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先生,您治好敏君,敏君本来无以为报;不该提此事。”她有些局促的向陈彦开口:“可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回禀家师,所以今日特来向先生辞行,待我将信息传回本派;必回来报先生大恩。”丁敏君说完便向陈彦拜了下去。
倒是陈彦愣了一片刻才将她扶了起来:“你要走?”
丁敏君脸上顿时觉得很是难堪,对方刚刚治好自己,自己就说要走,这怎么样也有些说不过去。她有些急切的解释道:“陈先生,不是敏君忘恩负义,而是敏君身负重任必须要回门派,待敏君做完此事之后,一定回来报……”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彦打断了,他摇了摇手,略带不解的看着丁敏君,问道:“你怎么走?”
丁敏君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陈彦继续说道:“这里四面环海,远离尘嚣,你想回去,怕是不太容易。”
“四面环海?”丁敏君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这……这是什么地方?”
陈彦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这里是座孤岛。”
“孤岛……”丁敏君心中顿成一团乱麻。
陈彦见她脸色都变了,便淡淡的说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查探一下……这座孤岛独悬于海面之中,自此向周围望去,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他说完这话之后就继续翻看自己手中的书籍,徒留下丁敏君一个人站在那失魂落魄。
丁敏君不知所措的望着陈彦,过了一会,她朝着陈彦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说道:“请先生教我。”
陈彦被她叫住,倒是愣了一下:“教你什么?”
“请先生教我如何回到中土。”丁敏君抿着嘴说道,心仿佛被扭成一团。
陈彦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之后才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丁敏君哪肯依他,再次恳求道:“还请先是教我 。”
“不是我不想教你,不过我也不识海路,没得教你。”他看丁敏君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便开口说道: “不过你既然能来,应该也有办法能走?你若要走,我不拦你。”
丁敏君心中无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漂 流到这里的,哪里知道回去的路。
丁敏君望着陈彦,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先生当 真不知如何出去?”
陈彦轻笑了两声:“骗你又没有好处,我何必呢 ?”
大约是觉得在这坐着也没办法看什么书了,陈彦便对丁敏君说道:“晚上做汤,要喝吗?”
丁敏君此时哪有心思喝汤,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好能飞回峨眉。
陈彦见她三魂失了六魄的样子,只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管她,自己走了出去去做他的汤了。
丁敏君也不知在屋子里站了多长时间,忽然飞奔出竹屋,穿过竹屋外的树林,朝着外面一直跑去。
陈彦也不拦她,任由她跑去。
丁敏君一直向外跑,终于穿过树林到了海岸,她朝着远处眺望,果然一眼望去全是海岸,除了海水什么也没有,连个和这里相呼应的岛屿也没有。她也不死心,接连几日都在岛屿周围查看,但是最后只发现陈彦说的半点不错。
这里的确是一座孤悬于海外的小岛。
接连数日之后,陈彦才来找她:“这里的确是孤岛吧,我没骗你吧?”
丁敏君忽然抬头看向陈彦:“先生是如何到这岛上的?”
陈彦淡然的回答道:“我就出生在这岛上,并不是后来才来的。”
她愣了一下,向他问起岛上的情况:“先生,这海岛上可还有别人?”
陈彦喝了一口汤,才开口回答:“本来有的,不过现在没了。”
丁敏君正要发问,陈彦却忽然开口问道:“你既然从中原来的,一定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吧?”
丁敏君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陈彦见她点头,便继续问道:“现在中原是谁做皇帝?”
“如今至元二年,现在的皇帝是顺帝。”丁敏君回答道。
“还是元朝?”
丁敏君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朝廷横征暴敛,苛待百姓,实在可恨!”
峨眉一派素来以驱逐鞑虏为本派使命,丁敏君平素跟在灭绝身边耳濡目染,此次下山又见了不少人间惨剧,心中对朝廷也是极为反感。
倒是陈彦听她咬牙切齿,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反 而轻声说道:“日有升落、潮有涨退,蒙古人在中原得意不了多少时候了。”
丁敏君听他这么说,眼里划过一丝惊异,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但陈彦似乎并没有作答的意思,连回答也不曾回答。
之后数日,丁敏君还是不肯死心的在海岛四处查探 ,甚至坐着小船稍微行驶了一段,可是实在是一点陆地都找不到,只好又退回海岛之上。
那陈彦对她的举动从不过问,任由她尝试。也不知是浑不在意,还是知她完全无法离去。
这样下来,又过了月余,丁敏君是彻底死了心,觉得离不开这小岛了。不过她总觉得那陈彦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对方不说,她也没有办法。
丁敏君又坚持了数日,但是仍旧没有办法,最终只好死了心,但她每日不忘去海岸边上,只盼能有什么船只经过。
陈彦虽然知道这事情,却也从不拦她,任由她做这些事情。
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丁敏君也只能接受现实,暂时在这岛上生活了。
36第30章 画()
丁敏君不知如何出岛;也只能暂时居住在岛屿之上。岛上的生活极为简单枯燥,她平素除了练武,竟然没什么事情好做。
“又去练剑了?”
这日丁敏君从海岸处回来,便碰见陈彦;她朝他点了点头:“先生,可是我今日回来晚了?”
陈彦却轻笑着说道:“在这孤岛之上,哪有什么早晚?”
丁敏君看向陈彦:“先生难道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吗?”
陈彦看着丁敏君;脸上倒是一片坦然:“想是想的,实在是走不了啊……”他朝着丁敏君笑了一下:“怎么,到现在你还不信我;觉得我有意瞒你?”
丁敏君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红,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的……我不是不信先生……”
陈彦轻笑出声:“其实我多少也明白;此处物品一应俱全,除了衣食住行所用,笔墨纸砚天下书籍也存了不少,显然是筹备很久,并不像是普通人流落荒岛的样子。既然事先筹谋,又怎么能不知如何出岛?你可是这么想的?”
陈彦说的一点也不错,丁敏君就是对岛上所有的东西感到奇怪,才觉得陈彦肯定知道如何离开这岛屿的方法。
陈彦笑道:“罢了,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你我二人在这岛上怕是要一直住下去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陈彦朝着丁敏君娓娓道来,原来他是南宋遗民。当初元蒙入侵,他家家主觉得朝廷已经无力抵抗,所以未雨绸缪在海外寻了这座孤岛,把他们这一支人送于此避世而居,为的就是留存血脉。
接过没想到的是朝廷倒塌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没等他们将人送出,城就被元蒙的军队破了。
那是众人仓促出逃,不少人根本没能出来,能上船逃至此处的不过十之一二。具陈彦所说,当时到这岛上的一共只有二十余人。
后来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也曾回去中土,但是都没有回来。
接过几年前留在岛上的人忽然染病,只有他一个人熬了下来。
陈彦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极为淡漠,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陈彦说完之后,见丁敏君久久没有反应,便回头看向丁敏君,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眼眶已经红了,眼泪也凝聚于睫毛之上,一脸哀戚的样子,只是还没哭出来。
他愣了一下,才说道:“生老病死原是天道运行,你不必如此悲伤。万物自有其运行的规律,又何必执着?”
丁敏君被他说得一愣:“你……你父母离世,难道你不难过吗?”
“难过自然是难过,但人总是要死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么区别,何况我父母一心复国,又无力完成那使命,日日受着煎熬,活着也是痛苦。”陈彦淡淡的说道:“在这岛上住的久了,便觉得,其实没什么是值得执着的。”
丁敏君自从知道了陈彦的身世,对他总觉得有那么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也不能说是同情怜悯,因为对方似乎也过得逍遥自得。
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而且,她对陈彦那种淡漠的性格感到很是无措。
不过其实,在这孤岛之上,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
他们二人,也就是时常一起吃个早饭,之后丁敏君便去海岸或者竹林里练剑,而陈彦则去看书又或者忙他自己的事情。然后中午的时候两人会再一起吃个午饭,之后仍旧是各自忙各自的,到了晚上,见一面也就各自睡下了。过的是极平淡又无趣的生活。
丁敏君渐渐发现,陈彦这个人虽然从未入世,但是却不是鄙陋之人。按照他自己所说的话,因为岛上没什么事情好做,他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看看书,岛上的书被全部都被他翻阅过。
丁敏君曾经查看过岛上的藏书,这岛上用于藏书的竹屋有三间,每间都是上下两层。每层里都摆放这层层书柜,书柜上又摆满了书。
而陈彦竟然将这些书全部读尽了。
有一次丁敏君将自己对于易理不是很明白的一个地方提了出来,没想到那陈彦竟然能够给她解惑。不仅如此还将期间的一些变化完全说了出来,虽然他所说的只是易理中的一些内容,可丁敏君听了以后,却可以完全在武学之上印证出来。
所以后来,丁敏君倒是经常去找陈彦,询问这方面的问题,两人的接触这才多了起来。她现在有时也去会看看岛上的藏书,这里有不少孤本珍本,看过之后时常也会遇到各种问题,所以去找陈彦的次数就更多了起来。
这日,丁敏君去找陈彦。
两人说完丁敏君所问的问题之后,丁敏君正要向陈彦道谢,忽然发现桌子上铺着一张画,那画上的女子似乎正是自己。她怔了一怔,顿时大感尴尬,说起来这几月虽然两人共处一岛,但是由于陈彦给她的感觉极为温和,她都忘了两人男女有别。
此时对方忽然画了她的画像,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虽说她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邪念,只是……终究还是有点怪怪的。丁敏君一下子联想到自己上岛时所换的第一件衣服……那个她早已猜到答案,但却从未问过的问题……
相比之下,陈彦就显得要坦然许多:“这幅画是我刚才去树林是看见你习武一时有感,所以回来就画了下来。既然画的是你我也不好留着,你就拿走吧,权当是个礼物。”他淡淡的说道。
丁敏君刚想推脱,可是一想自己的画像放在他这也挺奇怪的,便接过了陈彦递过来的画,小声道了声谢。
因为这个小插曲,丁敏君也不好继续再问,抱着画迅速的从陈彦房中离开了。
丁敏君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将那画展开来看,心里不觉一阵难以名状的感情。其实她自幼专心习武又不曾下山,对红尘俗务并不知晓。不过自己师傅与师伯的事情,她总算是从头看到了尾,心里朦朦胧胧的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丁敏君倒也没自作多情的以为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她望着那画,脸红了一阵,盯着底下那个‘山风居士’的落款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把画收了,放在房中一角,算是尘封了起来。
「山风居士……」丁敏君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山风者岚,岚者雾气也……雾气似透非透,到和这个人的性子有些相近。他自号山风,不知取得是个什么意思?」
她在心中盘算着:「这些日子下来,仔细想想,这人似乎对这种隐居生活极为满意,丝毫没有焦躁的样子。而且我在这荒岛上,的确是找不到任何船只又或者是和船只有关的东西……看来他说的话倒也是半点不假。」
丁敏君叹了一口气:「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我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并非看起来那么和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她下意识的转了转头,不知为何目光又落到在角落的画像上。丁敏君稍微盯了一下那里,又觉得心绪有些起伏,可想着那人淡漠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哎,只不过是一幅画像罢了,我又何必这么在意。」
所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不知不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