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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国攻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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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班嘿笑了两声:“小史莫不是不记得自己昨天才说过如有异议来核对?我们今天有了异议,特意带了人过来帮我们核对。”

    说罢将林昭从身后捞了出来,放在身前,眼神挑衅道:“快快拿了账册出来让阿昭帮我们核准一番。”

    方全报臂冷笑,“赵班,你若是寻了旁人也就罢了,找来一个稚子前来糊弄我,谁知道你想从中做些什么怪?这林昭不过八岁,他能懂得什么算术?”

    林昭淡定地举手道:“报告小史,我熟练精通加减乘除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三角函数,双曲线略懂,微积分多半已经忘了。”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名词,老实说后边的专业名词方全都没听懂,不过他明确听到了精通加减乘除六个字,不由仰天大笑,颇觉荒谬,“你才几岁,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精通算学?”

    秦思不习惯被几人挡在身后,主动站出来,道:“是不是大言不惭,小史试一试不就好了?”

    方全自然不肯,咬紧了林昭年纪尚小的借口,执意要把人往外赶。他心里打得好算盘,决心不给对方一点机会,虽然他并不相信林昭一介稚嫩通得算学,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用年龄一条就足够将人堵得没话说了,何必在冒风险。

    赵班苏娘自然不服。两方各执一词,眼看又要起了争执。谁知这个点北市掾吴长君会来了市亭,他腆着肚子,步履有点急,身后还跟了一个抱了满怀书简的啬夫。

    他的出现,使得两方都变成了被掐住喉咙的鹌鹑。几人讪讪同他见礼,吴市掾快步走到正堂坐下,眉『毛』一拧,望着堂下聚在一起的众人,问:“出了什么事情?你等为何在市亭喧哗?”

    方小史连忙道:“回掾君,乃是这赵班与苏娘无理取闹,执意要翻看市亭收租简册,小人不许,他们便吵嚷不止,还想威『逼』责打小人。”

    吴市掾面『色』一寒,就听苏娘大声喊冤:“市掾明鉴,方小史这是一派胡言,他昨日收纳市租每人提纳了许多,还宣称是市掾之令,我们本想查账,奈何不通算学,他昨日当着大家面前许诺,若是对账册有异议,可以来找他查询,谁知我们今天带了人来,他却不肯认了。”

    “掾君不知,这两人是故意闹事,带一小童前来查证。”

    “小童又如何,你若信不过小童,出题一试就知晓了。”

    “荒唐,区区一小童让我出题一试,被旁人知晓我颜面何在。”

    “呵,说罢还是胆小如鼠,连出题考验小童的胆气都无。”

    ……

    眼见又要吵起来,吴长君额角跳得很欢,一卷竹简拍在木案上,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周围瞬间安静。这下他也不问当事人了,点名让张市史出来叙说原委,张市史果然不负他刀切酥油两面光的『性』格,一五一十叙述了事情,还两边都没得罪。

    吴长君一听这事是方全惹出的,先瞪了他一眼,方全忍不住缩了缩头,解释说:“这是半月前张市史交予我的新租法。”

    一听市小史方全这么说,张市史主动出来接了锅,“回掾君,确是我交予他的。”

    吴长君面『色』稍霁,又沉目扫向赵苏两人,再一看他身后的林昭,神情错愕,“怎么又是你?”

    林昭小声用普通话嘀咕了一句:“我也想说这话。”

    谁想不小心被对方听见,吴市掾问:“小童你说什么?”

    “我说,大概是我与掾君缘分匪浅。”林昭大声道,引来秦思意味深长的一瞥。

    “缘分?”吴长君愣了一会才回过神,看表情似是十分惊讶,问道,“你小小年纪竟也知道佛学中的缘分?”

    啥?林昭有些傻眼,很快反应过来,道:“家中尊长有所涉猎,是以知晓。”

    吴长君缓和了表情,微笑道:“我观你谈吐不凡,可是识字?”

    “识得不少。”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林昭满口应道。

    “哦?”市掾似信非信,继续问,“可能书写?”

    一想自己那狗爬字,林昭有些犹豫,便听秦思道:“能书。”

    吴长君此前未曾注意到秦思,听他出声,才问:“你是何人?”

    林昭赶紧自我介绍:“回掾君,我名林昭,这是我从弟,名秦思。”

    市掾招手将秦思唤到书案前,命啬夫铺开书简,吩咐道:“你且写几字与我看。”

    “不知掾君欲我书写何字?”秦思问。

    “随意写几字便可。”

    秦思点点头,“去岁我随尊长习经,解孟子滕文公章句。”

    说完挥毫在竹简上写下第一个字,他肩背挺直,执笔姿势端正,引得旁人忍不住全凑过去看。果然他笔下的字对得起这架势,字体清丽匀称,以林昭的水准来看那是相当不错。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张市史一字一句读了出来,一旁啬夫忍不住问,“市史,这是何意?”

    “嗯,此语是说……”张市史假装正在认真欣赏秦思的字。

    林昭见状,主动解释道:“此语是说,胸有经意的学者治人,出力的役人被人治。”

    “原自《左氏传》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之说。”秦思补充。

    “没错,没错。”市史赶紧点头,“没想到你二人小小年纪,竟如此博识。”

    这一手『露』得连吴长君也对两人刮目相看,称赞说:“不错不错,你小小年纪行笔便有如此风骨,当真不易。只是……”

    他话锋一转,竟又折回原处,“你等当把聪慧用于正途,怎能与匠人一起喧哗市亭?”

    林昭心思转得快,立刻道:“我等并未喧哗,只是略学过算学,受人之托代为核账。可惜方小史不信我们通晓算术,以考教我二人为耻,我们不甘心,这才与他生了争执。”

    他四两拨千斤巧妙地把矛盾点从该不该核账转到了意气之争上。

    方全连忙叫屈,“掾君明察,他们分明是来闹事的。”

    吴长君面『色』一沉,突然喝道:“你行事不当,还敢推诿其责,真是不可救『药』。平时若是如此,该有多少商贾受你之苦?这便是你的为吏之道?”

    方全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仿佛一个大写的懵『逼』。

    林昭一脸正经的退到后边眼观鼻鼻观心,深藏功与名。怪不得方全有后台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史,这觉悟太差了,君不见张市史都干脆利落接了锅,他还执『迷』不悟,一意跟领导唱反调。

    怪不得市掾不给你面子。

    吴长君骂完还不算,眼神很好地找到林昭,问:“你会算学?”

    林昭一愣,下意识回答道:“会。”

    吴长君冷笑了下,回头对身旁的啬夫道:“去叫几个商贾过来。”

    啬夫恭声应了,快步走出旗亭寻人。不管是行商还是坐贾,与官府打好关系是他们必修课之一,市掾这一叫肯定没有不愿意来的。

    吴长君坐在堂上正席,神『色』肃然,“你既然不服气,那就让你与林昭比上一比,众商贾为证。”

    方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让他与一介小儿比试,不管输赢对他都是最大的侮辱。苏娘与赵班被这猝不及防的神展开惊住了,对视一眼,心头不约而同地涌上忧『色』,方全自家不显,可外家是阳翟大族,单纯的口舌之争就算了,如果牵扯上颜面声名,那文家未必会视而不见。

    刚刚苏娘与方全争执也只敢说让他出题试一试林昭,谁知道市掾语出惊人,直接让两个人比较,这可如何是好?

    穿越者林昭与秦思还没习惯上古人这种重义气轻生死,颜面大过天的脑回路,没什么危机感,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小声用家乡方言说话。

    瞬间苏娘赵班看向他的眼神很有几分现代人看傻白甜的恨铁不成钢,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怎么还在说说笑笑,怎么就这样缺心眼?

    傻白甜林昭和秦思躲在人后窃窃私语,面上不显,语气着实有点郁闷。

    “我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这胖子是不是拿我们当刀使了?”

    “是啊,好在是借刀杀人的刀,不是杀鸡儆猴的鸡。”秦思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吐槽还是安慰。

    林昭心虚,底气不太足地问:“我今天是不是冲动了些?”

    秦思点点头,“是挺冲动的。”

    林昭更郁闷了。

    秦思看他一脸郁卒,莫名想笑,连忙以手抵唇,掩饰了那点笑意,说:“其实你也没做错什么,赵班与苏娘与我们有恩,他们有所求自然不能推却,只不过冒了一点风险,富贵险中求,风险和机遇通常都是一起出现的,乐观一点。”

    林昭已经不想说话了。

    “既然掾君有命,某不敢不从,还请问掾君题从何来?”上官有令,方全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他放弃了挣扎,开始思考如何在这场比试中最大程度地保住颜面。

    吴长君和颜悦『色』的看了眼存在感稀薄的张市史,问:“市史可愿与我一同命题?”

    张市史一揖,“敢不从命。”说完施施然坐到了吴长君下手。

    方全却有异议,赶紧大声道:“掾君与市史出题自是理所当然,只是最后还请让我等互相考较,也好令彼此心服口服。”

    吴长君到底不愿意太下他的面子,点点头,“可。”

    人家已经摆明车马了,林昭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他说得第一句话却是找外援,“掾君,不知可否让家弟与我一起。”

    吴长君看了眼桌案上的竹简,痛快允了。方全也没什么异议,添一个秦思不过是把他与一小儿比算学的战绩改成与两小儿,对于结局没什么影响。

    林昭秦思与方小史各居一侧,面前都置了一案,摆上笔墨书简,还有一捆细竹棍。这便是粉墨披衣,锣鼓备好,就等看客过来,好戏开唱。

    林昭好奇地看了那竹棍几眼,不大确定的问秦思:“这是不是古代的算筹啊?”

    秦思比他淡定的多,不管是不是装得,到哪都摆出一副“我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为所动脸。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小声回答他:“好像是。”

    这时就凸显出双语的优越『性』了,林昭可以光明正大的聊天吐槽,再也不用担心说闲话被人偷听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啬夫终于带人回来了,啬夫多半是个实在人,相比市掾吩咐的“几个商贾”,他超额完成了许多。

    林昭望着堂下乌压压一片脑袋,目瞪口呆。方全的一张脸彻底黑了。连吴长君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忍不住瞪了啬夫一眼,问:“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啬夫也很委屈,幽怨的看了一眼林昭,答:“我本来只叫了四人,剩下的是听说林昭要和方小史比算学过来看热闹的。”

    听了这话,一时堂上众人侧目。方全则狠狠剜了他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林昭,呃,多半活不到现在,早死王吉手里了。

    “阿昭你小子有热闹也不叫老头子过来看看?”

    “林小子,你数得清算筹吗?数不好让我帮你啊……”

    “阿昭别怕,我现在教你,五筹加五筹就是十根了,你记得这么算,保管比小史快。”

    听着这群粉得像黑的后援团,花式躺枪的林昭心情很复杂。

    秦思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人气还挺高。”

    林昭有气无力:“谢谢夸奖,我打算下个月就出道,首张专辑就叫我在古代扫大街,秦医生来友情客串演个mv吗?”

    秦思嗤得一笑,实在没忍住。

    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实在不像样子,市掾咳嗽了一声,啬夫立马咚咚咚敲了三下摆在堂上的传令鼓,大声呵斥道:“市掾在此,你等不许喧哗!”

    还好堂下的人是来看热闹的,而不是砸场子,很快安静下来。

    啬夫开大清了场,吴长君开始发表讲话,“各位既然来了,便留下一并旁听,只是不许大声吵嚷。今天方小史与林昭切磋算学,算是文争,即使互有输赢,你等也当怀敬畏之心,潜心观学,不许有轻慢之行径。”

    下边的人多数不识字,不懂文争是什么,方全文化课够呛,但是他同读书人打得交道多了,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这是吴长君为他们这次的比试下了定义,不许因了输赢成仇,私下械斗,更是拿出了北市第一人的权威警告这些人不许私下嘲笑输家。

    方全不免怨念,虽然他不会识字解句,毕竟在北市为吏多年,市掾竟一点也不向着自己。这小子不过机缘巧合识得几个字,会说一句经文,就引得市掾处处偏袒。

    他是半点也不相信这两人读书的。识字之人怎么会沦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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