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魔有道-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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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眉头深锁,“你确定上轿子的人是左仆射大人?”
“应该是吧。他一出门就低头上轿子了,而且他穿着官服。”
“两边都跟,分两队人拦截——即杀!”话毕,潜伏的几人骤然分散,残留的杀气却散不尽。
两顶轿子走不同的路线,一顶通往大街;另一顶绕道进入巷子,皆没有发现有人尾随。天还没全亮,大街已人来人往,多是吆喝的菜农和赶集的人群,尾随的刺客不敢现身大街,只能伏在屋顶。
领头的刺客拉起弓箭,寒光闪闪的箭头对准了轿子上的窗棂。街上的行人一看见官轿便自行避让,让出了一条路——一条死路来。
时机正好。他咧嘴一笑,当即松开弦。
拐进巷子的另一顶被直接拦截,四个蒙脸刺客包围轿子。“你们是何人!”撩开帘子出来的正是头发半霜的左仆射大人,四个刺客暗叫妙极。他们一言不发,拔剑就杀,四道长剑齐刷刷刺来。
一敌四,难取胜。四个刺客瞅了他一眼便撤离,而倒下的人无神地仰望天空。
“天真蓝啊!”
大街行人匆匆,为各自的生活忙碌,谁有空理会阴暗的一角。譬如这两个满脸不甘的菜农。“今天天很蓝,但本大爷的心情很不好。仆射府的人没丁点眼光,居然说我们的菜不新鲜?不要?管家的眼睛是进沙子了吧!”
“大哥,这些菜怎么办?”旁边的严肃男子搭着他的肩膀。
“能怎么办?扔掉呗!”他一拍额头,有意无意地扫过不远处屋顶上,飞快闪过的人影。“走走,赶紧扔掉回家。”
两个菜农推着木头车到一片低矮的土屋处,扛着锄头的路人瞟了他们两眼便各自干活去了。两人飞快地推至转角,一辆朴素的马车已在等候。马上的男子轻盈下马,面容如玉,风度翩翩。
“嘿。左仆射大人,委屈你一路了。”两个菜农搬开蔬菜,车里有人坐起,头发沾着菜叶。两人迅速替他整理一番。
葵苏朝他微微颔首,“左仆射大人,现在还来得及赶往皇宫,官服都在马车里面。”
左仆射也颔首以示见面之礼,沉默地进了马车。风骥和杜云旗摘掉菜农的帽子上马,鞭策远去。
天边泛白,宛如鱼肚初露。皇宫外万丈黄土环绕,而宫内覆盖的冷黛渐渐减淡。琉璃瓦顶和金饰生晕,灰白的宫墙里万重门。
站在拔地倚天的宫门下,仿佛被灰白的巨浪当头淹没,令人窒息。
守门的两个士兵有点诧异地打量左仆射,不但因为他比平日迟了,还因为他发间的菜叶。一人好意摸摸自己的头发间接提醒,左仆射面不改色地拿下菜叶。除年事高者,上朝的官员一律步行入宫,左仆射不紧不慢地借天边的冷光行路。
穿过朝兰门,白石铺砌三里。正中央的朝兰殿雄伟庄严,文武百官已在殿前列班,肃穆的气氛被迟来的左仆射打破。他依旧不疾不徐地站在右仆射的对面,后面的官员窃窃私语。眉目森严的左丞与左仆射低语了几句。
右仆射僵硬的神色一闪而过,假意慰问:“左仆射比平日迟了,莫不是又遭流寇抢劫?”他旁边的几位官员轻声笑了。
左仆射淡淡地看了看对面,“有点事耽搁了。”
右仆射用余光打量,暗自思索他有没有带“那个东西”来。
骚动没有持续多久,白石地砖的尽头出现了一抹辉煌的彩锈,文武百官霎时鸦雀无声。十六人驶着彩缎飞扬的辇车徐徐前来,金盖红帏,皆比不上车中人的光彩。女王头戴金色重帽垂珍珠,颈上赤金盘螭璎珞圈,金丝百花的轻纱迎风送来清香。
麦色的皮肤流光溢彩,她一双含情的眼睛媚意天成,略慵懒又威严地扫视百官,芊芊玉足下便是万人的性命。侍卫与侍从守在辇车两侧,百官恭敬朝拜,喊声震彻天际,旭日东升青天现。
金灿灿的晨光铺上白石砖,与女王的重帽相映成辉。
“起来。”女王的声音宛然动听,却威严如山。递奏官呈各部院的奏折,开始了每天的朝会。
待琐事议完,左仆射上前一步行礼,右仆射眼皮一跳。“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他掏出了一份白纸。女王命递奏官呈上,她看了看,神色更加冷然。左仆射补充道:“这是一份右仆射与不死族勾结的证据,他们利用流寇掳走女子供给不死族使用禁咒。”
“禁咒?”下面的官员一阵骚动。
“左仆射,你莫含血喷人。区区一张白纸,别人要作假有何难?”
“协议上的官印如何解释?”
右仆射目露寒星,暗自握紧双拳。女王示意百官肃静,转而问左仆射:“你还有何证据证明右仆射的罪行?”
左仆射拱拱手回禀:“请问右仆射,你的官印是否随身携带?”
“自然。人在官印在。”
左仆射的嘴边闪过一抹冷笑,掏出了一支白色的蜡烛。
第188章 狗眼看人低()
“你们看到街上的告示了吗?右仆射大人因为勾结不死族和纵容流寇而判了叛国罪,马上要处斩了!他虽然一力承当罪名,但我觉得实际上牵扯的人有很多,为什么女王就不追查下去?”
“公主即将和亲了,要查也得等和亲之后查啊!女王肯打击流寇谢天谢地了,听说还有军队去海兰古城镇压?”
方晴和司琴百无聊赖地伏在护栏上,听着行人议论纷纷。离和亲之日还有五天,方晴越来越紧张。她回头瞄了瞄屋内排练的两人,红衣的恣意飞扬,银发的悠然抚琴。哎,什么时候才能进皇宫?
“喂,你们两个。”不客气的声音从后响起。方晴吐吐舌头,转头过去露出一张笑脸。华摇风的两名侍女嗤之以鼻,头仰高高地说:“你们两个这么闲,去买点蜜饯回来。小姐最爱品膳斋的蜜饯,非那不可。”
听到“蜜饯”司琴两眼发亮,方晴则看猴子似的看着两名侍女。“你们小姐喜欢吃,与我们何干?她又不是我们的小姐。”
她们霎时瞪大了眼睛。“这里修为最低的是你们俩,这种跑腿的工作当然是你们干!要是小姐吃不到就会不开心,她不开心就不想跳舞,届时头疼的是你们公子呢!”
“哈哈哈!”方晴失笑,“她不跳就不跳呗,失去第一舞姬名号的不是我们,我们公子独奏也成啊!说不定女王更爱看到我们公子呢。”
“岂有此理,你一个华夏族敢大言不惭?”她们怒火冲冲,鼻孔几乎要翻天。司琴胆小想息事宁人,悄悄地拉了一下方晴的袖子。
方晴似笑非笑地打量她们气得扭曲的丑态,心想适可而止,万一闹得大家表演不成、进不了皇宫得不偿失。她笑着朝两人摊开手掌,两人不明所以。“给钱啊!莫不是要我们自个儿掏钱买?我们的钱由公子保管着,可没钱帮你们买。”
“哼!”她们用力地把钱币放在她掌心。
“不对呀,既然是跑腿的工作,得有点跑腿费。我和司琴两个人,每人两个银币好了。”
“你!你!”她们咬牙切齿,不情不愿地多给四个银币,简直想抓一把沙子,扔去方晴笑嘻嘻的脸上。
方晴看着银闪闪之物两眼生光,羡慕道:“你们小姐出手真大方,工钱比公子付我们的优厚多了。哎呀,人比人气死人啊!”
两个侍女听着听着,转怒为喜。
品膳斋位于集市最热闹处,听闻其售的小吃远近驰名。方晴看见门口处的烤羊,想起花吟曾经的承诺,不禁握拳双拳。
司琴嗅着香味屁颠屁颠地跑进店里,各种颜色好看的小吃使她心花怒放。方晴给她两个银币,让她去挑自己喜欢的。
“老板,来三两蜜饯。”方晴喊道。
店老板是个球状的中年男子,他一瞥方晴,淡淡道:“不卖。”
“为什么?”
“因为你是华夏族,不配。”
方晴从错愕转而恼怒,强压怒火指着司琴反驳:“她是魍魉族,可以买了吧?”
“不卖,她修为低。”
司琴闻言停下挑选,眼含水光地看向方晴。方晴指关节发白,终于明白她们为什么指定品膳斋。但知难而退?她偏要迎难而上。“老板,你要怎么样才肯卖?”
店老板吹了一声口哨,一条灰黑的狼从帘子后窜出。“打赢它,证明你配。”
狼冷漠地打量气得发抖的方晴。司琴哽咽道:“小晴,我们走吧,不买了。”
她扫了扫门口伸头探脑的路人,昂首高声:“不,本小姐是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说完,她郑重地放下钱币,“老板,你准备好三两蜜饯。事先声明,你的狼死了,我概不负责!”话音刚落,一条黑影迅捷扑来。
打斗吸引路边两个菜农的注意。“风大哥,师妹好像被狼欺负了!”神色严肃的不自觉摸向木头车底下。
风骥连忙拍掉他的手,停下数钱币。“放心,一条狼哪能欺负她!你看着摊位,我去凑凑热闹。”
围观的人还有三名戎装女子,其中一个略显担忧地注视那一脸倔强的少女。她向队友试探问一句:“我们需不需要阻止这闹剧?”
哪知她们扬起冷笑,“求品膳斋卖货的华夏族多的是,这种闹剧几乎每天都上演,由他们去。我们到最后收尸便是。”
“收、尸?一条狼而已”
“你胡说什么,死的当然是那华夏族。那狼虽然未化人形,但是实打实的魍魉族,修为即将达到中阶,一个华夏族怎么可能打赢。”
该女兵面色煞白。
方晴亦感到异样,对面狼的肌肉膨胀了两倍,才发现它是魍魉族。她的眉宇掠过忧色,锈剑不在,赤手空拳如何取胜?她利用灵巧的身法疾步绕到狼的背后,扬起了一阵轻风,再以臂弯箍着其脖子。
眼前突然空空,狼愣了一刹那。方晴的目光锐利如箭,手擒其天灵盖。这一刹那,胜负已定。被拧断脖子的狼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方晴甩甩手,活动关节。
人群中,某个菜农咧嘴一笑;某两个女兵面如土色,忽然上前捉着方晴。“当街杀害魍魉族,劝你束手就擒,跟我们去官府!”
方晴愕然地侧目,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久别重逢之喜,她正想启唇相认,岂料对面的人别过头去,她瞬时黯然。
“两位军爷,狼的事我不追究。”店老板挺着圆圆的肚子走出来。司琴飞快地扑到方晴身前,泪水潺潺。
两个女兵只好放开方晴但面带不甘,迅速处理掉狼的尸体。方晴又默默地看向某个女兵,然后回到店里。后来店老板跟她们说了什么,方晴想不起了。她心不在焉地提着蜜饯和司琴回去,脑海里全是方云起避而不见的神色。
阿云,再见之时为何崭新的你,我却不认识了?
司琴则有吐气扬眉的感觉,因为华摇风的两个侍女看见蜜饯的时候,脸色发臭。
第189章 步步为营()
凌旦青天开,马蹄过,石路扬起一阵尘埃。
华摇风的两名侍女用手绢捂着鼻子,挥挥尘土瞪着前面的马车咬咬牙:可恶,同样是侍女凭什么她们能坐车里,自己则要步行!
前面的马车自然是玉九戈的,两个马夫悠然驱马,一个是满脸虬髯的柴达,另一个相貌平庸却冷冷。车里的方晴紧张地盯着摇摇晃晃的挡帘,今天是他们入住皇宫的日子。因为进宫不能携带武器,所以她和白飞渊两手空空。
她很不习惯没有背剑。
墨画瞧见她的神色,轻拍她的手背说:“小晴你不用紧张,很多宫女也是华夏族,你只要熟记礼仪不出错,不会引起注意的。”
方晴挺起胸膛深深地呼吸一口。皇宫而已,她连西王母也见识过,会害怕一个建筑物?玉九戈似笑非笑地打量,转而看向司琴:“我倒是担心你,到时候别顾着偷吃。今年的宴会尤其盛大,要小心谨慎。”
“公子,我不会的”她有点底气不足,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别处。
方晴凝眸,每年他们入住皇宫后,司琴到御膳房打下手已是惯例,看来他们筹谋已久。
马车从皇宫的侧门驶入,轱辘轱辘,穿过重重关卡。下了马车,华摇风看也不看玉九戈一行人,昂首挺胸跟着宫女离去。他们巴不得她赶紧走,暗自庆幸并非与她同住一屋檐下。
方晴和相貌平庸的马夫跟在玉九戈等人后面,她悄然观察路上的景色,心想皇宫不过等同一个大宅子。回廊轻纱曼曼,庭院青翠,比宫外少了几分黄。现在想来,似乎还不比乌曹公的宅子来得华丽。
宫女领着一行人到雅致的傲兰殿,宫女瞅了瞅银发生辉的玉九戈,红着脸颔首说:“陛下知道玉公子喜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