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何相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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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接在怀中,待看清她的面貌时,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她临去前将他那时的护眼白绫交付于他,手无力垂下。
他如遭雷击,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只能将她搂的更紧,哽咽了起来。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对不起……
第三世,她是陆芙瑶,他是洛铭书。
“我们的剑法都是一样的,你就不担心吗?”“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二十余载的朝夕相处,只因一句话,反目成仇。师傅死因不明,看似被人暗算,但是他们都知道,不是的。
陆芙瑶,师父在捡她回来时告诉他,他一直记得,那个怯怯的女孩伸手触碰他的鼻头,嘴边软软的笑。师父死后,师妹每日都尽心照顾她,他苦笑。
他们都知道,只是不点破而已。
直到那日一个陌生男子对他:“二十年前陆家灭门惨案……”终于,所有的隐忍,此刻全部化为灰烬。
他记得曾允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刀剑相向。”可是,望着执剑的手,心知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望着他,拔剑,一言不发。他望着她,出招,剑剑毙命。
对不起,他只能这么。
她只是笑,可是未达眼底。弥留之际,他拉着她的手,既然生不能相伴,那就让我们死后相依。黄泉路上,我陪你一起走。只差一点点……
他看完他们的三世因果,只剩下苦笑:果真是缘薄。总是差那么一点,为什么总是差那么一点呢?昆仑山的山巅上有些冷,杨梦柳的师父自从把镜子给了冷岳忻后就闭关了。
只剩下冷岳忻一个人坐那儿发呆,他在想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把杨梦柳追回来呢?正在他苦苦沉思时,突然一个女子的笑声打断了他。“哈哈,就算是神仙又如何?还不是照样看不清楚?”
他抬头去看,在他头顶处,腾云驾雾的站着个女子。女子绝色倾城,一袭绯衣笑的十分开心。“你是谁?”冷岳忻警惕而迷惑的后退了一步。女子十分不满的从云头上落下。
“才过了一世,就不认识我了?你还真入戏的当自己是冷岳忻了?”女子弹了个响指,把手伸到了冷岳忻的额头上。顿时,冷岳忻的面容和身形都起了变化。
他不是冷岳忻,他是林逸。女子递过来一面普通的镜子,冷岳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所有的混沌都变得明了,他的灵台恢复了清明。“清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逸很生气,他猜测一定是九尾狐清秋捣乱。不知道怎么用自己的魂魄替换了冷岳忻原本的魂魄,让自己混混沌沌的耽误了许多时间。
“好玩啊。”清秋看到林逸生气,一点也不害怕。虽然鲜于林逸是生神仙,林逸也有了他大部分的神魂神魄,有引魂珠和镇魂璧。可是他毕竟还不是鲜于林逸,所以他压根就打不过她。
“你太过分了!”林逸愤怒之下,哪管能不能打得过清秋。他挥手结印,却被清秋嬉笑着一一化解。“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她快追来了,我们走。”清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不耐烦的再一次弄晕了林逸,携着他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禾菱歌就追了过来。昆仑山的山巅上,雪越下越大。
第三十五章 山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雨过后悲伤秋。一梦八荒身是客,不知何酒可解愁。山雨也曾诉温柔,不知何情纷扰起。煮酒听山雨,故人告归期。
——题记
雪遮盖了来时路,禾菱歌看不到一点痕迹。她只能重入人世,再次苦苦寻觅……
倚栏听一宿山雨,怎知江湖本该随心自风流?观外面山雨夤夜不休,四面寒风穿江楼?夜色如旧,君心安否?今日煮酒一斗,独饮余一抔。饯故人昔日相酬,今日雨打风吹走。怕君来,千杯解愁局。
她写完信,放飞了信鸽。桌上还有一局棋,落子不急。百年若一弈,这对弈等输赢也无趣。她约的人,不知何时到来。他如今坐稳江山,也不知道能不能顾及旧友。
当初这山雨楼可是他们义结金兰的地方。她还记得,当时连云坠低,江风吹水起。他携友而来,潇洒作词曰:“闲人往来去,何必乱作揖。檀板敲秋意,伴我作扇题,昨日画几幅,换一壶清逸。置酒杯莫停,且醉待山雨。”
她忍不住停舟应和:“好一句且醉待山雨。”他和友人皆惊讶,互相作揖厮认过。那时可真是初逢少年游,并辔轻走。谈笑指江山,翻云覆雨手。他有鸿鹄志,她有倾城家财。
她嫁给了他。和他带来的友人一起祝他一臂之力,扶摇直上九重。“待我江山定,与卿共繁华。”他的承诺言犹在耳,彼时对饮尽,交错觥筹,未知山雨欲来时,需绸缪。后来,他成了君王。
她也不求富贵,可是却不知人心散聚,终是陌路殊途异。他们最终难携手。越鸿沟。她看着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斩杀了旧友,心寒之下。她留书远去:
“临江人独倚,莫问寻知己。回首烟雨迷烟雨里,归帆无迹。?打马轻裘,别时一人影,逆水行舟。江山转身远一笑,但愿从此望山雨……”
他如约来了。一身青衫宛若初相遇,他:“跟我回去,我为帝、你为后。当年我言,不负卿。”她却摇头,苦笑连连。
“你来迟了、她走了。”她突然身形一转,在他眼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是谁?”他诧异不解:既然不是她。如何能写出她的笔迹,拥有她的身形?
“我在找一个人,我来到这里时,她已有死志。她托我用她的身体,在见你一面。”她,她便是禾菱歌。
两前的一个夜晚,禾菱歌追踪林逸的痕迹到达了这里。她困惑的在风雨楼下寻觅,却意外接到了从风雨楼上跳下的她。她她叫春雨,是当今帝王牧风的少年盟友。
他们曾经互生情意,也曾和另外一个挚友一起共鼎盛事。她带着家族作为嫁妆支持他嫁给他,文在内帮他安邦。帝王的好友作为武功出众的将帅之才,用兵如神帮他开疆拓土。
牧风才得以坐稳江山,可是一切都在他真正成为帝王后产生了变化。风雨楼本来是他们义结金兰,相约不负的地方。却被他下令成禁地。
没多久,当初帮他的将军就以通敌的罪名被投入大牢。可是春雨知道,将军是最恨敌国的。这还不算,本该被封后的春雨却被禁足冷宫。她的家族也被查封,抄没的家产全都进了国库。
君王牧风就用她的家族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推行新政,杀伐决断。一时间百姓交口称赞,万民臣服。可是,她却一直被关着,直到心如死灰。最后还是要好的宫人偷偷放了她,她出了宫就直奔风雨楼来。
本来她是想直接跳下去的,可是却被禾菱歌接住。她虽一心想死,却不甘心。所以拜托禾菱歌写信,把牧风约到霖方。女子的痴心大都如此吧。禾菱歌同意了。
这才有了刚才的信鸽和牧风的相见。“终究是我负了她,可是我不负这下。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比如她口中的将军和她的族人。”牧风很平淡的解释着,有悔愧却没有认错。
“哦,是吗?”禾菱歌并不关心这些,牧风却以为抓住了听众。他开始絮叨禾菱歌并不关心的那些真相,絮叨着他心里觉得十分不平的地方。原来,将军也并不只是一个安分的将军。将军终究也会功高震主,人是会变的。
牧风不忍心禾菱歌听到这些有些残忍的真相,所以他宁愿由着她误会却也什么都不。将军并没有通敌叛国,但是将军的权利欲望却迅速膨胀。他私下里也开始卖官鬻爵,结党营私。
最终牧风忍无可忍,春雨苦苦求他。他却以为她是对将军有情的,他曾经那么不信她。只是因为她将军比牧风开朗,好相处多了。他们三个在风雨楼聚时,她也是有更多的话和将军。
所以他发了雷霆之怒,污了将军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军下狱那,她绝食抗议。翌日,牧风便着手去查和将军勾结,一起卖官鬻爵的她的家族。牧风絮絮叨叨的和禾菱歌:“外戚之风向来是最可怕的,她却那么糊涂。怼我,当朝让我下不来台。”
牧风记得很清楚,那又是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时。春雨当朝哭求着他放过自己的族人。言词激烈,句句怼他。他左右为难,再加上有代替她成为准皇后的宰相之女煽风点火……
“她只是一届女流,不求什么。何以你会对她要求那么多?前朝长孙皇后那样的女子,百年间能出得几个?”禾菱歌不耐道。
“现在,终是我太贪心。可是她这些任性的走就走、要把我的情义至于何地?我曾经想的很好,她不是不愿在宫里么。待我把一切安排好,就给她在宫外买田置业。”牧风还是有些埋怨春雨的。
禾菱歌冷冷的怼他:“买田置业,金屋藏娇?她不需要,她其实什么也不多求,只是这风雨楼、当初米为何要着人把它封了?”
风雨楼,取风雨同心之意。
第三十六章 倾君半生承一诺()
人笑我痴,却不晓我痴心总不怕无情负。那是我爱过的,就像花开过。烟花绚烂,总是因为绽放的美丽。倾君半生,承一诺。只为这活过,伤痕也疯魔。
——题记
“你知道该怎么不在为情所苦了吗?”“再去找一个?”“哪儿那么容易就让你找到的。”“那失忆吧,失忆了你就不为情所苦了。”“不一定。”“……”
禾菱歌总算是听牧风絮叨完了他的事情,刚把他打发走、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故人——云中君。他看起来变化不大,好像只是瘦了一些。不过,他来做什么?禾菱歌惊讶的看着云中君。
“我来看看你,听你在我的地界上。我就下来看看你了,菱歌。”他叫的自然而亲切,语气里该带着那么些缠绵的意思。禾菱歌淡淡的道了谢,也不好赶他就请他进了风雨楼坐坐。
“多谢你记挂着我这个老朋友,还知道来看看。”禾菱歌玩笑的看着他,给他倒茶。云中君不语,他原本以为自己和菱歌分开这么久,不再相见了他会平静。可是原本如止水的心却突然开始波动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相思其实从来就没有停过。这百年来,他在彩云国上透过无根水境看菱歌和敖广笑,又找到了大部分的林逸、看的他每都要痛苦的滚来滚去。
那是情苦,也是情毒。菱歌就像藤蔓扎根在他心底里,生根发芽,现在已经壮大开花。
“菱歌,当年我没想明白的事情,今想明白了。只是上一,地上一年。竟然过了这么久,但是我还是要,我心悦之的女子是你。只是因为我是云中君而你是禾菱歌而已。”云中君的无比肯定。
禾菱歌却傻眼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好:“那个…你…我……”当初在彩云国上相处的一点一滴,始终在记忆深处。禾菱歌是感激他的,可是那感激并不是爱慕之意。
当初她那么决绝的从云之巅上跳下去,也许就是没想过退路的。云中君早就知道了她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很温和的摇摇头:“没事,你放心就是。我有耐心等的,等到你明白。”
禾菱歌心里是不愿意他这么的,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这样应了。风雨楼里,茶冷了。两个人对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该什么好。
偏在这时候,敖广也来了。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禾菱歌有些郁闷了:怎么,她在哪儿都能被人给轻易找到吗?一个云中君能,又来一个敖广也能。“你怎么来了?”禾菱歌还在因为当初的事情有些介怀呢。
敖广没有笑,而是很严肃的:“你别误会,我是来送喜帖的。”他要成亲,自然是要给几个重要的朋友了。
相繇,少昊,巫咸,白马,这些人连帖子都不用下、因为太熟悉了。而云中君正好在这里,剩了多跑一趟。禾菱歌的帖子,是要亲自送的。
禾菱歌本以为敖广来这里的目地和云中君是一样的,但是却原来是不一样的。他要成亲是好事。“不知龙王要娶哪家的仙子?”禾菱歌笑逐颜开的给敖广另外沏了新茶。
云中君始终温柔微笑着在看他们互动,禾菱歌恍然间总觉得他的性格和少昊差不多。“是北海的龙女,你见过的。”敖广喝了新茶。她的手艺又进步了不少。
她啊,只是性格脾气都很火爆。比起帝台家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龙女除了脾气火爆一些,别的都很优秀的、恭喜你了。”禾菱歌噙着笑,真心实意的祝福道。
云中君狡黠的看了看敖广,问出那个关键问题:“何时开始婚典?我们一定准时去。”他的是我们,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