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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悌殇-第2章

小说: 悌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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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肚子饿一夜倒还能挺住,但没有水可就难熬了。

经过与猛虎的恶斗,朱祁镇和朱祁钰都是口干舌燥,但水袋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因为弟弟受了伤,朱祁镇便把大部分水匀给了朱祁钰。而自始至终都窝在草丛里避难的王振此时也故作可怜的过来索要水喝,朱祁镇却不加思索的将剩余的水全都给了他。

三人就这样苦熬了一整夜。

当朱祁镇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发觉旭日重又东升,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了。再看看身旁,弟弟朱祁钰和老师王振仍在熟睡中。

突然间,朱祁镇听见了几声似有非有的呼唤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朱祁镇心想别是自己还没睡醒,所听到的呼喊只是梦中的幻觉。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次他听得真真切切,呼声就在不远处,而且是很多人在不停的呼喊。朱祁镇心中一振,这定是樊忠他们在寻找自己!

这的确是樊忠和其所率的侍卫正在焦急的寻找主子,大批人马在密林里分头搜索了一夜仍一无所获。天已放亮,侍卫们更是顾不得疲劳加紧搜寻。

樊忠一路找一路对身后的一个侍卫大骂道:“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明明让你留下来守护太子,你倒好,被王振几句话就给忽悠走了。找不到太子咱的脑袋都得搬家,横竖是个死,砍头之前我非先扒了你的皮不可!”

樊忠正骂得起劲,身侧忽然传来一声:“樊忠,我在这里!”

众侍卫扭头看去,只见树丛中猛然窜出一只怪兽,一边喊一边挥着手。那东西身似人形但个头很小,且浑身血红,还散发着一股野兽特有的腥膻气味。

樊忠等人见了这物都猛地一惊,莫非今儿撞上传说中的野人了?!众侍卫连忙将刀半抽出鞘,樊忠一边拔刀一边喊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其实这个将侍卫们吓得够呛的所谓野人正是朱祁镇。

当初与猛虎搏斗,老虎从朱祁镇头顶跃过时他用剑划开了老虎的肚皮,那五脏六腑和着虎血将其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故而现在的朱祁镇满身满脸都沾着虎血和内脏碎末,可想而知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何等的味道,难怪众侍卫都把眼前的太子当成了怪物。

朱祁镇望见侍卫的举动连忙高喊道:“樊将军,是我,我是太子!”

听闻此言樊忠大为吃惊,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通体赤红的猴子竟然就是太子,但那声音却倒像是太子的嗓音。于是樊忠蹑手蹑脚的走上前,眯着眼仔细端详了一番,这衣衫和发髻的款式倒挺眼熟,俺的娘哎,还真是太子!

之后的琐碎细节不再多表,朱祁镇、朱祁钰、王振三人终于被营救出黑松岭,大队人马来到通州县城,通州知府钱贵率领本地乡绅盛情迎接太子驾临。

太子黑松岭遇险的消息也着实让通州知府钱贵惊出一身冷汗,太子若真是在自己管辖的地界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也必定死罪难逃。好在太子有惊无险,钱贵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钱贵让众侍卫和宫人于驿馆下榻,而二位皇子则因身份尊贵被安排在了知府官邸住宿。

住进钱府,朱祁镇兄弟俩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洗澡,一身腥臭的虎血若不洗掉,自个儿难受不说,回头别再把通州市民给吓着了。

沐浴完毕,二人顿觉神清气爽,于是便来到庭院内信步闲逛,却见一位少女正在卖力的洗濯自己换下的脏衣服。走近看去,只见这位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尽透着一股非凡气质。

肌如白雪,面似桃花。明眸上两道细弯的月芽,朱唇下一尊尖巧的下巴。香汗沁润美人头发,污浊洗退兰花指下。低眉浅笑烟波照水,今日得幸一睹芳华!

见朱祁镇二人正痴痴的凝视着自己,少女竟主动站起身笑意盈盈的对兄弟俩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那声音更是甜中带嗲,嗲中带糯,听得人骨头都发酥。

总结概括言之,这姑娘是脸蛋清秀赛过张柏芝,嗓音甜美堪比林志玲!

少女娇嫩的嗓音和亲切的笑容令朱祁镇心花怒放,他赶忙问道:“敢问这位姐姐是钱府里的什么人?”

少女答道:“我是钱知府的女儿钱玉英。”

朱祁镇说道:“不成想还劳烦钱家小姐亲自为我们浣洗衣物。对了以后别叫什么‘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的,太拗口了,就叫我们‘祁镇’、‘祁钰’吧。”

钱玉英听后立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呵呵呵呵,那~敢问二位皇子现今年龄几何?”

朱祁镇答道:“我今年一十四,弟弟祁钰小我一岁。”

钱玉英说道:“我今年一十五,那你们就管我叫‘玉英姐姐’吧。”

言毕,同龄人共有的童真令三人相视而笑,姐弟仨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钱玉英看见了朱祁钰左手上的伤口,虽经简单处理,但伤处仍然外露。于是她赶紧将兄弟俩请进闺房,并拿出金疮药为朱祁钰包扎。

只见钱玉英捧着朱祁钰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药膏,边抹还边朝伤处温柔的吹气。而此刻朱祁钰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钱玉英的双眸。弟弟的狼狈相令一旁的朱祁镇看得是忍俊不禁。

这时钱玉英说道:“祁镇,姐姐在这可要说你两句。别以为你杀了猛虎就很了不起,其实这真的是鲁莽得很。好在祁钰只是伤了手,若是被老虎伤到了要害则如何是好?为了逞一时英雄而赔上弟弟乃至自己的身家性命,可不值当呐。”

朱祁镇听了挺吃惊,平时身边的下人对自己从来都是只会迎合奉承,而长辈的教诲口气往往又过于严厉。今日这位同龄姐姐竟如此直言批评自己,而口吻却是那么温婉甜润,这着实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朱祁镇被说得服服帖帖,连声答应道:“嗯嗯嗯!玉英姐姐说得极是,祁镇保证今后再也不做这等傻事了。”

说罢,三人再度相视而笑。

两日后,一位身着锦袍华服手持麈尾拂尘的宦官来到钱府,此人是**总管大太监金英。

朱祁镇见宫里来了熟人,忙上前寒暄道:“金公公安好,对了太后她老人家还好么,有些日子没见老祖宗了,祁镇心中怪想的。”

大太监金英微笑道:“太子不必挂念,您马上就能见到太后了。咱家都来了,正主儿能不到么。”说罢金英便侧过身提着嗓子高喊道:“恭迎太后~!”

随即就见一位身穿霞帔祎衣、头戴凤冠,鹤发童颜、气质尊贵的老妇在两名宫娥的搀扶下走入钱府门堂,她便是朱祁镇的祖母、当朝皇上的亲娘——张太后。

听闻太后驾到,钱府上下人等忙出厅跪迎,朱祁镇、朱祁钰兄弟俩一见太后立刻齐齐跪拜道:“孙儿拜见老祖宗!”

待张太后缓缓坐定,朱祁镇便问道:“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张太后说道:“哀家能不来么,你进山打虎的壮举都惊动了皇上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何时才能安分守己不再让哀家操心呐。”

正说着,张太后忽然大声下令道:“把王振、樊忠给我叫来!”

金英领命道:“奴才遵旨。”说完便转身而去。不一会儿王振、樊忠就被带到了太后面前。

二人刚刚跪地还没来得及施礼,张太后便厉声斥责道:“王振!你身为太子之师,不教太子读圣贤之书却怂恿其以身试险,你该当何罪!”

王振立时惊得浑身颤抖:“奴才不敢!奴才没有啊!”同时王振朝朱祁镇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朱祁镇立马接口道:“老祖宗,这不怪王先生。当初决定来黑松岭狩猎,以及后来骗开侍卫冒险进林都是孙儿的主意,是孙儿太顽劣,不关王先生的事!”

听了这话张太后便对王振问道:“是这样么?”

王振唯唯诺诺的应道:“是是,主要还是奴才没能劝住太子,请太后责罚。”

张太后继而说道:“那好,王振的过错且先不谈。”随之话锋突然一转:“樊忠!你身为大内侍卫统领竟没能时时护卫太子左右,致使太子遭遇虎口之险并迷失山野整整一昼夜,如此玩忽职守罪无可恕。来人,将樊忠拖出去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朱祁镇闻之大惊,忙喊道:“是孙儿故意将樊将军骗离,此事错在孙儿,樊将军并无失职之举,请老祖宗开恩!”

张太后厉声喝斥道:“住嘴!你的账回头哀家再找你算,樊忠必须得杀!”

朱祁镇急声回应道:“老祖宗怎么责罚孙儿都行,但绝不能杀樊忠!”

张太后怒喝:“你竟敢顶撞于我?!”

朱祁镇和张太后之间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大吵了起来,眼看气氛越来越火爆,在场的旁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请用茶~”忽然间,一个娇嫩甜糯的女娃之声瞬时化解了现场紧张的气氛。循声看去,只见一位气质清新脱俗的少女正端着托盘毕恭毕敬的立在张太后身侧。

一旁的通州知府钱贵忙上前作揖道:“禀太后,此乃小女玉英。”

张太后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见眼前的钱玉英如此贤淑乖巧,心里的火气自先消了半截。

钱玉英适时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一犯错就得杀头,那还有谁敢做这个侍卫统领哟。太后您宽宏大量,就绕过樊将军这一次,相信樊忠和他手下人定会对太后感恩戴德,将来还不更卖力的在太子身边当差。”说罢还嗲嗲的问了樊忠一句:“你说是么,樊将军?”

钱贵见状荒忙阻止道:“玉英!太后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快退下!”而后赶紧对太后解释道:“小女年少不谙世事,竟在太后面前妄言,还望太后恕罪。”

张太后听罢一阵大笑:“哈哈哈哈!钱贵啊,想不到令千金说得还头头是道的,你能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真是福气不浅呐。好吧,看在钱府千金的面上,哀家就饶樊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令将樊忠杖责一百军棍,以表警示!”

事后,樊忠带着满身伤痕回到了驿馆,虽说他一介武夫皮糙肉厚,但一百军棍也着实够受的。不一会儿,钱玉英带着金疮药膏走进了房间,亲自来为樊忠搽药。

就在樊忠千恩万谢之时,却见朱祁镇冲入房内,扑嗵一下跪在了樊忠跟前。樊忠见状大惊失色:“太子您这是作甚?!”

朱祁镇带着哭腔说道:“樊将军,祁镇给您赔罪来了!全是因为祁镇的缘故才使得樊将军受此连累,祁镇真是太不懂事了!”

樊忠听了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他激动的说道:“殿下,能遇上您这样的主子樊忠就是死也值了!臣的性命是殿下您给的,臣今后必将誓死为主子效命,纵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朱祁镇进而又转向钱玉英说道:“多亏了姐姐挺身替樊将军求情,若樊将军因为祁镇而无端丧命,祁镇这辈子都难心安。祁镇谢过玉英姐姐!”

钱玉英花容大悦,她伸手拍了拍朱祁镇的脑袋,心中念道:“这小太子身为贵胄却能向下人认错,可见其胸襟广阔,将来定是个宽厚仁慈的好皇帝。”本就对朱祁镇颇有好感的她更是对其徒增了几分喜爱。

第二回完,请看下回:突如其来的皇位

三、突如其来的皇位

 张太后一行人在通州休整了几日,而后便准备要带朱祁镇、朱祁钰兄弟俩回京城去。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钱玉英已对这两兄弟特别是朱祁镇感到恋恋不舍。

临行前,钱玉英将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送给了朱祁镇,并嘱咐道:“见到此香囊就如同见了我,望今后你还能记得玉英姐姐。还有回到宫里后你要好好读圣贤之书,切莫再因贪玩而惹老太后生气了。”

朱祁镇将香囊贴身收起,含泪说道:“祁镇绝不会忘记玉英姐姐的,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探望姐姐。祁镇走了,姐姐保重。”

所有人马行装都已备妥,朱祁镇在宫人的簇拥下坐上銮轿,起驾回程。只见朱祁镇于銮轿上不住回望,不舍之情可见一斑。钱玉英于府邸门前含泪目送銮驾一路远去。

张太后终于带着两位皇子回到了京师,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进紫禁城中。

离别数日后重回皇宫,朱祁镇不禁有些激动,多日未见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他心中还颇有些想念。

然而刚一入宫门,朱祁镇就觉得宫中的气氛有些怪异。前来迎驾的宫女太监们个个低头不语,着实让人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待朱祁镇一行人落了轿,负责迎接工作的老臣杨士奇先是例行公事的说了一番欢迎太后、太子回宫的官话,而后便开始吞吞吐吐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太后见杨士奇这副腔调心中不知何故,便问道:“杨大人,您也七老八十的人了,有什么话就对哀家直说么,何必这般扭捏?”

杨士奇心想反正瞒也瞒不住,索性还是说吧。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禀道:“老臣有一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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