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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错之合-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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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恋瑾暗暗大惊,瞪圆了眼,难以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

    孔德明尚算镇定,坐下把牛奶递给他们,自己喝了一半后,才平静地问谢政扬,“政远和暖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伯父到这边来接暖暖母女去谢家的那天,暖暖没有立刻跟去,后来政远和祥祥一起回来,我拜托他帮忙照顾暖暖,他说了一句话,我一直都想不通。”

    “什么话?”谢政扬问。

    孔德明抿了抿唇,思索道:“他说,虽然五年后的我不会那么急功近利,但是五年后的她依然不会接受我的照顾。”

    入狱六年来,谢政远几乎每个月都会抽出四段时间去探望他,除了父亲的事,其他都跟他交流,谢政扬又怎么会听不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可正是因为牵扯到了父亲的恩怨,他才不知如何说明,索性沉默不语,当不知道好了。

    却不想,王恋瑾低低地出了声,“暖姑娘入狱这五年,二少一直用各种方式照顾她,让她在里面除了不能像正常人四处走动外,其余的要求,只要她提出,都能得到满足……”

    话没说完,谢政扬已是惊讶地看向她,急切地问:“这都是三丫头跟你说的?”

    “嗯,她告诉我的。”

    “她知道我哥在暗地里帮了她那么多?”

    王恋瑾点点头。

    谢政扬苦笑,“那她还不闻不问,对我哥那么反感、排斥?”

    “不是的!暖姑娘没有那样!”王恋瑾焦急地解释,仿佛被误会的人是她,她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跟他说明情况,“你刚刚说在警局发生的事,难道你忘了她当时做了什么吗?即便是以前对聂梓岚,我也没见她那么奋不顾身过。她只是,只是挂念聂梓岚,因为当年买票的事情暴露,她一直觉得是她害了聂梓岚,可是今天……”

    说明会上,聂梓岚竟然编造出那样的谎言,竟然用一个“逝者”来证明他的清白,那时她看到纪暖飒的脸,那应该是绝望的表情。

    谢政扬陷入了沉默,双手握着温暖的杯子,一口口饮下鲜味牛奶,好半天,才听到他有些无奈地说:“其实早在十五年前,我哥和三丫头早就认识了。那会儿我还小,妈妈带着我去了外婆家,刚好爸爸去日本出差,交上了还在谢氏上班的纪叔叔,也就是三丫头她爸爸。纪家没有人照顾她,便把她送到我家来让阿姨照顾。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哥拿着一只镯子给我妈看,说他以后想要和纪家的暖儿在一起,希望能像爸爸妈妈一样自由恋爱,而不是伯父和伯母非得在爷爷的安排下成家。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哥哥有了喜欢的人。”

    “可是后来我爸去世,谢家二房没落下去……这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说你们肯定也都听过。从那以后,什么都变了。爷爷把我哥送去部队,三年后又送去了国外,等他学成归来便开始接手公司的事。在这期间,纪暖飒这个人就好像失踪了一样,而经历了那么多变故,我哥也变得不苟言笑,习惯了隐忍和沉默。直到那场车祸,柳阿姨闹到了公司,他才知道纪暖飒才是当年的女孩。在这之前,周围的人一直把错误的观念灌输给他,让他以为纪二小姐才是当年借住我家的人。”

    王恋瑾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想到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可是为什么暖姑娘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她不相信,摇着头自我否定道:“不会这样,不会这么残忍的……”

    上天不会这么残忍,怎么能这样捉弄两个人?

    “你不相信?”谢政扬挑眉反问,嘴角一扬,笑得极其苦涩,“其实就连我都不愿意相信。命运未免太爱开玩笑,反反复复的,不是相互伤害就是相互误会。可这就是事实,就好像我对英子一样……”

    说到纪暖英,谢政扬顿了顿,唇边的笑容更深,也更苦涩,他看向孔德明,见他脸色不好,便缓了口气,把话题拉回来,“你不相信是为什么?三丫头从没和你说起过吗?这一点就更戏剧了。柳阿姨跟我哥说,三丫头从我家离开不久后,发生了车祸,原因是为了救一只小狗。在去我家之前,她很怕狗,可那时我家养了一条萨摩耶,我哥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带着萨摩到花园散步,三丫头是因为我哥才尝试和狗接触,才会因为救一条小狗被车子撞到。那场车祸后,三丫头醒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像一个新生儿,全部从头学起,所以把和我哥的约定也忘了。”

第154章 我们的感情终难修成正果() 
王恋瑾仍旧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颤一颤的,全身的神经都在隐隐发抖。ZIyouge.

    夜色寂静,白雪飘飘,这样的夜总是让人沉醉,稍不注意就倾吐心声。谢政扬说了那么多别人的故事,恰巧刚才又提到了纪暖英,闸门打开,情绪难以关住,他深呼吸调整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布满伤感的眼神投向了孔德明。

    “说起了英子,我想要告诉你,六年过去了,我依然忘不掉她,也不会后悔曾经为她做出那样的事。可是有一种感情,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哪怕是三丫头,我都没跟她说!”他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度哽咽,下巴紧绷出凌厉的线条,表情甚是痛苦,“我挂念她,但同时我也恨她,恨她怎么可以轻生?怎么可以丢下尚未断奶的孩子?孔德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对英子的这段感情,今天我告诉你,在她和你结婚之前我就喜欢她,她选择了你,我没什么可怨的,怪就怪我输在了时间上。如今她虽然不在了,可还有一个孩子,你作为孩子的父亲,我希望你能把孩子培养坚强,以后无论发生再大的事情,都别像他妈妈那样,把更大的痛苦留给活着的人。至于我对英子的感情……”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任何人,但这六年来的监狱生活,是我对那段感情的了结。”

    他说得哽咽,坐在旁边的两人听得快要窒息。

    纪暖英是孔德明的伤,每一次提起都让他心力交瘁。这些年来,每每想起,他都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爱错了?并非爱错了人,而是爱错了方式。他不该那么爱她,不该那么宠她,是他太爱太宠才让她经不住事,才会让她用死来逃避现实。

    而王恋瑾始终憋着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好怕轻微的一个动作就会让紧绷的神经断裂,情绪泄露。直到孔德明安排了房间给他们住下,房门一关,她立刻扑到床上,用被子捂住头放声大哭。

    八年了,暗恋了他八年了,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爱着别的女人,虽然为他牵肠挂肚日夜忧愁,哪怕他不知道她这个人、这份情的存在,她都可以自我麻痹,耐心等待。可是今夜,听到他说那句“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任何人”,她花了八年时间辛辛苦苦搭建的坚强,在那一句话后,开始地动山摇,灰飞烟灭。

    那是她爱了八年,守了八年,苦等了八年的人呐!虽然从未经历过爱情,但自始至终,她都是坚信爱情的女子,与爱情为邻,期盼着有一天能够感动他,换来他的回头注视,却从未想过,某一天会听到他说不会再爱别人的话。

    他怎么可以因为别的女人就不会再爱?

    怎么可以是如此残忍的结果?

    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受他影响,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会开心,看到他低沉的神情会忧愁,爱他爱得如此艰难、如此小心翼翼,怎么就换来了一句“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任何人”?

    寂冷的夜,雪越下越大,鹅毛般大小片片飘落,铺满了屋顶街道,挂满了枝头街灯,这一夜心碎成泥,泪水染湿的不仅一人的面庞。

    黑暗的房间没有打开地暖,空气寒冷如冰,纪暖飒躺在地板上,黑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汩汩滑落,染湿了鬓角,流进耳蜗里。

    她一动不动,任由冰凉将她一点点吞噬。

    如果真的能被吞噬,那该多好?那样她就不用去面对他的冷漠,他的不认识。

    一想起他镇定神情,那句“认错人,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就连心脏每跳动一下,她都觉得异常的痛,痛得透不过气来。

    她侧脸,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片飘落的雪花像是离开了身体的灵魂,在寒冷的风中旋转,等到坠落的时刻灰飞烟灭。

    看着看着,视线再度模糊,混乱。

    说明会散场的时候就是一片混乱,那时她站在会场入口焦急地等待,可当门打开,人群退出的那一刹,她胆怯了,慌不择路地逃跑,最后混入了粉丝群,守候在酒店门前,等着聂梓岚出现的时刻到来。

    站在人群中仰望着他的身影,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当他映入眼帘时,仿佛有什么重重地击打她的心脏,沉痛得让她立刻湿了眼眶。

    他在保卫下前行,因为热情粉丝而寸步难行,他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如他们相恋时温柔醉人,任何一个女生看到那样的笑容,都会此生难忘。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年轻的生命里驻扎了整整五年,因为愧疚和担忧,从没让她好过。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终于出现的时刻,竟然用“逝者”结束了那段感情,从他决定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已经决定今后都不让她好过。

    她咬着唇,忍着泪,费劲全身力气从围堵的人群中挤到他跟前,颤抖着握住了他的衣袖,一眨不眨地望进他的眼,她看到他眼里闪过的惊讶,一秒闪过,她颤抖的声还来不及发音,就见他微笑着问:“没事吧?人多拥挤,你要小心,注意别摔了。”

    她张开嘴,感觉到双唇不住地颤抖,徘徊在嘴边的话被他这么一问,生生吞了回去。

    她只是看着他,拥挤的人潮中,高呼声此起彼伏,她只是看着他,双眼含泪,有保卫过来拉她,她却不放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千言万语,也只能哀伤地望着他。

    他平和的脸色终于沉了一沉,眉头微拧,低声问:“小姐,你这样看着我……是把我认成谁了吗?”

    那句疑问一说完,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瞬间被定格在了灰白的一幕,她听不到刺耳的欢呼,感觉不到人潮的推挤,只知道左边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变僵,破碎,一块块掉落……

第155章 怎么相爱却注定要分手?() 
纪暖飒翻个身,闭上眼,感受着泪水越过鼻梁时坠落的决绝,她一次一次调整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每次呼吸手指麻得动都动不了,她笑了,翻来覆去,苦笑不止,泪水也流个不止。

    心,痛了,痛得扛不住就不会再挣扎,等它死了,也就不会再痛了。

    雪下了一夜,两颗心哭了一夜。

    天亮时,王恋瑾才麻木地从窗边站起来,到里面的洗手间清洗,镜子里的人红肿着眼眶和她对视,她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有人敲门,王恋瑾忙收起低落的情绪,洗好脸去开门。

    来人是孔德明,看到她红肿的眼布满了血丝,怔了怔,没有多问,只把手臂上挂着的呢子大衣递给了她,“昨晚下雪了,今天气温比较低,这个衣服你先穿着,别着凉。”

    王恋瑾看着那件灰色的大衣,迟疑了。

    “这个是英子的衣服,不过她还没得及穿。家里没别的了,天气太冷,你将就一下,总比着凉生病好。”

    王恋瑾接过了大衣,说了句谢谢,她还想说其实她介意的不是纪暖英穿没穿过,而是……算了,不说也罢。

    下楼时,听到谢政扬在打电话,听得不是很真切,似乎是谢政远回来了,此时已经到了机场。

    王恋瑾扶着扶栏,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敲醒那个丫头,身边有那么好的男人不好好珍惜,却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要死要活,她不可以再这样了。可是下了没几道台阶,她就想起一件事——纪权的死。

    纵然吴彤的死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都和纪暖飒无关,但纪权的死确然和谢政远有关。

    王恋瑾绝望了,自己追求的爱情看不到尽头,多希望最好的朋友能收获最好的守候,这下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站在那里不下来?”打完电话,谢政扬路过楼梯处,见王恋瑾呆呆地站着,疑惑地问她,她不回答,只微微侧了侧脸,可他还是捕捉到了她发肿的双眼。

    谢政扬不禁踏上台阶,“怎么了?昨晚哭了?”

    王恋瑾匆匆避开他,低着头兀自下楼,“我没事,只是想起暖姑娘,心疼她。”

    谢政扬从来不知道王恋瑾和纪暖飒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在他入狱之前,她们是分开的,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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