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惊谋-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悦颖怒目瞪着她,气氛一时沉闷了下来,大家神色尴尬,女子竟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忙对她道了歉。
陈悦颖只觉得自己怒火攻上心头,恨不得现在马上得知究竟,她哼了声愤愤的跑到陈雁瑶边上说道:“大姐,咱们现在就回去,看看那个傻儿到底在弄什么幺蛾子。”
陈雁瑶点头上前跟众人道别,想到方才那人的话,就道:“四娘生病才好,想必是来的路上发病来不及遣人来报,我们先行回去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事。”她朝众人屈身见礼,“此事是我们失礼,择日我再带四娘来给大家赔罪。”
姜雪珊脸色微霁,欣赏的看了她一眼,端庄典雅,言谈有度,到底是有娘跟没娘的区别啊,正要开口却听见有丫鬟一叠声的叫喊。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朝水榭方向跑过来,片刻就到了众人跟前,那丫鬟气喘喘的开口道:“那个陈家四娘来了。”
“她来了?现在人呢?”姜雪珊手一拍猛的站起来。
丫鬟忙点头应是,又道:“因得了娘子吩咐,等人到了以后就引到偏厅,现在就在那儿侯着。”
陈雁瑶闻言脸色煞白,眼底的诧异转瞬即逝,广袖底下的手紧紧攥着,是她命太好还是哪里出问题了,她侧目冷冷盯着流杉,几不可闻的冷笑一声。
流杉看着她那冷眼一笑,仿佛似掉进了万丈深渊一般陷入无尽的绝望中。
方锦娴悠悠的啜着茶,将主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自小在保定长大,性子爽朗不喜后|庭小女孩这些弯弯绕的事,看这群人一副讨伐的模样顿时失了兴致,她搁下茶蛊便带着丫鬟先行离去。
“好你个陈秋蔓,看我怎么收拾你,让她等着,我们等她多久就让她等我们多久。”姜雪珊看着众人,面上露出戏谑别人的成就感,全然不顾还在一旁陈氏姐妹。
陈悦颖早已经心猿意马,一听姜雪珊说这话面色不虞,却又碍着她的面子,只得硬生生的忍下想要飞奔过去教训陈满芝的心。
偏厅里,丫鬟上了茶便退了出去,陈满芝安安静静的坐在冒椅上,热茶一杯续着一杯,屋内寂静无声。
她到时,姜府门前宝马雕车停满,想必聚会的人都还在,陈满芝讪讪的笑着,可真是记仇啊,她们这样晾着自己是因为自己迟迟不到而恼怒了吗?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她回头就见彩云尴尬的从地上爬起身。
“奴婢该死。”彩云低着头说道。
陈满芝微微叹气,方才在车里两人都受了伤,她的身子到现在还有隐痛,想必彩云也是如此。
“我们走。”她站起来说道。
“娘子,万万不可,奴婢撑得住。”彩云面露惶恐,却又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入,“我们来迟本已经是礼数不周了,如果再冒然不打招呼就回去,必定惹人闲话,事关陈府名誉夫人一定会严惩的。”
陈满芝只得按着满腔怒火乖乖落坐,她觉得这古代条条框框的束缚,随时都能将她勒死了,“那我们去外面找个丫鬟说说就回去。”她说着就听得到外边传来说话声。
“可不是,最近脾气都坏透了,你没看见春柳姐姐被罚成什么样了,好在亲家老太太过来了,她收敛了点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不是好了吗?这都四个月了怎么还出血?”有声音应道。
陈满芝挑眉,朝门口望了望。
“我哪知道,一直吐着,原以为害喜害得厉害,最近还吐了血丝,这才瞒不住的,要不然郎君还不知道有出血呢,这保胎药愣是一天都不停的吃,结果呢,腹痛出血就更加严重了。”
“唉,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只盼肚子里的小娘子郎君能安生些,我们做丫鬟的也少些挨骂。”
“借你吉言。”
话落,就有两个穿着水红素面比甲束腰的丫鬟端着茶点从侧边并着走进偏厅。
丫鬟迎面就看到陈满芝主仆二人,二人惊慌失措的对视一眼,随即一个丫鬟忙弓身施礼慌乱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娘子饶恕,帮奴婢隐瞒一次。”
二人知晓今日有众多贵女上门,也不管是何人,先认了错将事情掩盖下来,二人战战兢兢的站着,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遭,嘴一贱就多聊了几句,谁知竟让人听了去。
门外的日头明晃晃的照着,陈满芝看着二人,想着方才他们的对话里说着那些症状觉心里有了些异样,那一世她虽然主诊外科,但在此之前她在备孕,也知晓一些孕育方面的知识,她总觉得那些症状似熟非熟,便好心提醒道:“刚才那个,要不然叫大夫换个方向诊断,有可能不是怀孕啊。”
两个丫鬟听了一愣随即拉下脸,其中一个丫鬟不悦道:“奴婢背后议论主子是不对,可娘子也不可随意说这种话来,还望娘子慎言,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就直接绕过她们向前走,两丫鬟对视一眼,少夫人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这人竟然说不是怀孕,如果自己去跟夫人说那这种话,那就是自寻死路,这安的什么心啊。
“能帮我递个话吗?就说陈四娘有事先回府”陈满芝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喊道,有个丫鬟回头幽怨的瞪了她的一眼。
陈满芝淡笑,又候了两刻钟还未见有人前来,她站起身边走边道:“想必人家是不待见我们了,回去。”
第30章 往事(捉虫)()
城西燕南街上;正在赶车的车夫长长吁的一声,辘辘的马车声缓缓而止,车夫将马车靠在古顺坊的支口边上;这里他已经来过几次了;坊内小道太狭窄,马车进不去;然后车夫很熟练的将马勒住,跳下来搬过马凳;车内两人依次下了马车。
狭窄的小道;黄土夯成的路;低矮掉漆的围墙,破旧掉木的屋檐,春风习习;一股淡淡的酸臭味伴着春草味袭面。
臻娘皱着眉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踩着满地的垃圾缓缓而入,她抬了头视线扫过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的眼光落在前方;脸上不见任何一丝表情。
巷子里,有几个小孩相互嬉戏,见到有衣着华丽的人进来;便停下止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们。
两人走到巷子的最里头,立在一户小门前,徐萧年敲了敲门,才发现门并未掩上;他推开门,二人进了小院子,院内一片狼藉,瓦器瓷器碎了一地,椅子也砸倒在一边,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
两人蹙眉径直的进了正屋,只见一女子面如死灰靠着桌脚坐在地上,年纪二十七八的模样,外罩的素面布褙被扯得有些凌乱,上面还有滴滴的血迹。
女子目光呆滞盯着前方,脸上挂满泪痕,右边额头的伤口似乎还在滴血,听闻有声仿若未闻。
徐萧年轻咳了一声,“怎么,曾富贵又发了洒疯?”
过半响,曾彩英才缓缓回头,见到来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世子爷,您今天来又想问什么?”她冷冷的道,“我已经跟您说过了,二年前的事情,我早已经记不清。”
说着她的视线陡然扫了臻娘一眼,眸底瞬间添了疑惑。
徐萧年拧着眉,走上前拾起倒在桌边的板凳,伸手将臻娘手里的帕子扯下递到女子跟前,“要我帮你杀了曾富贵?”
曾彩英心底一凛,她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徐萧年冷笑道:“世子爷您的热心我消受不起,你们请回。”
“怎么了?舍不得吗?”徐萧年看着她,“他活活把你母亲气死,又如此折磨你,难道你不想摆脱他吗?”
“我的事不需要劳烦世子爷伤神。”曾彩英咬了牙强笑,“你们,请回,不要再来打扰我。”说罢就要迈着步子出去。
“你去哪。”臻娘拉着她的衣袖,一时情急拉扯的力道有些重,露出曾彩英一大片雪白的颈脖。
“你干什么。”曾彩英神色一慌怒目盯着她,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她雪白的颈脖涨着细细的青筋,她迅速的整理好被那女人扯乱的衣裳。
臻娘一怔,方才撕拉的过程中,她真切的看到她锁骨下那此点点的红色斑诊,就算只是扫了一眼,但臻娘确定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一种让人称之为最肮脏的病,一种让她们一辈子都活在别人鄙夷的眼神中的病,一种让她们这些人生不如死的病,她曾看着她的姐妹是如何被病痛折磨,又如何在痛苦的死去。
“对不起,我并非有意。”她蹙眉看着曾彩英,她不懂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女人怎么患上那种病。
曾彩英淡淡的笑了,她目光带了几分哀怨,就道:“害怕了吗?害怕了还不走?”
臻娘低头不语,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徐萧年挑眉看着曾彩英道:“那日之事你必须好好想,如若不然”
“怎么,世子爷才把我救出来,这就想杀了我?”曾彩英看着眼前男人寒肃的脸讥笑,打断了他的话,“那您这买卖可亏本了,毕竟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倒不是。”徐萧年拢了拢手,“有时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久居宫中,这点还看不明白吗?”
“难道你不想给锦绵报仇了吗?”徐萧年再道。
锦绵是张婕妤跟前伺候的掌事宫女,是她在宫里情同姐妹的依靠。
曾彩英愣怔一瞬,倏然哑然失笑,她的笑声好似午夜冤魂的哀怨声,听得让人毛骨悚然:“两年前什么都被抹得干干净净的案子,世子爷您现在跟我说报仇的话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你不是还没死吗?”徐萧年冷道,“你若是记起那天的事,这案子自然就有了抹不掉的痕迹。”
“那日,张婕妤被赐死,李太医下牢,太子被囚,先帝因此中风,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天,事关锦绵,你跟她如此要好现在却告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在哄小孩吗?”男人的脸冷若冰霜,“我的脾气不太好,你若喜欢勾栏院里的日子我不介意再送你回去。”
曾彩英浑身一怔,心腑直颤:“不,我不回去。”她踉跄两三步退到了墙角卷着身子蹲下,抱着头将脸埋在双膝间,“不要送我回去。”
“那你就说。”徐萧年翻起袍脚在桌边坐下。
臻娘心头一跳,惊讶的看着墙角浑身打抖的那人,她恍然间就明白了那病是如何得来,她走到那人跟前伸出手将她扶至桌前,两人坐了下来。
她伸手倒了茶,看了一眼目光游离的曾彩英,将茶递了过去,“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慢慢说。”
两年前,太子以下犯上苟张婕妤,被当时皇后身边的内侍抓了个正着,而后张婕妤被赐死,太子被囚,先帝因此中风倒地。
而时常出入流溪宫为张婕妤请脉的太医李吉,事发时恰好在前往请脉的路上,却也因此被当作太子一党入狱而暴毙,李家因此被封,母亲含冤随去,事过两年,臻娘每每想起时依然心痛如刀绞。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日做的事也很平常。”
“后来庄嫔身子不适,她便遣了我去请太医,在路上刚好碰到了锦绵和李太医,然后我们支开了李太医,说了几句悄悄话”曾彩英握着茶蛊的手直颤,“大概是晚上时候就隐约知道了太子的事。”
“然后我便知道了,锦绵她她也没了。”
臻娘的耳边响起了女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她恍忽间好似听到了当时来李家宣旨的内侍那尖锐的嗓音。
“男流放,女充妓”
内侍的嘴翕翕合合,满口的黄牙,还有他眼中那轻蔑和不屑的神情,宛若滂沱的大雨无情肆虐、摧毁着她。
“那你跟锦绵说话的时候,李太医在做什么?”徐萧年蹙眉追问,“你们说了多久?”
臻娘被男人陡然问话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敛了心思,悄悄抹了有些湿濡的眼角。
“我,我没太注意。”曾彩英声若蚊蝇,主子赏了一块好料子,她迫不及待的跟锦绵分享,根本不会注意到旁人如何,“说话的时间应该不长,具体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那你们说话的同时,可有人路过?”臻娘问道,曾彩英拧眉,过半响才道:“是,是陶公公当时路过了。”
陶公公?臻娘跟徐萧年两人对视一眼。
“是,李太医跟陶公公说话的时候我们才注意到有人来了。”曾彩英放下手里的茶蛊,“然后我跟锦绵便匆忙见礼。”
“说了什么?”两人同时声起。
“不知道,我真的没注意。”曾彩英道,“陶公公走后,我就跟锦绵也跟道别了”
“不过,临走时候,我瞧着李太医的神情似乎”曾彩英努力的回忆的当时那太医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青砖的道,两旁的高墙,一行人行在前头,那太医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