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兮兮-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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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东西已经多到搬不动了。
若是搁在往日;石兮早早便呼唤人前来帮忙运走了;陆灏忙不说,像是成天清闲的陆敖啊,晓彤、真真啊,都可以成为她的帮手的,可是,现在,石兮竟然是自个偷偷摸摸一趟又一趟给运回去的。
只觉得跟做贼似的,生怕被人给撞见了。
从住院大楼出来的时候,凌骁半边身子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明明有拐杖,却偏偏直往她这边靠,想着今天是最后一天伺候他了,她咬牙忍着。
却不想,刚出住院部大楼,就迎面碰到了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一叠厚厚资料的陆妈妈,陆妈妈身旁的专家主任正边走边商榷着什么,起先没注意到石兮这边,还是一旁的某某主任见了,有些不大确认的冲陆妈妈道着:“老师,前面那位不是不是令千金吗?”
陆妈妈一愣,下意识的抬眼,目光便跟石兮撞了个满眼。
石兮亦是一怔,立马手忙脚乱的松开了身旁的凌骁,然而凌骁半边身子都压在了她的身子,她一松手,他身子踉跄了几下,险些倒地,石兮见状,又急急去扶,凌骁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搂着她的肩,险些将她整个身子都给压弯了。
石兮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她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只气得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凌骁这才堪堪站稳了。
轻轻松松的扶好了拐杖,哪里有半点站不稳的样子。
站稳后,凌骁看着对面的陆妈妈,神色复杂,过了好一阵,只礼貌主动招呼道:“阿姨好。”
陆妈妈立在原地,瞅了瞅石兮,又瞅了瞅凌骁,末了,又将视线落在了凌骁受伤的腿上,随即,缓缓往上移,最终目光停在他的脸上停了一阵,纵使心中震惊,面上却未显,过了良久,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冲着凌骁缓缓地点了点头。
陆妈妈从前是没见过凌骁的,那会儿在星城的时候,每次他送石兮去她那里的时候,人从来没进来过,人一送到,就匆匆走了,陆妈妈倒是见过几回他的背影,正面一面都没见着过。
倒是有几回,在报纸上见到过好几回,都是陆敖指着给她瞧的,边指着,便龇牙道:“喏,婶婶,你看,这就是那个负心汉”
边说着,还边冲陆妈妈挤眉弄眼。
陆妈妈瞬间便知道他指的是哪个呢。
只立马将报纸收了起来,生怕被石兮给看到了,晚上回到房间,又偷摸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还指着跟老陆唠叨过好几回,说人长得倒真不错,就是这人哎。
于是,眼下,陆妈妈一眼就将凌骁给认出来了。
这会儿,见女儿一脸娇羞,陆妈妈见状,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只淡定冲石兮道说着:“湉湉,晚上记得回家吃饭,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你爸想你了。
石兮立即小鸡啄米的直点头。
跟陆妈妈告别后,石兮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路上,只一言不发,小脸绷得紧紧地。
凌骁倒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一路上也一言不发,绝不给对方发作的机会。
下了出租车,两人来到了所居住的那栋楼下,凌骁便慢慢的停了下来,立在上楼跟下楼的位置处,如何都不肯挪步了。
石兮心知肚明,只做不知,也懒得搭理她,直接轻车熟路的从那个地下通道的通道口下了楼去。
凌骁见外,微微绷着脸,只下意识的抬头看了楼上一眼,顿了顿,这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到了地下室,找到他的房间,石兮拿钥匙开门,却未想,钥匙怎么都打不开。
石兮无法,只得返回去找房东,去时房东正在嗑瓜子,十几平方的办公室里摆了电脑,上面播放着地下室的监控。
见石兮过来,未待石兮开口,房东便知道了她的来意,只将手往办公室角落里一指,道:“喏,东西都在这呢,想要将东西赎回去,将这两个月的房租给还了,要不然,东西拿不回来是小,我可是要报警的——”
石兮听了愣了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这才知道,原来凌骁已经欠了两个月的房租,现如今又离奇失踪,房东大怒,直接将他房间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清理了出来,要他补交房租,顺道轰人走,原来的房间已经被人住下了。
房东看着两人的表情带着愤恨又鄙视,石兮羞得只想要钻进地缝里躲起来才好。
只立马将两个月的房租给补上了,又好说歹说,问房东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眼看着房东表情有些松懈了,结果,却忽而听到凌骁在背后哼哼两声,房东顿时用手掌往桌上用力一拍,冲着他们俩怒目而视道:“走走走,就这态度,有也不租给你们了——”
说罢,连连起身,将两人给轰了出来。
从地下室上来后,石兮只气得肺都要炸了,只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提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生活用品,板着小脸怒气冲冲的往楼上去。
第154章()
石兮住的是三居室;屋子里很大。
一进门,只见整个屋子里的装修都是浅米色的色调;十分温暖舒适;石兮十分喜欢沙发布艺这类手工的小装饰,只见客厅的地板上铺着米白色的地毯,沙发套子都是同一色调的;沙发上、地毯上摆放着好几只哈巴狗,茶几上;电视机柜上都插着淡紫色或淡粉色的康乃馨。
视线在往前一瞧,又见客厅里外的阳台处搭建了一座小小的空中花园,不大的空间里摆上了几十盆多肉或者不知名的小型植物,左边还安装了一个吊椅;吊椅一侧安置了一个小型的书架,上面摆放了一应外国文学书籍;前面有张圆形的玻璃桌;上头放了一个好看的咖啡杯,咖啡杯旁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玻璃瓶;里头插了三两支干花,旁边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正懒洋洋的趴着晒太阳。
见主人回来了;只扭过头来懒懒的冲石兮“喵”了一声;随即,身子轻盈的从玻璃圆桌上跳了下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后;缓缓来到了石兮脚边围着她蹭来蹭去。
石兮见状;原本怒气冲冲的心情瞬间放软了,只立马弯着腰将喵喵抱了起来,放到脸上蹭着。
凌骁在身后见了,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柔软了起来。
这里面一切的一切他都并不陌生,相反,竟然还有几分模糊熟悉的味道。
当年石锡镇上的家里有些旧,里面的家具、装饰都十分古老了,也压根没有多余精力去装修修缮,很小的时候,小石兮就会懂得用糖果纸折叠着挂在墙上做装饰,在大点的时候,又会将发旧的窗帘床单之类的缝好了垫在书桌上。
上大学那会,就一脸兴冲冲的说过,以后要在家里养只猫,养很多花之类的,凌骁也曾幻想过,想象中的未来的家,差不多就是这样子的,竟半点都不觉得陌生。
反正,自从进屋后,石兮就没有搭理过凌骁,她直接将他的箱子随手拖进了一间房间后,就到厨房去做饭了,她去做饭的时候,凌骁就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撸她的猫。
石兮中间偶尔出来拿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她那只蠢猫正好躺在了他那只打了石膏的腿的大腿上,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它的背上轻轻地挠着,那只蠢猫舒服的双眼都眯起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十分舒坦的咕噜咕噜声。
“蠢猫”
石兮小嘴里嘀咕了两声,只微微鼓着脸进去了。
从来没见到过这么随便的猫,一点也不怕生,见了谁都往上凑,在猫的世界里,肯定属于特花心的那种,石兮决定一会儿定要对它猫粮减半。
凌骁却觉得此刻躺在他腿上这只猫像极了石兮,又乖又软又萌,听话得不像话,他伸手去戳它的小鼻头,蠢猫便伸着舌头舔他的手指头,凌骁一乐,见茶几上放了一罐颗粒猫粮,凌骁顿时长臂一伸,随手将猫粮倒在了手心里,喂了起来。
石兮做好饭出来后,就看到凌骁一点也不客气的歪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遥控器不停地在换台,而那只蠢猫却瘫在他的脚边一动都没动,石兮觉得有些奇怪。
这小家伙平时虽懒懒的,却高傲得紧,从不躺在地上,只喜欢躺在沙发上或是猫架上,石兮皱眉瞧了一阵,眼尾扫到茶几上被打开的猫粮罐上,顿时一愣,只立马走了过去将罐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的猫粮少了大半,石兮顿时心中一紧,只一脸发沉的指着猫猫粮罐冲凌骁道:“你喂它呢?”
凌骁一怔,见石兮脸上不对,只小心翼翼的点头道:“嗯嗯”
“你喂了多少?”
“就就小半罐”
“”
“是它自己贪吃一直停不下来,怪我咯?”
石兮闻言,只气得绷紧了小脸。
于是,下午,她又抱着蠢猫绕到四环外的宠物店去做了个检查,一路只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小家伙吃多了拉肚子,这大半个月,医院、兽医院,她可纷纷跑遍了,只觉得一阵筋疲力尽。
尤其,晚上回家,怕是还得面临一场裸的盘问。
晚上,石兮回家了一趟。
本以为陆妈妈会一脸兴师动众的严刑逼问,却未料,陆妈妈提都没提白天所撞见的事儿,只有些疼惜的拉着石兮的手说着:“瘦了,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没了”
说着,又默默的给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一晚上啥也没问,只拼命给她夹菜,生怕她吃少了,吃不好。
吃过饭后,想着家里的人,石兮有些坐立难安,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抵知女莫若母,只见陆妈妈主动冲石兮说着:“行了,天色不早了,趁早回去,晚上不安全”
霎时,石兮只觉得自个被陆妈妈看得透透的,顿时有些不大自在了起来。
临走前,陆妈妈提着一个保温杯,递给了石兮,石兮只有些惊讶,陆妈妈意味深长道:“喏,膝盖受伤了,得多吃些骨头汤补补”
石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小脸一红,只微微胀红了脸道:“妈”
陆妈妈见状,只笑了笑,想了一下,冲石兮道:“来,妈送你下楼。”
一路上,两母女手挽着手,陆妈妈一直将石兮送到了小区门口,忽而拉着她的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石兮许久,只一阵语重心长的说着:“如果一直放不下,就勇敢去面对,不要瞻前顾后,不要患得患失,跟着心走就是了,大不了,走错了走累了,再回来就是了,反正家一直就在这里,这有时候啊,这年轻人就是容易年轻气盛,又容易执拗,走着走着就往胡同里钻了,如何都出不来了,将来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其实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罢了”
说到这里,陆妈妈语气一顿,又忽而笑着道:“说实话,妈以前也恨过那个人,非常非常恨,可是,当找到你的那一刻,什么恨啊,什么怨都没有了,我现在连爱你的时间都觉得不够,哪有时间去恨一个不相干的人呢,这么想后,妈心中压抑多年的郁气全都消失了,这才发现,原来当你不再执拗了,真正解脱的是自己——”
说完,陆妈妈只伸手抚了抚石兮的脸,一脸温柔道:“孩子,妈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哪里就不恨不怨了,对当年那个拐走石兮的人,对三年前伤害了她的那个人。
可是,三年过去了,女儿一直过得并不快乐。
做母亲的,不过就那么一点点念想罢了。
她倒是个过来人,看待事情终究要比年轻人成熟全面些,这两年她其实一直在细细留意打听着那边,那孩子说实话,自有他的苦楚。
一辈子这么长,哪里就有那么顺当的时候,等走到了婚姻的殿堂,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便知,生活是有甜的,也有苦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多吃些苦头,未见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经历的越多,当知感情的不易。
陆妈妈温声细语的跟石兮说了好多,石兮闻言,只微微红了眼,过了许久,只伸手一把抱着陆妈妈,红着眼道:“妈,说谢谢你。”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除了他,就是她了。
晚上,一路上,石兮心里头难掩复杂。
原本心中一直有些意难平,就像陆妈妈说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胡同里打转,心里始终有道坎,如何都走不出来。
直到他的再次出现。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对方性情变化可真大,对她明显有愧疚,有补偿,对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却独独不肯主动提及三年前的事儿。
有时候,有些执拗,有些等待,其实到最后,不过是想要找到、等到一个释怀的理由罢了。
石兮本就是一个闷性子,从小到大就是,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三年,整整三年,她故作云淡风轻,却不知,有些偏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