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夫人重生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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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二夫人嘴里简直都发苦了,怎么荀澈就是揪着荀滟行程不肯放呢。荀滟此刻在哪里,她当然知道。别说是现在出城还是很难,就算是出入京城畅通无阻,现在立刻坐马车赶往柳州,怕是十月二十四叶到不了啊!
“那好,我先去写信了!大嫂您先忙罢!”荀二夫人越想越着急,索性顺势起身,刚好也避开明华月,直接带着两个姑娘就告辞而去了。
“荀滟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华月看着荀二夫人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模样越发怀疑,便又望向荀澈。
荀澈的脸色也是勉强缓和了些,想了想,还是觉得三两句话难以说清:“大约是有些问题,我现在也不是完全确定,等有了准信儿与母亲说罢。如今要紧的还是寿宴,京城内外的盘查还没有结束,咱们家的这场大宴万万不能出事。”
明华月见他脸色认真,并无什么故弄玄虚的模样,也就先不提了,与他再说了几件杂事之后又看看重新低头看单子的俞菱心,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俞菱心的手:”孩子,委屈你了。“
俞菱心其实真觉得荀二夫人什么厉害的话也没说出来,但听出明华月的安抚还是心里一暖,微笑道:“夫人,其实没什么的。“
”嗯。“明华月又微微颔首,随即望向刚要出门的荀澈,”等寿宴过了,我给你父亲写信罢。“
天公不作美()
“是。”荀澈躬身应了一声;整个人仿佛都轻松起来;心头也很是砰砰跳了两下;随即才微微抬头去看还坐在明华月身边的俞菱心。
俞菱心那边完全没有抬头;甚至比刚才压得更低;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看见她姣美的脸颊上;已经为微微浮起了绯色。
“行了,去吧。”明华月看着儿子眉梢眼角几乎要飞出来的喜色,很是不屑地又哼了一声;“你再去库房里查查凉棚和油伞那边的预备罢,我瞧着这几日外头的云彩,指不定明日里有没有雨呢。若是真的在老太太的生辰上来场大雨;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是。”荀澈再次躬身;便领着荀淙出去继续办事。
而明华月的最后两句话,大约便是对一语成谶最好的解释。
转日十月二十;京城果然乌云密布。
从一早起来;京城上方的云层便厚厚沉沉的叫人心惊;一场急雨看起来势不可免;荀家众人起身之时各自望向窗外;人人皆忧心难免。
荀老太太更是面黑似铁。
她身为柳州姜氏的嫡长女;有才有貌,在闺中之时真是事事顺心,到得出阁的年纪;更是直接嫁到京城中文武双全的少年侯爷;几乎成为柳州士族之女当中的传奇。
然而一入侯门深似海,荀老太太至今都记得自己在京中的贵女贵妇圈子里如何格格不入,即便与夫婿之间还算恩爱和谐,却总也难以得到婆婆宁仪县主的喜爱。
再到后来生了长子荀南衡又被婆婆抱走抚养,一路读书习武、请封世子再到订婚晋国公府的嫡长女明华月,荀老太太竟是一点插手的机会也没有。
尤其宁仪县主又格外长寿,足足活到了荀澈三岁时才过世,所以整个文安侯府的中馈实权,她几乎一天都没有执掌过。有宁仪县主的时候是婆婆掌管,等到婆婆过世了,明华月已经长子三岁、根基稳固,老文安侯又因养病卸任直接请旨交接了爵位,家中的中馈直接就交给了明华月。
所以荀老太太虽然也做了几十年的一品诰命,却既不曾掌握家中的实权,也没得着外头的风光。好容易这一次皇后娘娘下旨赏赐添彩,三位皇子要亲至贺寿,这无限荣光煊赫的一日,居然要下大雨!
自来大宴大庆,最怕的便是风霜雨雪,尤其今次宾客数百,皇子宗亲皆要莅临,迎来送往之间得有多少狼狈混乱。
若是旁的宴庆盛会,还有个改期的余地,这老太太的寿日子,却不能下雨便再沉两天罢?
身为当家主母的明华月因着已有了预备,倒也不慌乱,只是早早叫人去接了俞菱心过来,又将荀澈、荀淙以及明锦城明锦柔等几个孩子叫在身边,按着提前安排好的说法各自迅速准备便是。
至于荀二夫人与齐珮荀湘等人,在这样的忙碌之时越发无法插手,只能守在老太太身边开解宽慰,多说几句好话哄着老太太不提。
很快时过晌午,便起了风,雨点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庆幸之处便是雨似乎不太大,至少没有迅猛到打落树叶的地步,才没让庭院中的花木更加狼狈。
只是那雨细细密密的,也完全不像会很快停下的样子,倒是叫人心烦。
又过小半个时辰,外头家人来报,开始有宾客上门了。此时的明华月与荀澈荀滢等人都已经重新更衣整顿完毕,便开始迎客寒暄。
这一批早上门的宾客都是与荀家比较亲近的,其中也有几家的姑娘们是玲珑文社的常客,所以见礼之间见到俞菱心居然与荀滢和明锦柔一起跟在明华月身边走动,虽然惊讶,但也认识。
还有几家的孩子或是已出阁的,或是年龄小的,没有见过俞菱心,便还需要引见招呼一番。甚至还有人因着俞菱心衣饰精美、容貌秀丽,又跟在明华月身边,便错以为这是传言中要与明锦城定亲的文氏女。
然而等到说清楚俞菱心是俞老尚书的孙女,昌德伯的外甥女之时,众人明里暗里打量过来的眼光便再不相同了。
尤其是有人认出了她身上那几件天水翠之后,众人心中几乎就生了跟先前荀湘齐珮等人同样的疑问——荀家这是在相看未来的儿媳妇?而且在这样场合带在身边,那就是相看得差不多了罢?
可是给世子荀澈,好像不大配得上,倒是四少爷荀淙更像一些。
于是在随后的攀谈之中,同样早早到了荀家的俞大太太苏氏便头一次得到这样多人的青睐与寒暄。
苏氏初时是有些懵的,大姑娘与荀家明家姑娘交好,将来前程一定不错,这个她原本也想到了。而家里几番折腾冲突,又被婆婆与丈夫多次敲打警告,她近日里就格外安分,不多问也不多说,只是一门心思为自己的女儿俞芸心预备去文华书院读书的事情。
曾经炙手可热的文华书院已经给了帖子,正式收录了俞芸心,苏舅母的女儿苏含薇也得了入读的名额。只是她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文华书院这几个字就不再被人们太多谈论,曾经叫京中闺秀翘首以待的文华诗会也不如玲珑文社的结社更叫人动心。
因而当俞芸心收到文华书院的帖子,拿着与老太太报喜,又提出要在家里设宴庆贺的时候,俞老太太的应承也是无可无不可,反而叮嘱了好几句今日要早些到荀府贺寿,务要处处谨慎少说话,看见什么都只听着就好。
苏氏这时候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大姑娘的前程远比她以为的,甚至比她敢去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的多。她跟女儿坐在宾客之中客套着,远远看着俞菱心跟在文安侯夫人走动,遥远得好像不认识一样。
而其他夫人太太们见苏氏言谈之间一味客气含糊,倒也不似有意推脱,而是真的好像不知道荀家的打算一样,也完全没有即将与侯府接亲的骄矜甚至亲近,便纷纷想到苏氏这个继母的身份,再联回几个月前隐约听说的什么车马传闻,精明的便笑笑也就不说了。
俞菱心这边看得分明,她这些日子忙碌之中在自己家里时间实在不是很多,但偶尔去给祖母请安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出祖母的态度。俞老太太应该是心里有点数,至少能感觉出来明华月是蛮喜欢她的,所以也就乐见其成地放手不管。毕竟如今文安侯还在郴州,真要谈婚论嫁也还得等等,来往之间也只能这么含糊着。而在如今的局势之下,权衡利弊,俞菱心自己更关注的也是寿宴之内不要出事,荀澈的筹谋都能顺利就好。
申时一刻,宾客们差不多就要到齐了,而外头的风雨也越发密了,哗啦啦地打在亭台楼阁的青瓦廊檐之间,风也越发寒凉,所有的华厅暖阁里虽然都花团锦簇,张灯结彩好似喜气洋洋,但宾客谈笑之间偶尔朝外看几眼,人人心中也都多少有点感叹。
而这个时候,外头的依仗礼乐声终于响起,秦王、吴王、魏王三位皇子终于到了。
其实在三位殿下驾临之前,宾客们也有隐约的猜测,这样的天气情形,三位皇子会不会不来,或者会不会跟之前说的一样三位皆到,文安侯府到底有多大的面子。
显然此刻外间仪仗排开,内监侍从唱礼之间已经道出了如今文安侯府在文皇后与朱贵妃之争中的分量,三位皇子还是顶风冒雨一一到了。
大部分宾客自然是留在厅堂之中等候,而荀家人除了年迈的寿星荀老太太之外,所有人再加上明锦城明锦柔兄妹,昌德伯府众人并几个荀家的远亲也一同跟着到外头迎接。
俞菱心原本不想这个时候还跟着,但明锦柔直接挽了她,低声道:”姐姐还是陪着我罢,我怕等下“
俞菱心这才想起来,今日头一位到的就是秦王。说起来,明锦柔应该是好几个月没有见过秦王了,而先前荀澈也曾仔细叮嘱,明锦柔一定要做出一副对秦王仍旧有些迁怒气愤的样子。
毕竟从表面上看,此时的荀澈与秦王仍旧未曾和解,那也是皇后要格外施恩拉拢荀家明家最主要的原因。
所以按着明锦城明锦柔兄妹与荀澈交好的程度,他们也应该格外表现出对秦王的不满才对。
想到这里,俞菱心不由拍了拍明锦柔的手:”难为你了。“
明锦柔咬着唇摇摇头:”我是明家的女儿,有些事情没办法,只是姐姐在我身边陪着的话,万一我有什么“
俞菱心知道她的意思,或者提醒或者遮掩,总之是有个协助。毕竟俞菱心与秦王没什么关系,心思会清明冷静得多。
众人当即匆匆赶到大门外去迎接,在中官司礼声中一同躬身行礼,秦王便当先迈步进了大门,身后有中官为他撑着朱红大伞。按着大盛的礼法,皇子若是到宗亲公卿之家饮宴来往,进门时虽有仪仗,在府内行走倒是不必。只不过今日下雨,所以这仪仗朱伞便还撑着。
俞菱心看清了秦王的样子,刚要转脸再望向后头从未见过的吴魏二王,眼光便扫见了那朱红大伞顶端的一点花纹,一瞬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然而再下一刻,整个人就完全僵住了。
瑞草祥云()
几乎是在俞菱心转头的那一刻;那熟悉的印象电光火石一样滑过心头——她上辈子见过那瑞草祥云纹的!
那可万万不是秦王该用的!
就是那看似寻常的祥瑞花纹;上辈子在天旭二十二年初;引发了宣帝在位期间最后一次的宫廷清洗;文皇后所生的四皇子赵王获罪削爵;永无翻身余地。从景瑞宫到尚务司;甚至祸延宗景司与礼部;上下牵连之人多达数百。血流成河之外,也给病榻上的荀澈再多加了一重奸臣恶名。
俞菱心当时已经是文安侯夫人了,虽然不曾参与这件事情;但自然得闻始末,也清清楚楚记得那个花纹的样式,是属于宣帝的亲生兄长;那位英年早逝的仁舜太子。
仁舜太子是宣帝的长兄;十二岁即登储位,十三岁入朝辅政;孝悌贤德之名满天下。只是可惜仁舜太子大婚后两年便病故了;后来帝位才落到了身为中宫嫡幼子的宣帝身上。
当年仁舜太子仍在之时;对宣帝这个弟弟疼爱非常;且为了表示兄弟亲近的谦退友爱之意;当年仁舜太子的仪仗没有使用前朝惯例的龙纹;而是选用了比郡王规格的瑞草再添祥云纹,朱伞的颜色也不过比亲王郡王的颜色略深而已。
仁舜太子当年的意思是,自己虽然身为青宫储君;但对待众皇子兄弟仍旧以手足骨肉看待;而非强调君臣有别。虽然礼部和宗景司也曾有过些许异议,先帝最终还是允准,且对仁舜太子之心赞赏有加。
想到这里,俞菱心越发吓得魂飞魄散,大雨之中低头行礼,谁会抬头去看伞顶花纹?但不管这柄仁舜太子的旧伞如何出现在此处,都绝对不能叫秦王殿下继续带着走到厅堂前头,那时候会瞧见这柄朱伞的可就不是此时此刻前来迎候的这一小群人。
一旦宗亲公卿、朝廷重臣有目共睹,纵然主办寿宴的荀家一时无罪,秦王的这个僭越大罪是逃不掉的!
她立刻望向荀澈——然而竟是鞭长莫及!
荀澈身为文安侯世子,在父亲不在的情况下,身份之高犹胜其叔,此刻是与母亲明华月并肩站在最前面,距离她与明锦柔此刻的位置几乎有一丈开外。
而中间还有二房众人、昌德伯府众人,以及荀家其他亲眷等等站了一群,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拨开众人去与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