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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堪风华-第57章

小说: 堪风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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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子故本是和气宽厚之人,笑笑道:“不妨,你是釆耳吧?两年不见,沉静了许多。”

    釆耳盈盈一拜道:“谢大人夸奖,正是奴婢,都是姑娘调教的好。”

    不过一会儿,只见渔夕一身月白长裙,穿廊过桥,沿阶而上,含笑而来,“江大哥,委实抱歉,让您久等了!”

    江子故笑道:“方才我见姑娘先摸了那个孩子的胳膊,又扎了几针,那个孩子怎么了?”

    渔夕笑轻声笑道:“那个孩子高烧,嗓子痛的说不出话来,手脚冰冷。我刚刚是拿起他的手,沿着手少阴,往下捋,捋温热了,手指头有血色了,拿三棱针往手指头一点,热马上退了,嗓子脓肿也退了下来,他爹妈已抱着他去了。”

    江子故口里赞叹:“医仙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竟然不用药就可诊治。”

    渔夕笑道:“都是寻常小症,哪需借助药石之力呢?况是药三分毒,有伤本体。我的医术哪怕学到了师父的十分之一也足够了,只是,小时候,摸爬滚打惯了,又要做着生意,对这个学的倒是不精。”

    江子故笑道:“醉老爷身家显赫,无论是为官还是经商,怎么府上的小姐还。。。。。“

    渔夕一愣,心知说漏了嘴,不便多说,便岔开话题道:“江大哥那日说的事儿,愿听其详。”

    江子故只得将做生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她当初提的条件皇上都应允了,不过是需要渔夕进宫。江子故不愧是宫廷里混了多年的,一席话当然说的是滴水不漏,条条分析下来,对渔夕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渔夕一听,心里明了,她当然知道皇上已经得知提亲的事情,权衡之际,才暂且让她入宫,自己谋划多年,等的何不是这一刻?

    渔夕不禁笑道:“大人您想来知道,我弟弟无心于生意,终日与师父云游,爹娘又不管家中生意,如果民女进宫,醉家的生意怕是无人管理了。”

    江子故只得硬着头皮引诱道:“如果,姑娘进宫得了妃位,醉家的显赫那时就无人能及了。醉家贵为皇亲国戚,想和谁做生意就与谁做生意。再说,尘少爷这两年在京里,生意也做的同样是风生水起。”

    渔夕眯眼笑了笑,夕阳西下,阁楼画梁,倒影波纹,风吹微皱,梁上还有一网晴丝,迎着夕阳,泛着淡淡金光。

    半响,渔夕抬眸问道:“大人,如果民女送给皇上一件大礼,您说,皇上会收么?”

    江子故略一沉思,道:“那看姑娘要送多大件的礼?图的是什么?”

    渔夕笑道:“如果民女有天可以送。。。。。。不如说是,比如半壁江山之类。若是只送,不图。。。。。。其它呢?”

    江子故知她是开玩笑,笑道:“那姑娘就要担心小命了。”

    渔夕嘻嘻笑道:“那是,做生意,当然是你来我往,才合常理嘛。”

    江子故笑而不语,却听渔夕又问道:“大人,什么地方最容易经常见到皇上?”

    江子故笑道:“当然是前朝,不过,后宫的女子是不能入前朝的。”

    渔夕又问,“那皇上的寝宫在哪里?多宿在什么地方?”

    江子故脱口而出,“乾阳殿。”

    渔夕笑问,“那后宫最的宠幸是哪位妃子?”

    江子故想了一会,为难道:“这,作为臣下,着实不知。”

    渔夕呵呵一笑,清眸闪过一丝光芒,“那皇上每日必然要批折子,伺候皇帝笔墨的活儿累么?”

    江子故想了一想,道:“伺候笔墨的只有平遥姑姑一人,活儿很轻松,一个月有两天假期。不过,倒是天天可以看到圣上。”

    渔夕心里大喜,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卖玉器与丝绸,机不可失,说道:“江大人,如果要民女进宫也可,第一,民女不为后妃,只当女官。第二,一月要给民女四天假期,你也知道,民女家的生意还需要民女稍作打点,因为民女那不成器的弟弟又去云游了。”

    渔夕见江子故为难,又道:“江大人,您也知道,八十万旦粮食,两年的利息,也。。。。。。况且,现在朝廷才答应,民女也没和朝廷提其它的条件啊。”

    江子故硬着头皮应道:“姑娘的话,子故听懂了,就按照姑娘说的办。姑娘回京城之后,请与这位大人联系,他会一路护您顺利入宫。”

    渔夕侧脸一看,只见江子故用桌上茶水在手心里写道,“汤连”二字。

    渔夕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眯眼瞧着满园华枝春满,想必入夜漫漫风起,又是,天心月圆,“墨卿哥哥,终于,又要见面了呢。”(。)

休叹春去惊比翼() 
十日后的京城,醉家。

    一路,火树银花,云遮雾霞。一路,花落小道,落英繁华。

    飞花尽处,宁熙帝王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淡淡仰望此刻正在亭中作画的同样一身白衣的少女。

    水烟之处的小亭,侧方飞流倒挂。一乌发女子临水而立,眉眼舒展,袖角翩飞。

    东边坡上,翠竹千寻,三两桃花,映然成趣。

    “十一。”

    听人轻唤,长发少女停笔转身,回眸而笑。广袖里隐约露出的芊芊玉手,握着一金毫画笔。

    少女嫣然一笑,将画笔放于桌案,指尖轻拂落在衣袖之上的一片桃夭,看的极其仔细,眉眼舒展处,笑意更深,“三哥哥!”

    流光划破衣袍,女子一脸明媚,曦色浩渺中,荡然若仙。

    少年帝王依然保持仰首看着亭中女子的姿势,微微阖眸,嘴角轻扬,他,好似听到了,落花的声音。

    “三哥哥!”女子又是一声,衣袂飘飞间,彩蝶般轻落在他身后。

    渔夕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仰头笑嘻嘻道:“三哥哥,你,这是,睡着了么?”

    少年长睫微开,一片落红与鼻翼轻擦而过,端的是,绝代风华。

    一股清新之气,清若朝露,新若草青。渔夕心里,忽然没由的一动,无端羞涩起来。

    此情此景,跨过今日,终究便是泯灭了吧?

    少年帝王望着眼前的少女,她,毫无骄作的含羞半敛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思?

    墨卿垂头看向她,又是微微一笑,转身听着渔夕说起亭子来。

    墨卿顺着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亭子四面各开一扇形观景台,东面坡上是桃花。西面青石板路铺就,两侧是丹枫成排。南边是流水荷塘,曲尽通幽,北面满地梅花,几亩。

    春夏秋冬,尽收眼底,果然,好景致。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并排走在青石小道上,言笑晏晏,惊的家丁纷纷驻足,偷瞄观看。试问,天下,哪里还有一这么一双璧人?也只有如此少年,才配得上自家的姑娘啊!先前见到清越师傅常来,一直认为清越师父是天下无双了。没想到,天底下还有比清越更甚者,不禁都痴痴的瞧着,脸上纷纷露出笑意来。家丁们见姑娘目光瞟来,又纷纷低头干活,状似十分卖力。

    渔夕嘻嘻一笑。

    墨卿余光瞟去,望她几近及肩,淡淡扬唇道:“十一,你,真是,长大了。”

    渔夕仰首而笑道:“三哥哥,我要去宫里当女官了呢。”

    墨卿抬起头来,脸上亦露出温雅淡笑,挑眉道:“所以呢?”

    “所以呢,十一来邀三哥哥小酌一杯。只怕以后,聚少散多。”

    女子嘴角浅勾,你,是他呢?三哥哥,多么希望,你,最好不是呢。

    墨卿停步在湖心亭,春风,轻卷他如墨长发,若新柳般,袅娜开去。他勾唇,浅笑,定定的望着眼前少女,眸光似烟,“十一,你,是舍不得我么?”

    渔夕一愣,伸手折了一条新柳,半垂到水里,随手一划,搅出一圈圈涟漪,她发丝上的一只通体碧玉的簪子就那么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墨卿不自觉的,又是,轻轻一笑。

    渔夕忽然抬首,不动声色的逼近他,嘻嘻笑道:“三哥哥,你家小妾成群,还需要十一。。。。。。。”,她越靠越近,几乎逼近他的脸上,她柔柔软软的呼吸就这么一阵一阵打在他的脸上,拂过他的唇畔。他的呼吸忽然一慢,愣神望她。眼前一双清水潋滟的眸子,忽地微微上翘,眼稍眉底,狐媚入骨。

    墨卿忽地停止了呼吸,天地间,再无声息,只见她唇上绽开的一丝清笑,唇齿开合间,她一字一顿,妖冶缠绵,“献殷勤么?”

    墨卿只觉得好似全身经络瞬间冰封,血液再也无法流动,却又忽然,被人扒了一个口子,恣意流淌,带着无比的畅快。微微愣神间,忍不住的血脉偾张,脸色潮红。不禁,轻轻推开她。转身,垂眸,淡淡望着湖中一片新绿。

    两年不见,她,什么时候开始擅长勾魂摄魄之术?她,是否用此术对过旁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一个小孩子。不是么?

    让她进宫,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渔夕勾唇一笑,仰头看向天边流云。(。)

水逐落蕊香萦碧() 
“姑娘,酒备好了。”

    渔夕伸手抚了抚柳枝上的绿芽,鼓了鼓腮帮子。手中的柳枝轻沾湖水,一路随着纤手,轻轻抚过湖中嫩荷。

    少年见她笑嘻嘻的模样,俨然又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约我来喝酒,你,怎么不喝?”墨卿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望着眼前正托着下巴,刚刚扔了柳条,又捏着棋子的少女,笑意深深。

    渔夕撑着下巴天真道:“人间四月,醉依青苔竹叶青尾。三哥哥,你晓得么?这是我自己酿的竹叶青。”

    墨卿轻抿了一小口,缓缓转动手里白瓷酒杯笑道:“我倒听说有种毒蛇叫竹叶青,早上一旦被它咬了,晚上就只有被送去埋的份儿了。”

    渔夕眉头微皱,一脸无辜道:“三哥哥,你怎么将我想的如此坏?不信,你去问问我府里的人,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坏人?你问问他们,这酒是不是我酿的?”

    “他们是你府里的人,还当着你的面说你的坏话,难道是吃饱了撑得不成?”

    渔夕听后,哈哈一笑,又捏了捏手里的棋子道:“三哥哥,为何你不与我下棋?说不定,这是我进宫前与你下的最后一盘棋了。”

    墨卿淡淡笑道,“你,真想知道?”指了指酒杯,“那你将酒喝了,我便告诉你。”

    渔夕托着下巴,一脸好奇,长睫微闪,天真烂漫,嘻嘻笑着,本无半点儿正经,却偏又似娇似嗔,喊了一句软绵绵的,“三哥哥。”

    墨卿夜殇只觉心里一荡,似娇似憨,眸光深锁。

    她一脸正经的说道:“我真的是沾酒必倒,而且,还会发酒疯的。”说到最后一句,竟然带了点儿小女儿家的羞涩。

    墨卿轻轻一笑,不禁缓缓说道:“我这一生,只与两人下棋,一个是我父亲,他给了我年少。另外一位,是我的挚爱,勘与我携手,一生之人。”

    渔夕实则听的极其认真,却又垂头玩着手里的棋子。良久,笑嘻嘻问道:“三哥哥,我,问你一件事儿好么?”

    寻常女子必然问的是,你挚爱之人是谁?那个人我可认识?而她嘻嘻却问道,:“三哥哥,你,真的姓水么?”

    墨卿始终是淡淡笑着,和煦春风般,盯着她的眸子,一直看进她的心里。他的眸子里,有一股幽深,烟雾般,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无所遁形,她只觉胸口一窒,几乎要将莲哲渔夕的身份告诉于他。他却在此时,移开眼眸,放开了她。

    如果,不是他的天生帝王之尊,不是他一惯的为人清冷,她真的怀疑,他也曾住进了芳菲苑,练习过看眼。再看他时,他依然笑的云淡风轻,闲闲的把玩着手里玉杯,淡淡说道:“你,又是谁?”

    渔夕从未想过欺瞒任何人,尤其是他。她起身,眼巴巴的望着他,笑问,“三哥哥,我是十一呀。我进宫之后,你,会想我么?”

    墨卿忽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凝眉望着眼前的少女,她才十三岁,她的心思,他从遇见她开始,就觉得难以琢磨。当然,他从不需要费心思去琢磨任何女子的心思,他的心,早已淡漠了,不是么?江山社稷,才是他,应该的,心之所向。

    世上的事,与他,除了生死,无关大事。只是她,忽东忽西的,让他抓不住北,罢了。

    见他不说话,渔夕又笑道:“三哥哥,都说是相由心生,你看我,读了这么多书,人又如此和善,你说我美丽么?”

    他淡淡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漫漫春光都敛入他深邃眸心,却灼灼其华,忽而一笑道:“此相非彼相。”

    渔夕自然瞧不出他这许多心思,心道,“只怕此心非彼心才是,”只见他起身,淡淡一笑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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