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风华-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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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走后,渔夕一个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便转身下楼,找醉轻尘商议,两人准备夜探丘府。
风高月黑夜,正是行凶好时日。
两人一身黑衣,刚出了客栈,就觉得后面有人跟随。两人一闪身,那人冒冒失失的左看右看,渔夕在她不妨时,从她后面轻轻一拍,那人吓了一跳。
“姑。。。。。。。姑。。。。。。姑娘。”
渔夕微微一笑,道:“丢了小命可别怪我,要知此行非常凶险。”
釆耳点了点头。
三人乘了一小渔舟,过了几处圆月拱桥,在垂柳之处上了岸。再转几条长巷,来到一高楼大院的后门。渔夕望了望醉轻尘与釆耳两人,手指轻轻放在唇边,示意他们禁声,这才轻轻吹了三声口哨。
朱红后门应声而开,一中年妇人半靠门扉举头望天,瞌睡连连,“芙蓉城中是妾家。”
渔夕笑而应道:“妾年二八颜如花。”
中年妇人眼睛转了转,已不复刚才那颓废精神,眸光一凝,见面前三个少年皆着黑衣,举止却不像寻常接口之人。遂问道:“是哪个分堂的?”
渔夕瞅了瞅妇人,打着呵欠道:“总,醉雪墨。”
中年妇人一愣,弓了弓身子,转而笑问道:“姑娘?”
渔夕索性扯掉了半面黑纱,露出一张清丽绝色的小脸来。
妇人再不疑其它,弓身将三人让了进去,从怀里掏出两张图纸来。一张是丘府地图,另外一张,是丘海棠之父丘良君的画像。丘良君,渔夕其先在使节宴会上,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未做特殊留意,对他颜面并未有什么印象。
这妇人本是丘府的厨子,渔夕将她安在此处,并不想置她于危险境地。收了画卷,便道:“你回去罢,我们四处看看。”
妇人知道规矩,点了点头,打着呵欠,便从一道侧门进了去。三人轻脚慢行,此时已过三更时分,府内多已灭灯,只有一厢房处仍是灯火通明。
两人让釆耳等在下方,提气飞身屋顶处,掀开一两片青瓦。
两人低头看向屋内,只见一女子长发如瀑,一身灰衣,跪在蒲坦上,手里轻轻转动念珠,并看不清面容。渔夕与醉轻尘对视一眼,两人身影一闪,轻轻落在地上。渔夕这才心惊,什么时候她的轻功竟然好到无声无息了?那个白衣伯伯是何许人,怎会将内力输送与她?此方法,师父也曾试过,只是她体内抵触外来真气的进入。为何,那个白衣伯伯却可以?
他的武功难道已入化境?在老贱人之上?
渔夕来不及细想,在大树下与采耳汇合之后,三人简单的商议一下,决定进屋去先看看地图,再做计较。还未离开树影,只听门“呀”的一声轻开,那刚才拨动念珠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冷语道:“昨日老爷已离去了,你们又来做什么?”
三人相视一笑,这才借着屋内投射而出的灯光,看清那人容颜,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半昏半明中,她一身衲衣,长袖飘垂,冷然气质映照串珠流光,淡淡眼眉。此人容颜极美,岁月好似并未为难于她。
渔夕嘻嘻一笑,“夫人好听力。”
那女子淡淡冷笑道:“吃斋念佛,心性比寻常之人要清淡些,对周遭事物感知自然也敏锐一些。你们岛主终是连我这张脸也容不下了么?”
渔夕心里一动,心道,“丘府里有两位夫人。长公主长期受丘良君冷落,小夫人极为受宠,难道是长公主灰了心,遁入了空门?怎么没听棠妃提起过?”再细看下去,见她与丘海棠长的并不相像。心里又道:“我且试她一试”。
想到此处,渔夕弯唇笑道:“小姐可还好?”
那女子冷笑两声,目光里无半丝暖色,“已故之人,岛主还真是好心?”
渔夕明眸一转,心道,“此人原来是丘良君他那小妾,怨不得长的如此魅惑人心。只是,听丘海棠所说,她是他平生之挚爱,怎么会落得如此清冷境地。她刚才所说这张脸,是什么意思?”还未发问,只听釆耳已经笑道:“我们岛主说了,夫人花容月貌,想请夫人去岛上一叙。”
那女子静了片刻,忽地淡淡笑道:“就是这张脸误了我的一生,既然它是你们岛主心中的一根刺,那就让我毁了它。”说着返回房间,拿起框子里的剪刀就奔了出来,当着几人的面,就往脸上划拉。。。。
往事浓浓色几轻 (二)()
渔夕凝眸看去,只见一叶飘飞,恰巧落在小夫人手腕之处,握在她手里的剪刀应声落地。
小夫人错愕抬头,渔夕心道:“妙计”。
醉轻尘已经用树叶点了小夫人的穴位,又让采耳将小夫人反手绑在椅子上坐立。渔夕三人这才进屋,关好门窗,摊开手里的图纸看了起来。
那小夫人倒是一脸冷色,看着三人,也并不说话,直到醉轻尘摘了面纱,才讶然道:“你们不是岛上的人?”
仙姝神岛只有女子可以自由出入,醉轻尘为一美少年,这夫人想来已经想通。
渔夕看向她,微微摇头,又低头仔细看起图纸来。渔夕一向有个习惯,每所到一地,必先弄清其地势布局,只因之前武功不济,多为逃跑之用。这图纸显示,这个小院落果真是丘良君小夫人的。
渔夕看完了图纸,又盯着这小夫人看了一会儿,这才从胸口掏出一颗小草,问道:“夫人认识么?”
小夫人黯然道:“老爷家乡的一种小草,见过。”
渔夕想了一想,笑道:“丘老爷家乡在什么地方?”
小夫人想了想,冷然笑道:“你们果真不是岛上的人。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渔夕嘻嘻一笑,道:“醉雪墨。”说罢,眉目一挑,让醉轻尘给她解了穴道。
小夫人手里的念珠忽然掉在了地上,苍白了容颜,问道:“你是随军征战的御前女官?你。。。。。。见过了虔絮?”
她的眼里闪动的是一个母亲的期盼,那份急切而又小心翼翼,让渔夕不忍拒绝回答一个母亲的问题。
“是,令小姐为国捐躯了。她是一个非常让人敬佩的女子,她用她的死劝降了赋烨将军。按她的遗愿,我将她葬在了青黄境内,如果夫人。。。。。。”
话还未说完,小夫人垂泪道:“是她不愿回来,是我,对不起她。”
渔夕道:“夫人莫要伤悲,或许,有缘再见,也未可知。”
小夫人面色越来越冷,竟然捂脸哭泣道,“她不会想回来的,她。。。。。。永远都不会想见我了。当初,是我,劝她去的那个地方。我。。。。。。是那么狠心的母亲。”
她这陡然一哭,让渔夕也软了心肠。
渔夕咬了咬唇,不禁也叹了一口长气。只见那夫人忽地擦泪笑问道:“你们这次来所为何事?是上面让你们来的么?终于查到府上来了么?”
渔夕未置可否,手里拿着小草,抖了一抖,放在火焰上一熏,淡淡清香几缕,逸了出来。渔夕缓缓道:“小女的一个朋友,多吃了几颗杞薇,因这香草致死。小女自幼学医,知道只有青柠幽谷才有此香草。宫里有位娘娘将这香草大量种植,恐怕与府上难脱干系。本想,今夜与丘老爷一叙,向他讨教几个问题,也好让我那朋友死的瞑目。不想老爷不在府上,那我们便告辞了。”
“哦?”小夫人略有诧异的应了一声,反而幽幽一笑,神色极其怪异,“姑娘要找老爷,就去仙姝神岛去寻吧。”
渔夕扬眉笑道:“多谢。”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兀然多了嘈杂脚步声,都停在了台阶前,却不再向前。窗外人影绰绰,不知来人是何路子。醉轻尘靠窗看去,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瘦瘦高高,天生一副书生模样,看似极其文弱。那书生手里拿了一把折扇,走到门口处时,轻轻展开,复又合上,复又展开。
渔夕淡淡嬉笑,几年没见他来对诗。不想他却藏在这里,对诗对成瘾的才子张。
听闻昔日青柠幽谷在谷主之下曾设有四大门主,张署,胖和,锦衣郎和张术秋。渔夕心里一动,心中有了猜想,还未说话,只听身侧一个冷柔的声音轻轻的飘了出去,“张先生,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才子张在门外轻笑道:“刚听夫人屋里似乎有人说话,不知是不是歹人闯进丘府。老爷不在府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定当打起十二分精神。”
小夫人轻笑一声,“张先生的关心,我心领了。我这就打算歇息了,先生带人回去罢。”
说着,轻轻移步,手指半笼,将桌上蜡烛熄灭。
才子张望着窗内,作揖笑道:“即然夫人如此,那小人便先告辞了。”
离去的脚步声在院内响起,采耳嘘了一口气道:“好吓人。”
话音未尽,突然才子张展扇直击,一道劲风穿透窗户,只听“啊”的一声惊叫,釆耳被醉轻尘护在了身后。
渔夕脸色微变,心生一计,一手将小夫人反手扣住,往后移了两步。只闻茶盏碎地之音与女子的惊慌之音汇成一片。
“你要做什么?”两人又后退两步,小夫人状似惊愕。
渔夕扣住她,向外面拖行出门,微笑道:“张伯伯,今晚你最好让我同伴先走,要不然,我就结果了她!”
才子张听她喊自己张伯伯,先是愣神。再看她颜面,喜上心头,却又十分苦恼。不抓她吧,下面的人都跟着,汇报了老爷自己也不好交代。抓她吧,她是自己的知己小友。一时间,进退两难,连连摇头道:“小丫头,今日真是对你不住了。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有哪个进了丘府还能全身而退的。今日,我才子张不能做糊涂事,只能公事公办了。”
说完,折扇又是一展,数道银光齐射,却用了五成力不到。
渔夕广袖轻拂,才子张还未看清,只觉得一个温软身子向这边靠来,忙收了力,这小夫人被渔夕扔了过来,一下抱着也不是,不抱着也不是。这才看清三人笑嘻嘻地已经跃过外墙而出,心里好不懊恼。
三人逃出丘府,江面早有小舟等候。三人脱掉黑衣,换成寻常装束,很快,划舟而行。
才子张与众家丁追到小江口时,只见万盏灯火摇曳在江心深处,那三人,早已不辨踪迹。
才子张跺脚叹道:“老爷早料到他们会来,不想就这么容易让他们给跑了。回去,你们可不要乱说,我们可算是全力追击的。”
众家丁气喘道:“张先生说的是。”。。。
故人笑谈青峰颠 (一)()
西楼月
顶峰对弈风云变。
落子苍穹笑看。
桑田沧海转眸间。
轻叩棋盘竹墨扇。
而十几日后的东虞仙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壁立千仞,飞流倒挂,顶峰苍茫,风光无限。
一位白衣男子,勾唇浅笑,于峰顶之上席地而坐。他,抚琴临风,遥望远处沧海桑田。乌丝飞卷,犹见他眸底水雾生烟,好似敛尽万千风光。衣袂连飘,宛若乘风!
忽地,白衣男子淡淡扬眉。
只闻清啸一声,抬眸处,只见有一青衫男子,乌发披散只束一条简易发带,极为风流。于仙鹤背上负手而立,乘风御气而来。
白衣男子笑意稍深,手下琴音依然是空谷幽兰般,不染纤尘,却略微带了一丝柔情。
一直立于白衣男子一旁的黑衣男子脸上难掩赞叹之色,心道若不是知晓二人身份,此情此景,还当真以为是此身是处在天上人间。
只见流云广袖之下的细长手指连拨带拢,美妙琴音化为一缕稍带劲力的清风,虽并无伤人之意,却无端的的撩人。
这股清风劲力不大,却将那青衣男子吹的忽上忽下,左右摇摆不定。那下面的仙鹤好似也晕了头,眼看就要飞到了峰顶,却就是左顾右盼,偏偏无法下落。那青衣男子摆动着身子,嘴里大声哎呦哎呦叫个不停,身子依然是摇摇摆摆,看着再不下落,马上就要掉落下去。
白衣男子笑意更深,五指一轮,柔风忽然化为劲风,铺天盖地而来。
那青衣男子依然是左摇右摆,却笑道,“你呀你。。。。。“只见他忽地拂袖向后一仰,发上的冰蓝发带落在右手之中,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那发带遇风变直,瞬间幻化成万千刀雨,也不伤那白衣男子,却是齐齐的全数去做了破风之用。
左手五指轻轻一按琴弦,琴音骤停,白衣男子手扶琴案,轻托下颚,状似闲闲,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青衣男子越来越近。
“主子,小心!”
只见万千蓝色剑雨尽化为一只冰蓝七尺长剑,穿风而来,直指白衣男子眉心。
白衣男子淡淡的望着青衣男子,那剑悬了良久,白衣男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