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夫人重生后-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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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妹说笑了,若是论福气;还是要说二殿下呀。”明锦柔这时倒是含笑接了话;身为长嫂的语气又亲热又自然;就好像这天家子弟的兄弟妯娌之情真的有多么亲近一样;“头一宗;便是得了二弟妹这样有才有德的贤妻;可不像我这样又是不爱读书,又脾气大爱吃醋,见不得侧妃缠着我们家那位的。”说着还扫了一眼齐珮身后的莺莺燕燕;“谭侧妃今日没来?倒是几位良媛好兴致好福气;跟着你们家大度的正妃娘娘一起出来走走啊?”
齐珮的微笑十分得体,甚至还将谭侧妃的闺名叫出来以示亲切:“娉婷的怀相还是不错的,就是怕风,太医说还是多休息要紧,今日便没出来。这几个小猴儿一样的心思,又赶上我们王爷跟三殿下有作诗的兴致,自然要带出来。”
齐珮身后的几个良媛也纷纷附和,表示王妃真是好贤良好慈爱好大度,我们吴王府姐妹一心真幸福等等。
相对来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文若琼就要显得清冷幽怨了不少,不知是与魏王的新婚不够幸福,还是后宅妻妾之间还没达成足够的默契,总之文若琼与她身后的两个魏王府良媛,衣衫装扮都是偏于清冷的月白淡绿,脸上也笑容浅淡,听着齐珮和明锦柔那边热闹亲切的寒暄甚至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目光只是或明或暗地往荀滢这边打量。
俞菱心自然明白魏王的妻妾们在想什么,本能地就有些想挡一挡荀滢。荀滢自己却好像并不如何在意,目光与文若琼等人相汇,也完全没有回避之意。
这时文若琼忽然开口:“以前就见识过几次荀姑娘的才华,玲珑文社也算名满京华,刚好几位殿下和茂林书院、青阳书院的学子们正在作诗,那位有名的齐案首也在,荀姑娘要不要过来也应景写上几句?”
“魏王妃的好意——”俞菱心立刻接口。
然而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荀滢却应声了:“如此也好。”
声音温柔轻软一如平时,只是话音里隐约带了一丝果决,却让俞菱心登时心里一跳。
明锦柔侧脸扬眉,虽然心中也有几分诧异,但到底是英朗性子,凡事只有迎难而上的道理,更何况眼前也不算什么难事,回眸跟俞菱心飞快对了个眼色,随即又向程雁翎笑道:“程姐姐,咱们一起过去瞧瞧?你还没见识过二殿下跟三殿下的墨宝罢?”
话说到这个地步,自然是要众人一起过去的。只是在齐珮与文若琼等人转身的同时,目光却有些彼此避开。俞菱心看得分明,心下也随着飞快地盘算。
瞧着这神态,难不成过来邀请荀滢,并不是吴王原本计划的一部分?文若琼虽然娇弱,但脾气却未必软弱,甚至应该说头脑是有点僵的。毕竟文若琼前世是明锦城的发妻,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才病故过世,虽然俞菱心前世里基本上是没怎么跟文若琼正面打交道,但是耳闻还是不少。
以智谋头脑而论,文若琼可能还不如她的姑姑文皇后,只不过容貌要美丽些,而性子更是不够灵活变通,大多数时候都是顾影自怜,赏花流泪,对月伤心,吐半口血写几首诗词的做派。
但这自怜的人往往也有几分心底的自傲,遥想当初荀滢最初按着荀澈的要求办玲珑文社的时候,文若琼就因才自负,对当时的评定并不满意,说不定现在文若琼嫁给了魏王,却又看出魏王似乎对荀滢有心,就想要当着魏王与荀滢比一比才华?
想到这里,俞菱心又看了一眼明锦柔,如今怀孕也有五个多月的明锦柔一丝担忧的神色也没有,甚至还调皮地看了看俞菱心:“二表嫂,说不定今日有乐子看呢。”
她神色实在轻松至极,俞菱心不由有些失笑。不过想想也能明白,秦王在廷议之中主动请旨前往西北巡查的举动还是很得到了内阁和中书省的支持,其忧国忧民之意也让不少臣子心折,宣帝虽然软弱,却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在下旨允准秦王前往西北的同时,亦有嘉赏之语。
而彼时的秦王居然双膝跪正,向宣帝恳求:“臣此去为军国大计,定然不惜此身,一定要肃清西北后防。还望君父保重,莫因四弟病势而损伤龙体。另外还有一事,便是臣妻如今有孕五月,臣妻之母早亡,她自少失怙,伶仃孤苦,还望陛下垂怜庇护,则臣在外,纵死无惧。”
以如今西北的形势而言,秦王此言也算不得全虚,但有关明锦柔所谓的“伶仃孤苦”,就多少有点夸张。只是秦王素来严肃端方、言语诚恳,一时间还是让宣帝颇为感动,更是连连答应一定不叫人欺负了明锦柔,更不能伤到明锦柔肚子的小家伙。
虽然谭侧妃宣布有孕的时间是早于明锦柔,但实际上明锦柔的月份却是比谭侧妃要大上半个月,所以这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是宣帝真正的头一个孙辈。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明锦柔应该深居简出,以免叫人算计谋害了自己的身孕。但明锦柔的想法却完全相反,谁敢过来谋一谋试试看?看看下场到底谁万劫不复。
很快,这越发衣香鬓影、环佩叮当的一大群女眷就一齐到了后山,正如先前那侍卫所说,这诗会果然规模并不大,除了吴王魏王,以及各自府中原本就有的几位幕僚之外,包括齐珂在内,也就再多添了五六位学子。
花树碧荫之下,还有人焚香抚琴,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案之外,亦有棋盘画案,茶炉点心,外围书童侍女各有四人,与梅林诗会那样的简单安排截然不同,更像是王孙公子出巡游玩的雅兴聚会。
而这所谓诗会中的众人,见到一众女眷过来,立刻纷纷起身见礼,而最吸引众人目光的,自然就是白皙秀美的荀滢。
魏王的眼睛简直要放出光来,几乎是被身边的吴王按了按,才勉强跟在后头过来说话。而在众人之中,站的最远的就是齐珂,也几乎是唯一一个完全没有移动身形的,在吴王府长史介绍见礼之时更是礼貌庄严,垂目拱手,完全没有对向女眷这边多看一眼。
而后便如俞菱心刚才所料,文若琼居然真的问起刚才作诗的题目,以及询问荀滢要不要也来作诗,又或是点评一下众人已经做的诗词。
吴王几乎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其实他今日到景福寺里的一行,名义上还是要给四皇子祈福的,既然先前在宣帝面前搏了这个仁孝名声,后头自然还是要坚持。顺便在祈福之后也来继续巩固一下最近通过齐珂笼络的几位仕子。对于秦王。府和荀家的女眷,他是真的没有在这个时候招惹的打算。
然而魏王的想法可就不同了,虽然采买歌姬也好,做出各样风声也好,都算是在有计划地扰乱文安侯府的心思和阵脚,但他对荀滢的喜欢却也是真的。此刻甚至觉得连文若琼的声音都更好听了十倍,自然是主动颔首,邀请荀滢点评或者落笔。
荀滢也不推辞,只不过说话之时是完全向着文若琼的:“魏王妃这样赏识,我也不好推却,只是对各位才子的佳作,未必敢说如何的品评。”
以诗词而论,玲珑文社的名声确实是有一些了,而先前梅林诗会之中荀滢点评诗词的事情,也略略的有所流传,因而几位仕子倒也当真愿意让她看看。当下几句客套的言语之后,荀滢也就真的再次翻看了所有人的诗稿,基本上一首一首的称赞过去,大致上无非就是夸一夸用词,再夸一夸用典,好像真的是一次寻常的以文会友。
这时候齐珮也主动过来再次与明锦柔等人寒暄,俞菱心虽然随口应着,目光却是一错也不敢错地盯着荀滢。荀滢一连翻了六七首,而最后一页,终于是齐珂的诗了。
“齐案首的笔力,可是有些进益了。”荀滢微微一笑,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张纸,也完全没有望向齐珂,只是将那句子看了又看,“文采华丽,好似金镶玉嵌,过果然富贵荣华,青云似锦,当真好心思,好前程。”
每一句好像都是夸,然而俞菱心听着,却要强行按下心头痒,才能不去看齐珂的神色。
余下众人大约是没听出什么,纷纷附和,甚至还多称赞几句齐珂的才华。
齐珂那厢仍旧站在原先的位置,沉了沉,才欠身道:“姑娘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如何不敢当呢,”荀滢笑道,“齐案首这样好的才华,配上二殿下这样好的笔墨,书写诗卷定然是要扬名天下,流芳百世的。只是这竹枝笺却素净了些,那些竹枝之类的空有些风骨枝节,哪里得那样的煊赫繁华,齐案首还是都抛了罢,另选个洒金的笺子,更称这样的绮丽文字。”
“滢儿今日话倒是多。”明锦柔不由靠近俞菱心,悄悄耳语了一句。
俞菱心听得其实也暗暗在咬牙,刚好众人此刻顺着荀滢的话,几乎都是很自然地就望向齐珂,俞菱心也顺势看了过去。
齐珂清俊斯文的面孔上仍旧是平静无波的,目光微垂之间还是没有望向荀滢,沉了沉,便稍稍轻咳了一声:“荀姑娘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不过姑娘到底不是正经的读书之人,又不曾师从大儒,这样点评之间还是不要如同令兄一样、过于自信了罢。”
时局如此()
“豫章此言差矣。”吴王连忙笑笑打圆场;“荀姑娘才名满京华;谁人不知呢。荀长史的学问;本往亦是敬服的。”
话音未落;魏王便立刻接上:“正是如此。荀姑娘哪里需要如何师从什么大儒;玲珑文社的诗词谁不称赞?而且只看刚才荀姑娘点评诗词;便知字字珠玑;学问好得不得了,齐案首虽然有才华,也还是不要太过严苛吧。”顿一顿;再次上前一步,竟然是要将自己手中的折扇递向荀滢,“这扇面上有本王闲时所填的天仙子一阙;荀姑娘也品评一番可好?”
荀滢并没有抬眼去看魏王;反而后退了半步,转脸去看文若琼:“我刚才说了这许多;还没到魏王妃高见;三殿下的词作;还是请魏王妃品评罢。”
文若琼这时眼眶居然有些微微的发红;满眼能看见的几乎就只有魏王的目光神情;向着荀滢是何等殷切;勉强忍了又忍,才幽幽看了一眼魏王的扇子:“王爷的才学自然是极好的,字句意境;皆为上佳”
她眼尾又扫向荀滢;想起魏王这些日子附庸风雅反反复复吟诵来回的也无非就是“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之类的,再想想府中上至良媛,下至歌姬打扮的模样,心头简直是好像刀割火烧一样,难受到了极致,话说到一半就要撑不住了。
幸好齐珮过来打圆场,只是接话的同时也显明了如今吴王府,甚至昌德伯府的立场:“哎,滢儿不要一味推脱才是,三殿下想请你来点评,你只甩给人家魏王妃算什么意思,三殿下想听的,是‘你’的鉴赏,滢儿你就这样不给三殿下脸面么?”
这话一出,俞菱心立刻心下雪亮,果然吴王府和齐家这是定了心要搅浑水。明锦柔亦皱了眉头,然而二人这边刚要开口,便听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皆本能向长书案的另一端,齐珂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齐珂将一柄上等的玉骨折扇丢在了书案上,清俊面孔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今日两位殿下要在下邀请茂林书院和青阳书院的学子前来,说要以文会友,在下不敢不应,请来的为每一位也都是饱读诗书,文章锦绣的青年才俊。然而两位殿下的心思却与我等的文章无关,竟是要与这都不曾正经进入书院的小小女子缠夹不清。既然三殿下只想请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过的女流之辈评鉴诗词,那要我等在此何用?在下告辞了!”
言罢一拱手,竟是要告辞而去。
吴王立刻去摆手:“豫章留步!豫章,你实在言重了。本王自然是要以文会友的。只是你也忒瞧不起荀家姑娘,玲珑文社还是很有些才名,三殿下也没有旁的意思。”
“恕在下直言,那些华而不实的脂粉之作,不过闺阁小巧的堆砌之作,实在有辱诗书斯文,哪里算得才气!”齐珂居然丝毫不退,面上的鄙夷神色亦是更甚。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才华!”明锦柔冷笑了一声,“不过就是秋闱的案首,还没到春闱下过场,天底下就没有你能看在眼里的人了是不是?玲珑文社是挡了你的才名,还是阻了你的前程,就值当让你这位案首才子这样蒙了心一样诋毁个不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叫滢儿别像她哥哥一样?齐案首,你到是说个明白,荀长史怎么着就入不了你这才子的眼了!”
明锦柔的脾气英朗,身份又高,这样忽然发作起来,连吴王都是心里一惊,刚要再回头打圆场,便听另一位此时没人敢轻易碰触得罪的俞菱心也开了口:“罢了,人家大才子或者想着不与我们这样的女流之辈多口