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着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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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包厢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但胜在他们的位置高,此时包厢里一片寂静:
“如果我能拿到这笔投资,别说把你卖去出诊了……”
沈城扬了扬眉毛:
“就是把你卖去献身,我也势在必行。”
……
“我没有医师资格证,让我出诊是违法的。”
李文森屈起一条腿:
“还一年?你疯了吗,我的超级玛丽还没打通关,哪有这个美国时间?”
“哦,文森,干点正事,难道你卑微的人生价值就是窝在房间里打超级玛丽?”
沈城啜了一小口咖啡,姿态优雅得就像哪个大家族里出来的ceo:
“抱歉,这种弱智的小游戏,我三个月前就通关了。”
“……”
“而且你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沈城慢条斯理地说:
“你每天都在公寓里睡觉,现在你都不帮公安局做犯罪鉴定了。”
“那是因为最近没有人死于非命。”
李文森单手支着脑袋:
“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不务正业,你完全可以死于非命一个,这样我的工作就来了。”
“……”
沈城把文件袋拆开:
“对方来头很大,我没有办法拒绝。”
“为什么没办法?我只是条件之一,他们又不是因为我才投资的。”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
沈城扶了扶他的金边眼镜:
“毕竟正常人,谁会找你做心理咨询师?我试图告诉对方你只有一颗脑袋好使一点,专业素质根本为零,但对方的人类助理说,他的雇主并不要求正规的程序……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话。”
李文森:“什么话?”
“……只要文森特…李。”
沈城又扶了扶眼镜,语调里透着困惑不解:
“他拒绝了我推荐的所有心理医生……说,只要文森特…李。”
……
咖啡馆小小的包厢里,沈城和李文森互相看着,两个人都没说话。
半晌,李文森说: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说?”
沈城:“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他们青春期滞后的小主人因为恋母情结而看上我了?”
“想得美。”
沈城微微一笑,拿了她一片蔓越莓饼干:
“比起看上你,我宁愿相信他是中降头了……这比看上你的可能性高多了。”
“……”
李文森:
“身为剑桥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的系花,我必须提醒你,你不能这么抹黑我,这是在打自己的脸。”
“身为剑桥应用数学和理论物理系和你同届同班以及同一个导师的研究生,我也必须提醒你。”
沈城淡淡地道:
“当年整个系只有你一个女人……如果你也算是个女人的话。”
李文森:“……”
“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这个人类资本家是一星期前联系上我的,你最近是不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除了ccrn的那群老学究,奇怪的人我只见过你。”
李文森学着他的语气说:
“如果你也算是个人的话。”
“……”
沈城又从她这边拿了一片小饼干,沾了沾咖啡后扔进嘴里:
“但不管对方出于多么神奇的原因,我们这边都很好解决,你有鉴定犯罪和测谎的经验,这种事简直手到擒来。”
“……这两者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沈城挥挥手:
“你坐下来,和这个人类谈谈天气,天气谈完了,就谈谈你的研究。”
李文森面无表情地把饼干往自己这边移了移:
“沈城,我的研究就是一天八个小时呆在解剖室里解剖病变的人类大脑皮层,你让我和他一个人类谈什么?如何把头皮剖下来吗?”
“天空大海马里奥,随你谈什么。那些人类除了股票什么都不懂,你随便忽悠一下,钱就到手了。”
“钱是你要,不是我要。”
李文森把咖啡搁在桌上,不料手重了一点,发出“啪”的一声:
“要忽悠你去忽悠,我不……”
她还没说完,门一下被人推开了,老板许渝州带着两个高大的侍应生站在门口:
“我听到摔咖啡杯的声音,谁又泼谁咖啡了?你们两个快上去把他们两个拉开,别把窗户给砸了,那可是爱马仕限量款……”
李文森:“……”
沈城:“……”
侍应生:“……”
沈城迅速把嘴边的饼干屑擦掉,坐正,摆出了他平时华尔街式的精英做派:
“真是不好意思,渝州。”
他推了一下架在眼睛上的金边眼镜:
“我们下次打起来之前,会先发条短信通知你一下的,你不用这么……神经过敏。”
许渝州:“……”
……
许渝州离开后,沈城的精英气质立刻荡然无存。
“你没有办法拒绝,别忘了你的课题。”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
李文森随意靠在身后的墨绿色绒面靠背上:
“你继续让我保留四个课题,我去帮你做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ccrn不是非你不可,而是你必须依附ccrn。”
沈城手指摸着下巴,这是他平时谈判的姿态:
“没有研究所,你还做什么研究?”
“不让我做研究,我还要什么研究所?”
李文森也笑了:
“我还在这里和你啰嗦,是看在我们两个曾经同学的情面上。如果你停了我的课题,我敢打包票,纽约就有三家机构会重金挖我过去,违约金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沈城摘下眼镜,眼镜下的眼睛,是纯正亚洲人的棕黑色。
他注视了李文森半晌: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第四个课题暂停一年,我承诺半年后继续让你研究下去,你帮我搞定那个投资商。”
“一年?”
李文森摇摇食指:
“不,半年。”
“一年是我的底线,文森,你要么答应,要么我们两个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这太进击了。
李文森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一年就一年。你把那个人类的资料给我看一下,他得了什么病?如果是卡普格拉综合症那样的,我还能有一点兴趣。”
卡普格拉综合症,这类病症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使他们相信他们最爱的人,被其他什么东西替换了,比如外星人。
“之前有个澳大利亚人幻想他的父亲变成了机器人,把他的头砍了下来。多么迷人的症状。”
李文森叹了一口气:
“你相信吗,我居然错过了这个人的大脑皮层,就为了陪乔伊探索那个愚蠢的古代洞穴。”
“……应该都不是,我和他只接触过一次,还是在电话里,但以我每天和神经病人打交道的经验,我觉得他根本什么问题都没有。”
“神经病人?”
李文森诧异地望了沈城一眼:
“你是学物理的,什么时候开始和神经病人打起交道来了?”
沈城也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难道你觉得,你还不算是神经病人?”
李文森:“……”
沈城把文件夹里的文件都取了出来,只有薄薄的一页纸:
“这些都是对方提供的资料……我在网上没有搜索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只要把对方的年龄和爱好资料给我就可以了,背景资料会影响我对人的第一判断。”
“这你不用担心。”
沈城把那页纸扔到她面前:
“这张纸上,除了他自己,其他的,他什么都没写。”
纸品风格极其简洁,纸质也很漂亮,沈城把纸拿出来的时候,她就能闻到文件夹里散淡的蔷薇香气,精致得不像是一份身体报告,而更像是……
一封情书。
那页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连照片都没有。
除表格抬头外,所有书写的部分都是手写。
开头几行,漂亮的字体写着:
性别:男,年龄:二十七岁,
姓名——
陈世安。
第9章 chapter9()
既然出了门,李文森干脆又去了一趟研究所的图书馆,这一呆,又是半天。
她走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漠漠地暗下来了,远处的树影斜映着夕阳,脚下枯黄的杂草已经透出一点绿意。南方日暖,她在公寓门口种的大片野生蔷薇,已经微微地打起了花骨朵,粉色的山茶开成了一片。
公寓没有贴瓷砖的灰色粗糙墙面上,攀爬着枯萎的藤蔓,等待春夏之交的时候,这里会开出一墙白色的花。
门口锈迹斑斑的深蓝色铜牌上,“西路公寓5号”被枯萎的藤蔓遮蔽,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不远处,一个丰满但仍旧遮掩不住身体曲线的美丽女人,穿着一条已经有些褪色的呢子长裙,正拿着扫把慢慢地往这边走。
李文森朝她挥了挥手:
“今天过得好吗,西布莉。”
西布莉是英国人,四十二岁,已经在ccrn已经当了二十年的清洁工,一个谜一般的女人。仿佛她降生的目的,就是舍弃她的美貌,再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给这个古老的研究所当清洁工一样。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小姐,
西布莉看都没看她,只是在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
“就如同过去四十年的每一日一样。”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眼睛直视着李文森,冷峻的下巴线条,如同大理石那般坚硬和无情,似乎此生从未笑过,偏偏又美极了:
“还有一件事,小姐。”
她冰霜一般的嘴角微微抿起:
“今天,我在花园的南边,发现一只死去的猫。”
猫?
李文森皱起眉:
“是谁家的猫跑出去饿死了吗?”
“不是院子里的猫,小姐。”
西布莉答道:
“所里的每一只猫我都记得,没有哪只拥有那样落魄的花纹,那是没有主人的动物,才会拥有的皮毛。”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没有看她一眼,仍是拖着扫把,沿着早春落满樟树叶子的小径走远了。
……
李文森转头面向生锈的黑色铁艺拱门。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后,她踢了门一脚:
“伽俐雷,你要我在门口吹多久的风?”
她话音刚落,门上安装的虹膜识别系统立刻启动,十秒后,门开启了。
李文森走过玄关,伽俐雷苍老的声音欢快地说:
“你回来了,李。”
李文森:“如果不是你打定主意把我关在门外的话。”
“我正在烹煮晚餐,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
伽俐雷的声音在空气里转了一转,李文森觉得它又回到厨房去了,因为厨房又传来了伽俐雷指挥冰箱把储存的鱼用伸缩力臂送出来的声音:
“是我的疏忽,李。”
李文森把包随手扔在乔伊桃木色的雕花钢琴上,钢琴盖没有放下来,碰撞出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视线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乔伊的踪迹:
“伽俐雷,乔伊呢?”
伽俐雷奇怪地说:
“乔伊不是在您身边睡觉吗?”
……
她差点忘了,伽俐雷是看不到乔伊的活动的,如果乔伊不发出声音,伽俐雷就会默认乔伊在睡觉。
李文森看了看书房,也是空的。
“乔伊吃中饭了吗?”
“没有,李,乔伊中午一直在睡觉,乔伊早上一直在睡觉……乔伊一天都在睡觉。”
伽俐雷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您是一位不上心的太太,您应当关心您丈夫的身体。”
“……”
她为什么要被电脑系统指责?
“您不在家的时候,乔伊很寂寞。”
”我在家的时候,他也很寂寞。”
李文森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旁边是乔伊的大衣和帽子:
“我不是让你用水把他泼醒?”
“我泼了。”
伽俐雷委屈地说:
“但是我泼完之后,他仍旧在睡觉,伽俐雷只好把地毯和沙发烘干了。”
……看来在中饭之前,乔伊就已经醒了。
她沿着深色楼梯往上走,古蓝色的毛衣裙,与公寓陈旧的气质,搭配出一种陈年的味道。
&nb,乔伊果然在那里。
他背对着她坐着,面前摆着一个空荡荡的棋盘,深红色的夕阳,从他对面低矮的窗口里照射进来,落在他身上。
他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