你们这么多客人,会被你们吓住的。”

苟得宽如何肯依,依旧大声叫着:“让我上去,我是国子监的官,你这个刁民,敢拦我?”

正要闹,楼梯上楼板一响,秦关站在楼口上一招手:“伙计,放他上来。”

酒楼的伙计本是锦衣卫的线人,听他这么一喊,立即会意,就放苟得宽上了楼,将其他看热闹的人拦在外面。

原来,苟得宽在下面这一闹,立即将楼上的孙淡、毕云和朱寰给惊住了。毕云脸上变色,再顾不得矜持,埋怨道:“老朱,你们北衙就是这么做事的?”

听到这朱寰是北衙的人,旁边的孙佳吓了一跳。

朱寰也是异常恼火,哼了一声:“秦关,把那人给我放上来,然后让他闭嘴。”朱寰这回是动了真怒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就在这里坐着等

在东厂的面前把脸丢了。所有锦衣卫都觉得非常尴尬。当初,毕云说这事让东厂去处理的,可被朱寰抢了先,心中本就不爽,见锦衣卫捅了这么个漏子,毕云惊怒的同时,也是心中恼火。

孙淡忙站起来,“我去看看,真没想到这个苟得宽如此变态,竟不知道害怕。”

“孙兄弟你且坐着,这事是我锦衣卫没处理好,自然要让我们锦衣卫的人来善后。”朱寰伸出一只手按在孙淡肩膀上。

朱寰的面子孙淡不能不给,只得无奈地坐下了。他朝楼下又看了一眼,街上的人都将头转过来,看有没有热闹可瞧,看样子,这事若不处理好,惊动了对面平氏钱庄的人,只怕会有麻烦。

锦衣卫的人自大惯了,苟得全这次触了朱寰的霉头,只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

一想起苟得全以前的那张臭脸。孙淡心中一阵痛快。

楼板咚咚一阵响,苟得宽走得极快,转眼就奔到雅间前,一伸手粗暴地推开房门,怒吼:“孙淡,你好大胆子,竟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孙淡还没有说话,毕云就一声冰冷的低哼:“这谁呀,好大胆子,竟然在咱家和朱指挥面前狂吠,难道这春天提前到了,又从哪里钻出一条疯狗来,真是吓煞我这个老头子了。朱指,你掌管着京城的治安,可不能放这种失心疯的人出来乱跑哟!”

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让苟得全几乎被气疯了,他正要发作,可一看到毕云那张白净得看不到一根胡须的,标志性的太监脸,又听到他自称咱家,心中突然一震,顿时呆住了。

朱寰转头怒视苟得全,缓缓地说:“苟得全,刚才你问我们‘知道我是谁?’,现在,我也反问你一句,知道我是谁吗?”他好歹是锦衣卫头目。手上拿过的七品以上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威仪。

苟得全期期艾艾地说:“你又是谁?”

朱寰不屑在同他废话,伸出手来,慢慢吞吞地解开衣襟,然后猛力一脱,露出一身大红缎绣过肩麒麟纹麒麟服,看那胸前的图案,正是正三品武官的补子。

苟得全吓得说不出话来,朱寰刚脱下外套,秦关和韩月会意,也同时脱下外套,露出里面华丽的飞鱼服。一时间,满屋都是光灿灿的锦衣。

“你们……是锦衣卫的……”苟得宽脑袋里“嗡!”一声,软软地坐到地上去:“指挥……你是什么指挥?”

韩月冷笑一声:“还有什么指挥,这位是我们的朱指挥使,张开你的狗眼看看。苟得宽,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朱寰朱指挥使!”一刹间,那个阎王一样的名字浮上心头,苟得全如风中残烛一样浑身乱抖。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要喊饶命,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荷荷的怪音。

朱寰低声道:“你也别闹了。就在这里坐着吧,下面什么时候没人了,你什么时候走。”然后就别过脸去,再不理睬。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孙淡、毕云等人都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只苟得宽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又是灰尘又是汗水,看起来异常狼狈。

良久,只听得楼下“轰!”一声,就有人喊:“开业了,开业了!”方才还等在楼下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发出一阵喧哗,齐齐地朝平氏钱庄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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