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游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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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摇头道:“流的血太多了,起不来,没有力气。”说完还是笑着看向颜焉。
颜焉扶着额头压下心中躁气,走到离歌身边,蹲下身背起离歌,感到背上轻轻震了几下,背上之人似乎低声笑了几声,颜焉又问道:“你又笑什么?”
“你还是挺健壮的。”
颜焉听了这话只觉得健壮这二字颇有些刺耳,但是想想他到底还是夸赞自己,总不能骂他,便不做声,取过火把,只是朝着那漆黑的甬道走去。
这甬道很长,颜焉背着离歌,只觉得愈往前走,周遭愈是阴冷,心中不禁有些骇然,向离歌问道:“这怎么越走越冷,前面的妖兽刚刚你打的是不是快死了?”
“这甬道越走越往下的,只是构造精巧,难以感受到倾斜之势。至于前面的妖兽,你放警醒些,肯定没有你厉害。”
“你说的倒轻巧,有本事你现在下来自己走。”
离歌又闷声笑了几声,道:“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颜焉回道:“你太重了,影响我发挥。”
离歌附在颜焉耳边低声笑道:“不过你背的很稳啊,我喜欢。”
颜焉只觉得一阵清幽香气似在耳边萦绕,不由耳根有些微微一红。
走着走着渐渐听到有滴水之声,离歌在颜焉耳边说道:“停一下。”
颜焉停下脚步,放下离歌,离歌伸手在岩壁上触了一下,道:“看来已经不浅了。”
颜焉学着他也伸手触了下岩壁,不想触手甚是冰凉,她奇道:“怎么会这样凉?”
“这壁外是冰湖,自然冰凉。”离歌答道。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那是自然。”离歌嘴角一勾看向颜焉,那意思不言而喻,自然还是要她背着他。
颜焉俯下身子背起离歌又向前走去,再一路向前,只见地上无数箭矢,颜焉问道:“这箭矢可是你触动的机关?”
离歌点头道:“嗯,不过这机关我事先就知道所以先让箭矢落尽,才走的。”
“这一路出去的路你可是都清楚了?”颜焉又问道,她心里还是很有些不确定。
离歌答道:“自然。不过你会游水不会?”
颜焉惊讶问道:“出去还需要游水吗,是怎样的水?”
离歌道:“便是是壁外的冰湖,你若是不会游水就难办了。”
颜焉笑道:“我当然会游水,不难办不难办。”而且自己还有着避水珠,水中也可换气。
离歌道:“那就好。”
又往前行不久,便又到一个石室,是个圆形石室,石室顶上数颗夜明珠硕大明亮,宛若星辰,将石室照的亮如白昼。
石室中央一个莲花坐台,坐台旁一直浑身红若火焰般的狮子样的动物趴在地上,双目赤红,瞪向颜焉二人,可是却又似乎微有惧意,并不起身上前,只是警戒模样。
而莲花坐台上方有一处滴水岩,水滴不停落下,滴在那莲花台上,滴答作响,方才听到的滴水之声便是这里的声音。
颜焉放下离歌,向他低声问道:“这狮子样的便是你刚刚说的妖兽?”
离歌点头微笑道:“是啊,你去打败它吧,我是不行了。”
颜焉瞪他一眼道:“哼。那你和它交过手,该是知道它弱点在哪里,我怎样容易得手。你若是不说清楚,最后我也受了伤,你可真就出不去了。”
离歌冲着那妖兽微微一笑又转向颜焉道:“它的弱点就在腹部,你只要攻击到它的腹部就行了。”
那妖兽看到离歌对它微微一笑,似乎微有惧意,硕大的头颅微微向后缩了缩,双目赤红地看向二人,妖兽身下是大滩血迹,看来离歌所言不假,他俩交手,妖兽是负伤不浅。
颜焉将离歌安置在石室边上坐下,取下束发的青玉簪,长发如瀑泻下,离歌看到眼睛微微一闪并无多表情。
颜焉拿着那青玉簪心中一动,只见小小一柄玉簪变化为一口长剑,只见那剑剑身碧如秋水,刃若寒霜,当真一把好剑。
颜焉手持长剑便欺上那妖兽,妖兽怪叫一声便扑上颜焉左肩,颜焉向后一滑,避过攻势,剑花一挽又顺势指向那妖兽暴露的腹部,妖兽眼看撞上剑尖,又用爪子拨过剑尖,颜焉一个转身到了到了妖兽后背,妖兽回身又扑向颜焉大腿,颜焉一个翻身又到了妖兽后背,长剑一挥欲削向它腿部,妖兽向前一扑避过长剑才转过身又正对颜焉。
颜焉让它转来转去,它似乎很是烦躁,双眼目次欲裂,瞪向颜焉,向颜焉下盘扑去,速度极快。颜焉回剑护住下身,左手翻出一掌拍向妖兽头顶,妖兽头上吃痛,又后退一步向颜焉扑去,颜焉回身向左一个翻身,剑尖却仍向左前方斜指,妖兽只得向右落下。
那妖兽之前负伤,速度已是大不如前,而且行动间身体还在滴血,该是撕动伤口,所以于颜焉斗上一会儿功夫,便是速度愈加慢了下来。
颜焉却并不停手,剑势越来越快,离歌看她与妖兽相斗只是面带微笑,到精彩处笑意加深,全然无担心之色。
噗的一声,听得长剑入腹之声,离歌拍了拍手道:“颜焉姑娘好剑法啊。”
第13章 冰火两重()
颜焉将妖兽腹中的剑轻轻拔出,看向离歌道:“我的剑法平平而已,不过你的衣服倒是要借我用一下。”说着颜焉走向离歌,拉起他衣服一角将剑上的血擦干净。
离歌只是笑着不动,看她擦干净放下他衣衫之后才道:“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本来就不干净,脏一点脏更多也无所谓。”说着又口中低声一句,那口宝剑又化作了一枚青玉簪,颜焉口中衔着青玉簪,双手将头发绾了绾,又束成发髻将青玉簪插好。
离歌赞道:“你这倒是一柄好剑。”
颜焉点点头道:“自然。”
“它有名字吗?”
“翩若。”
“名字不错。”
“嗯,我取得。接下来怎么走,你还要我背吗?”
离歌站起身来道:“你的补血丹这么灵丹妙药,我怎么好意思还不自己走呢?”说完向莲花台走去,步履虽然有些虚浮,但是也算是能够行走自如,比较之前精神气已是好了许多。
颜焉跟在他身后,只见离歌走近莲花台,从怀中取出一个一枚花翎,接了一滴滴水岩滴下的水,又放入怀中。
颜焉看他动作奇道:“这莲花台有什么奇妙之处吗?”
离歌微微一笑道:“这处是曾经一个莲花精修炼之处,她早已经飞升成仙了,这里是我机缘巧合遇到一个妖怪告诉我的,这花翎也是这处石墓里面的,这么做只是为了打开一个机关。不过这莲花台是个好地方的,若是在这上面打坐修炼是快于常态的。”
颜焉赞道:“这么个好地方。”
离歌纵身一跃跃到莲花台之上,伏下身子,在莲花台上触了几个机关,只听得喀拉拉几声响,石室左边原本贴合紧密看不出破绽的石壁裂出一道差不多一人宽的大口子。
颜焉拍手道:“这里机关可真多。我们走吧。”
离歌却又盘腿坐在莲花台上道:“你待我片刻,我得在此处恢复些元气,不然前路不易通过。”
滴水岩上的滴水正好落在离歌头顶之上,每落下一滴水,便有一层白气从离歌头顶泛起,颜焉坐在一旁看他打坐,离歌衣衫鲜红,散落在白玉的莲花台上红白交错,只显得红的愈红,白的愈白,宛似白莲花中央一点翠红花蕊一般,甚是赏心悦目。
离歌打坐时,神色并不似平常那般一副妖孽魅笑模样,反倒眉心微皱,嘴唇紧抿,一副紧张忧心之态。颜焉看他睫毛甚长,微微扇动,脸色仍是苍白,并未有太多血色,不过长相倒是美,合自己口味。离歌眉似浓墨,唇似朱丹,长发并不束起,随意散落下来,黑色,白色,红色,真真是诡谲魅惑。
颜焉在石室里颇是无聊,转来转去,一会看看离歌,一会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转到那大口子旁边时方才注意到,这口子之外并不是出口,还有一层,颜焉踏进去,原来是一个环形的走道,颜焉顺着走道走了一圈,发现这走道只是将石室绕了一圈,并没有别的出口了。心里想道,这出口必是又有什么机关。又从那大口子转出来,在石室里晃悠,一会儿踢踢腿,一会儿揉揉肩膀,一会儿看看离歌。
过得许久,离歌方睁开眼睛,看着颜焉紧盯着他的眼神,又是浅笑道:“怎么,看我好看便一直看我吗?”
颜焉一囧,争辩道:“当然不是,我是看你何时才能醒来,我在这里等得太无聊。若不是我太过良善,早就抛了你自己一人走了。”
离歌从莲花台上跳下,精神气又是好了许多,步履间已是有力许多,不像之前那般虚浮。
他走到那大口子边,取出火石又将之前的火把点着,持着火把进入那环形的走道,示意颜焉跟在他身后,他一路走,一路右手持花翎的尾端与道壁相触,只见被触过的石壁上出现金黄色痕迹,痕迹连续不断,只在一处断了些许。
离歌与颜焉此时便正站在这金黄色痕迹断了些许之处,离歌双掌置于石壁之上,催动内力,口中又念念有词,只见那石壁处先朦胧雾化,接着便幻化出一道八尺高的方形长门,离歌收回双掌。
颜焉这一日见惯各种奇事,也是并未露出惊异表情。只看向离歌他接着如何。
离歌轻轻一推,那门便敞开,两人先后进入,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只是这甬道似熔炉一般,热度惊人,两旁石壁也是青中泛红。
颜焉初一进入便热汗淋漓,看向离歌,却还是一副清爽模样,离歌看她嫉妒疑惑表情笑道:“我修为比你高,自然比你更能经受这热度,幸好你也是妖,若是常人,在这里可是行不得几步就要一命呜呼的。”说着拉过颜焉,握住她双手。颜焉直觉离歌似冰块一般清凉,且她心中本无太多男女之分,并不介意,只是靠的离歌愈加近了些,以缓和这灼热之感。
颜焉身体虽已是异于凡人,可是在这灼热的甬道里,也是深感压迫,发尾也都尽被灼烧的卷曲了,她扶着离歌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完,我觉得自己都快被烧红了。”
离歌抬高袖子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说道:“快了,再坚持一会儿便好。”
颜焉呼吸间都觉得甚是痛楚,似乎是火焰在身体里燃烧,她咬紧嘴唇,强压痛楚,只叹自己平日不好好修炼,自然也要怪这里离歌拉着她来受罪。
这甬道颇为不短,走了许久,只是越来越热,颜焉已是步履维艰,浑身似刚从水里捞出来般,嘴唇也因脱水而泛白。离歌看她情形,伏下身子背起颜焉,颜焉只觉似趴在一块大冰块上一般,身上灼热痛楚之意稍解。
又行了片刻,周遭温度略有降低,石壁也变成青色,离歌放下颜焉,两人步行速度稍快。前方又出现一道石墙,路成死路,颜焉靠在石壁上歇息,心里默念运功口诀,暗自集动真气运气,修复灼伤的身体经脉。
离歌在石墙上四处抚摸,似乎在寻找什么。
离歌取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只见他已经划伤了自己的手臂,将手靠近门边,颜焉靠近一看,只见门边有一个小血槽,离歌的鲜血灌入血槽,血槽不大,却不会满,该是将血引到了哪里,而他们二人并看不见那血槽又将血引向何处,一会儿后,便听到一阵喀拉拉之声,离歌看着颜焉疑惑眼神解释道:“这是一处极精巧的机关,要用血方能引导开关,那机关轴承能感应鲜血流过,方能打开这扇石墙。”说着却又听到那喀拉拉之声断绝,而石墙仍是纹丝不动。
颜焉惊讶担心看向离歌,离歌确实沉默低头研究那血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此时刻,离歌看了眼颜焉,心底蓦然浮现出关于那已经飞升的莲花精的故事。
那莲花精本名唤碧萏,在一个深山中的湖水中长大,灵根深厚,春华秋实,年复一年,竟是修得灵性,那湖水中还有一尾青龙鱼,与这莲花可谓一同生长,一同修炼,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修炼出人形。
这青龙鱼与碧萏一修炼成人形,感情甚好,情人一般隐居在深山之中一同修炼,都欲飞升成仙,只是碧萏并不如青龙鱼急切。碧萏只觉得他们二人琴瑟相调,便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碧萏只愿二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至于成仙,那事情便是不在碧萏心中。
不知这青龙鱼在何处听得吃菡萏的心头血能够益于修炼,便和碧萏含蓄说出自己想要些她的心头血,碧萏深爱情郎,自是有求必应,每半月取一碗心头血供那青龙鱼食用。可那青龙鱼贪心只是愈来愈大,不满于碧萏半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