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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平则鸣-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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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笑了一下,轻轻将他推开。她凝视着他那英俊的眉眼,吻了下他泛红的眼圈,随即柔声催促他道:“好了,蒲察。天快黑了,你必须赶紧回城,我也要赶紧过关。蒲察,我的好爱根,看顾好自己。我留在屋子里,未曾带走的东西,书啊甚么的,你尽管拿去。还有,别再哭了,你比我年长许多岁,比我高上一头还多,还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可不能总哭鼻子。”

    蒲察点了点头,抹了把泪,抿唇一笑,也不再多言。他将木人收入袖中,翻身下了车架,转身便往来路走去。走了十数步后,他站定身形,立于树下,回过头来。

    夕阳西下,落日茫茫。他望着那一架车马,愈行愈远,渐渐地,天也黑了,车影也不见了。曾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人,以同样让他始料未及的方式,抽身而去,抛下了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徐三坐在车前,手勒缰绳,也不知是因为风太大了,还是因为迎着落日,阳光有些刺眼,她眨了两下眼,竟也落下一滴泪来。徐三一怔,嗤笑一声,抬袖抹去那泪珠儿,驾着马车,朝着燕云关愈行愈近。

    世人总爱看事事如意的故事,最好是父疼母爱,生来就口衔明珠,翠绕珠围,一生顺遂。但是徐三娘却想得明白,其实人生非常公平,若是想达成目的,就必须孜孜不息,夙夜不怠,就必须有所割舍,有所牺牲。

第109章 使君本是花前客(一)() 
使君本是花前客(一)

    徐三在前赶车,而身为奴仆的唐小郎;反倒待在车厢之中;由她手持鞭绳;驱马前行。唐玉藻心里头很是过意不去;时不时就温声细语,又是要给徐三擦汗;又是手持果子;递到她唇边喂她。

    徐挽澜被他伺候惯了;见他如此,也并未多想,哪知赶路的这七八日里;竟是唐小郎最是高兴的一段日子了。这天地之间,只他和娘子二人,再没有旁人打搅;夜里头唐玉藻发梦;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七八日过后,时值八月中旬;徐三娘坐在车前;抬眼一望;便见所驰大道;愈发宽广;途中遇上的车马及百姓,也是愈发繁多,可见二人离开封府已是愈发近了。

    这日晌午时分;二人于道中稍稍歇息。徐三于路边买了个笋肉馒头,边草草垫着肚子,边跃上车架,垂腿而坐,眯眼远眺,便见翩翩黄叶落,斜日淡云笼,开封府那双层飞檐的朱红城楼,已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徐挽澜勾起唇角,眯眸细思,却忽地听得身后传来了些许动静。她稍稍回头,便见唐小郎自帘间探出头来,面带薄纱,轻声笑道:“娘子,咱们总算到了开封府了。这一路也没人追过来,依奴看,娘子已然平安了。”

    徐三微微蹙眉,只笑了笑,不曾彻底放下心来。她只瞥了两眼唐玉藻,挑眉问道:“不是给你买了些吃食么?可曾用过了?”

    唐小郎瘪着小嘴儿,眨巴着狐狸眼儿,声如黄鹂,宛转低声道:“奴不吃了,若是吃成了个胖子,奴的腰也粗了,腿也粗了,娘子便该厌弃奴了。”

    徐三摇头失笑,咬了口馒头,一手藏于袖中,缓缓摩挲着那冰凉镖刀,兀自又思索起来。

    一路赶来,不曾撞上追兵,这到底是为何?

    她先前找人打听过,瑞王目前,还未曾挥军忤逆,这就说明她假造虎符这事,又被崔钿破了局,没能得逞。既然如此,她该也已经知道了虎符被人盗走之事,可她却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她还没想到徐三这号小人物身上吗?

    不,她不会想不到。徐三一家,跟着崔钿一同来了北方,往日里每隔休沐,便要会面一次,瑞王若是有心去查,不可能查不出来。虎符被盗当夜,崔钿离营回城,还去寻贺将军庇护,徐三也连夜出城而去,瑞王对此如何能不起疑?

    徐三低头想着,眉头深锁,对崔钿的安危自是担忧不已。

    唐小郎见她不语,却是一心想跟她说话儿,想了想,又娇声道:“娘子,待咱们进了京都,先要去何处歇脚?奴心里有个底儿,到时候礼数周全,便也不会落了娘子的面子。”

    徐三看了他一眼,扯了下唇角,却是未曾多言,只叫他回车厢里头,好生坐稳,接着便勒动缰绳,驱车向前。

    进京之后,先去何处?眼下她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如崔钿所托,登得相府,将崔钿所写的书信,及那鎏金虎符,一并交到崔氏族人手中。先前在寿春之时,她和崔钿的姐姐崔金钗见过一面,也算是能自证身份,崔家人不会不信她。

    只是如此一来,在这件事中,徐挽澜这个名字,便会被彻底抹掉。崔左相,又或是崔钿的姐姐崔舍人,在向官家禀报之时,顶多会说崔钿派人来京中送信,至于这个人姓甚名谁,无关大局,自是不必多提。

    不过呢,虽然未能如愿在御前露脸,但是经此一事,崔金钗,或是崔左相,都会对她多上几分看重。若能得崔氏栽培,她以后身入仕途,或也能顺利不少——但是相应地,只要她入了左相派系,那么崔氏得罪过的人,她便于一时之间,也全部都得罪了。她可以和崔钿交好,但是官场之中,站队之事,还是该慎之又慎。

    其二,当年辞别罗昀之时,罗五娘卧病在榻,给了她一封书信,让她上京之后,去寻祥符罗氏的府邸,将此转交到她的亲眷手中。祥符罗氏,多出诤臣,虽说大多官品不高,但也都是官家近臣,能和官家说得上话。

    罗氏不知北方时局,而她最是清楚不过,罗家人多半会领她进宫,让她将来龙去脉,一并禀报官家,也好一口气说个明白。如此一来,功劳还是崔钿的,这一点不会变,但是她徐挽澜,便能在官家面前,再次露一回脸。

    但是选择罗氏,也有一个问题。她虽有罗昀的书信在手,却并不知这书信中的内容,亦不知这一封信,递到罗氏手中之后,能否达到她理想中的效果。或许这书信一递出去,便是石沉大海,杳然无声。

    徐三有这样的思虑,并不是她自私,也不是她想要抢夺崔钿的功绩——无论她选崔还是选罗,功劳都是崔钿的,板上钉钉,绝不会变。她只想尽可能地,为日后官途,多做一分铺垫。

    徐三半垂着眼儿,赶着车马,排到了那进京的长队之中。她抬起眼来,看了看那熙攘人群,又扫向守门的女兵来,只见她们手中都持有簿册,对进京之人,一一寻问,加以登记。其余州府可是没这等规矩,只这京都,看管得如此严格。

    徐三手持鞭绳,心中忽地又忆起一个人来。

    那夜白雾漫漫,那人一袭白衫,也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意为之,说是待她中得三鼎甲,便将最后一色笺纸当做贺礼,亲自给她送来。

    周文棠。他随侍官家身侧,阅遍奏折章表。若是她能直接和他对面,那就可以略去不少麻烦。

    只可惜那人身在深宫,不是她想见便能见着的。思来想去,还是要在崔氏及罗氏之中选上一个。

    徐三叹了口气,候了少顷,总算到了城门里头。她提起毫笔,在那簿册之上记下了自己与唐玉藻的姓名、来处,以及身来开封,所为何事,又要居于何处。徐挽澜写自己是来备考应试,那守城之人见了,便状似无意,问了她几道试题,徐三一一答过,暗道这京都守卫,当真严密。

    过了城门之后,徐三一抬头,便见八街九陌,车龙马水,软红香土,热闹非凡,唐玉藻按捺不住,掀起车帘,偷偷往外看去,亦是眼花缭乱,瞧着甚么都觉得稀罕。接着便如崔钿说过的那般,有不少闲人凑了上来,又是贩卖地经,即所谓开封地图,又问她可有驿馆住下,个个都说自己便宜宽敞。

    那些人如此热情,也是因为蒲察给她的这马车,乍一看很不起眼,但若是懂行的一瞧,便知这装饰造材,皆是上品无疑。

    徐三挑了个面善的少女,从她手中买了份地经,又向她询问最近的驿馆在何处。那少女见她并不还价,给钱也利落,心生好感,赶忙给她指了处可靠驿馆,又反复交待她,京中鱼目混杂,让她小心被偷被骗。

    徐三到了驿馆,掏出碎银,让那跑堂的将马车看好,接着便让唐玉藻下了车,给了他一个装着银两的香囊,叫他莫要乱走,在此等她归来。

    徐三将长棍缚于身后,两袖间各放了四五块镖刀,接着又把虎符及书信藏于胸前衣内,这便负手而行,按着地经,往外寻去。她穿道过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绕到了一处静僻无人的巷道中来。

    她面色如常,匆匆而行,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些许响动。

    徐三娘勾起唇角,镇定自若,借着余光往后一瞥,便见有三四个粗壮妇人尾随于自己身后。瞧那几个妇人的打扮,好似是平头百姓无疑,但徐三耳朵灵,她一听就知道,身后这几人,都有功夫底子,而且绝对是当过兵的。

    她走的这条小道,并不是通往相府抑或罗府之路。她早先跟那小娘子买地经,便是心中起疑,借机停留,瞧瞧那几人是跟着她停,还是不作停留。便连那卖地经的小娘子都瞧了出来,才会出言提醒,让她小心被偷抢。

    徐挽澜眼神发冷,行至岔路,往左一拐,接着紧紧贴于墙壁,手一伸,便将长棍抽了出来。若是别人想要她的性命,她绝对不会再有一丝手软。

    便好似当年蔡大善人一案,她心存善念,并未告她谋反,哪知蔡氏却不依不饶,连带上秦娇蕊,又是对她亲眷出手,又是设计害死晁缃。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要在御前告她谋反。

    那几名妇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徐挽澜瞄准时机,待领头那两人才一迈步,两手各执一块镖刀,指间寒光一闪,便将两块镖刀深深扎入了两人喉间。鲜血喷涌,溅得徐三袖上、衣襟全是,便连脸颊之上,都染上了鲜红血液。

    这几人似是没料到她还有这般功底,领头两人目眦欲裂,直直栽倒于地,余下二人,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神色发狠,抽出长刀,便朝徐三砍了过来。

    利刃破风而来,徐三眯眼一避,接着握紧长棍,绕到二人身后,对着其中一人后脑连击数下。那人闷哼几声,站立不稳,当即栽倒在地。徐三眼疾手快,捡了那人落刀在手,手臂一横,便将最后那人逼到墙边,刀刃死死贴着那人的颈边。

    她眼神冷厉,低低说道:“谁人派你来的?”

    那人状似十分惊恐,嘴唇蠕动,仿佛要如实托出,哪知下一瞬间,那妇人手上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按住徐三喉咙,将其双手反剪身后,反将其死死压到墙上。

    徐三虽说腕力惊人,攻击的速度也够快,但论起力气,还是正经的功夫拳脚,她到底还是比不过这长年习武从军之人。那人紧紧钳握着她的喉咙,咬牙逼问道:“徐三娘,交出虎符,饶你和那小奴不死。”

    她自是不会干等着徐三交出,手上早就在她胸前摸索起来,用力将她那衣襟扯开,大手一按,便感觉到了一块坚硬之物。妇人眯起眼来,勾唇冷笑,一把便将虎符拿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最初的设想里,这篇文的故事是徐三到开封开始的,至于寿春及燕乐,都是回忆里的事。

第110章 使君本是花前客(二)() 
使君本是花前客(二)

    那妇人掏了虎符出来,舔唇咂嘴;自鸣得意;哪知她低头一看;却见手中那所谓虎符;竟是几块镖刀粘成的,根本不是那刻有铭文的鎏金虎符。她急火攻心;这便要逼问徐三;哪知徐三娘便在此时;趁她不备,猛地将她手中那几块镖刀抢了过来。

    那妇人努目撑眉,抬手就要去挡;哪知说时迟,那时快,徐三娘猛地一冲;便将她死死压在墙上;手中那拼作虎形的数块镖刀,立时扎进了那妇人心窝里去。那女人口吐鲜血;不敢置信地瞪着徐三;颓然倒地;死不瞑目。

    她的那双眼睛;白多黑少;目眦欲裂。她的瞳孔深处,满是愤怒与惊恐。

    徐三瞥了两眼,默然收回目光。

    她头一次杀人;是在燕乐,杀了六七个寻仇的土匪。这一回,是她第二次杀人,一共杀了四个。死在她手里的人,竟然已有两位数了。

    前生她是律师,今世她是讼师,然而就是这样的她,竟会走上这样一条血雨腥风的路。

    徐三娘咳了数声,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脖颈,随即靠着墙,抬起手,将那被扯得大开的前襟勉强掩上。

    真正的虎符,已被她放到了给唐玉藻的那荷囊里头,和碎银混在一块,便连唐玉藻都不曾晓得。而她也清楚,她让唐小郎在原处守着,他便不会走开,这钱囊他派不上用处,多半也不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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