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隋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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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嬉皮笑脸的,不由得极为厌恶,便淡淡地说:“就在此处。请问找我尉迟大哥有何事?”
他打着哈哈说:“有一事相烦。方便的话我们进屋说话如何?”
我抬头向另外一人看去,只见他肆无忌惮地对我上下打量,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来转去。我“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请进吧!”
两人随我走进屋去。只见尉迟大哥和梅姐姐正在说话。我喊道:“尉迟大哥,这两位军爷有事找你。”我转身看去,只见他们的眼睛又全盯在梅姐姐身上。我极为不悦,快步走到梅姐姐身边说:“我们进屋里去。”梅姐姐厌恶地说:“好。”
在内屋坐下,梅姐姐问我:“是哪来的两个龌龊家伙?”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自个找上门来的。”
梅姐姐蹙起秀眉,忧心地说:“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握着她的手抚慰说:“不会有事的,凡事有尉迟大哥呢。”
她笑笑,安心地点了点头。
★ 无妄之灾
我把贴在房门上,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小个子军官的声音响起:“鄯阳地区,就数尉迟壮士的兵刃铸的最好。现在朝廷招兵买马,决心平定危害江山社稷的反贼,因此急需大批兵刃。尉迟壮士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呀!”只听得他滔滔不绝,舌璨莲花。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我恍然大悟。
又听到尉迟恭淡淡地说道:“在下近年来疾病缠身,已是力不从心,两年前就已经封炉了。”
“壮士过谦而已。素闻尉迟壮士勇猛过人,远近流寇都不敢前来侵犯。现在上头派下了任务,如果壮士肯帮忙分担,我们是感激不尽的。”
“抱歉!两位另请高明吧!”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等为了社稷和百姓,不惜为国捐躯。壮士冷眼旁观,实在不足为取!”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想必是另一个人了。
尉迟恭的声音冷似寒冰:“为了百姓?在下没听错吧!”一阵沉默,想必两个军官吃了个钉子,尴尬的面面相觑。又听得尉迟恭说:“两位没什么事,就恕不远送了。”好家伙,居然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小个子冷笑几声,阴森森地说:“看来尉迟壮士不屑于朝廷为伍啊!”
尉迟恭依然淡淡地说:“言重了,一介草民承蒙各位抬举,实在是受宠若惊!”
“那告辞了!”两人自讨没趣,讪讪地离去。
听到两人已经离开,我把事情简要地跟梅姐姐说罢,便从内屋出来。梅姐姐担心地皱起眉头说:“大哥这样明着不给面子,他们会不会实施报复?”
我说:“报复又怎样?绝不给这些祸国殃民的走狗低声下气!”
说起尉迟大哥封炉,是有一段插曲的。
两年前的一天,我到尉迟大哥在屋外,把一箱箱打造好的兵器往马车上搬,就知道他要进城了。我早就想进城看看了,只可惜一直逮不着机会。于是我急忙上前,谄笑这说:“尉迟大哥要进城吗?”
“嗯。”他点点头,戒备地看着我。
我瞧他草木皆兵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不过计划还是要实施的。于是问:“鄯阳好玩吗?”
“没什么好玩的。”
“那可真是件无聊的差事哦,我替你去吧。”
“……”他白了我一眼,没理我。
我也不管自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小雅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城呢。”
“……”
“上次给我打项链的那个老板,我一直想亲自谢谢他。”
“……”尉迟恭径自把最后两箱兵器扛到马上。看到他马上就要出发了,我急了,一个箭步跳上车,抱着一只箱子说:“我不管了,这次我非要进城不可。”
尉迟恭没想到我会耍赖皮,伸手过来抱我下车。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八抓鱼一般粘在箱子上,大嚷:“你干吗不带我去?”
尉迟恭怕弄伤我,又不敢用全力,一时间也拿我没办法。他好气又好笑地呵斥说:“快下来!外面乱的很,保不准到了城里给我惹祸。”
“我保证不闯祸!”我信誓旦旦地说。
僵持了一会,尉迟大哥缠不过我死皮赖脸的哀求,只好答应了把我也带上路。我见计谋得逞,便乖乖地坐在马车上。尉迟大哥鞭儿一扬,“驾!”马车缓缓前进。
鄯阳,也就是今天的朔州市,位于雁门关外,桑干河的源头,乃山西北边的一大要塞。史书上有记载:“朔州古鄯阳地,为云中支郡,遥控长城,外连大漠,背居延而面燕京,右偏关而左雁门,襟山带水,四塞为固,固西北一大扼塞也。”因此,在隋末,起义队伍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取天下者必先取晋,取晋者必先取朔。”
马车走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奔跑着,轮子在走过的路上压出了两道辙痕。一路上,我在车上兴奋得左顾右盼。只见路边树木高大,郁郁葱葱,一点都没有关外的荒凉。其实,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对雁门关外的景色描述,跟此时也是一致的——“山大乔木,连跨数郡,万里林集,茂林阴翳”。可能是后世对桑干河上游植被的肆意破坏,才导致了后来黄沙漫漫的凄凉景象。
其实,从石碣峪到鄯阳县城只有十几里路,不知不觉便进得城来。只见临街的商铺虽多,但门可罗雀,生意萧条。摆摊的小贩就更招揽不到什么生意,偶尔呼喝几声也透着懒洋洋。这番冷清的景象,虽然也在我意料之中,但真实看到了却免不了失望。
一路走过,还能看到不少衣衫褴褛的行乞者,哀求地看着过往行人乞求施舍,心里不禁觉得阵阵难过。
马车在大街上走得很慢,我问尉迟恭:“大哥,你有没有带铜钱?借我一点吧。”
尉迟恭转身看着我:“想买什么跟我说就是。”
“你先借我一点。”
“多少?”他问着,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铜钱。
“都给我,都给我。”我双手捧过,塞到自己怀里便跳下了马车。
“小雅!别乱跑!”我不管尉迟恭在身后大喊,径自走到一个行乞的老者前,把几个铜钱塞到他手中。老者忙不迭谢过,我微微一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一紧,发不出半点声音。我摇摇头,转得身来却发现已经泪水涟涟。
在现代社会,被灌输了太多的行乞骗局知识,我几乎认为自己的同情心已经被泯灭了。我赶上马车,尉迟恭摇摇头说:“帮得了一个,帮不了第二个;帮得了依次,帮不了第二次。”我叹息着说:“我知道。可是能帮一回是一回。”尉迟恭不语,却又递过来一把铜钱说:“这是全部了。”很快,我这个“散财童子”便把所有的铜钱都派光了。我无奈地笑着说:“等到帮不了的时候,那就一起饿肚皮吧!”
说话间,马车停在一座高墙院落前。尉迟大哥跳下车来,说:“到了。”
只见院落的大门前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沿着墙根一溜排开,想必也是运兵器过来的。最前面站着几个军官士兵,正逐个开箱清点数量,清点完毕后便抬到院里。队伍有秩序地前进,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两名小兵过来把箱子抬下,开箱清点。忽然,其中一名小兵抽出一把佩刀,说:“终于找到一把轻便点的了。”说罢转身问领头的军官,说:“大人,这把佩刀我就领用了吧。”领头军官点点头,说:“下去别忘了找管事的登记。”“好咧!”小兵应道。
不一会便清点完毕了,领头的军官在花名册上打上勾,扔过来一袋钱币,说声“辛苦了!”便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赶着马车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抓贼啦!强盗啊!”一个人飞跑着过来,看到这边人多,飞快地绕道奔去。后面跌跌撞撞地追来一个年轻人,看到这几个军兵,跑过来跪下说:“那可是我老父治病用的救命钱哪!我认得那个人,请军爷帮我做主!”
刚才那名小兵挥挥手,不耐烦的说:“走走走!找县衙去!”
那人磕头哀求道:“军爷……”
“罗唆!”那小兵抬起脚往那人身上踹了一脚,挥起佩刀,用刀背在那人肩上狠狠一砸。周围的军兵纷纷喊:“还不快滚!”
尉迟大哥把拳头捏得“格格”响,一个箭步上前,把那人扶上马车。只见他的脸罩着一层黑云,阴的可以滴出水来。
我问那人:“你住哪?送你回去吧。”
那人沮丧地说:“就在城南客栈。”尉迟恭把刚挣来的钱袋扔给他,赶着马车“呼噜噜”往城南客栈驶去。
尉迟恭心情不好,我自然不能在城里尽兴游玩了。我识趣地跟着他乖乖上车,一路上偷看他的眼,仿佛随时就要爆发的火山。
“尉迟大哥……”我不知死活地叫着。见他没反应,我又笑着说:“尉迟大哥今天做了件好事,便要耍酷么?”
尉迟大哥“哼”了一声,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痛叫一声飞奔起来,我在车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喊着:“对了,要发火便发火嘛,闷在心里会生病的!”
尉迟大哥勒住马,狠狠地瞪我一眼:“说什么风凉话!想不到我打造出来的兵刃,还没用到战场上杀敌,却招呼在无辜百姓身上了!”
当天回到家,尉迟大哥便把打铁的小屋封了起来,并以病为由不领任何打造兵器的任务。
很快便到了二月。这天下午,尉迟大哥一人在屋外砍柴,我和梅姐姐便躲在内屋取暖。
忽然听到一阵吆喝声和兵刃出鞘声,似乎有许多人冲进了院子。我一惊,听得尉迟大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你?!”
我和梅姐姐赶忙冲出去看,发现一队官兵正把尉迟大哥团团围住。为首一人正是那名声音刺耳的军官!他一看到我们,眼睛忽然一亮,立刻挥手说:“都拿下!”
尉迟大哥急忙冲过来,被士兵挡得一挡,已经迟了。我虽然奋起抵御,但凭一双肉掌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长枪短剑。躲闪之间,梅姐姐已被一名士兵擒住。我稍一分神,只觉得脖子上已架了一把冰冷的尖刀!刺耳的声音已经在我耳边响起:“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把她们都剁了!”
尉迟大哥就要冲到跟前,看到这种状况,急忙把脚步停了下来。
“哈哈哈!”那名军官发出敲铜锣般的得意的笑声。
我心中一动,想起他刚才发亮的眼神,于是冷笑着说:“把我们杀了,恐怕军爷不好对上头交待吧?”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不肯错过其中的一丝信息。果然,他眼睛闪过一丝震惊,接着强作镇定地说:“军爷我杀了你们这些反贼,是头功一件!”
我对着尉迟大哥喊:“若是抓反贼,他们当天报上去,早就应该来了。这只是个借口而已。他今天的目标不是大哥,而是我们!他不敢伤害我们的!你快走!”尉迟大哥迟疑着,眼见着官兵就要一起涌上了。
我咬咬牙,说:“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说完,脖子一伸就往刀上抹去。军官惊呼一声,急急撤手,刀“铛”地掉到了地上。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讽刺地说:“想必为了这次公报私仇的机会,费了不少口舌吧?不知道向那位大人举荐了我们姐妹俩?”
他大怒,举起手来就要扇我耳光,却忽然想起什么,又硬生生地把手放下。
我更加肯定了,对尉迟大哥说:“看到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跟梅姐姐就安心等着大哥来营救了!”又狠狠地说:“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尉迟恭忽然怒吼一声,只见靠他最近的几名官兵被他抛起,摔到几丈以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其他官兵被吓得退了几步,待再要围攻时;尉迟恭已经突出重围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长吁一口气,转过头来,对脸色煞白的梅姐姐说:“姐姐,对不起了。能逃出一个,总比三个一起完蛋好。”
梅姐姐点点头,冷静地说:“我明白的。”
忽然那军官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恶狠狠地说:“小蹄子,别得意!等大人玩够了,你还不是要落入我手中!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说着咧着嘴淫邪地笑着。
随即,我们被五花大绑起来,嘴巴塞上了布条,眼睛蒙了黑布。在黑暗中,只觉得被带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去往何处。过了不久,又被扛下马车,走了一段路后被放了下来。听得“吱呀”一声关门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恢复了宁静。
我侧耳听着,耳边传来微微地呼吸声。我心下稍稍安稳——梅姐姐应该也在这屋里。过了良久,外面传来一个女人妖娆的声音:“让我看看,今天给王大人招到了什么姑娘。”我纳闷,怎么来的不是色狼?没来得及细想,听得门被打开,那女人惊呼起来:“做孽呀!绑得像只肉粽子,花一样的姑娘都见不得人啰1
我觉得一阵刺眼,黑布被摘掉了。听到那军官说:“金夫人,不可!这两娘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