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何相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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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菱歌来到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听到来自中原的词曲,可见风雅的影响之大。
没有了白蓁蓁在身边聒噪,禾菱歌也觉得一时之间无法适应。*静了一些,只看那风吹草低现牛羊了。
这是哪里,她不在乎。反正人间总是打来打去的,这里或者别处都一样。
不过风景更好一些,结魂灯没有感应到有林逸的神魂神魄。突然,她听到了鹿鸣声。
跟月光麋的叫声很像,禾菱歌心念一动:鹿鸣声和歌声是同一个方向。
她寻声而去,跨过一个山丘。看到了一只梅花鹿,和一个蓝衣女子。
那歌声就是女子唱的,近处听起来。多了无尽的哀愁和让人揪心的怅惘,那是白蓁蓁过的思念的情绪。
“你也是被他掳掠来的?”女子看到禾菱歌,惊讶万分。那惊讶里,还带着些愠怒。
禾菱歌有些傻,此刻的蓝下。许多云烟低低的游荡而过,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转瞬就阴霾起来。
禾菱歌只顾打量人家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怔愣。
女子梳着繁复高耸的飞云髻,一身交领上襦齐胸裙裳、紫色的慧带随风飘动。
轻纱遮面,耳边固定面纱的是玛瑙做的石榴花。“我不是,姑娘你是?”半晌,禾菱歌才反应过来回答道。
不是?女子脸上的愠怒消散了,她还想在什么。阴霾的空转瞬就黑了下来,不多时一片乌云飘过,雨就哗哗的下了起来。
“算了,先跟我走。”女子拉着禾菱歌的手,打了声呼哨。那梅花鹿便听话的奔到两个人面前。
女子从鹿身上取下雨伞撑开,伞不是很大,却刚好够遮住她们二人。
禾菱歌抬头看,灰色的油纸伞上绘着一枝梅花。竟然也是中原之物啊,前不久白蓁蓁刚带着她去了中原的金陵城。
她记得,那里的伞也是这样的风格。不过她们去的时候,是春。只有绣球花,没有梅花。
禾菱歌被女子拉着手,穿过一片草原,跨过一片河滩。然后她们在一大片毡房和帐篷包前停下,此时已是响午。
“吉祥宝!”“吉祥宝!”看到禾菱歌来了,那些围在毡房前
或者打磨弯刀,或者升着篝火,或者处理蔬菜牛羊肉的胡蒙人都纷纷停了停手里的活计,恭敬的跟她打招呼。
交领左衽,区别于中原饶右衽。那是禾菱歌和白蓁蓁在金陵时听到过的,蛮夷族异邦野人。
禾菱歌微微点零头,她入乡随俗的只梳了一条麻花辫。女子也有些惊讶:“他们,叫你吉祥宝?”
那是胡蒙人对神或者神之子(女)的称呼。禾菱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用法术,救治了一些人而已。”
巫医是第一个这样称呼她的,传到他们可汗耳朵里就成了正式命令的称呼了。
“我叫禾菱歌,你呢?”禾菱歌想起这么半了,还没有问过女子的名字不由得有些尴尬。
女子掩唇一笑:“这么轻易就对人呼名,你是太自信还是太草率?”轻易告知别人姓名,也不忌讳么?
“没什么的,还没人或者别的什么山我呢。”除了鲜于林逸,能伤她的也就是那些洪荒时代的妖魔鬼怪凶兽了。
比如年或者夕,还有岁这样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凶兽。“奴家闺名秦云烟。”女子福了福身道。
禾菱歌很喜欢听她话,如果白蓁蓁像只聒噪的大尾巴喜鹊,那么秦云烟则是像黄莺了。
能知道呼名契约禁咒这样的秘闻,她也不一般。禾菱歌暗暗的想到。
“我是禾菱歌,越女菱歌值万金的那个菱歌。”禾菱歌如此简单的介绍自己道。秦云烟表示自己知道的,万花谷无所不知。
她们话间,远远的过来了一个男子。那男子鹰鼻深目,结了几个发辫,耳上装饰着两个白玉环。
禾菱歌没见过,秦云烟却知道那就是胡蒙的宁祥可汗,俺比烈。看到禾菱歌,他把手放在胸前躬身一礼:“吉祥宝。”
禾菱歌不置可否,他也不在乎而是转了目光去看秦云烟。那眼神炙热而迷恋,沉吟片刻他才开口:
“云云,你怎么没走?”似乎对于能看到秦云烟,他觉得很意外。他明明放了云烟和那些汉人女子离开的,怎么?
“我为何要走?”秦云烟齿冷眉横,淡淡的看着眼前人:
犹记衣香鬓影时,纸醉金迷乌衣巷。他踏破金戈铁马,破冰而来。那时秦淮水冷的没有一丝涟漪,王谢旧贵胄成了阶下囚。
红牙云节碎,离合悲欢演。浮桥牵马,他带着作为俘虏的他们远渡宽宽河流来到这广袤草原。
从此金陵故国,只藏在残存睡梦里。也不知为何,她唯独被他奉若上宾。
他是草原霸主,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可汗。可是对她,愤怒过,自嘲过、囚禁过,却不曾亏待过。
送一双大雁贽礼,猎的白狼裘皮第一张就送与她做衣裳。她拗不过人情,为他月下执红牙云节,起舞唱过金陵春莺啼歌。
他听得陶醉入神,满是茧子的宽掌长指不由得随着节拍敲着木桌应和。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你曾经教我念过这些诗句,你那么思念中原,金陵故土难离、为何不走?!”
俺比烈的声音沙哑,嗓音听上去很疲弊,但是却很有质福他其实,很忙吧。
云烟觉得他的声音就像,她曾经见过的鸣沙山间,沙砾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送走了她们,这就够了。”而我,我不想走。秦云烟看着俺比烈,因为眼前这人她不想走了。
但是她却因为这发现而惶恐,她不走的原因怎么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她的淇澳,谢抑若怎么办?
第十章 云烟(下)()
曾执红牙金陵唱,金陵莺啼乌衣巷;谁家庭院零蓬草,秦淮水涟葬奈何;烈火绫罗一焰烬,明将近自流落。
——题记
禾菱歌觉得自己站在他们身边好像是有些碍眼了?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可是秦云烟却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还是俺比烈先做出了反应,他轻快的“哦”了一声。
然后在和禾菱歌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大踏步上前猛然发力抱起了秦云烟。
“既然不肯走,那就是同意嫁给我了。”他抱着她在怀里,那么紧。
好像是怕,万一一松手她就像云烟一样飘然消散。
秦云烟半晌没有话,禾菱歌想象里、她应该是脸红聊。“还请吉祥宝,为我们证婚。”
禾菱歌正尴尬着不知道该什么呢,俺比烈却突兀的开口了。禾菱歌傻眼的看着秦云烟,秦云烟点点头。
“好。”禾菱歌答应了,想必云烟是高兴而愿意的吧,不然她也不会羞涩的绯红了脸颊。
须臾之后,俺比烈放下秦云烟去准备明的成婚仪式了。禾菱歌就跟着秦云烟去了她住的那顶帐篷包里,随便坐坐。
秦云烟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和禾菱歌话。
听她讲当时如何的被鲜于林逸藏起来,如何失去他。如何得知他魂逝的消息,以及如何寻觅。
“所以,你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搜集到他全部的神魂神魄为止?”秦云烟摆弄着一枝金凤步摇,总结道。
禾菱歌点点头:“我有很多的时间,不老不死、所以一直走下去,终会做到的。”
听她这么,秦云烟欣赏倾佩的神色里突然染上了一些哀愁。那哀愁让人觉得像是梅雨纷纷突然至一样,缠绵纤薄。
“重帷深处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两个人默契的一唱一和,接完了这首诗。然后相视而笑:
“想不到你也喜欢这首诗,当初林逸教我人间诗词时、他,李商隐这首诗太惆怅沧桑了一些。”禾菱歌。
“当初谢郎最喜欢这首诗,我特意学了唱给他听、他我唱的最好,闻者无不涕泪交加青衫湿。”秦云烟回道:
当初——
那是多久以前?秦淮水涟乌衣巷,夕阳斜归渡人家。金陵春来早,陌上花开好。
她离开万花谷,来到红尘修校师父,进入红尘历练是她修道成仙的最后一次参悟。
因为歌声如黄莺啼鸣,画眉婉转。所以她选择了,留在金陵秦淮的画舫上。
清馆卖唱,只需要一幅红牙,击节云节和歌便胜过万千擅才红娘。钿头云鬓,血色罗裙。也曾名动金陵城,秦淮夜高歌。
“原来,你就是金陵城里、茶馆酒肆间的谈资故事。
那个宁烧万箱绮绸绫罗,砸碎千斗珠、永誓不入王谢候门家的眉娘。”
禾菱歌能知道,也是因为来草原之前。白蓁蓁接的生意在金陵城,她们一起去的金陵。
街头巷尾,眉娘的故事和名头妇孺皆知。
不止是因为上面那些,还因为胡蒙蛮夷入侵时。眉娘主动站出来,换回谢家幺子。
“哦?你也知道?”秦云烟挑选完了东西,随意一放。然后慵懒的歪在榻上,此时她已经除了面纱。
媚色目横波潋滟,朱颜傲似凌霜梅。禾菱歌看到秦云烟的全部容貌后,想到的就是这十四个字。
禾菱歌看着她,能听出她对这些事情的不屑一顾。想必她这样的性子,是厌恶这些俗名累赘的吧。
“恩,他们都夸你的至情至性。”禾菱歌一脸儒慕的看着秦云烟,当时一听她就喜欢上了。
“哈哈。”秦云烟听完却哈哈的干脆笑了两声,那两声里有不屑有情恨,还有奈若何。
当时,胡蒙人兵临城下。血泊干涸,蒿里夜夜闻鬼哭。黎民和贵胄完全过着两种生活,她冷眼看着。
直到和她要好的谢郎,因为中计被胡蒙的宁祥可汗给俘虏。她也顾不得什么,就凭着那股子勇气。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为何会那么顺利,俺比烈一见是她就放了谢郎回金陵城带走了她。
“那,你恨不恨他?他没有来救你?”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禾菱歌好奇的问,秦云烟摇摇头。
一开始,她坚信谢抑若一定会来寻她救她的。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他有什么来赎饶打算。
“谈不上恨,在俺比烈没有求我嫁给他之前,我还是觉得谢郎是我思念的淇澳,如果能回金陵故国我一定要找到他。”
她是倾慕谢抑若的,倾慕他才高八斗,倾慕他在千军万马里从容应对。
直到,俺比烈一点点走进她的心。不知何时起,对谢抑若的倾慕已经淡的如同云烟一般一吹就散。
“能看出来,俺比烈对你很好、他对你的爱很直接。也很实在,甚至纵容你放走了那么多汉家女子。”禾菱歌。
在草原待了虽然不长时间,但是俺比烈对秦云烟炙热的爱却是如同乌云后耀眼炙热的阳光一样,纵然阻碍层层也要努力穿透。
“你看到的,刚才已经是他第数不清的次数问我要不要留下嫁给他了。”秦云烟,不仅这样。
俺比烈还过,其实他第一次见到秦云烟是在她退了谢家的那些绸缎宝珠时。
那时候谢抑若对秦云烟倾心恋慕,可是谢家不同意他明媒正娶。谢抑若也没有什么,只是带了那些东西来给秦云烟赎身。
‘家父,你出身卑贱。不能入谢家做妻妾,最多做个通房侍女。’当时,谢抑若根本不敢看她就这样讷讷的低头道。
秦云烟看着他,怒极反笑。温柔的发怒,一把火烧了那些东西。然后她就成了市井谈资,也被俺比烈欣赏。
当金陵城陷落,兵临城下的俺比烈,看着主动跑来替换情郎被俘的秦云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知道你,眉娘。’路上,俺比烈看着秦云烟爽朗的呲牙一笑。
看着他率直的笑,秦云烟向来冷若冰霜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暖色。她停下脚步,认真的抬头看着俺比烈,一字一句的纠正道!
‘可汗,请叫我秦云烟。’从那时候开始,眉娘就是死掉的过去了……
禾菱歌是参加完俺比烈和秦云烟的成婚仪式才离开的,她离开草原回金陵时、秦云烟把半片玉蝉翼给了她。
“你回去,把这半片剩下的玉蝉翼还给他。我跟他,断无破镜重圆的任何可能。”
第十一章 深雪故人来()
立马解鞍宿野店,浊酒一杯赋当年;忽闻远歌传古调,知是深雪故人来。
——题记
“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枢宫贪狼星君、璇宫巨门星君、玑宫禄存星君;
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