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凶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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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传青相貌俊秀,嘴边总是带着笑意,他客客气气的伸手,请闻湉跟他去后面。
闻湉心里不情愿,但是形势比人强,只能揉着青紫的手腕跟着他往后面去。
刚才他们待的地方是寨子的议事堂,议事堂前面还有座了望塔,闻湉侧头看了一下,塔上隐约有人在走动。往后去就是寨子的生活区。看起来跟普通的村子并没有两样。
整整齐齐的房屋排成两排,中间是一条平整的道路,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种着树,树杈子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
周传青带着他走到第三棵树前,抬手敲门,“小乔在吗?”
屋子里传来一声柔柔的应答,刚才见过的小乔从里屋走出来,“军师有什么吩咐?”
周传青笑道:“老大要留闻少爷做几天客,你给他安排间房,不要怠慢了。”
小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闻湉,眉宇间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利索的点头,“放心吧,我会安排好。”
“寨子简陋,闻少爷不要嫌弃,需要什么跟小乔说就行。”周传青客客气气的对他一拱手,然后说自己还有事情,就将闻湉扔给了小乔,自己转身走了。
仿佛闻湉不是他们绑架的人质而是真正来做客的客人。
闻湉满脸懵逼的站在门口。
小乔招呼他进来坐。闻湉仔细的打量着这里,房子不大,中间是正厅,正对门的墙上供着一座关公像,下面摆着八仙桌。正厅左右两边则是卧房,小乔将左边的门打开,“你就住这间吧,被褥我前两天都晒过。”
闻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默默的思考现在把人挟持了让他们放自己的下山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乔丝毫未觉他的意图,还在收拾房间,“闻少爷吃了午饭吗?没吃的话等会跟我们一起吃点?”
闻湉摸了摸肚子,没有做无谓的抵抗,非常诚实的点头,“还没吃。”
小乔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看起来比刚才温和了不少,“行,那等饭点了我叫你。”
说完她就将屋子里的一个箱笼扛了起来,“这个放在这里占地方,我放到后面去。”
箱笼是实木的,差不多是外面八仙桌四分之一那么大,她轻轻松松的就扛了起来,闻湉咽了咽口水,给她让开了路,默默打消了脑子里还没成型的劫持计划。
午饭的时候,小乔果然过来叫他。
西山寨吃饭是一起吃的,议事堂的右边有间大屋子,那就是西山寨的厨房兼食堂,还没走近,远远就能看到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午饭时间,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在往食堂走,路过闻湉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好奇的打量他。
寨子里几乎没有生人过来,加上闻湉又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衣,精致的五官尤其勾人视线,想让人不注意的都难。
食堂里摆满了桌子,每个人都拿了碗排队等着打饭,小乔带着闻湉找了个张桌子坐下,然后就拿着碗直接插队到最前头,要了两个肉菜跟一个青菜。
闻湉看着堆的冒尖的碗,默默地想土匪窝的伙食还挺好。
道了谢,闻湉也不忸怩,拿着筷子开始慢吞吞吃饭,既然暂时走不了,不如养好精神,万一有机会吃饱了也好有力气跑路。
楚向天一进食堂,就看见了垂着头吃饭的闻湉。
他一身锦缎红衣坐在陈旧的木桌边,白皙细长的手指捏着黑褐色的木筷,即使不出声,也是这暗色中的唯一亮点。
尤其是那一身矜贵气质,跟这土匪窝显得格格不入。
“闻少爷吃的还惯?”楚向天大步走到闻湉那一桌,不客气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闻湉手顿了一下,放下筷子跟他对视,尽量让自己不露怯,“还好。”
楚向天勾唇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沾了油渍的嘴唇上,忽然伸手抹了一下。
闻湉下意识的后仰,却还是没有避开他的碰触,粗糙的指腹在嘴唇上一触即分,即便如此却还是让闻湉头皮发麻,警惕的瞪圆了眼睛,“你干什么?!”
“你嘴上沾了油。”楚向天将手伸开给他看,大拇指上确实有些光亮的油渍。
闻湉涨红了脸,完全是气的,这时候了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人是故意在拿他寻开心,脑海里又忽然想起来之前常喜说这人喜欢男人,不由更警惕了几分,“我自己可以擦,不劳烦楚当家。”
楚向天捻了捻手指,看着他跟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蹬自己,心情更好了几分。
“好吧。”他假装遗憾的啧了一声,招呼闻湉吃饭。
闻湉警惕的捧着碗坐到他对面,楚向天看着他笑笑,却没有说什么,埋头吃饭。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半碗饭就下去了,但是吃饭的动作却并不粗鲁,反而处处透着大户人家才有的优雅,闻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的他视线,楚向天挑眉对上,“怎么?闻少爷要看着我才能下饭?”
第89章()
此为防盗章,小可爱订阅不足;补全订阅或72h后可看哦“赎金好说;只要你们把闻少爷放了;我们立马退出西山道。”负责交涉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臃肿的袍服;缩着脖子站在最前方跟常喜谈条件。
他只是个小小的师爷;这次两镇联合剿匪声势浩大,县令就派了他出面压场子,但是谁都知道西山头的土匪彪悍无比,正面对上不死也伤;这么个苦差事县令自己不愿意出面;只有派他过来。
出发前他们就商量好了;能不动干戈就不动干戈;能花钱把人换回来最好;毕竟谁也不想平白的去送死,说到底被绑架的闻家公子;要不是闻家实在财大气粗不断施压,他们根本不愿意来。
师爷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然而常喜是个二愣子,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出门前楚向天就交代好了,不许笑;多的话一句不许说。
不笑也不说话的常喜;煞气外露能把人吓破胆;他阴恻恻的看了师爷一眼,张嘴背台词:“让你们的人退出去,闻少爷只是在寨子里做几天客,各位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师爷擦擦额头的汗珠,脸上虚假的笑容差点绷不住,留下来做客?再留几天怕是埋哪都找不着了!
两边的气氛再次僵持住,常喜卡着时间将闻湉带了下去,他一走,两架威武的投石机就并排摆在山道口,两枚沉甸甸的石头已经放了上去,大有敢上来就大干一场的架势。
常喜带着闻湉回寨子,半路上正好碰上了楚向天。常喜兴奋的给楚向天汇报进展,明里暗里的夸了自己一通。闻湉则仿佛没看见面前有个人,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楚向天:“”
抛下还在逼逼叨叨邀功的常喜,楚向天迈开步子追上闻湉,再次挡在了他前面。
闻湉不理他,往左边绕开。楚向天动作比他快,也往左边移了一步挡住。闻湉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闻湉:“”
他气的脸颊都红了,凶巴巴瞪着楚向天。
“终于看见我了,”楚向天低笑道:“我还以为自己是透明的。”
闻湉气的恨不得踹他,但是又不敢真的跟他正面冲突,只能恶狠狠的在心里呸了他一百遍,然后气鼓鼓的不说话。
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最后是楚向天主动靠近给闻湉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他靠的很近,一低头就闻到闻湉身上清淡的香味。香味很淡,像掺了蜜一样,闻起来甜丝丝的,楚向天不知不觉的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埋到闻湉脖颈处,说话的气息喷洒在闻湉耳廓上,“你身上抹了什么?真香。”
闻湉侧着身体躲开他,等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立马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又在小腿上踢了一脚,骂了他一声混蛋就飞快的跑了。
“他骂我混蛋??”楚向天摸摸小腿,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喜。
常喜虽然傻呵呵的,但是又不瞎,他耿直的说:“你都快亲人脖子上去了。”
楚向天:“”
瞪了常喜一眼,楚向天用手点点他,“就你话多。”
闻湉气喘吁吁的跑回小乔家,砰地一声栓住了门,然后背靠着门大口的喘气。楚向天靠近的时候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男人侵略性太强,闻湉根本应付不来。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对方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后来对方给他上药时他改变了印象,觉得或许也没那么坏。
然而经过今天,闻湉又觉得这人心思深沉太反复无常,随时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闻湉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楚向天的承诺未必靠得住。
这个时候寨子里的男人都在前山巡视防御,老弱妇孺闭门不出,闻湉认真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从后山想想办法。
他之前几天把寨子都转了个遍,除了后山,另外几边都有人巡视,凭他想从这些土匪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不太可能。
后山连着耕田跟一片茂密的树林,只要穿过去,总能想办法找到路下山。
打定了注意,之后的两天闻湉就有意无意的往耕田那边逛,趁着没人,他还跟耕田附近的野草打听消息,但是这些植物都胆小的很,一听见闻湉跟它们说话,就纷纷不做声了。只有那么一两株胆子大些的,好心的告诉了闻湉一些信息。
比如穿过农田后的树林,不远就有一条河。
闻湉有些惊喜,流经祈天岭的河只有一条,那就是四户河,四户河连通四方镇跟乐河镇,只要他沿着河水走出去,就能逃离这个地方。
行动这一天下午,闻湉假装找楚向天有事情,去找常喜探听消息。常喜对他没有什么防备,见他问了,就大喇喇都说了,今天晚上楚向天不在寨子里。
至于去了哪里,常喜也不知道。
得知威胁又少了一些,闻湉心里暗喜,耐心的等到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之后,就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
小乔就在对面的房间,他一再将动作放轻,将窗户原样关好,摸着黑踮着脚往农田的方向走去。
寨子里黑黢黢的,好在月亮又圆又大,明亮的月光刚好能照亮脚下的路。
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屋的范围,闻湉回头看看,确定不会引来其他人后,就飞快的往农田奔跑过去。
田地新翻过土,闻湉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松软的泥土里,顾不得满身泥土,咬着牙往前跑。
实在跑不动了才会警惕的停下来休憩一会儿,然后再接着往前。
气喘吁吁的跑了不知道多久,闻湉终于靠近了那一片树林,只要穿过树林,顺着河水走,他就能回家了。
顾不上累,闻湉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将宽大的衣袖用牙齿扯下来两片将脚掌包裹住——鞋底太硬,他跑得太急,脚底已经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用布片将脚包好,闻湉眼睛亮晶晶的继续往前小跑,都顾不上害怕黑压压的树林。
树林比空荡荡没有遮挡的田地要暗的多,闻湉就着微弱的月光分辨方向,实在找不到路了,就会找周围的大树或者花草问路,问上那么几棵,总有胆子大的会回答他的问题。
就这么一路摸索过去,闻湉总算穿过树林,到达了后山。
他喘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然后就感觉脸颊有些刺刺的疼,抬手摸了摸,才恍然发觉脸上被划了几道口子,应该是被树枝不小心划到的,他太紧张,竟然都没有发觉。
嘶嘶抽了两口气,闻湉吸吸鼻子继续往前走。出了树林,路就变得格外难走起来,山路越来越陡峭,地面布满了凸出的山石。
小心的摸索着石头往下走,快要到底的时候,闻湉不小心踩空了一块石头,身体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滚去。
下意识护住头,零散的碎石跟他一起往下滚,沿途凸起的山石撞在他身上生疼。滚了几滚,闻湉嘭的一声摔在地面,整个人都都摔懵了。
头晕眼花,身上又疼,他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勉强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他已经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河流应该离他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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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楚向天警觉的抬手暂停了对话,往山洞里外走去。
身后的山洞里灯火幽暗,岩石山壁上挂满了兵器。周传青还有两个精壮的汉子跟在楚向天身后一起出去。后山是他们的藏兵的地方,就连寨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山洞,这么大半夜的,会有谁过来?
楚向天眉心皱出一道深深的川字纹,身上是白天所没有的肃杀气势。循着石头滚落的声响找过去,楚向天看着碎石上零星的暗色血迹,微微眯起眼睛,“有人下来了。”
跟着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